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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九歌·山鬼》原文_譯文_賞析【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8.23K

屈原《九歌·山鬼》原文_譯文_賞析【多篇】

譯文及註釋 篇一

譯文

好像有人在那山隈經過,是我身披薜荔腰束女蘿。

含情注視巧笑多麼優美,你會羨慕我的姿態婀娜。

駕乘赤豹後面跟着花狸,辛夷木車桂花紮起彩旗。

是我身披石蘭腰束杜衡,折枝鮮花贈你聊表相思。

我在幽深竹林不見天日,道路艱險難行獨自來遲。

孤身一人佇立高高山巔,雲霧溶溶腳下浮動舒捲。

白晝昏昏暗暗如同黑夜,東風飄旋神靈降下雨點。

等待神女怡然忘卻歸去,年漸老誰讓我永如花豔?

在山間採摘益壽的芝草,巖石磊磊葛藤四處盤繞。

抱怨神女悵然忘卻歸去,你想我嗎難道沒空來到。

山中人兒就像芬芳杜若,石泉口中飲松柏頭上遮,

你想我嗎心中信疑交錯。

雷聲滾滾雨勢溟溟濛蒙,猿鳴啾啾穿透夜幕沉沉。

風吹颼颼落葉蕭蕭墜落,思念女神徒然煩惱橫生。

註釋

1、山之阿(ē):山谷

2、被(pī):通假字,通“披”。薜荔、女蘿:皆蔓生植物,香草。

3、含睇:含情脈脈地斜視。睇(dì),微視。宜笑:得體的笑。

4、子:山鬼對所愛慕男子的稱呼,你。窈窕:嫻雅美好貌。

5、赤豹:皮毛呈褐的豹。從:跟從。文:花紋。狸:狐一類的獸。文狸:毛色有花紋的狸。

6、辛夷車:以辛夷木為車。結:編結。桂旗,以桂為旗。

7、石蘭、杜蘅:皆香草名。

8、遺(wèi):贈。

9、餘:我。篁:竹。

10、表:獨立突出之貌。

11、容容:即“溶溶”,水或煙氣流動之貌。

12、杳冥冥:又幽深又昏暗。羌:語助詞。

13、神靈雨:神靈降下雨水。

14、靈脩:指神女。憺(dàn):安樂。

15、晏:晚。華予:讓我像花一樣美麗。華,花。

16 。三秀:芝草,一年開三次花,傳説服食了能延年益壽。

17、公子:也指神女。

18、杜若:香草。

19、然疑作:信疑交加。然,相信;作,起。

20、靁:同“雷”。填填:雷聲。

21、猨:同“猿”。狖(yòu):長尾猿。

22、離:通“罹”,憂愁。

《九歌·山鬼》原文 篇二

先秦:屈原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

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

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

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

留靈脩兮憺忘歸,歲既晏兮孰華予;

採三秀兮于山間,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閒;

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鳴;

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賞析 篇三

這首詩中的“山鬼”究竟是女神還是男神存在爭議。宋元以前的楚辭家多據《國語》《左傳》所説,定山鬼為“木石之怪”、“魑魅魍魎”,而視之為男性山怪。但元明時期的畫家,卻依詩中的描摹,頗有繪作“窈窕”動人的女神的。清人顧成天《九歌解》首倡山鬼為“巫山神女”之説,又經遊國恩、郭沫若的闡發,“山鬼”當為“女鬼”或“女神”的意見,遂被廣泛接受。此處品賞即以此説為據,想來與詩中所述山鬼的形象也更為接近。

自蘇雪林提出《九歌》表現“人神戀愛”之説以後,大多數研究家均以“山鬼”與“公子”的失戀解説此詩。該説法似乎不妥。按先秦及漢代的祭祀禮俗,巫者降神必須先將自己裝扮得與神靈相貌、服飾相似,神靈才肯“附身”受祭。但由於山鬼屬於“山川之神”,古人採取的是“遙望而致其祭品”的“望祀”方式,故山鬼是不降臨祭祀現場的。此詩即按照這一特點,以裝扮成山鬼模樣的女巫,入山接迎神靈而不遇的情狀,來表現世人虔誠迎神以求福佑的思戀之情。詩中的“君”“公子”“靈脩”,均指山鬼;“餘”“我”“予”等第一人稱,則指入山迎神的女巫。

此詩一開頭,那打扮成山鬼模樣的女巫,就正喜孜孜飄行在接迎神靈的山隈間。從詩人對巫者裝束的精妙描摹,可知楚人傳説中的山鬼該是怎樣倩麗,“若有人兮山之阿”,是一個遠鏡頭。詩人下一“若”字,狀貌她在山隈間忽隱忽現的身影,開筆即給人以縹緲神奇之感。鏡頭拉近,便是一位身披薜荔、腰束女蘿、清新鮮翠的女郎,那正是山林神女所獨具的風采!此刻,她一雙眼波正微微流轉,藴含着脈脈深情;嫣然一笑,齒白脣紅,更使笑靨生輝!“既含睇兮又宜笑,着力處只在描摹其眼神和笑意,卻比《詩經·衞風·碩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之類鋪排,顯得更覺輕靈傳神。女巫如此裝扮,本意在引得神靈附身,故接着便是一句“子(指神靈)慕予兮善窈窕”——“我這樣美好,可要把你羨慕死了”:口吻也是按傳説的山鬼性格設計的,開口便是不假掩飾的自誇自贊,一下顯露了活潑、爽朗的意態。這是通過女巫的裝扮和口吻為山鬼畫像,應該説已極精妙了。詩人卻還嫌氣氛冷清了些,所以又將鏡頭推開,色彩濃烈地渲染她的車駕隨從:“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這真是一次堂皇、歡快的迎神之旅!火紅的豹子,毛色斑斕的花狸,還有開着筆尖狀花朵的辛夷、芬芳四溢的桂枝,詩人用它們充當迎神女巫的車仗,既切合所迎神靈的環境、身份,又將她手燃花枝、笑吟吟前行的氣氛,映襯得格外歡快和熱烈。

自“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以下,情節出現了曲折,詩情也由此從歡快的頂峯跌落。滿懷喜悦的女巫,只因山高路險耽誤了時間,竟沒能接到山鬼姑娘(這當然是按“望祀”而神靈不臨現場的禮俗構思的)!她懊惱、哀愁,同時又懷着一線希冀,開始在山林間尋找。詩中正是運用不斷轉換的畫面,生動地表現了女巫的這一尋找過程及其微妙心理:她忽而登上高山之巔俯瞰深林,但溶溶升騰的山霧,卻遮蔽了她焦急顧盼的視野;她忽而行走在幽暗的林叢,但古木森森,昏暗如夜;那山間的飄風、飛灑的陣雨,似乎全為神靈所催發,可山鬼姑娘就是不露面。人們祭祀山靈,無非是想求得她的福佑。現在見不到神靈,就沒有誰能使我(巫者代表的世人)青春長駐了。為了寬慰年華不再的失落之感,她便在山間採食靈芝(“三秀”),以求延年益壽。這些描述,寫的雖是巫者尋找神靈時的思慮,表達的則正是世人共有的願望和人生惆悵。詩人還特別妙於展示巫者迎神的心理:“怨公子兮悵忘歸”,分明對神靈生出了哀怨;“君思我兮不得閒”,轉眼卻又怨意全消,反去為山鬼姑娘的不臨辯解起來。“山中人兮芳杜若”,字面上與開頭的“子慕予兮善窈窕”相仿,似還在自誇自贊,但放在此處,則又隱隱透露了不遇神靈的自憐和自惜。“君思我兮然疑作”,對山鬼不臨既思念、又疑惑的,明明是巫者自己;但開口訴説之時,卻又推説是神靈。這些詩句所展示的主人公心理,均表現得複雜而又微妙。

到了此詩結尾一節,神靈的不臨已成定局,詩中由此出現了哀婉嘯歎的變徵之音。“靁填填兮雨冥冥”三句,將雷鳴猿啼、風聲雨聲交織在一起,展現了一幅極為淒涼的山林夜景。詩人在此處似乎運用了反襯手法:他愈是渲染雷鳴啼猿之夜聲,便愈加見出山鬼所處山林的幽深和靜寂。正是在這悽風苦雨的無邊靜寂中,詩人的收筆則是一句突然迸發的哀切呼告之語:“思公子兮徒離憂!”這是發自迎神女巫心頭的痛切呼號——她開初曾那樣喜悦地拈着花枝,乘着赤豹,沿着曲曲山隈走來;至此,卻帶着多少哀怨和愁思,在風雨中悽悽離去,終於隱沒在一片雷鳴和猿啼聲中。大抵古人“以哀音為美”,料想神靈必也喜好悲切的哀音。在祭祀中愈是表現出人生的哀思和悱惻,便愈能引得神靈的垂憫和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