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舊制度與大革命》與《美國十講》淺析法國與美國革命

讀《舊制度與大革命》與《美國十講》淺析法國與美國革命

    1856年，《舊制度與大革命》出版，到如今，160年過去，斯人已去，但其所留下的著作卻仍在啟迪着這個世界，歷史的車輪不停翻轉，但正如托克維爾所描述的那樣，歷史是連續的，重複的，這本凝結着事實與思想、歷史哲學與歷史本身的著作短小精悍，易讀耐讀，堪稱經典。

在老師推薦讀這本書的時候，正好在讀資中筠的講座實錄《美國十講》，其中對於美國的由來，革命與改革以及美國如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有着深入淺出的介紹，《論美國的民主》還未拜讀，暫且先讀一下這本通俗史，對美國有了進一步瞭解。加之《舊制度與大革命》，讀完兩本書，對於法國與美國的革命產生一些心得體會。

18世紀末的這兩場革命，美國獨立戰爭和法國大革命，都對後世有着巨大的影響力。前者為一個獨立的國家開路，後者提出了影響了整個19世紀體制的自由平等的原則。史書中記載有人蔘與了這兩場革命，一方戰罷轉戰另一方，成為鑄就兩個世界的英雄，而托克維爾，則是以筆為槍，關注並思考了這兩個世界的戰火紛飛，從中挖掘革命背後的誘因。

在《美國十講》中，作者認為相比於中國的秦始皇用武力滅六國，一統天下而言，美國是一個談出來的國家，受《英國大憲章》的影響，其憲法至上的意識很強，能不動手儘量動口解決，而採取革命的方式其所要解決的中心問題是坐下來談的前提條件，自由發展問題。而法國革命的主題則是已經獲得自由身的法國人民追求平等的問題。從時間上來看，美國革命進程很短，幾年就結束了，而法國革命則顯得十分激進，一派推一派，一浪高過一浪，最後革命甚至已經不能完成，因為革命代表的是不夠成熟理智的中下階層意願，然後，革命繼續波動，在朝代更迭反覆中波動了25年的革命才最終落幕。

和美國革命相比，法國革命極具破壞性，因為它要摧毀的是所有的過去。但是平等社會的建立舉步維艱，摧毀易，重建難。美國革命停在了剛剛好的時間段，革命沒有吞噬自己，沒有把革命參加者本身推倒，美國革命者很快從戰場轉向會場，大家坐下來，商量一件事，用一部憲法把革命的結果，穩定下來，它適時用一部憲法終止了革命，也維護了革命。而法國革命最後是靠一個獨裁者，靠拿破崙大帝把革命的鐘擺先停一下，再擺動，最後才算完成了革命的任務。

通過兩場不同革命的對比，我們或許可以得到這樣一種啟迪，就像托克維爾所言，不能期待一次轟轟烈烈的革命，就盪滌過往一切，徹底完成社會轉型，邁向全新的天地，他説舊制度有大量的法律和政治習慣，在1789年突然消逝了，在幾年之後又重現了。實際上，那看似平靜的短暫安穩下面潛藏的是暗流湧動的不安定。托克維爾用其充滿國際化的、哲學性的視角告訴世人，歷史的發展是連續的，反覆的，沒有一蹴而就的革命，擺脱舊有的傳統，直接套上自由平等的外衣，是一種短視，需要我們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