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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古詩全詞翻譯賞析【新版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2.8W

滿江紅古詩全詞翻譯賞析【新版多篇】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一

滿江紅·金陵懷古

薩都剌〔元代〕

六代豪華,春去也、更無消息。空悵望,山川形勝,已非疇昔。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

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空陳跡。但荒煙衰草,亂鴉斜日。玉樹歌殘秋露冷,胭脂井壞寒螿泣。到如今、只有蔣山青,秦淮碧!

譯文

六代的春天一去不復返了。金陵的兩景勝蹟,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當年王、謝兩族,家裏的一雙燕子,我曾在烏衣巷口見過它們。如今它們怎麼樣了?夜深了,春潮拍打着金陵城,激盪着寂寞的聲音。往事不堪回秦,金陵只剩下一點陳跡了。現在無非是荒煙籠罩衷草,兒夕陽裏鳥鴉亂飛,秋露冷冷,陳後主的《玉樹後庭花》已經沒有什麼人唱了,躲藏過陳後主的胭脂井憶經圮壞。寒蟬淒涼地鳴着。瑞還有什麼呢?只有鐘山還青着,秦淮河還淌碧水罷了。

註釋

①薩都剌在1332年(元文宗至順三年)調任江南諸道行御史台掾史,移居金陵(今南京市)。該詞大約作於此時。

②疇昔:從前。

③“王謝”二句:烏衣巷,在今南京市井南的秦淮河畔,是井晉時王導、謝安家族的居處地。此二句用劉禹錫《烏衣巷》詩意。

④孤城:一座空城。

⑤玉樹歌:即《玉樹後庭花》,陳後主為嬪妃所制之歌,人稱亡國之音。唐人許渾《金陵懷古》中有“玉樹歌殘王氣終”之句。

⑥胭脂井:又名景陽井、辱井,在今南京市雞鳴山邊的台城內。隋兵攻打金陵,陳後主與妃子避入此井,終被隋兵所擒。寒螿(jiāng):寒蟬。

鑑賞

這首詞上片起首寫繁華的景象如春光般消失得無聲無息,帶有沉重的懷古情緒,定下全篇感傷的基調。“空悵望”三句寫今昔對比,承接上文而抒發感慨,當年的山川依舊在眼前,但人事變遷,已不似往日的繁盛,可謂“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此情此景,令人感慨萬千。接下來的“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系化用劉禹錫“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詩句。這裏的“烏衣巷口”,這裏似曾相識的燕子,將作者的思緒帶到王謝家族興盛之時,進一步將寥落與繁華進行了對比。“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也是化用劉禹錫“潮打空城寂寞回”一句,這既是寫眼前之實景,又熔鑄了劉禹錫詩歌的意境,情緒惆悵、孤寂,所寫之景色調暗淡,一個“急”字既烘托出夜深的靜謐氛圍,又形象刻畫出潮水寂寞而又不甘寂寞的情狀,表現出作者的心緒也如這潮水一般地澎湃。

下片“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空陳跡”四句,在上片情緒積累的基礎上,作者情感迸發,直白的語言,短促的句子正表現了情緒的激越。作者情感的起伏在這裏達到了高潮。接下來,詞人以荒煙、衰草、亂鴉、斜日、秋露等意象渲染氣氛,寄託情思,構成一幅意境深遠而悲涼的殘秋圖。而“玉樹歌殘秋露冷”兩句寫景兼詠事。“玉樹”指南朝陳後主所制豔曲《玉樹後庭花》,歷來被認為是亡國之音;胭脂井即陳朝的景陽宮井,隋軍攻陷建康時,陳後主與寵妃張麗華、孔貴嬪躲入此井中,被隋軍活捉。這裏運用陳後主由盛到衰的典故,表現了人事的變化無常,榮華富貴終不能長久。最後三句,“到如今,只有蔣山青,秦淮碧!”結合上文,透露出強烈的虛無與悲哀。

整首詞通過山川風物依舊而六朝繁華不再的對比,抒發了作者深沉的懷古感慨。全篇從“六代”入筆,但涵蓋面又不僅僅是一個時期、一個地域。作者意在慨歎繁華易逝、富貴不能常有,包含着作者深沉強烈的人生歷史感受,是對人生易逝、貴賤無常的感歎,也是對千古興亡、古今滄桑鉅變的概括。這篇作品,使人感受到的是一份昔榮今衰的悲情,它又超越了一己之感傷、一時之哀歎,使作品的主題負載着超越時空的永恆的意義。

藝術手法上突出的特點,是作者善於化用前人的詩句和典故,而又點化自然,不露痕跡。象“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化用後並不顯得生搬硬套、遊離詞外,而能與整首詞的意境融合,渾然天成,且糅入了新意。“聽夜深”三句也是如此,在化用之中迸發真情,使作品的懷古感慨在積澱的歷史中變得更加深沉和悠遠。“玉樹歌殘秋露冷”兩句運用陳後主一盛一衰的典故,與整首詞物是人非、往事已休、撫今追昔的感慨意脈相通,用在作品中,自然貼切、意味深長。

全篇融情於景,構成深沉蒼涼的意境。作者有時直抒胸臆,如“思往事,愁如織”一句,更多的是在寫景時將情感巧妙地熔鑄其中,如“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一句,寫寂寞的金陵古城,在夜空下被長江的春潮拍擊着的景象,寓含了作者孤寂惆悵而又焦躁的情緒。在下片裏,作者寄託情思於荒涼的意象,這裏情與景的融合構成了詞作令人低徊的意境,給人以情緒上的強烈的感染。

薩都剌

薩都剌(約1272—1355)元代詩人、畫家、書法家。字天錫,號直齋。回族(一説蒙古族)。其先世為西域人,出生於雁門(今山西代縣),泰定四年進士。授應奉翰林文字,擢南台御史,以彈劾權貴,左遷鎮江錄事司達魯花赤,累遷江南行台侍御史,左遷淮西北道經歷,晚年居杭州。薩都剌善繪畫,精書法,尤善楷書。有虎卧龍跳之才,人稱燕門才子。他的文學創作,以詩歌為主,詩詞內容,以遊山玩水、歸隱賦閒、慕仙禮佛、酬酢應答之類為多,思想價值不高。薩都剌還留有《嚴陵釣台圖》和《梅雀》等畫,現珍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二

滿江紅

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春正好,見龍孫穿破,紫苔蒼壁。乳燕引雛飛力弱,流鶯喚友嬌聲怯。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

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説蝴蝶不傳千里夢,子規叫斷三更月。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1]

詞牌【滿江紅】

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例用入聲韻腳。以岳飛詞《滿江紅怒髮衝冠》最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聲韻,但用者不多。[2]

辛棄疾

(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顯示其卓越軍事才能與愛國熱忱。但提出的抗金建議,均未被採納,並遭到打擊,曾長期落職閒居於江西上饒、鉛山一帶。韓侂胄當政時一度起用,不久病卒。

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在蘇軾的基礎上,大大開拓了詞的思想意境,提高了詞的文學地位,後人遂以“蘇辛”並稱。有《稼軒長短句》。今人輯有《辛稼軒詩文鈔存》。[4]

賞析

這首詞的寫作年代已無法考證,也沒有其他材料可供參閲,但從這首詞的意境推測,可能是他中年政治失意後的思歸之作。全詞的中心是寫詞人因春歸而想家的悲涼情緒,它以春景為媒介,充分體現了自家身世和國家命運都很悲慘的感歎,是一首飽含政治色彩的上乘之作。它之所以流傳下來,為人所喜歡,不僅在於它飽含深情厚意,更在於作者在寫詞時不是枯燥地、直通通地訴説,而在生動鮮活的意境描寫中創造了幽遠深邃的抒情境界。

上片即景傷春。詞人的藝術觸覺是十分敏鋭的:他既欣賞江南之春的美好,又痛惜江南之春的不久長。在他的筆下,暮春的景緻是何等地使人眼花繚亂!“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蘼如雪”二句,猶如彩色影片的特寫鏡頭,園林之中燦爛的春色被推到讀者的眼前。一株株櫻桃,碩果累累,紅得像着了火;一架荼正盛開着白雪般的花朵,與火焰般的櫻桃交相輝映,整個園林紅粧素裹,分外嬌豔。“春正好”是一句簡潔深情的讚語。春天好,好就好在生機勃勃。春筍穿破了長滿青苔的土階,蓬勃地向上生長;春燕牽引着初產的幼雛,在緩緩地飛翔;流鶯呼朋引伴,嬌音恰恰,就像奏響了一首首春之抒情曲。可是好景不長,恰如前人的名句“開到荼花事了”所標示的,高潮一過,春姑娘就要回去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也許正是因為預感到春之短暫,乳燕才飛得沒有興致,其翱翔之力“弱”了下來;那些自在的流鶯,也因此而歌聲不暢,它們的啼音竟然使人有“怯”的感覺。燕之“弱”,鶯之“怯”,其實都是詞人感傷春天心理的外化。讀者切莫責怪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怎麼會沾染上小兒女的傷春感懷,辛棄疾這裏別有滿腹心事。對於一個政治理想落空、在現實生活中屢受挫折的人來説,春歸豈不是象徵着希望破滅!自然景觀的變化和季節的無情推移,牽動了詞人滿懷的愁恨,於是他向春天發出了怨憤之語:“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這三句與作者的名篇《祝英台近晚春》的結拍“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用語和含義都很相似,只是這裏語調更為急促,意思更為直截了當一些。作者似在對空呼喊道:千愁萬恨,都是你春天給引出來的;如今你自個兒走得利索,卻把愁留給人不管了,你可知我已經愁腸千結,無法解開!這一串怨春之語,無理之極,然而有情之極,“腸千結”三字,尤能誇張地表達出詞人抑鬱不堪的煩亂心緒。

詞的下片,具體而細緻地抒寫這被春天觸動的愁和恨。換頭的四個三字句:“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承“腸千結”一句而來,點明詞人內心所鬱積的,並不是春花秋月的哀愁,而是懷念家山的深沉悲痛。詞人登高樓而遠望家鄉,無奈千重萬疊的春山遮斷了雙眼,茫茫無邊的煙波阻隔了歸路。這春山、這煙波,象徵祖國的分裂,象徵政局的險惡,象徵詞人執着追求的抗金恢復大業所遇到的無數艱難險阻!接下來“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説”二句,愁懷浩渺,語意悲愴,英雄的孤獨感拂拂生於紙面。所謂“古今遺恨”,按字面之義自然是指從古至今的恨事,但懷古是為了傷今,因而這裏的“古今”,偏重於指“今”。“今”之恨,莫過於中原淪陷、祖國分裂之恨。

由此可見,這兩句是向人們説明:詞人之“恨”的內容,決非一般文人士大夫風花雪月的小恨,而是深沉悲痛的家國大恨;而詞人為雪此大恨而奮鬥,響應都寥寥無幾,此恨幾乎無處可以傾訴,這又是自己滿腔愁恨之更深一層者!緊接“蝴蝶”二句,化用唐人崔塗的“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一聯而變其意。《莊子》上説,莊周夢見自己化為蝴蝶。後來文人就將做夢稱為“蝴蝶夢”。千里夢,指自己的想家夢。子規的叫聲像是在説“不如歸去”。這兩句,是就情造境的哀婉之筆,以深夜不寐的痛苦情景,來將上文所抒寫的內容進一步向廣闊的時空延伸。一個“不傳”,一個“叫斷”,是點鐵成金之語,使得這兩句比崔塗原詩更為悽切地表達出思家念遠之悲。還須指出的是,從作者的生平、思想及上文的“古今遺恨”等來綜合判斷,這裏的所謂思家,不是思念其江南地區的寓所,而是思念遠在北方金人統治之下的山東濟南老家。全闋的結拍雲:“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難得。”“聲聲”,承“子規叫斷”而來,可謂善於呼應,構鎖嚴密。“勸人歸,歸難得”二語,修辭學上稱為“頂真格”,其作用在於文氣貫通地傾瀉自己的苦痛之懷。這裏以情語結束,但由於與前面的形象描寫相聯繫,並且語意真摯感人,所以這個結尾仍然富有韻味,令人對這位愛國志士有家難歸的痛楚油然而生共鳴之感。

辛棄疾的政治抒情詞,就表達方式而言,可分為直抒與曲達兩種。所謂直抒,是指張口暢談,議論之聲滔滔不絕,悲壯之情,慷慨豪邁之志,全盤托出,沒有半點含蓄,從不憑藉外物,不依靠比興等手法。

所謂曲達,是指心裏有急切想説的話,但考慮到自己處境險惡,不敢將心中所想原原本本地暢快淋漓地説出來,而是憑藉花鳥山水來抒發自己的憂憤。此詞就是屬於後類。

《滿江紅》古詩詞鑑賞 篇三

露浥初英,早遺恨、參差九日。還卻笑、萸隨節過,桂凋無色。杯麪寒香蜂共泛,籬根秋訊蛩催織。愛玲瓏、篩月水屏風,千枝結。

芳井韻,寒泉咽。霜著處,微紅濕。共評花索句,看誰先得。好漉烏巾連夜醉,莫愁金鈿無人拾。算遺蹤、猶有枕囊留,相思物。

《滿江紅·劉朔齋賦菊和韻》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升庵詞品》謂唐人小説《冥音錄》説:“曲名有《上江虹》,即《滿江紅》。”又名《念良遊》、《傷春曲》。《樂章集》、《清真集》併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格為準。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上片四仄韻,下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姜夔始改作平韻。此詞系仄聲韻體。

劉朔齋:朱祖謀箋:《齊東野語》:“劉震孫,字長卿,號朔齋,嘗為宛陵令,與吳毅夫唱酬。”夢窗詞集中另有《江神子·十日荷塘小隱呈朔翁》詞一首。和韻:指用他人詩詞所用的韻而作詩詞。分用韻、依韻、次韻三種。陸游説:“古時有唱有和,有雜擬追和之類,而無和韻者。唐始有用韻,謂同用此韻;後有依韻,然不以次;後有次韻。自元(稹)、白(居易)至皮(日休)、陸(龜蒙),其體乃全。”

浥(yì):濕潤,沾濕。

萸(yú):茱萸。

漉(lù):即用紗布等物濾出液體。

鈿(diàn):古代一種嵌金花的首飾。

《滿江紅·劉朔齋賦菊和韻》鑑賞

“露浥”兩暗,扣題中“賦菊”。此言夜露濕潤了剛剛當放的菊花,可惜現在已經不是重陽佳節,過了賞菊的當令時節,但是這菊花還是我行我素地傲霜鬥雪而獨自放香。因為菊有“寧願枝頭抱香死”的氣節也。“還卻笑”兩暗,用“茱萸”、“桂花”與菊花作一對比。此言只可笑那茱萸花隨着重陽節的過去而也隨即敗落凋零,並且桂花也在樹上紛紛地凋謝而顯得毫無生色;惟有菊花寧願在枝頭上抱香而死,卻不改其傲霜鬥雪的本質噢。明是贊菊,暗中也含有以菊花作為自己的精神寄託在。表明自己有菊之傲骨,而無萸桂之媚俗態也。“杯麪”兩暗,述秋景。此言杯中的酒香與園中的菊香混合在空氣之中,引得羣蜂四處飛舞。而籬笆下蟋蟀也正在“暗暗”地鳴叫着,它好園在告訴人們:秋已深矣。“愛玲瓏”兩暗,再次“賦菊”。此言園中的水池邊上,主人家用千枝萬朵的菊花交織成一架玲瓏透剔的花屏風,月光透過它照射在水池之中,就倒影出憧憧的花影來。

“芳井韻”四暗,承上啟下。此言在園中的水井邊,寒泉旁都當放着各式各樣的菊花,供人欣賞。那經霜的菊葉,濕潤中透出了微紅的顏色。“共評花”兩暗,述共同賞菊,填詞吟詩。詞人説:“我們共同觀賞着花園中這許多菊花,同時還在品評着菊花的優劣,而且還互巾比賽,看看哪一位才思敏捷先作成佳詞好詩?”“好漉”兩暗,述賞花飲酒至通宵。古時酒有清、濁之分,故白居易《問劉十九》詩有“綠蟻新醅酒”的描述,就是飲帶酒糟的濁酒。這裏詞人所飲的也是濁酒,所以飲前先用“烏巾”漉淨酒糟,才可飲用。此言詞人面對香花、佳人作通宵漉酒暢飲,但他邊狂飲濁酒,邊還笑着對侑酒的佳人説:“你不要發愁我會醉得失態,如果你頭上的金鈿釵掉在地上,我還能馬上替你拾起來插上呢。”“算遺蹤”兩暗,述酒醒。言詞人酒醉後醒轉,發現牀頭枕邊尚遺留了佳人身上的物件,不覺睹物思人,倍增巾思。

因為是和韻,所以全詞以詞人的寄託、臆想為多,不必詞人親自觀賞菊花後才能填之。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四

原文:

滿江紅·斗帳高眠

[宋代]佚名

斗帳高眠,寒窗靜、瀟瀟雨意。南樓近,更移三鼓,漏傳一水。點點不離楊柳外,聲聲只在芭蕉裏。也不管、滴破故鄉心,愁人耳。

無似有,遊絲細;聚復散,真珠碎。天應分付與,別離滋味。破我一牀蝴蝶夢,輸他雙枕鴛鴦睡。向此際、別有好思量,人千里。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安卧斗帳中,寒夜寂靜,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户,從夢中驚醒。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人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人滴響,在芭樵葉片人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

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人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此時此刻,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

註釋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後闋三字四句也用對仗。此調例用入聲韻腳。

斗帳:小帳子,形狀像倒置的鬥,所以叫斗帳。

三鼓:三更。

賞析:

這是一首詠雨詞,歷來受到人們的喜愛。詞把雨滴聲貫穿全篇。作者敏鋭地捕捉住這一聽覺形象,並且別出心裁地聯想出相似的人生感受。

上片寫雨滴聲造境。一頂小帳,形如覆鬥,詞人安卧其中。夜,靜悄悄地,本該睡一夜好覺。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户,醒了詞人。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上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

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上滴響,在芭樵葉片上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樹有遠近,葉有高低,故其聲亦有遠近高下。往遠處普遍地聽,是淅淅瀝瀝,連成一片;往近處仔細地聽,則滴滴答答,點點分明。“不離”、“只在”是強調深夜雨聲唯有植物葉上滴響之商,最為打動人心。這兩句,緊緊銜接上面“漏傳一水”,就把雨滴聲和漏滴場連接起來,在睡意朦朧的詞人聽來,似乎就感到四面八方有無數的漏滴作響。失眠的人,情何以堪?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滴,是全篇之眼。

下片書寫雨滴引起的更多聯想與感傷。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上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詞人説,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真該是天意吧,讓我從雨滴來咀嚼離別的滋味。再説那雨絲吧,若有若無,又與夢思的飄忽斷續多麼相似。可不是嗎?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夢,做不成了。

可是,在這瀟瀟夜雨中好好想念一番,不也是很美的嗎?詞人説,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無可奈何的,也是痴情的。這樣結筆,仍與全篇妙合無跡。

巧妙地溝通各種聯想,是這首詞的特色。通過雨滴聲,聯想到雨滴柳葉、雨打芭蕉的情景。進一步聯想到雨點聚成水珠又滴落濺碎的細節。這些,表現的都是從聽覺形象化出視覺形象的通感。更為出色的是奇特的相似聯想,他把自然現象與生活現象聯想起來。漏聲、雨聲是相似聯想;從雨絲的若有若無聯想到夢思的飄忽斷續,從水珠的聚散想到人生的離合,是更為巧妙的相似聯想。試取温庭筠的《更漏子》一詞下闋比較,在温詞中雨滴只是撩起“不道離情正苦”;而在這首詞中,雨珠更象徵人生,就別具清新韻味。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五

原文

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雲乍起、遠山遮盡,晚風還作。綠卷芳洲生杜若。數帆帶雨煙中落。傍向來、沙觜共停橈,傷飄泊。

寒猶在,衾偏薄。腸欲斷,愁難著。倚篷窗無寐,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過卻。最憐輕負年時約。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

翻譯

正是桃花水漲時,又幾番風險浪急。陰雲乍起,將遠山層層遮蔽。 入黃昏,風吼不息。生滿杜若的沙洲,翻卷着綠色和香氣。幾片風帆,落下在迷濛煙雨裏。行船傍突入江中的沙嘴停泊,一股飄泊的憂傷在心中升起。

夜間春寒未退,偏又被薄人無寐。悲腸欲摧,沉甸甸的憂愁擔不起。一個人靠着蓬窗,拿來酒杯獨酌,將不眠的愁思澆患。寒食清明都過了,輕易錯過了從前約定的日期,料想閨中佳人,整天登樓凝望盼船回,人瘦如削憑欄立。

註釋

桃花浪:亦稱桃花水。舊曆二三月春水漲,正值桃花開,故稱。

綠卷:一作綠遍。

數帆:幾片風帆。

向來:即適來。

沙嘴:即沙洲。

橈:槳,代指船。

衾:被子。

寐:睡着。

篷窗:船的窗户。

輕負:輕易地辜負。

年時約:指與家中約定春天返家。

削:形容人體消瘦。

鑑賞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例用入聲韻腳。以岳飛詞《滿江紅·怒髮衝冠》最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聲韻,但用者不多。

題中“豫章”,今江西南昌市。“吳城山”地名。據《太平寰宇記》:“南昌縣……吳城山在治東一百八十里,臨大江。”船經常航行到這裏風浪所阻。張孝祥《吳城阻風》詩中雲:“吳城山頭三日風,白浪如屋雲埋空。”形象地展示了江濤洶湧的險惡景象。

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在舊曆三月,春暖雪化,江水猛漲,此時正值桃花盛開的的季節,故稱“桃花浪”。杜甫《春水》詩:“三月桃花浪,江流復舊痕。”詞裏“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湧險惡的氣勢。“雲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杜若”,香草名。屈原《九歌·湘君》:“採芳洲兮杜若。”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向來”,即適來,“沙嘴”,即沙洲。晏幾道《玉樓春》:“停橈共説江頭路。”詞人產生遇風浪而飄泊天涯的情懷,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想起清明節都已過去,自己早就誤過歸期,辜負了佳人相約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滿了焦慮和痛苦。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粧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説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麼這裏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峯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着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説佳人在小樓裏終日痴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於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緻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藴充分刻畫出來。

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盪,尤擅長於勾勒鋪敍。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賞析二

詞題點明作這首詞的緣由,詞人歸鄉途中被風阻於吳城山。開頭兩句與詞題“阻風”相照應。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詞裏“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湧險惡的氣勢。“雲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原本平靜的春水突然煙霧繚繞,大浪迭起。此時正值桃花繁盛,在大風的吹刮下,形成層層波浪,氣勢雄壯,更有險惡之勢。“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原本就已經延誤的回鄉歸程,如今又被惡劣的天氣耽誤,歸鄉日期仍要推遲,詞人自然產生了感傷情懷,遂有“傷漂泊”之語。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回想寒食節、清明節都已經過去,歸鄉卻尚無定期,早已辜負了與佳人的約期,無奈、痛苦之情更加強烈。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粧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説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麼這裏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峯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着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説佳人在小樓裏終日痴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於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緻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藴充分刻畫出來。

此詞本是抒發詞人的羈旅愁怨,卻不寫自己“人如削”,而通過想象佳人因盼望自己歸鄉,“終日望歸舟”,已“人如削”,實則把詞人盼望回鄉的急切心情刻畫得惟妙惟肖。如李白在《憶秦娥》中“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不説自己如何思念秦娥,而想象秦娥夢斷,表達詩人自己的孤單惆悵之情。此處詞人以“人如削”描繪佳人的形態,生動傳神。從對惡劣環境的描寫,轉入羈旅愁思的抒發,詞人因風惡而延誤歸鄉的痛苦之情表達得深切、真摯。以“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結尾,巧妙的藝術構思、細緻具體的描摹,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盪,尤擅長於勾勒鋪敍。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宣和二年(1120)春。時張元幹由江西南昌赴南康拜會名士陳瑾,途經南昌城北的吳城山,遇風阻行,有感於飄泊在外,與妻子久別,遂賦此闋。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六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

宋朝 王清惠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

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説。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客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譯文

御園裏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從前那麼嬌豔。還曾記得,花承雨露春風,人蒙浩蕩皇恩,玉樓金閣,富麗宮殿。聲名在後妃中像蘭花一樣芬芳,臉龐如蓮花般紅潤光鮮,常常陪伴在君王身邊。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鼙鼓,宮廷的繁華煙消雲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風飄雲散。這亡國的千古遺恨,叫我向誰訴説?面對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淚斑斑灑滿衣前。被擄北行,驛館中夜晚常被戰亂惡夢驚醒,天剛破曉,又復北行,車輪碾碎月影,顛簸在荒寒的關山。仰望一輪冷月,殷切詢問嫦娥,能否容許我追隨你,超脱塵世與月亮同圓同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註釋

太液芙蓉:唐代長安城東大明宮內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渾不似:全不像。

春風雨露:比喻帝王的寵愛。

玉樓金闕:指 富麗的皇宮。

蘭馨:本是女子首飾,這裏借喻宮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暈潮:指女性臉上泛起紅潤的美麗光彩。

鼙鼓:指戰鼓。

龍虎: 比喻南宋的君臣。

風雲:形容國家的威勢。

山河百二:險要之地。

客館:指驛館,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宮車: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車子。

從容:舒緩不迫。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

上片是憶舊。起首兩句描述經過一場巨大變故後,南宋宮廷破損,嬪妃憔悴,完全不是舊時的模樣了。這是對“舊時”的追憶和感慨,然後用“曾記得”三字領起,引起對舊時的回憶。那時在玉樓金闕的皇宮裏,自己容貌出眾美名遠播,承恩受寵。當她還沉浸在豪華旖旎的皇宮風光之中時,忽然傳來了揭天鼙鼓,元軍兵臨城下,驚醒了他們的美夢。當時元兵虎視耽耽,窺視南宋,而南宋朝廷賈似道大權獨攬,一味粉飾太平,對邊防危機與國力衰竭隱匿不報,君臣酣歌深宮,縱情享樂。及至鼙鼓動地,才如夢方醒,然為時已晚。“忽一聲”簡單的三個字,深刻地揭示了這個慘痛的歷史教訓。

下片寫傷今。換頭四句緊承上片點明宋室滅亡,抒發心中無限的悲痛。這千古之恨,無人可與訴説。以下感情更為激憤,面對這二萬之師可以抵擋百萬之旅的險固山河長江天塹,本來有險可憑,卻因朝廷失策,用人不當,以至大好河山淪於敵手,使人尤為痛惜。“驛館”兩句描寫囚旅生活。無論是“夜”或是“曉”,她都是在驚恐萬狀和憂傷愁苦中度過。和從前的“玉樓金闕”形成強烈的對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處境。最後二句,是她在絕望中產生的一縷希望,她問月中嫦娥,是否願意讓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圓缺,表現了她擺脱囚徒生活的願望和對清靜生活的嚮往,這是她的心聲,是她擺脱苦難的渺茫的出路。想象豐富並極富浪漫色彩。

詞的作者是一個深宮女子,但她沒有隻停留在個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國家,投向民族,表現了深沉的家國之痛和民族情感,並且還表現了她敏鋭的政治見識,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宮中的昭儀(女官)。她是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臨安,南宋滅亡。三月,王清惠隨三宮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徑北宋時的都城汴梁夷山驛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國之痛,在驛站牆壁上題了詞《滿江紅》(太液芙蓉)。這首詞後被傳遍中原。文天祥、鄧光薦、汪元量等皆有詞相和。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一聲長長的歎息:皇宮太液池中的荷花,原來嬌豔無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顏色。這裏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卻往日容顏。太液池,指皇宮的池苑,漢唐兩代皇家宮苑內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長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的詩句,唐玄宗時,楊貴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經過安史之亂後,明皇回到長安,景物依舊,但故人不在,令明皇無限感傷。王清惠以劫後餘生的皇宮裏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嬪妃身份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節的志氣。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此時的悽清飄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榮華、歡樂。玉樓金闕,雨露承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春風雨露”,用花承春風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樓金闕”,借環境渲染景象,從皇宮的富麗堂皇,渲染繁華生活。“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從寫花自然過渡到寫人,寫自己在皇宮裏受寵幸的生活。“蓮臉”二字,不僅説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應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總是令人留戀的。對舊日官廷無限眷戀之情,卻反襯出此時的可悲。通過文勢上的跌宕。寫作者感情上的鉅變。

“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鼙鼓,軍中所擊的鼓,藉以指軍事行動。白居易《長恨歌》中説:“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聲鼙鼓驚天動地,元兵洶湧而來,直搗臨安。使住在深宮裏的高貴妃子,猛然發覺,一朝繁華已煙消雲散了。“忽一聲”突如其來:“揭天來”,元兵的洶湧氣勢:“繁華歇”,則高度概括德佑之變。“繁華”二字,既指繁華生活,也指逸樂時代。

“龍虎散,風雲滅”,由江山鉅變,瀉出胸中的亡國之恨。南宋朝廷已經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勢已去。《易經》上有“雲從龍,風從虎”的説法。“龍虎散”,指南宋君臣潰散,“風雲變”,比喻政治上的威勢消失。

“千古恨,憑誰説?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飄絮。這千古遺恨,憑誰訴。“山河百二”《史記·高祖本紀》中講關中險要謂:“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雖“山河百二”,亦不足恃。這是偏安於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個大錯。王清惠一個紅粉佳人,能有詞政治見解,亦屬可貴。

“驛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輾關山月。”詞人從個人的遭遇寫到國家的命運,又回過頭來定個人目前的處境。“驛館”,是古代官辦的交通站的旅館。“塵土夢”,説在旅館裏夜間做夢也是塵土飛揚的一派戰亂場景。這兩句説明作者是羈旅途中。飛揚的塵土意謂戰亂景象。宮妃們飢寒露宿,翻山越嶺,駛向花的關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對王清惠來説,一位“暈潮蓮臉君王側”的皇妃,一朝淪為敵俘。是忍辱求榮?還是保持節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裏嫦娥呀,您容許我追隨你,去過同圓缺,共患難的生活嗎?

古人曾講:“作詩,不可以無我”(見清袁牧《隨園詩話》)。詩乃詩人個性之寫照。詞亦如此。如東坡居士為人灑脱,不拘小節,其詩為豪邁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詩則偏於婉約,寫情尤多。清惠的詞,藝術個性較為突出,將其婉惜、悲痛、驚恐、悽苦複雜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既可信,又維妙維肖。文貴有情,這首詞傳唱良久之原因,蓋由於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詞,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畢竟是一位昔日受寵的嬪妃,一個弱女子,此時捏在敵人的手掌心裏,能做什麼?委身求榮非其所願,出世而去過清靜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種反抗麼?雖然軟弱,但這種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麼?後來王清惠就去當女道士,了結了一生。可見她寫這首詞時,也就是當她“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時,已經打定要脱離塵世。對她而言,這樣做實在唯一可行的辦法。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二

這首詞抒寫了國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與感傷。

詞的上闋,一開頭,作者“運用比興手法。暗示自己經受一場飾大的變故後形有憔悴,精神沮喪。“太液”,原本“漢、唐時官苑中的池名,這裏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用以比喻女子佼好的面有。“太液芙蓉”取自白居易《長恨歌》“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詩意以自況。“渾不似”這句“説完全失去了昔日鮮麗的有顏。這個開頭用的“頓入法,顯得突兀奇崛,然而這突兀奇崛卻足從千迴百折中來,詞人落筆之前,即已有無限的痛苦,無限的屈辱,正“所謂“筆未到而氣已吞”。

以下轉入回憶,以“曾記得”二三字領起,““舊時”二字加以發揮。“春雨露”,比喻君恩;“玉樓金闕”,泛指宮廷。這兩句寫自己曾得到君王的寵幸。下兩句則寫自己所以能承受君恩“因為有貌出眾,美名遠播。前句從側面着筆寫自己貌美驚人,後句從正面寫自己光豔動人的形象。“蘭馨”,蘭花的芳香;“暈潮蓮臉”,“説美如蓮花的面有上泛起了羞紅的光彩。為了烘托“舊時顏色”,作者運了“金”、“玉”、“蘭”、“蓮”、“春風”、“雨露”等字眼,既鮮豔旖旎,又富麗堂皇。

然而歡娛中正醖釀着災難,終於樂極哀來。“忽一聲”兩句急轉直下,寫出南宋王朝在元兵震天的進軍戰鼓聲中結束了自己統治,往日的繁盛隨之消歇。詞人經歷了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歷史飾變,心靈上、感情上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詞人將這種感受寫得深切真實。它與詞的開頭相映照,揭示出了二者之間的因果關係。值得注意的“,作者在這裏用了一個“忽”字。此字看似平常,實則用得很妙。南宋滅亡前夕,賈似道獨攬朝政,一意粉飾太平,對財政困難和邊防危機一概隱匿不報。國家危在旦夕,而君臣仍“酣歌深宮,嘯傲湖山,玩忽歲月”(汪立信給賈似道信中語)。當元軍長驅直入,兵臨城下時,他們才突然驚醒,然而為時已晚。這個“忽”字藴含了多麼豐富的歷史內有和是痛的歷史教訓啊!

讀詞的上闋,我們很有易聯想起白居易《長恨歌》“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詩句來,它説明一個王朝的衰微或覆亡無不與“繁華競逐”有關。但詞作者的思想感情“複雜的,我們不排除她對歷史有某種程度的理性批判,但這裏流露的,更多的“對自己失去尊貴榮華的悲歎。當然,這裏訴説的后妃之不幸,也““國家的不幸,國家的不幸正“造成后妃不幸的原因。

這首詞的下闕寫被俘途中的感慨,可分為兩部分。前半部“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説。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這種淚盈襟血的千古亡國之恨與岳飛的“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極其相似!真可謂震撼千古,擲地有聲。只不過岳飛的仇“緣自北宋亡,而王清惠的恨“因為南宋滅。當然詞的最後“問嫦娥、於我肯從有,同圓缺”與岳飛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讀起來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願恨避塵寰,一個要仇餐虜肉。但“對於一個遭遇國亡家破的古代柔弱女子,又能要求什麼呢?八百年前,要她馳騁沙場、橫戈躍馬都沒有機會;要她裙底藏刃,怒刺伯顏也不太可能。對於一個已淪為女囚的弱女子,能夠不咽淚進舞,噙血委身地侍奉征服者,能夠或投池入繯,或棄塵離俗以保全名節“夠堅貞剛烈的了。現實中,王清惠到達上都後,出家做了女道士,了結了殘生,實現了一個弱女子堅守貞操、雖軟弱卻堅決的反抗。

下闋更多地抒發的“對國家淪亡的痛悼之情。下面“客館”二句一轉,上句説夜宿驛館,常被惡夢驚擾。“塵土夢”。指夢中重現途巾被驅馳的勞苦與屈辱。下句説他們乘坐的車子清晨出發,車輪從灑滿月光的大地上碾過。這兩句“極精妙的對仗,敍事兼寫景,千里驅馳,曉行夜宿,勞頓,驚惶,辛酸,痛苦,全濃縮在這兩句之中了。歇拍又一轉,由眼前轉想未來,由痛苦而生出希望。“問嫦娥”“由上句的“月”引發出來的,詞人問:月兒,月兒,你可願意讓我從有地與你同圓缺度過餘生?這一問表達了作者希求擺脱囚徒地位的願望和對平安清靜生活的嚮往。這個結尾從上下句關係言,轉接自然,從表達內有言,“從極度痛苦中生誕生的一種微茫的希望,從整個詞的悽怨的基調看,也顯得和諧統一。

這首詞的魅力還在於詞人善於把沉鬱的感情熔鑄在悽怨的基調和多變的節奏之中,頓挫中帶流動,直率中不乏含蓄。詞中敍事時間線索分明,但作者並不平鋪直敍,或者今昔交錯,或者自身與國事錯雜,一層一轉,一轉一意,極盡頓挫之妙。有時又由於感情傾瀉而下,略無滯礙(如“曾記得”三句,“龍虎散”四句),造成一種駿馬注坡的藝術效果。從表情方式言,有直抒胸臆處,有婉曲傳情處,二者完滿結合,渾然一體。雖然當時和作甚多,然“無出其右”。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創作背景

公元1276年春,攻陷了南宋首都臨安(今杭州市)的元軍正押解着太后、昭儀等一批后妃往大都(內蒙古正藍旗東)馳去。王昭儀面對昔日蒙受君王寵,今日竟成階下囚的鉅變,百感交集,揮筆寫下了這首《滿江紅·太液芙蓉》,將其題於驛壁之上。

《滿江紅》古詩詞鑑賞 篇七

古詩原文

董毅夫名鉞,自梓漕得罪,罷官東川,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怪其豐暇自得,餘問之。曰:“吾再娶柳氏,三日而去官。吾固不慼慼,而優柳氏不能忘懷於進退也。已而欣然,同憂共若處富貴,吾是以益安焉。”命其侍兒歌其所作《滿江紅》。嗟歎之不足,乃次其韻。

憂喜相尋,風雨過、一江春綠。巫峽夢、至今空有,亂山屏簇。何似伯鸞攜德耀,簞瓢未足清歡足。漸粲然、光彩照階庭,生蘭玉。

幽夢裏,傳心曲。腸斷處,憑他續。文君婿知否,笑君卑辱。君不見周南歌漢廣,天教夫子休喬木。便相將、左手抱琴書,雲間宿。

譯文翻譯

憂喜相互延續着,如同風雨一過,滿江春色。像楚王巫山之夢醒來,一切都消失了,唯有亂山如屏障般矗立。何其相似,東漢的梁鴻攜其妻孟光隱居山中,基本生活資料不足,尚能清歡。天慢慢地明亮起來,其光彩照着階級、庭院,生出如蘭似玉的孩子。

深夢裏,吐出內心的聲音;極度的難過傷心,任憑它繼續下去。卓文君的丈夫司馬相如你知道嗎?我們恥笑你的品德卑下。你還聽不到《周南》中歌詠《漢廣》篇的守禮男子,不強求於賢女,天使得《漢廣》中的男子休於喬木。於是你們相伴,左手抱琴書,到如雲飄一般遠離塵世的地方去隱居。

註釋解釋

滿江紅:《樂章集》、《清真集》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詞為準。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

董毅夫:名鉞(yuè),又名毅夫。德興(江西省樂安縣)人。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進士。

梓(zǐ)漕:梓州(今四川中江縣東南)轉運副使。漕,本是管水路運輸的官,這裏代指地方轉運使職。

東川:今四川東部,宋時梓州所在地。

鄱(pó)陽:今江西省鄱陽縣。

齊安:黃州。南朝的齊朝設齊安郡,隋開皇五年(585)改為黃州。

怪其豐暇自得:驚怪董心情寬闊閒暇。

慼慼:憂愁,悲傷,急促的樣子。

進退:代指升官和降職。

憂喜相尋:憂與喜相互轉化。

“巫峽夢”二句:因梓州地近巫峽,用宋玉《高唐賦》楚王夢遇巫山神女典,謂在梓州做官,恍如夢幻,醒後空無所有,只見羣山簇擁如屏風。亂山,代指巫山十二峯。

“何似”二句:《後漢書·梁鴻傳》: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娶同縣孟氏女,名光,字德耀。女求作布衣麻履,編筐績布。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詠詩彈琴以自娛。簞瓢(dān piáo),簡陋的食具。《論語·雍也》記孔子稱其弟子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以上稱喻董鉞與柳氏清貧自守。

“漸粲然”二句:祝願董鉞將生優秀兒子。《世説新語·言語》:“謝太傅問諸子侄:‘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答曰:‘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階庭耳。’”粲(càn)然,明亮貌。蘭玉,芝蘭玉樹,喻佳子弟。

心曲:指內心深處或心事。

“文君婿”二句:文君婿,指西漢文學家司馬相如。文君,西漢前期臨邛富人卓王孫之女。卑辱,卑微屈辱。卓文君丈夫死後,回孃家居住,愛上了在卓家作客的文學家司馬相如。二人夜間奔出卓家,到司馬相如故鄉成都。司馬相如極貧,後來接受卓王孫的資助,作者認為卑賤可恥。

周南:《詩經》十五國風第一章。漢廣:《周南》中第九首。

休喬木:休憩與喬木之上。

創作背景

《滿江紅》作於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三月。元豐四年七月,董毅夫由四川夔州路轉運副使徙梓州路轉運副使。不久,致仕,於第二年三月迴歸老家江西,路過黃州。董由鄂州太守朱壽昌介紹而結識了蘇軾。蘇軾和《滿江紅》以答謝之。

詩文賞析

詞序點明董“梓漕得罪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的原因,驚訝董視罪罷無事而“豐暇自得”的淡然心情,記錄了董續柳氏憂患與共的深情。

全詞主要圍繞董柳憂患與共的情緣展開構思,讚頌董不為五斗米折腰及柳氏不因董“梓漕得罪歸鄱陽”,“忘懷於進退”的高尚情操。

上片,由寫董的“得罪削籍”一身輕,進入到寫致仕後的美好家庭生活。開頭六句,就寫了兩個“憂喜相尋”:一是“三日而去官”的董毅夫“固不成戚”;一是柳氏“忘懷”董毅夫之“進退”而“同憂患”。他們經過了一番“風雨”的打擊之後,心情如“一江春綠”,清澈明亮;留下了楚襄王“巫峽夢”醒,身心皆空,過着巫山神女般的仙境生活。接着五句,以東漢伯鸞與德耀同甘共苦、堅貞不渝的情愛和顏回簞食瓢飲不改志的史事,進一層讚頌董毅夫與柳氏過着“清歡”、“粲然”、“光彩”而帶着“蘭玉”般孩子的恬淡家庭生活。這種生活感情,既是具體的,又是抽象的。而東坡卻能體驗人微,並能調動各種藝術手段,把它寫得富有感染力。

下片,進一層寫董毅夫與柳氏淡然面對人間煩惱,“欣然”、“益安”同“憂患”的人生態度。開頭四句,三三排比,鏘鏘有聲。“幽夢裏”,吐真言。東坡過着貶居生活,非常寂寞,只有靠虛幻的夢境來求得片時的慰藉。“腸斷處”,不理睬,一切聽自然。到了“腸斷”的境地,真摯之情自不待言。可見他們是志同道合的賢妻良夫。第五、六句又用一典,反襯出董毅夫有情有義,不是“文君婿”司馬相如忍受不住貧困而受卓王孫的賜予那樣“卑辱”的軟骨頭。顯然,東坡是站在封建傳統的觀念上來看待司馬相如的,不足為訓。第七、八、九句引用《詩經·周南·漢廣》,“夫子休喬木”意,是説賢女可求,以喻董毅夫有幸地得到孟光般的賢女為妻。東坡反其義而用之,可謂妙筆。最後三句發出衷心祝願:願董柳遠離塵世,清閒無憂,左右相伴,白頭偕老。

全詞,序言和正文互補,如道家常;想象與現實融會,情調浪漫。喻義精當,寓意深刻。五處用典引詩,不落俗套。以典代言,既精煉文字,又準確表意,實為東坡詞的一大特色。東坡與家僮建立起一種感情上一拍即合的“朋友”關係,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自己與董毅夫的宦場失意的落泊感。

創作背景 篇八

這首詞作於淳熙四年(1177)。這年春天,辛棄疾由京西路轉運判官改江陵知府兼湖北安撫使。這首詞應為送一位李姓朋友去漢中任軍職而作。

參考資料:

1、李肇翔.辛棄疾詞.瀋陽:萬卷出版社,20xx年:第45頁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喜遷鶯·晉師勝淝上

宋代:李綱

長江千里。限南北、雪浪雲濤無際。天險難逾,人謀克莊,索虜豈能吞噬。阿堅百萬南牧,倏忽長驅吾地。破強敵,在謝公處畫,從容頤指。

奇偉。淝水上,八千戈甲,結陣當蛇豕。鞭弭周旋,旌旗麾動,坐卻北軍風靡。夜聞數聲鳴鶴,盡道王師將至。延晉祚,庇烝民,周雅何曾專美。

漢壽城春望

唐代:劉禹錫

漢壽城邊野草春,荒祠古墓對荊榛。

田中牧豎燒芻狗,陌上行人看石麟。

華表半空經霹靂,碑文才見滿埃塵。

不知何日東瀛變,此地還成要路津。

金陵懷古

唐代:許渾

玉樹歌殘王氣終,景陽兵合戍樓空。

鬆楸遠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宮。

石燕拂雲晴亦雨,江豚吹浪夜還風。

英雄一去豪華盡,惟有青山似洛中。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九

原文:

柳帶榆錢,又還過、清明寒食。

天一笑、滿園羅綺,滿城簫笛。

花樹得晴紅欲染,遠山過雨青如滴。

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

烏衣巷,今猶昔。

烏衣事,今難覓。

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

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

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

譯文

柳樹已是長條如帶,榆莢也結實如古錢。清明、寒食兩節已過。天晴了,滿園遊玩的仕女,滿城笙歌。陽光照耀,滿樹紅花紅得豔麗;雨後遠山,座座青翠欲滴。向江南問訊:誰會來這烏衣園探尋?是我這個江南的客人。

烏衣巷的模樣還似往昔。可烏衣巷中的往事今日已難尋覓。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地,看到的也不過是蒼茫暮色中殘陽漸墜西。我來這裏遊賞本想除去為官經歷上的煩意,眼前所見,倒為古今滄桑生出無數悲切和憂鬱。且端着酒杯讓我隨意暢飲,莫虛度了這天氣晴朗和花紅柳綠的光陰。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八句四平韻,後片十句五平韻。

金陵烏衣園:南京秦淮河岸烏衣巷東面,原為東晉王、謝等貴族住宅遺址,南宋時已成為人們遊樂場所。

柳帶榆(yú)錢。指柳條飄拂,榆莢成串。

清明寒食:“清明”是一年二十四節氣中的一“氣”。“寒食”是令名,在清明節前一兩日,以禁火做飯,故名。

羅綺(qǐ):此以衣代人,指遊女。

江南客:自指併兼指其兄

烏衣事:指東晉王導和謝安住在這裏,衣冠來往、車馬喧鬧的歷史事蹟。

塵土債:指自己仕宦的官務。這兩句是説,本來想借遊園以擺脱繁雜的官場事務,誰知來到園中卻勾引起人世滄桑的無限悲涼。

隨分:猶雲隨便。

賞析:

這首詞為作者在建康(今南京)任淮西財賦總領時所寫。烏衣園,在烏衣巷之東,為晉代王謝等貴族故宅的遺址,宋代時此地成為遊樂場所。

“柳帶榆錢”,寫的是春末景況,故下句雲“又還過,清明寒食”,深有光陰荏苒之感。清明時節正是出遊的好時候。下面就寫遊園所見。“天一笑”,指天晴,化用杜甫的“每蒙天一笑,復似物皆春。”“羅綺”,此代指遊女。這幾句寫遊樂盛況:連天公也顯得特別高興綻開笑臉。遊女如雲,笙歌滿耳,一片歡樂。而此時花園裏的景色也格外清麗,正是雨後初晴之時,經過春雨的滋潤清洗,花紅欲染,山青如滴,色彩分明,十分奪目。以上數句,作者把遊人、景物、所見所聞的一切都寫得那麼美好,他的心情應當是愉快的,但實際卻非如此。“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他是此地的官員,來遊此地的池館即烏衣園,卻感到是作客(“江南客”自指併兼指其兄),感到與此地遊人、景物很不融洽,可見其心情的悒鬱。這裏是反襯寫法,他為什麼有這樣的心情呢?大概是由於仕宦的不如意。前一年年底他曾一度以淮西總領兼沿江制置使並知建康府,那是兩件很重要、也很能見才幹的職務,可是為時不久就停兼了。管理錢糧的總領比起威行一方的軍政長官未免有些冷落,再加上其兄吳淵的投閒置散,自然會產生鬱郁不得志的心理。這一個是用樂景寫哀,達到了十倍其哀的效果。

上片結拍以問句題明“江南客”今日來遊烏衣園,下片順理成章地轉入懷古。“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兩句以“烏衣”並提,但巷猶昔,事難覓,對比十分鮮明。王謝的德行已成歷史,今天不復存在,所以難覓。來到此地,只見小巷依然,於是自然生出物是人非之感。“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憑弔一番,“晚煙斜日”,景象何其蕭條。燕子當年經歷過烏衣園的繁盛,如今又看到它的冷落,作者的今昔之感借燕子作了具體呈現。這裏化用了劉禹錫《烏衣巷》詩句,但用意不同。劉詩旨在奚落、諷刺,這裏是景仰、懷念。下面作者由歷史沉思回答自身:“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塵土債”指自己和其兄的官務、宦情。這兩句意思説,本想解脱一下,誰知來到此地勾起如許悲涼。正如前面所述,他的悲涼既為王謝,更是為他們自己。這裏“塵土債”與“英雄跡”對照,顯示了自己及其兄多少沉淪下僚、塵驅物役的苦悶和憤慨;“英雄”二字顯示出兄弟二人不同於那些“慼慼於貧賤,汲汲於富貴”的世俗之人,他們悲憤的是壯志難酬,追求的是幹一番驚天動地的英雄事業。至此,作者遊園所觸發的深層意識才終於顯現出來。“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隨分,照例應景之意。即要趁着這天氣晴和的清明時節開懷暢飲,莫要辜負這大好時光。本來這賞春宴遊在他看來就是“虛擲”的表現——虛度了光陰,蹉跎了志業,可他卻説這樣才不虛擲,這是激憤的反語。更顯沉鬱。

全詞線索分明:由寫景開始,歡樂之景襯托出心中鬱悶之深;然後懷古,由歷史之事引出個人身世的慨歎,可以説寫景和懷古都是為寫人服務的,而且結合得非常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