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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詩詞鑑賞(經典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1.21W

《滿江紅》詩詞鑑賞(經典多篇)

《滿江紅》詩詞鑑賞 篇一

滿江紅·敲碎離愁

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

翻譯

彷彿要把我滿懷的離愁敲碎似的,紗窗外,陣陣清風把翠竹搖得簌簌作響。自從他走了之後,悠揚的玉簫聲也從此聽不到了。我倚在高樓上苦苦思念着,有多麼孤獨冷清!眼前已是暮春三月,到處飛絮落花,令人怎麼能夠開懷。舉頭望去.遠處的羣山一片碧綠——眼看夏天就要來了。有什麼辦法呢?我只有拿起他寄來的信,從頭再讀一遍。

傾訴相思的字句,徒然充滿了信紙。可是相思之情,何時才能得到滿足?哎,是什麼東西滴落衣襟上?那是滿把的淚水啊!但願漫山遍野的芳草,不至於讓他迷失道路。討厭的是簇簇垂楊,卻老是遮斷我眺望的視線。最悽苦的時刻,就是月亮在蒼茫的暮色中升起來時,我還倚着欄杆守候着、守候着,卻不知守候什麼。

註釋

敲碎離愁:意思是風搖翠竹的響聲,把飽含離愁的心都快要 敲碎了。

吹簫聲斷:傳説春秋時蕭史善吹簫,作風鳴。秦穆公以女弄玉妻之.築鳳台以居。此用該典,暗指夫婿遠離。

倚樓人獨:獨自一人倚僂。

不堪:禁不住,忍受不住。不堪,不能忍受。

三月暮:晚春時節的景象。

千山綠:春花落去後一片翠綠,指夏天將到來。

一紙寄來書:寄來的一封書信。

“相思字”二句:意思是信上寫滿相思的話,也是徒然。盈幅,滿篇。

羅襟:指絲綢衣襟。

盈掬: 滿把。形容眼淚很多。

行客:指女子所思念的人。

垂楊:即垂柳。

礙:遮避。

離人:傷離的人。女子自謂。

立盡月黃昏:意思是從清晨立到日沒月出。

闌干曲:欄干的角落。

賞析一

這首詞從語氣看像是出於女性所作,很有可能是作者設想中情人對自己的懷念。上闋“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寫晝長天暖之時,閨房內外,十分寂靜,甚至只有窗前輕風吹動翠竹的聲音,才會驚動閨中的人,中斷她的凝思,敲碎她的離愁。環境的幽美,襯托出主人公的孤寂、愁悶。“敲碎”既體現了靜中之動,又以動襯靜:“離”字點出了詞中之情。

這兩句景情結合,以景為主,雖是開頭,但在全詞中卻寫得最細膩。“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寫出主人公的生活狀況:所愛之人去了,自己孤獨無伴,只好常常倚樓遙望,由於無人欣賞,所以也就無心去吹簫了。“人去”、“人獨”,是“倚樓”、“吹簫”的原因。第一個“人”字是對方,是主人公想念的人;第二個“人”字是主人公本人。“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承“倚樓”句,寫登樓所見的風景,又點出了時令。“千山綠”雖然可愛,但“三月暮”卻又意味着春光消逝、好花凋謝,對於愛惜青春的女性來説,便有“滿眼不堪”之感。這表現了主人公的身份和性格特點。“但試把一紙寄來書,從頭讀”上面寫的,是日常的一般生活;這兩句寫的是一個特殊的細節。主人公不斷地把情人寄來的信,從頭細讀,這進一步表現她的孤獨無聊,也開始深入地揭示了她思念情人的深切感情。這是通過行動來寫情的,是事中之情。

上闋寫景寫事,沒有直接抒情。下闋“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直接抒情:情人寄來的信,滿紙寫着“相思”之字,説明他沒有忘記自己,信中的字,不能安慰、滿足自己的“相思”之意,也包含自己沒有機會向情人傾吐相思、取得補償之意。

思念情人除了空讀來信之外,還設法安慰自己,但仍不免“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小珠般的點點眼淚,輕輕地、不斷地滴在羅衣上,不但染衣,而且幾乎“盈掬”。這兩句再以事寫情,體現了身份、性格特點,最可看出主人公是個女性。“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又接着以景補充抒情。“芳草”句,意本於《楚辭。招隱士》“王孫遊兮不歸,芳草生兮萋萋”而又有發展。對比辛詞《摸魚兒》“春且住,見説道、天涯芳草迷歸路”(或本作“無歸路”,意同),則此説“不迷”者,便有盼望他能夠回來和歸程並不艱難的意思:“垂楊”句,指暮春楊柳長得濃密,卻礙人眼界,使人不能遠望。二句分寫兩邊,而意自關聯。因上句有盼望遊人能歸意,故倚樓望其或即翩然來歸;但“垂楊只礙離人目”,“只”字有怪怨的感情色彩,怪垂楊別的作用不起,“只”起礙人望遠的作用。兩句將樓頭思婦的細微感情,曲曲傳出。

“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最後歸結,仍從事中寫情。第一句從早到晚,第二句呼應上闋的“倚樓”。垂楊遮眼,儘管望不到天涯行人的去處,但是仍然站在樓上闌杆旁邊,直到黃昏月亮出來。因此用“最苦”兩上字來充分地修飾,不僅詳盡地表達了這兩句,而且是詳盡地表達了全詞之情。

賞析二

辛棄疾創作了大量的撫時感事的愛國主義詞章,以詞風豪邁雄大著稱於世,但“稼軒詞,中調、小令亦間作嫵媚語”。(鄒祗謨:《遠志齋詞衷》)在這些“作嫵媚語”的作品中,也不乏優秀篇章,這篇《滿江紅》就屬這類作品。

這是一首寫離人痛苦的詞。

起始三句,是“紗窗外,風搖翠竹,敲碎離愁”的倒裝,把“敲碎離愁”寫在首句,不僅是韻腳的需要,也起到開篇點明題旨,扣住讀者心絃的作用。“敲”字使人體會到,主人公的心靈受到撞擊,“碎”是“敲”的結果。也就是説,主人公本來就因為與情人離別而憂愁的心緒,被風搖動翠竹的聲音攪得更加煩亂了。“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寫出環境的靜寂,也描繪出主人公在情人走後形隻影單,獨守空房,百無聊賴的情景。“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暮春三月,已是落花時節,“不堪”似是傷春,實際上仍是思人,言思念之極,無法忍受;“已覺千山綠”,是説在憂愁苦悶中登山高樓,不知不覺中發現漫山遍野已經“綠”了。這兩句承上啟下,烘托氣氛。閨中人因思念外出人而無精打彩的情景歷歷在目。“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思念情人,不能見面,於是反覆把他的來信閲讀,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是經常有的,詞人把這種生活現象直接用白話寫入詞中,讀來分外親切。蘇軾有一首《沁園春》,其中有這樣幾句話:“料到伊行,時時開看,一看一回和淚收。”這是説寫信人估計收信人會“時時開看”;辛詞則直接寫收信人把不知讀了多少遍的信“從頭讀”。兩位詞人描寫的角度不同,但意境相,或者是兩位巨匠的思路共通,不謀而合;或者是稼軒受東坡的影響。

下片繼續寫相思之苦。“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閲讀遠方來信,表達相思之情的字“盈幅”,也就是現在口語説,“寫滿了紙”,但人卻不能見面,那分離的痛苦仍舊不得解脱,終至是滿把淚水,濕透羅襟。用“足”字説明離恨綿綿無期,用“掬”誇張地形容淚水之多,皆是傳神之筆。以上幾句極力渲染情人不能見面的痛苦。

“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芳草”句很容易使人想起蘇軾的名句“天涯何處無芳草”(《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此處反其意而用之,是説異地他鄉的“芳草”,並不能使“行客”迷途忘返,言外之意説他終究是要歸來的;後句説楊柳的枝條阻礙了視線(因此閨中人極目遠望也無法看到自己的情人);這就形象地寫出她盼望行人歸來,望眼欲穿的情景。“最苦是、立盡黃昏月,欄杆曲。”結尾二句誇張地説因為天天等到月下黃昏,倚着欄杆翹首以望,以致把欄杆也壓彎了,這當然讓人“最苦”的。結尾與上片“倚樓人獨”相呼應,照應題目,寫盡離愁。

這篇抒寫離情別緒而陷於苦悶的詞作,無疑是南宋社會的動盪中現實生活的反映。祖國南北分裂,無數家庭離散,備受親人傷離的痛苦。辛棄疾本人也遠離故鄉,對這種現象也深刻了解,頗有體驗,因此在他筆下才出現了這樣抒寫兒女之情,表達離人痛苦的詞章。無須穿鑿附會、望文生義地去尋找什麼政治寄託,只就真實生動地反映社會生活來説,也應充分認識到它的文學價值。

創作背景

《滿江紅·敲碎離愁》大致可繫於宋寧趙擴慶元三年(1197)春,是時作者隱居瓢泉。有的著者説,看語氣此詞為思念歌姬之作。其實思念某一歌姬之作可能能是它的寫作契機,而詞的主人公則是一個思婦。她所思念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心愛的而又遠行的丈夫。

《滿江紅》詩詞 篇二

譯文

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還記得快樂的往事,如同水光山色給人以美的享受。你遭到沉重打擊,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事,佳人離你而去。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不要為那些小事而煩惱。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特地,展現眼前的也只是凝貼碧空的暮雲朵朵。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不要愁得頭髮都蒼白了。笑你太多情,連青衫都濕透了。

註釋

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宣城人,紹興進士。曾知贛州:茶商軍進犯贛州、吉安,陳季陵協助辛稼軒將其平定。

倦客:疲憊之遊客。蘇軾《書普慈長老壁》詩:“倦客再遊行老矣,高僧一笑故依然。“

些個:一些,一點兒。如言這些個,那些個。宋代俗語。

賞析/鑑賞

此詞除感情真摯,寫景尤為突出。作者所寫之景,有眼前的蒼茫落日,合碧暮雲,也有記憶中的水光山色,但不論是哪一類景物,都能寫得形象鮮明,情含景中。尤其是對水光山色的描寫,以“眉來眼去”四字狀之。把無生命的山水,寫成有生命有感情的人物,真是奇妙之至,也生動之至。加之作者在敍事時,又使用了抒情手法,有時甚至以議論代替抒情,行文中又略見跌宕起伏,便收到了情景交融的藝術效果。

詞的上片主要是寫別離。開頭兩句寫景: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這些景色,給離宴塗上了一層悽苦色彩,烘托出一派離別氣氛。“還記得”二句回憶往事,寫雙方有道一段相處的美好時光。“眉來眼去,水光山色”,真令人回味不已。這段看似快樂的往事,而今已不能再給人以美的享受,不過是以樂景寫哀,更增加離人的悲哀而已。“倦客”二句寫離別。倦客,當指陳季陵,稱之為倦客,是對罷職者的委婉説法。因其遭到沉重打擊,神志頹喪,已“不知身近遠”了;“佳人已卜歸消息”。也是一種婉轉的説法,其實是恰在此時,佳人離陳季陵而去,使陳季陵痛苦不堪。末二句寫後會無期。在這裏,作者使用了一個假設句,説明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詞的下片主要勸勉與激勵。“些個事”四句,勸陳季陵不要為那些小事而煩惱。是説那些小事兒有誰能事先知道,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二句。是説佳人雖然歸去,楚天還是有情的麼!“暮雲凝碧”四字,再寫暮色,以照應開頭;“日幕碧雲合,佳人殊未來”這裏雖 只提到暮雲凝碧,從語境上説也應包含“佳人殊未來”在內,和上片“佳人已卜歸消息”迢相呼應,且重申了“佳人難再得”之意。“過眼”二句即事明理,説明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何必要愁得“今白頭”呢!煞拍借古喻今,從表面上看是笑陳季陵太多情,其實是要激勵陳季陵振作起來,其用心之良苦,可想而知。

在古代,除了愛情之外,親情友情也同樣重要,在古代詩詞中,黃昏懷人的情感不獨出現在情人之間,朋友之間離別的黃昏之思也成為詩歌中的特有內容。如《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清·李漁《窺詞管見》説:“作詞之料,不過情景二字,非對眼前寫景,即據心上説情。説的情出,寫的景明,即是好詞。”此詞寫景尤為突出,開頭“暮色蒼茫”既點明瞭離別的時間,也給離別的宴席塗上了一層悽苦的色彩,烘托出一種悲傷的氣氛。“暮雲凝碧”再次寫到暮色,照應開頭,情含景中,形象鮮明。

《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作於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辛棄疾任江西提點刑獄。江西提點刑獄司設在贛州,即今江西贛州市。

此詞是贈給贛州太守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歷知饒州、襄陽、贛州,並有惠績,未幾罷。陳季陵因何罷職,史無明言,但不會因為在鎮壓茶商軍中有失職行為,因為辛棄疾在上給朝廷的奏章中是把鎮壓茶商軍的成功歸功於陳季陵。辛棄疾在詞中説“些個事,如何得。知有根。休重億。”因為那些小事兒,陳季陵罷職辭行,辛棄疾才在宴席上賦詞慰之。

《滿江紅》詩詞 篇三

古詩原文

董毅夫名鉞,自梓漕得罪,罷官東川,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怪其豐暇自得,餘問之。曰:“吾再娶柳氏,三日而去官。吾固不慼慼,而優柳氏不能忘懷於進退也。已而欣然,同憂共若處富貴,吾是以益安焉。”命其侍兒歌其所作《滿江紅》。嗟歎之不足,乃次其韻。

憂喜相尋,風雨過、一江春綠。巫峽夢、至今空有,亂山屏簇。何似伯鸞攜德耀,簞瓢未足清歡足。漸粲然、光彩照階庭,生蘭玉。

幽夢裏,傳心曲。腸斷處,憑他續。文君婿知否,笑君卑辱。君不見周南歌漢廣,天教夫子休喬木。便相將、左手抱琴書,雲間宿。

譯文翻譯

憂喜相互延續着,如同風雨一過,滿江春色。像楚王巫山之夢醒來,一切都消失了,唯有亂山如屏障般矗立。何其相似,東漢的梁鴻攜其妻孟光隱居山中,基本生活資料不足,尚能清歡。天慢慢地明亮起來,其光彩照着階級、庭院,生出如蘭似玉的孩子。

深夢裏,吐出內心的聲音;極度的難過傷心,任憑它繼續下去。卓文君的丈夫司馬相如你知道嗎?我們恥笑你的品德卑下。你還聽不到《周南》中歌詠《漢廣》篇的守禮男子,不強求於賢女,天使得《漢廣》中的男子休於喬木。於是你們相伴,左手抱琴書,到如雲飄一般遠離塵世的地方去隱居。

註釋解釋

滿江紅:《樂章集》、《清真集》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詞為準。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四仄韻,後片五仄韻。

董毅夫:名鉞(yuè),又名毅夫。德興(江西省樂安縣)人。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進士。

梓(zǐ)漕:梓州(今四川中江縣東南)轉運副使。漕,本是管水路運輸的官,這裏代指地方轉運使職。

東川:今四川東部,宋時梓州所在地。

鄱(pó)陽:今江西省鄱陽縣。

齊安:黃州。南朝的齊朝設齊安郡,隋開皇五年(585)改為黃州。

怪其豐暇自得:驚怪董心情寬闊閒暇。

慼慼:憂愁,悲傷,急促的樣子。

進退:代指升官和降職。

憂喜相尋:憂與喜相互轉化。

“巫峽夢”二句:因梓州地近巫峽,用宋玉《高唐賦》楚王夢遇巫山神女典,謂在梓州做官,恍如夢幻,醒後空無所有,只見羣山簇擁如屏風。亂山,代指巫山十二峯。

“何似”二句:《後漢書·梁鴻傳》: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娶同縣孟氏女,名光,字德耀。女求作布衣麻履,編筐績布。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織為業,詠詩彈琴以自娛。簞瓢(dān piáo),簡陋的食具。《論語·雍也》記孔子稱其弟子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以上稱喻董鉞與柳氏清貧自守。

“漸粲然”二句:祝願董鉞將生優秀兒子。《世説新語·言語》:“謝太傅問諸子侄:‘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答曰:‘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階庭耳。’”粲(càn)然,明亮貌。蘭玉,芝蘭玉樹,喻佳子弟。

心曲:指內心深處或心事。

“文君婿”二句:文君婿,指西漢文學家司馬相如。文君,西漢前期臨邛富人卓王孫之女。卑辱,卑微屈辱。卓文君丈夫死後,回孃家居住,愛上了在卓家作客的文學家司馬相如。二人夜間奔出卓家,到司馬相如故鄉成都。司馬相如極貧,後來接受卓王孫的資助,作者認為卑賤可恥。

周南:《詩經》十五國風第一章。漢廣:《周南》中第九首。

休喬木:休憩與喬木之上。

創作背景

《滿江紅》作於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三月。元豐四年七月,董毅夫由四川夔州路轉運副使徙梓州路轉運副使。不久,致仕,於第二年三月迴歸老家江西,路過黃州。董由鄂州太守朱壽昌介紹而結識了蘇軾。蘇軾和《滿江紅》以答謝之。

詩文賞析

詞序點明董“梓漕得罪歸鄱陽,過東坡於齊安”的原因,驚訝董視罪罷無事而“豐暇自得”的淡然心情,記錄了董續柳氏憂患與共的深情。

全詞主要圍繞董柳憂患與共的情緣展開構思,讚頌董不為五斗米折腰及柳氏不因董“梓漕得罪歸鄱陽”,“忘懷於進退”的高尚情操。

上片,由寫董的“得罪削籍”一身輕,進入到寫致仕後的美好家庭生活。開頭六句,就寫了兩個“憂喜相尋”:一是“三日而去官”的董毅夫“固不成戚”;一是柳氏“忘懷”董毅夫之“進退”而“同憂患”。他們經過了一番“風雨”的打擊之後,心情如“一江春綠”,清澈明亮;留下了楚襄王“巫峽夢”醒,身心皆空,過着巫山神女般的仙境生活。接着五句,以東漢伯鸞與德耀同甘共苦、堅貞不渝的情愛和顏回簞食瓢飲不改志的史事,進一層讚頌董毅夫與柳氏過着“清歡”、“粲然”、“光彩”而帶着“蘭玉”般孩子的恬淡家庭生活。這種生活感情,既是具體的,又是抽象的。而東坡卻能體驗人微,並能調動各種藝術手段,把它寫得富有感染力。

下片,進一層寫董毅夫與柳氏淡然面對人間煩惱,“欣然”、“益安”同“憂患”的人生態度。開頭四句,三三排比,鏘鏘有聲。“幽夢裏”,吐真言。東坡過着貶居生活,非常寂寞,只有靠虛幻的夢境來求得片時的慰藉。“腸斷處”,不理睬,一切聽自然。到了“腸斷”的境地,真摯之情自不待言。可見他們是志同道合的賢妻良夫。第五、六句又用一典,反襯出董毅夫有情有義,不是“文君婿”司馬相如忍受不住貧困而受卓王孫的賜予那樣“卑辱”的軟骨頭。顯然,東坡是站在封建傳統的觀念上來看待司馬相如的,不足為訓。第七、八、九句引用《詩經·周南·漢廣》,“夫子休喬木”意,是説賢女可求,以喻董毅夫有幸地得到孟光般的賢女為妻。東坡反其義而用之,可謂妙筆。最後三句發出衷心祝願:願董柳遠離塵世,清閒無憂,左右相伴,白頭偕老。

全詞,序言和正文互補,如道家常;想象與現實融會,情調浪漫。喻義精當,寓意深刻。五處用典引詩,不落俗套。以典代言,既精煉文字,又準確表意,實為東坡詞的一大特色。東坡與家僮建立起一種感情上一拍即合的“朋友”關係,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自己與董毅夫的宦場失意的落泊感。

《滿江紅》詩詞 篇四

滿江紅·寄鄂州朱使君壽昌

蘇軾

原文:

江漢西來,高樓下、蒲萄深碧。

猶自帶,岷峨雪浪,錦江春色。

君是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

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説。

《江表傳》,君休讀;狂處士,真堪惜。

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

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

願使君、還賦謫仙詩,追黃鶴。

詩詞鑑賞:

此詞是作者貶居黃州期間寄給時任鄂州太守的友人朱守昌的。詞中既景中寓情,關照友我雙方,又開懷傾訴,談古論今。作者用直抒胸臆的方式表情達意,既表現出朋友間的深厚情誼,又發自肺腑的議論中表現自己的內心世界。詞中寓情於景,寓情於事,言直意紆,表達出蒼涼悲慨、鬱勃難平的激情。

上片由景及情。開篇大筆勾勒,突兀而起,描繪出大江千回萬轉、浩浩蕩蕩、直指東海的雄偉氣勢。

江漢,即長江、漢水。長江、漢水自西方奔流直下,匯合於武漢,著名的黃鶴樓武昌黃鵠山巋然屹立,俯瞰浩瀚的大江。此二句以高遠的氣勢,抓住了當地最有特色的勝景偉觀,寫出了鄂州的地理特點。蒲萄深碧,化用李白的詩句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醱醅,形容流經黃鶴樓前的長江呈現出一派葡萄美酒般的深碧之色。以下猶自帶三字振起,繼續以彩筆為江水染色。李白又有江帶峨眉雪之句(《經亂離後天恩流夜郎憶舊遊書懷》);杜甫《登樓》詩云:錦水江春然來天地。蘇軾此不僅化用前人詩句,不着痕跡,自然精妙,而且用匍萄、雪浪、錦江、春色等富有色彩感的詞語,來形容深碧的江流,筆飽墨濃,引人入勝。詞人將靈和樓前深碧與錦江春色聯繫起來,不但極富文采飛揚之美,而且透露了他對花團錦族、充滿春意的錦城的無限追戀嚮往之情,從而為下文思歸伏脈。以下由景到人,既上接岷江錦水,引動思歸之情;又將黃鶴樓與赤壁磯一線相連,觸發懷友之思。

對此間、風物豈無情殷勤説,既總束上片,又領起下片,由風景人物引發思歸懷古之情。換頭兩句,勸友人休讀三國江左史乘《江表傳》。該書多記三國吳事蹟,原書今已不傳,散見於裴松之《三國志》注中。以憤激語調喚起,恰説明感觸很深,話題正要轉向三國人物。狂處士四句,緊承上文,對恃才傲物、招致殺身之禍的禰衡,表示悼惜。禰衡因忠於漢室,曾不受折辱,大罵曹操,曹操不願承擔殺人之名,故意把他遣送給荊州剌史劉表,劉表又把他轉送到江夏太守黃祖手下,後被黃祖所殺,葬於漢陽西南沙洲上,因為禰衡曾撰《鸚鵡賦》,有聲名,故後人稱此洲為鸚鵡洲。空洲對鸚鵡,葦花蕭瑟,以蕭索之景,寓惋惜之情,意言外。接着筆鋒一轉,把譏刺的鋒芒指向了迫害文士的曹操、黃祖。不獨笑書生爭底事,曹公黃祖俱飄忽。爭底事,即爭何事,意謂書生何苦與此輩糾纏,以惹禍招災。殘害人才的曹操、黃祖,雖能稱雄一時,不也歸於泯滅了嗎!此句流露出蘇軾超然物外、隨緣自適的人生態度。收尾三句,就眼前指點,轉出正意,希望友人超然於風高浪急的政治漩渦之外,寄意於歷久不朽的文章事業,撰寫出色的作品來追躡前賢。李白當年遊覽黃鶴樓,讀到崔顥著名的《黃鶴樓》詩,曾有擱筆之歎,後來他寫了《登金陵鳳凰台》、《鸚鵡洲》等詩,據説都是有意同崔顥競勝比美的。蘇軾借用李白的故事,激勵友人寫出趕上《黃鶴樓》詩的名作。這既是勉人,又表露出作者對於永恆價值的追求。

這首詞由景及情,思鄉懷古,由豪入曠,超曠中不失賦詩追黃鶴的豪情壯採,不失對於人生的執着追求。詞的上片,由江漢西來、樓前深碧聯想到岷峨雪浪、錦江春色,引出思歸之情,又由葡萄深碧之江色連接着黃鶴樓和赤壁磯,從而自然地觸發懷友之思;下片由思鄉轉入懷古,就禰衡被害事發抒議論與感慨,最後又歸到使君與黃鶴。全詞形散而神不散,大開大合,境界豪放,議論縱橫,顯示出豪邁雄放的風格和嚴密的章法結構的統一。一則,它即景懷古,借當地的歷史遺蹟來評人述事,能使眼中景、意中事、胸中情相互契合;再則,它選用內涵豐富、饒有意趣的歷史掌故來寫懷,藏情於事,耐人尋味;三則,筆端飽和感情,有一種蒼涼悲慨、鬱憤不平的激情,字裏行間湧流。

《滿江紅》詩詞 篇五

《滿江紅·拂拭殘碑》

明代:文徵明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

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最無辜,堪恨更堪悲,**獄。

豈不念,疆圻蹙;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

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譯文

拂拭去殘碑上的塵土,當年石刻的宋高宗信託岳飛時的詔書還可依稀辨讀,令人感慨萬分地是,皇帝當初對岳飛是何等的器重,後來又為什麼那樣的殘酷,難道是功高震主就身當該死,可惜事過境遷高宗依託岳飛的詔書難贖慘殺岳飛的罪惡,最令人感到可恨可悲而又極為無理的是,秦檜等人一手製造的殺害岳飛的**亭冤獄。

宋朝的皇帝啊!難道你就不想疆土在逐日散失,難道你就不思念徽欽被俘而去的奇恥大辱,然而徽宗欽宗真正返回之後,趙構的帝位又怎能相屬,千年萬代的人們啊再不要説不該南渡偏安一隅,當時的趙構啊自己就怕把中原收復,可笑地是區區一個秦檜又有多少能耐,只是他迎合了趙構的心意而已。

註釋

敕飛字:敕,帝王下給臣子的詔命;飛,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將岳飛。

難贖,指難以挽回損亡。

疆圻蹙:疆域縮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圖已遠小於北宋。

徽欽辱:1125年(宣和七年),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趙佶見事不可為,急忙傳位給宋欽宗趙桓。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擄徽宗、欽宗二帝北還,北宋由此滅亡。

南渡:徽、欽宗二帝被擄後,趙構以康王入繼大統,是為高宗。他不知恥,不念父兄,自汴梁(開封)遷都臨安(杭州)以圖偏安,史稱南渡。

檜:指秦檜。秦檜(1090-1155),字會之,江寧(南京市)人。1115年(政和五年)進士。1127年,隨徽、欽二帝至金,四年後,金將他放還。高宗任以禮部尚書。紹興年間為相,深受寵信,力主議和,殺害岳飛,鎮壓大批主戰派。為人陰險狡詐,在位十九年,罪惡累累,惡貫滿盈。

逢:迎合。欲:願望,需要。

賞析

詞的上片直接點題,夾敍夾議,主要通過史實,引發人們對岳飛蒙冤受屈產生憤慨。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起首從敍事起,引出以下直至終篇的慷慨。殘碑的發掘出土,以鐵的事實證明高宗當年褒獎岳飛千真萬確。這便是“倚飛何重”的證據,可後來為什麼又把岳飛殘酷地殺害了呢?

“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詞人舉古來不合理之事相對照,以見岳飛之冤。

“最無辜、堪恨又堪悲,**獄。”末二句歸結到“後來何酷”的事實。上闋略敍事實,深致感歎,於感歎中連發三層疑議,層層緊逼,引起無限激憤,自然導入下片對事理的分析。

下片剖析岳飛被殺的原因。

“豈不念,封疆蹙;豈不念,徽欽辱。”豈不念國家的疆界在敵人侵略下日漸縮小,豈不念徽欽二帝被俘的恥辱。這本不成問題的,作為問題提出來,正在於它出於尋常事理之外,那隻能是別有用心了。

“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實乃一針見血之論。鞭辟入裏,不僅辛辣地誅撻了宋高宗醜惡的內心世界,也是數千年帝王爭位奪權史中黑暗內幕的大曝光,讀後令人拍案擊節。“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二句揭出高宗必殺岳飛的原因。高宗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可以置徼欽二帝死活於不顧。岳飛一貫主張抗金,恢復中原,且到朱仙鎮大捷,中原恢復有望,再發展下去,勢必直接危及高宗帝位。岳飛被殺害,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

“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結尾二句歸到岳飛悲劇的產生,乃出於君相的罪惡默契。暴露了高宗的卑鄙自私的齷齪心理,岳飛之冤獄也可以大白於天下了。

此詞純以議論着筆,可當作一篇精彩的史論來讀。全詞以敕碑引發,漸次深入,既對岳飛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又對宋高宗不以國家人民利益為重,殘害忠良進行毫不留情地撻伐,語言犀利。此詞猶如一篇宣判詞,揭示了虛偽自私的宋高宗的真面目。它痛快淋漓,極具史膽史識,可謂詠史詞的傑作。

創作背景

《詞苑叢讀》引《詞統》記載:有人掘地,發現了宋高宗賜給岳飛的詔書的刻石。文徵明讀了,認為抗金名將岳飛被殺害是“最無辜、堪恨又堪悲”的冤案,指出岳飛被害的原因,是宋高宗怕中原恢復,徽宗、欽宗皇帝回來,自己的帝位不保。文徵明不禁感慨盈懷,寫了這首詞。

作者介紹

文徵明(1470-1559),原名壁,字徵明。四十二歲起以字行,更字徵仲。因先世衡山人,故號衡山居士,世稱“文衡山”,明代畫家、書法家、文學家。漢族,長州(今江蘇蘇州)人。生於明憲宗成化六年,卒於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年九十歲,曾官翰林待詔。詩宗白居易、蘇軾,文受業於吳寬,學書於李應禎,學畫於沈周。在詩文上,與祝允明、唐寅、徐禎卿並稱“吳中四才子”。在畫史上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吳門四家”。

《滿江紅》詩詞 篇六

古詩原文

無利無名,無榮無辱,無煩無惱。夜燈前、獨歌獨酌,獨吟獨笑。況值羣山初雪滿,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饒百歲擬如何,從他老。

知富貴,誰能保。知功業,何時了。算簞瓢金玉,所爭多少。一瞬光陰何足道,便思行樂常不早。待春來攜酒殢東風,眠芳草。

譯文翻譯

不重視名利和榮辱,就不會有一切煩惱。夜晚在燭燈前獨自唱歌、獨自喝酒、獨自沉吟、獨自大笑。加上羣山雪滿和明月朗照的美景,心情更為舒暢。就算是再增加一百歲壽命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要老去。

富貴不能永葆,建功立業又何時能了。金錢富貴又能爭到多少?光陰易逝,應當抓緊時間及時行樂。等到春天到來時,要立刻帶上酒饌去留住東風,無拘無束地躺卧在芳草之上。

註釋解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是唐教坊曲。

況值:正值、恰巧。

交光:互相輝映。

假:如果。

饒(ráo):加上,增加。

擬(nǐ):打算。

簞(dān)瓢(piáo)金玉:謂一貧一富。簞,古代盛飯的圓竹器;瓢,飲器。簞瓢,指貧窮生活;金玉,指寶貴豪奢的生活。

殢(tì):困擾、糾纏不清;滯留。

東風:春風。

創作背景

張昪八十歲時,遠親近鄰都來祝壽,張昪取出自己親手釀製的米酒,殺雞宰鵝,與鄉親們共飲。席間,張昪豪情勃發,擊杯而歌,吟詠出這首《滿江紅》詞。

詩文賞析

上片的首句“無利無名,無榮無辱,無煩無惱”直接寫出詞人不重名利的心態。“夜燈前、獨歌獨酌、獨吟獨笑”二句,寫詞人灑脱不羈的快樂生活。詞人喜歡在夜晚“獨歌獨酌、獨吟獨笑”,一個“獨”字就寫出了詞人的超然, “便假饒百歲擬如何,從他老。”表明作者就是喜愛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輝的環境,至老無悔,表現了瀟灑的人生觀。

下片則闡發議論。“知富貴,誰能保。知功業,何時了”一句感慨富貴難保,生命的時光有限,傳達出要抓緊時間,及時行樂的思想。末句“待春來攜酒帶東風,眠芳草”再以攜酒遊春的計劃收結。

全詞以樸實無華的語句、直傾胸臆的手法表達自己不計名利、看穿富貴、超拔煩惱、悠遊歲月的襟抱。上片由超然物外的心境,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輝的環境,歸結到如此生活,可以任其自然,到老無悔。下片言富貴難保,功業無盡,貧富相差無幾,生命時光有限,推導出唯早及時遊樂。末句再以攜酒遊春的計劃收結。全詞以議論入詞,詠唱逍遙人生,在內容、手法和風調上可謂別具面目,其中滲融着《莊子》的齊物觀和相對論。 [4] 該詞為冬日雪夜感懷之作。全篇圍繞“名利”、“富貴”、“功業”等話題展開,表達了作者的見解。這是一首看透世事的曠達之作,詞人表達的是自己不計名利、看穿富貴,樂觀瀟灑,曠達不羈的豁達心態。

《滿江紅》詩詞 篇七

滿江紅·代王夫人作

文天祥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

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

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

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

銅駝恨,那堪説。

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

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風。

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文天祥詞作鑑賞

劉熙載在《藝概》中評價文天祥詞:文文山詞,有‘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之意,不知者以為變聲,其實乃正之變也,故詞當合其人之境地以觀之。

文天祥的詞關注政治,都是有為而發。這首詞,是他應和王夫人詞中的一首。代作,本意擬作、仿作,但這裏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文天祥寓自己的思想於其中翻填新詞,校正王清惠的原作在內容上的不妥之處。

《滿江紅》詩詞 篇八

古詩原文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説!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回首昭陽辭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譯文翻譯

試問哀怨悽婉的琵琶聲,萬里胡沙外是怎樣的風物情景?最痛苦是一朵名貴的姚黃花,被強移出紮根的仙家宮庭。王母的歡意銷歇盛宴已終場,銅仙鉛淚淌滿的金盤也欹傾。半夜裏行宮外雨淋風鈴腸欲斷,一滴滴一聲聲沒有消停。

美麗的彩雲已消散,宮中的香塵再不見,銅駝荒草亡國恨,待要述説哪堪言!真思慕那慷慨赴國的男子漢,嚼碎鋼牙滿口血斑斑。回想起昭陽殿離別墜落的紅日,最傷心銅雀台迎接新月一彎。細思量妾身不似當今帝王家,眼睜睜讓大好河山淪陷。

註釋解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等。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平韻,下片十句五平韻。

代王夫人作:王夫人名王清惠,宋末被選入宮為昭儀,宋亡被擄往大都。代作:本意擬作、仿作,詞中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琵(pí)琶(pá):樂器名。漢武帝時烏孫公主遠嫁,令馬上作樂,以慰道路之思。

風色:風光物色。

姚黃:一種名貴的牡丹,為宋代姚掛人家培育出的千葉黃花。詞中喻指王夫人。

移根仙闕(què):指把牡丹從仙官裏移植他處。

王母:古傳説中的仙人西王母。

仙人:即金銅仙人。漢武帝在建章宮前鑄銅人,手捧盛露盤,魏明帝命人把銅人遷往洛陽,在拆遷時,據説銅人流下淚來。

雨淋鈴:雨淋在風鈴上的聲音。唐玄宗在奔蜀途中,聽到夜雨淋鈴,思念貴妃,分外悽愴,採其聲為《雨淋鈴》。

香塵:詞中指宮中的整華。

銅駝(tuó)恨:晉索靖知天下將亂,指着洛陽宮門的銅駝説:“就要看見你埋在荊棘裏”。詞中指亡國之恨。

嚼(jiáo)穿齦血:唐張巡臨戰時對敵大呼,經常把牙咬碎,牙齦流血,噴到臉上,説明憤怒已極。

昭陽:漢時後宮有昭陽殿。詞中代指王夫人居住的宋宮。

銅雀:曹操所建的一所台,詞中借指元宮。

天家:帝王家。

金甌(ōu)缺:比喻山河破碎。

創作背景

元軍破臨安時,宮中自大後以下均被押送大都,途中王夫人於壁中題《滿江紅》詞一首,傳誦一時。詞人讀後稱其末句“欠商量”,於是以王夫人的口氣,寫下這首詞。

詩文賞析

上片寫宋亡後,王夫人被掠出宋宮,輾轉北上,在驛舍聽到夜雨淋鈴,愁恨無法消解。詞人用沉重的筆調,緊扣“最苦”兩字,反覆陳述了亡國的痛烈心情。起首“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兩句以昭君比喻王清惠,她在北行途中,常向琵琶自語歎息:在塞外,除了黃沙還有什麼風光?先寫塞外的荒涼和她心情的悽愴,然後用名貴牡丹姚黃被人從仙宮裏連根挖出,王母娘娘停止瑤池仙宴,漢宮金銅仙人被拆遷而淚滿金盤,和唐玄宗在蜀中聽到夜雨淋鈴而萬分感傷等一系列典故,寫宋室滅亡,皇室人員被驅北行的慘狀。

下片寫回首往事已成雲煙,矚目未來更添傷悲,情願做一個男子漢慷慨殉國,決不願像宋恭帝、全太后那樣對敵人俯首稱臣。詞人先寫國破家亡,繁華銷盡,男兒已為國捐軀,此恨難消的悲痛心情,同時刻畫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民族英雄的形象。“那堪説”表明其悲痛之極,不能卒言。再以昭陽殿、銅雀台日落日出的變化,寫改朝易代的慘景。“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這種情境是詞人所親歷親知的,以補充王夫人的“妾在深宮那得知”的事實。”用“想”字領起,意境就更充實。“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落日和秋月將光輝灑在故國宮殿上,寄託一種思念的情感。“回首”“傷心”,借王夫人口氣,寓其詞人的悲感。“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點明詞人緣何代王清惠作這首詞的緣由。詞人改變王清惠原作中消極避禍的思想,要潔身自愛,堅守操節,這實際上是詞人借王夫人之口表達的自勉之詞,並與王夫之和眾宮娥共勉。

全詞一氣貫注,詞人集中筆力抒寫亡國之痛,在這基礎上慷慨明志。上片運用各種典故描述離闕北上的痛苦。過片復申亡國之禍的慘烈。接着以將士的血戰報國砥礪自己的志節,復以遙想故宮加深故國之思,瞻念前景而悲不自勝。最後表明誓死守節之志,有穿雲裂石之概。全詞層層遞進,字字泣血,題旨在不斷強化中得到實現,給讀者以強烈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