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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文賦》原文_譯文_賞析(精品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2.84W

陸機《文賦》原文_譯文_賞析(精品多篇)

《文賦》原文 篇一

魏晉:陸機

餘每觀才士之所作,竊有以得其用心。夫放言譴辭,良多變矣,妍蚩好惡,可得而言。每自屬文,尤見其情。恆患意不稱物,文不逮意。蓋非知之難,能之難也。故作《文賦》,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論作文之利害所由,它日殆可謂曲盡其妙。至於操斧伐柯,雖取則不遠,若夫隨手之變,良難以辭逮。蓋所能言者具於此雲。

佇中區以玄覽,頤情志於典墳。遵四時以歎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於勁秋,喜柔條於芳春。心懍懍以懷霜,志眇眇而臨雲。詠世德之駿烈,誦先人之清芬。遊文章之林府,嘉麗藻之彬彬。慨投篇而援筆,聊宣之乎斯文。

其始也,皆收視反聽,耽思傍訊。精騖八極,心遊萬仞。其致也,情曈曨而彌鮮,物昭晰而互進。傾羣言之瀝液、漱六藝之芳潤。浮天淵以安流,濯下泉而潛浸。於是沉辭怫悦,若游魚銜鈎,而出重淵之深;浮藻聯翩,若翰鳥嬰繳,而墜曾雲之峻。收百世之闕文,採千載之遺韻。謝朝華於已披,啟夕秀於未振。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然後選義按部,考辭就班。抱景者鹹叩,懷響者畢彈。或因枝以振葉,或沿波而討源。或本隱以之顯,或求易而得難。或虎變而獸擾,或龍見而鳥瀾。或妥帖而易施,或岨峿而不安。罄澄心以凝思,眇眾慮而為言。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始躑躅於燥吻,終流離於濡翰。理扶質以立幹,文垂條而結繁。信情貌之不差,故每變而在顏。思涉樂其必笑,方言哀而已歎。或操觚以率爾,或含毫而邈然。

伊茲事之可樂,固聖賢之可欽。課虛無以責有,叩寂寞而求音。函綿邈於尺素,吐滂沛乎寸心。言恢之而彌廣,思按之而逾深。播芳蕤之馥馥,發青條之森森。粲風飛而猋豎,鬱雲起乎翰林。

體有萬殊,物無一量。紛紜揮霍,形難為狀。辭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為匠。在有無而僶俛,當淺深而不讓。雖離方而遯圓,期窮形而盡相。故夫誇目者尚奢,愜心者貴當。言窮者無隘,論達者唯曠。

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質,誄纏綿而悽愴。銘博約而温潤,箴頓挫而清壯。頌優遊以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閒雅,説煒曄而譎誑。雖區分之在茲,亦禁邪而制放。要辭達而理舉,故無取乎宂長。

其為物也多姿,其為體也屢遷;其會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貴妍。暨音聲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雖逝止之無常,故崎錡而難便。苟達變而相次,猶開流以納泉;如失機而後會,恆操末以續顛。謬玄黃之秩敍,故淟涊而不鮮。

或仰逼於先條,或俯侵於後章;或辭害而理比,或言順而意妨。離之則雙美,合之則兩傷。考殿最於錙銖,定去留於毫芒;苟銓衡之所裁,固應繩其必當。

或文繁理富,而意不指適。極無兩致,盡不可益。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雖眾辭之有條,必待茲而效績。亮功多而累寡,故取足而不易。

或藻思綺合,清麗千眠。炳若縟繡,悽若繁絃。必所擬之不殊,乃闇合乎曩篇。雖杼軸於予懷,憂他人之我先。苟傷廉而愆義,亦雖愛而必捐。

或苕發穎豎,離眾絕致;形不可逐,響難為系。塊孤立而特峙,非常音之所緯。心牢落而無偶,意徘徊而不能揥。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彼榛楛之勿翦,亦蒙榮於集翠。綴《下里》於《白雪》,吾亦濟夫所偉。

或託言於短韻,對窮跡而孤興,俯寂寞而無友,仰寥廓而莫承;譬偏絃之獨張,含清唱而靡應。或寄辭於瘁音,徒靡言而弗華,混妍蚩而成體,累良質而為瑕;象下管之偏疾,故雖應而不和。或遺理以存異,徒尋虛以逐微,言寡情而鮮愛,辭浮漂而不歸;猶絃麼而徽急,故雖和而不悲。或奔放以諧和,務嘈囋而妖冶,徒悦目而偶俗,故高聲而曲下;寤《防露》與桑間,又雖悲而不雅。或清虛以婉約,每除煩而去濫,闕大羹之遺味,同朱絃之清氾;雖一唱而三歎,固既雅而不豔。

若夫豐約之裁,俯仰之形,因宜適變,曲有微情。或言拙而喻巧,或理樸而辭輕;或襲故而彌新,或沿濁而更清;或覽之而必察,或研之而後精。譬猶舞者赴節以投袂,歌者應絃而遣聲。是蓋輪扁所不得言,故亦非華説之所能精。

普辭條與文律,良餘膺之所服。練世情之常尤,識前脩之所淑。雖發於巧心,或受蚩於拙目。彼瓊敷與玉藻,若中原之有菽。同橐籥之罔窮,與天地乎並育。雖紛藹於此世,嗟不盈於予掬。患挈缾之屢空,病昌言之難屬。故踸踔於短垣,放庸音以足曲。恆遺恨以終篇,豈懷盈而自足?懼蒙塵於叩缶,顧取笑乎鳴玉。

若夫應感之會,通塞之紀,來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滅,行猶響起。方天機之駿利,夫何紛而不理?思風發於胸臆,言泉流於脣齒;紛葳蕤以馺遝,唯豪素之所擬;文徽徽以溢目,音冷冷而盈耳。及其六情底滯,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攬營魂以探賾,頓精爽而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軋軋其若抽。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雖茲物之在我,非餘力之所戮。故時撫空懷而自惋,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

伊茲文之為用,固眾理之所因。恢萬里而無閡,通億載而為津。俯殆則於來葉,仰觀象乎古人。濟文武於將墜,宣風聲於不泯。塗無遠而不彌,理無微而弗綸。配霑潤於雲雨,象變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德廣,流管絃而日新。

譯文 篇二

我每次閲讀那些有才氣作家的作品,對他們創作時所有的心思自己都有體會。誠然,作家行文變化無窮,但文章的美醜,好壞還是可以分辨並加以評論的。每當自己寫作時,尤其能體會到別人寫作的甘苦。作者經常感到苦惱的是,意念有能下確反映事物,語言不能完全表達思想。大概這個問題,不是難以認識,而是難以解決。因此作《文賦》借評前人的優秀作品,闡述作樣寫有利,作樣寫有害的道理。或許可以説,前人的優秀之作,已把為文的奧妙委婉曲折也體現了出來。至於前人的寫作決竅,則如同比着斧子做斧柄,雖然樣式就在眼前,但那介心應手的熟練技巧,卻難以用語言表達詳盡,大凡能用語言説明的我都在這篇《文賦》裏了。

久立天地之間,深入觀察萬物;博覽三墳五典,以此陶冶性靈。隨四季變化感歎光陰易逝,目睹萬物盛衰引起思緒紛紛。臨肅秋因草木凋零而傷悲,處芳春由楊柳依依而歡欣。心意肅然台胸懷霜雪,情志高遠似上青雲。歌頌前賢的豐功偉業,贊詠古聖的嘉行。漫步書林欣賞文質並茂的佳作,慨然有感有感投書提筆寫成詩文。

開始創作,精心構思。潛心思索,旁搜博尋。神飛八極之外,心遊萬刃高空。文思到來,如日初升,開始朦朧,逐漸鮮明。此時物象,清晰互湧。子史精華,奔注如傾。六藝辭采,薈萃筆鋒。馳騁想象,上下翻騰。忽而漂浮天池之上,忽而潛入地泉之中。有是吐辭艱澀,如銜鈎之魚從淵釣出;有時出語輕快,似中箭之鳥墜於高空。博取百代未述之意,廣採千載不用之辭。前人已用辭意,如早晨綻開的花朵謝而去之;前人未用辭意,象傍晚含苞的蓓蕾啟而開之。整個構思過程,想象貫穿始終。片刻之間通觀古今,眨眼之時天下巡行。

完成構思,佈局謀篇。選辭精當,事理井然,有形之物盡繪其形,含聲之物盡現其者。葳者層層闡述,由隱至顯或者步步深入,從易 到難,有時綱舉目張,如猛虎在山百獸馴伏,有時偶遇奇句,似蛟龍出水海鳥驚散。有時信手拈來辭意貼切,有時煞費苦心辭意不合,這時要排除雜念專心思考,整理思訴諸語言,將天地概括為形象,把萬物融會於筆端,開始好象話在幹脣難以出口,最後酣暢淋漓瀉於文翰。事理如樹木的主體,要突出使之成為骨幹,文辭象樹木析枝條,幹壯才能葉茂校繁。情貌的確非常一致,情緒變化貌有表現。內心喜悦面露笑容,説到感傷不禁長。有時提筆一揮而就,有時握筆心理感到茫然。寫作充滿着樂取,一向為聖賢們推尊。它在虛無中搜求形象,在無聲中尋找聲音。有限篇幅容納無限事理,宏大思想出自小小寸心。言中之意愈擴愈廣,所含內容越挖越深像花朵芳香四溢,象柳條鬱郁成蔭。光燦燦如旋風拔地而起,沉甸甸如積支筆下生文。

文章體式千差萬別,客觀事物多種多樣,事物繁多變化無窮,圓滿此很難描摹形象。辭采如同爭獻技藝的能互,文意好比掌握藍圖的巧匠,文辭當不當用他要仔細斟酌文章或深或淺他都分豪不讓。即或違反寫作常規,也要極力描繪形象。因此喜歡渲染的人,崇沿華麗詞藻;樂於達理的人,重視語言精當。言辭過於簡約,文章格局不大論述充分暢達,文章氣勢曠放。詩用以抒發感情,要辭采華美感情細膩,賦用以鋪陳事物。要條理清晰,語言清朗碑用以刻記功德,務必文質相當,誄用以哀悼死者,情調應該纏綿悽愴。銘用以記載功勞,要言簡意深,温和順暢。箴用以諷諫得失,抑楊頓挫,文理清壯。頌用以歌功傾德,從容舒緩,繁採華彰,論用以評述是非功過,精闢縝密,語言流暢。奏對上陳敍事,平和透徹,得體適當。説明以論辨説理,奇詭誘人,辭彩有光,文體區分大致如此,共同要求禁止邪放。辭義暢達説理全面,但要切記不能宂長。

客觀事物千姿百態,文章體式也常變遷。為文立意崇尚冷氣巧,運用文辭貴在華妍、音調高低錯落有致,好象五色配合鮮豔。雖説取捨本無定律,文辭安排很難合適;但要通曉變化的規律、次序,就象開泉納流吻自然。假如錯過變化時機再去湊合,猶如以尾續首,顛倒混亂。如果顏色配搭不當,就會混濁不清色澤有豔。

有時下文對上文有損害,有時上文對下文影響。有時語言不順而事理連貫,有時語言連貫而事有妨。把它分開兩全齊美,合在一起互相損傷。所用辭意嚴格考較,去留取捨他細衡量。如用法度加以權衡,絲毫不差合乎詞章。

有時辭藻繁多義理豐富,欲達之意卻不清楚。文章主題只有一個,意思説盡不再贅述。關鍵地方簡要幾句,突出中心這是警語。儘管講得條條有理,藉助警句才更有力。文章果能利多弊少,就該滿足不再改易。

有時組織詞義如編彩繪,嚴密漂亮光澤鮮豔。辭采富麗象斑爛錦秀,情調悽婉如樂器和絃。果真自己沒有獨創,恐怕就要雷同前賢。雖出自個人錦心繡口,也怕別人用於我先。假如確能有傷品譽,雖然心愛一定削刪。

有時個別句子出類撥萃,象蘆葦開花禾苗秀穩。如聲不可拴,影不可追,佳句孤零零超然獨立,絕非庸言能夠相配。心茫然很難再尋佳句,猶豫徘徊又不忍將客觀存它捨棄。文有奇就象石中藏玉使山嶺坐輝,又象水中含珠令河川秀媚。未經整枝的灌木踢然不美,招來翠鳥也會為它增加。

文章作用很大,許多道理借它傳揚。道傳萬里暢通無阻,勾通億載它是橋樑。往能挽救文武之道使之不至衰落,它能宏揚教化使其免於泯滅。人生道路多麼廣遠它都能指明,世間哲理多麼精微客觀存在都能囊括。它的作用同雨露滋潤萬物本比,它的手法幽微簡直與鬼神相似。文章刻於金石美德傳遍天下,文章播於管絃更能日新月異。

賞析 篇三

在早期,經史是不分家的,換而言之,魏晉南北朝之前是沒有所謂純文學的説法,就算是詩經,也要掛上“言志”來表示道德教化。有關於純文學之中的形式注重、審美觀念等等藝術特徵,在此之前,是不被受重視的,曹丕的《典論論文》開啟了文學在歷史上的獨立地位,但從“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來看,曹丕的角度是停留在雜文學的範疇,之後,陸機《文賦》從審美的觀點、技巧上的要求,承襲了曹丕的文體分類,而有所改良,並且影響了劉勰的《文心雕龍》這本批評專書,建立起完整的文學批評系統。就這一點來看,陸機的《文賦》實在是具有著承先啟後的地位。 [4] [5]

在王夢鷗《陸機文賦所代表的文學觀念》裏曾經提到,“曹丕的論文是偏向文學欣賞者的立場説話…不像文賦之以一個作家正在吐露其寫作經驗”、“如果説文賦寫的是作家的寫作經驗,則曹丕所陳述的只是讀者的印象批評。”既然是寫一個作家寫作經驗,其文學要求,便很容易地可以在文章脈絡之中找到主旨,大致上,陸機的要求如下,

第一點,注重形式要求。陸機在內容上強調以意位主,同時在創作上強調以形式來表現內容,內容的要求雖然是最主要的,但是創文寫作,也應該同時注意到修辭技巧、音韻結構,不可以等閒視之。他對文章形式上的要求,從“辭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為匠”、“其會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貴妍”可以得知他對修辭的看法是主張唯美精緻;再從“暨音聲之疊代,若五色之相宣”來看,可以得知他主張寫作必須賦予作品節奏、音樂。這些主張分別影響到了後世元嘉文學以及齊樑宮體的發展。海德格爾認為,語言是人類存在的棲身之所。而語言在某個意義程度上就是內容的表現,在文賦裏,陸機就認為言辭並非單純地只是義的附庸,而是,“情曈曨而彌鮮,物昭晣而互進。傾羣言之瀝液,漱六藝之芳潤。”這類互相影響的。陸機理論裏,形式是建構在內容這一個基礎上,除了美之外,內容也必須要真實,也就是情感的投入,其實不管是哪個時代,皆是注重言與情要相呼應,情溢於辭或者辭不達意都是有其弊病的。情感則是創作的基本要素,有了情感,才有更充實的內容,這也是陸機在一開始所要表達的物-意-文三者之間的關係。

第二點,深入觀察,博覽羣書,培養高尚的情志。這是著重在創作過程中的預備階段,“佇中區以玄覽,頤情志於典墳”能夠仔細觀察周遭的環境,有所領悟,從生活中的經驗擷取智慧;在許多書籍之中,吸取前人的經驗,留其精華,去其糟粕,方能避免“每自屬文,尤見其情,恆患意不稱物,文不逮意”。學者劉宗敏的《試論陸機的文賦》説,“一切創作的泉源皆來自生活,作者的生活體驗愈深刻,愈豐富,文思愈是如泉湧。”閲讀和生活都是寫作的重要因素,在文賦裏面也可以看得出,它其中包含的指導意義是從總結各家創作經驗以及自己的感想所形成的。

第三點,注重原創性以及創造力,反對抄襲。這同時也涉及到了創作過程中的構思階段。“雖杼軸於予懷,怵佗人之我先。苟傷廉而愆義,亦雖愛而必捐”,陸機強調創新,然而在創作上卻多模擬之作,學者張文生在《論陸機的文賦》裏面提出他自己的看法,“作者的理論和創作上的不平衡並不足為怪”、“文學原理從理論上的認識到創作中的貫徹常有一段距離”等理由來解釋,但用這一個角度去看待,總覺得説服力不夠。不管是那個地方、時代的文學或者藝術,都會有一個創作上共通的特徵,就是“從模仿到創作”。就如同一個學習西洋畫的學生,老師入門的課程,就是先叫學生模仿各個名畫家的代表作。創作與模仿看似茅盾,其實是相輔相成的現象,另一個學者富華在他《略論陸機文賦的文章章法論》裏,有個很準確的説法,“模擬是合理的和必要的,是初學者的前提,成熟者必備的技能,因此陸機認為,不繼承先賢哲人的思想文采就談不上創新。”模仿雖然是一個入門的基礎,但若是一味地模仿便了無新意,在“收百世之闕文,採千載之遺韻”之餘,也要小心地、適當地裁剪體材,儘量避免落入俗套,或者形成辭不達意的情況,必須擷取自鑄,古意中求取新意。

第四點,文體的選擇。從早期曹丕《典論論文》裏面的四體八類,這也是中國文體分類的開始,陸機基於這一個理論擴張,分文體為十類,並説明各類的性質。“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質,誄纏綿而悽愴。銘博約而温潤,箴頓挫而清壯。頌優遊以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閒雅,説煒曄而譎誑。”一種文體的名稱約定俗成後,則該體必然會有該體的特性所在,所以一個作家對於一種文體的特徵是否能夠掌握住,便成了批評與寫作的原則。“苟達變而識次,猶開流以納泉”,在寫作的時候,如果能夠達變識次,靈感也就源源不絕。王夢鷗對於這十類的分法曾説,“這種種關係文辭氣分的構造,其實都是一般對於詩的要求。”這是從整體來説,若嚴格地分析,所謂“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才是屬於詩的審美領域,這種唯美主張,對南北朝的文學當然免不了會發生一定的影響。

從《文賦》本文來看,它的主旨在於討論種種有關於文學創作的問題,首次把創作經驗、創作過程、寫作方法、修辭技巧等問題寫進文學批評的議題,特別的是以賦論文,因為這些文學問題,尤其是具體的創作,必須容許有一定的空白以及模糊,因此它將賦論兩個文體結合使用,想必這是陸機有意將這一篇文章當成範本,以文釋文,這一個舉動,本身就代表著作者想要強調純粹的、審美的文學,以及追求文學獨立的思想。錢志熙《論文賦體制方法之創新及其歷史成因》説,“作者以賦作論,將論的功用寄於賦的體制之內,只是增強了賦體的功能,所以多體最後仍然落實於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