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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詩人小故事(新版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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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詩人小故事(新版多篇)

白居易 篇一

白居易(公元772-846),字樂天,是緊接盛唐以後有名的大詩人。他的詩語言通俗、明白流暢,在風格上自成一體(世稱“元白體”)。他積極倡導新樂府運動,主張“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強調繼承《詩經》“風雅比興”的傳統。《與元九書》為其詩論綱領,是中國文學批評史上的重要文獻。 他長於各種詩體,特別是敍事長詩,其中《長恨歌》和《琵琶行》是其代表作,而《長恨歌》則被詩評家譽為千古絕唱。

不象韓愈、杜甫和其他一些大詩人那樣,死後才受到後人的特別推崇,白居易在生時便詩名顯赫,受到舉國上下、甚至國外的崇拜,而且其影響在歷史上經久不衰。在他盛名的二十年時間中,各地寺廟道觀、郵亭等處的牆壁上都能看到他的詩。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野老牧童,不分男女老幼,甚至不識字的老太太,都是他詩歌的忠實欣賞者和積極的傳播者。當時傳抄他的詩拿去賣錢或者換酒、換茶喝的人到處都是;能夠唱誦“長恨歌”的歌妓會抬高身價,自覺與眾不同;甚至外國的宰相也託來朝的商人以百金一篇的奇價購買他的詩作。

白居易一生寫過的“諷諭詩”比別的詩人都多,充分顯示出他關心勞動人民疾苦、同情貧窮受難者的善良本性(最有名的比如《賣炭翁》、《觀刈麥》以及《繚綾》等等),使人至今讀起來還能深切地感到作者善心的巨大感化力量。特別難能可貴的是,在關心和同情窮苦人的同時,他還往往能反躬自問,把自己的優裕生活看作值得羞愧的事情。比如看到飢餓的婦女抱著小孩,在麥地上撿拾別人收麥時掉下的一顆顆麥粒來充飢,他便聯想到自己“不事農桑”還拿“三百石”俸祿,而感到深深的“自愧”(見《觀刈麥》)。

他的善念逐漸使他完全走上了修佛的道路。特別是在晚年,他自號“香山居士”,成為一個不入廟的修煉者。修佛使他明白了人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因果關係的,因此在遇到生活中的磨難時(他曾貶官到江州作司馬),就不會象常人一樣地過份憂愁和煩惱。而且他對名利也逐漸地放淡,告誡世人不可過份追求,否則自招災禍,還語重心長地告訴世人,許多人的痛苦都是自己的言行招來的[1]。由於放淡了名利,看透了人生的真相,因此他在修煉中進步很快,並修出了比較強的“宿命通”功能。

盛唐前後,許多朝廷命官和文人都修佛,其中一些人也都知道自己的前世。白居易曾在一首詩中説,“據説房太尉前世是個修佛的和尚,而王右丞(即大詩人王維)前生是一個畫家;我也打坐入定,用宿命通看自己的往世,結果發現我原來的好多世中都一直與詩歌有著不解之緣”[2]。他在這裏告訴我們,原來他的詩歌天才是在許多世中不斷地積累起來的。這一説法為“天才”找到了最自然的解釋,並且也被當今西方“輪迴轉世”的科學研究所證實。比如一個幾歲的小孩能夠不學自會地開機動船,顯出非凡的“天賦”,但研究發現,他前世是一個機動船的船長,有著幾十年的駕船經驗

白居易不但修出了比較強的宿命通,他在修煉中的體悟似乎也比一般人高。他在“讀禪經”中寫道,“須知諸相皆非相,若住無餘卻有餘。言下忘言一時了,夢中説夢兩重虛。空花豈得兼求果,陽焰如何更覓魚。攝動是禪禪是動,不禪不動即如如。”

詩無大詁,禪無定説。這首禪詩的境界還是讓讀者自己去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注:

[1] 白居易,“感興二首”:“吉凶禍福有來由,但要深知不要憂。…名為公器無多取,利是身災合少求。…我有一言君記取,世間自取苦人多。”

[2] 白居易,“自解”:“房傳往世為禪客,王道前生應畫師。我亦定中觀宿命,多生債負是歌詩。…”

本文所引諸詩,可參《白香山集》,王雲五主編“國學基本叢書(四百種)”,台灣商務印書館,中華民國五十七年九月台一版;“感興二首”和“讀禪經”載於65卷,“自解”載於68卷。

劉禹錫 篇二

劉禹錫(公元772─842),字夢得,是與白居易同時的唐朝大詩人和文學家。他的詩通俗清新,精煉含蓄,善用比興手 法,多有弦外之音。他以《竹枝詞》、《楊柳枝詞》和《浪淘沙》為名的三組組詩,富有民歌特色,是唐詩中別開生面之作。他的《烏衣巷》、《石頭城》和《柳枝詞》是傳世的精品,對後世的詩人和詞人很有影響。

劉禹錫一生生活不幸、仕途坎坷。他結婚九年後便喪妻,對他感情上的打擊很大。[1]因參加王叔文集團反對宦官和藩鎮割據勢力,於公元805年從監查御史貶為朗州司馬;十年後返京,再出為連州刺史;六年後轉夔州刺史;三年後轉和州刺史;兩年後罷官還京,公元831年出蘇州刺史;835年轉同州刺史;一年後升為太子賓客,六年後去世。

劉禹錫的修煉道路和他的生活道路一樣地坎坷不平。他開初對佛教的認識比較淺,甚至把它與養生相提並論;[2]他不同意陶淵明拋官不仕的作法,認為在官場中也可逍遙自在。[3]他是個勤于思考的人,但把思考限制在常人感官所及的範圍,勢必不能看到更高層次的理。因此他在自己的《天論》三篇裏不接受“因果報應”和“天人感應”的理,而自己提出了“天與人交相勝”“還相用”的説法,認為任何事物都不能“逃乎數而越乎勢”。這實際上反映了他對自己“遠大政治抱負”放不下,希望時來運轉,還有大顯身手的機會。[4]這也為他自己在修佛的道路上設下了一個極大的障礙。他這種因執著而妨礙自己真修的情形,也被他的高僧朋友指出過。[5]

但他畢竟是個佛緣中人。公元820年左右,他有過一次夢遊,受到神人點化,明白了許多道理,特別對以往自己給自己製造思想障礙感到後悔,並因得到點化而深感幸運。[6]他一生中有過很多佛門中的朋友,甚至有來自日本、遍訪名山而又悟性極高的僧人。[7]他和這些朋友在一起談經論道、研講佛理;[8]有些高僧講的超常的經歷,使他漸漸打破了眼耳的屏障,認識到單靠常人感官無法理解更高層次的真相。[9]有一次到一高僧山房留宿。禪房高入雲端,向下一直看到清江如練。白天燃香聽僧講道,晚上聽到山林中猛虎嘯吼,秋澗裏巨龜長鳴,令人膽寒。但坐禪者觀心入靜,各種音響也就悄然而逝;[10]另一位禪師知他名心太重,為使他出迷而讓他看到玄關開啟,體悟到不可言狀的理,明白了人世間這個身體不足為貴,慧性不能因此而受到任何障礙,併產生了要修成正果的希望。[11]但想到自己一晃二十年,百思而無一得,最後才明白了出世間法是自己真正要追求的東西,又怕生命已不長久,力不從心,不免悲從中來。[12]

劉禹錫另一方面的生活經歷也使他修佛之心漸趨穩定。由於他是有名的文學家,又是大家都知道的修佛居士,因此有佛門中人請他寫一些碑銘、塔記之類的文章。他曾為禪宗六祖慧能寫過第二碑(第一碑是大文學家柳宗元寫的),其中有“……無修而修,無得而得;能使學者,還其天識;如黑而迷,仰見斗極。”的認識;[13]在為牛頭山融大師新塔寫的塔記中,他記述了這位高僧曾經坐在石室之中,運用神通使久旱的山麓湧出泉水,從皚皚白雪中生出蓮花,制伏了一條巨蟒,以及羣鹿都來聽他講法的種種異象。[14]他還在一位高僧的碑文中記述到,這位高僧坐化以後,火化而得舍利子,晶瑩如珠者竟有幾千粒之多。[15]

他和白居易是同年出生的,一次相遇使他們交上了朋友。公元826年,他從和州罷官返洛陽,白居易從蘇州歸洛,兩人在楊州相逢共飲。席間白居易贈他一首詩,對他仕途坎坷深表同情和安慰,也為自己的類似經歷而歎息。白居易在詩中説,“你為我添酒舉杯來痛飲,我為你筷子敲着盤兒唱詩助興。雖然是舉國知名的詩人哪又有什麼用啊,命運面前只得把頭低。滿眼風光遇上這寂寞的心,一大堆官兒站滿朝也沒你我的份。你也真該遭一點不幸,誰叫你才華和名聲那麼高呢?可是二十三年的不幸也未免太過份!”[16] 對於白居易的安慰和委婉的讚揚,劉禹錫寫了一首酬答的詩。他在詩中説,“在四川和湖南那一類偏僻荒涼的地方,度過了二十三年時光,好象被這世界拋棄了一樣。回來後人事全非、恍如隔世,許多老朋友都已去世,我只能吟誦聞笛賦聊表思念。我自己雖如病樹、沉舟沒有了希望,但畢竟還能看到萬木逢春、千帆竟發的境象。今天我聽了你為我深情歌唱,又舉杯共飲,我覺得精神多了,心情也大不一樣。”他不為自己厄運而悲,能為他人成功而喜,對世事變遷和宦海沉浮表現了十分豁達的胸懷。他詩中的兩句,“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至今還被人們引用。[17]到公元836年劉禹錫遷升為太子賓客以後,他和白居易更是往來頻繁、互相唱和、情意深厚,世人把他們合稱“劉白”。白居易晚年修煉很認真,把交遊、宴飲都取消了,連劍佩等玩物都收拾起來,甚至酒也戒了,經常就是焚香打坐。[18]有一次白居易持齋一月修禪,齋滿後他寫詩讚揚;[19]另一次他説到白居易在家裏試着煉丹,結果沒有煉成。[20]白居易認真的修煉態度對劉禹錫晚年的真修肯定是有積極影響的。

隨着真修而來的是體悟的提高。他在一首詩的引中説,“……能離欲則方寸地虛,虛而萬景入……因定而得景,……由慧而遣詞……”,[21]可見他於“戒定慧”的修持已到了較高層次了。他還多次在詩中提到一些高僧的前世,説一個高僧的前世是“雪山童子”,是“金粟如來”的弟子,[22]另一高僧是釋迦弟子阿難轉世。[23]值得一提的是,他哥哥也是歸山隱居的修道人,他還希望與哥哥一同修成呢![24]

注:

[1] 《傷往賦》:“以天涯之情愛,悼不駐之光陰”,卷一;(書名見後)

[2] 《偶作二首》:“養生非但藥,悟佛不因人”,卷21;

[3] 《寓性二首》:“世途多禮數,鵬?自逍遙。何事陶彭澤,拋官為折腰。”卷21;

[4] 《天論(上、中、下)》,卷5;

[5] 《宿誠禪師山房題贈二首(二)》:“中宵問真偈,有住是吾憂”,卷22;

[6] 《問大鈞賦並序》,卷一;

[7] 《贈日本僧智藏》:“浮杯萬里過蒼溟,遍訪名山適性靈。…身無彼我那懷土,心會真如不讀經。”卷29;

[8] 《送盧處士歸嵩山別業》:“送君從此去,鈴閣少談賓。”卷28;

[9] 《有僧言羅浮事因為詩以寫之》:“世人信耳目,方寸度大鈞。安知視聽外,怪愕不可陳”,卷23;

[10] 《宿誠禪師山房題贈二首(一)》:“宴坐白雲端,清江直下看。來人望金剎,講席繞香壇。虎嘯夜林動,鼉鳴秋澗寒。眾音徒起滅,心在靜中觀。”卷22;

[11] 《謁柱山會禪師》:“…吾師得真如,自在人環內。哀我墮名網,有如卵飛輩。。?詠抑侵潁?帳鈎齷杳痢>布??仄簦??蚶硌宰醖觶???砥裎岜Γ?坌苑切偉?K即肆檣狡冢?牀泛文暝亍!本?3;

[12] 《送僧元□南遊並引》:“(引)予策名二十載,百慮而無一得,然後知世所謂道,無非畏途,唯出世間法可盡心耳”“予聞是説,已力不足而悲有餘。”卷29;

[13] 《大唐曹溪第六祖大鑒禪師第二碑》,卷4;

[14] 《牛頭山第一祖融大師新塔記》,卷4;

[15] 《袁州萍鄉縣楊歧山故廣禪師碑》,卷4;

[16] 白居易:“為我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17] 《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18] 白居易:《白香山集》,卷71,《道場獨坐》:“整頓衣巾拂淨牀,一瓶秋水一爐香。不論煩惱先須去,直到菩提亦擬忘。朝謁久停收劍佩,宴遊漸罷廢壺觴。世間無用殘年處,只合逍遙坐道場。”

[19] 《和樂天齋戒月滿夜對道場偶懷詠》:“常修清靜去繁華,人識王城長者家。案上香煙鋪貝葉,佛前燈焰透蓮花。持齋已滿招閒客,理曲先聞命小娃。明日若過方丈室,還應問為法來邪。”

[20] 《和樂天燒藥不成命酒獨醉》:“九轉欲成就,百神應主持。嬰啼鼎上去,老貌鏡前悲。卻顧空丹灶,迴心向酒卮。醺然耳熱後,暫似少年時。”

[21] 《秋日過鴻舉法師寺院便送歸江陵並引》,卷29;

[22] 《送慧則法師歸上都因呈廣宣上人並引》:“雪山童子應前世,金粟如來是本師”,卷29;

[23] 《送宗密上人歸南山草堂寺因詣河南尹白侍郎》:“宿習修來得慧根,多聞第一卻忘言。”卷29;

[24] 《奉送家兄歸王屋山隱居二首》:“古來成道者,兄弟亦同行。”卷28。

本文所引劉禹錫詩文,請參《劉賓客文集》,王雲五主編“國學基本叢書(四百種)”,台灣商務印書館,中華民國五十七年九月台一版。

著名古代詩人的小故事(五則 篇三

蘇軾

蘇軾在京城會考時,主審官是大名鼎鼎的北宋文學名家歐陽修。他在審批卷子的時候被蘇軾華麗絕讚的文風所傾倒。為防徇私,那時的考卷均為無記名式。所以歐陽修雖然很想點選這篇文章為第一,但他覺得此文很像門生曾鞏所寫,怕落人口實,所以最後評了第二。一直到發榜的時候,歐陽修才知道文章作者是蘇軾。在知道真實情況後歐陽修後悔不已,但是蘇軾卻一點計較的意思都沒有,蘇軾的大方氣度和出眾才華讓歐陽修讚歎不已:“這樣的青年才俊,真是該讓他出榜於人頭地啊(成語出人頭地就是從這兒來的)!”並正式收蘇軾為弟子。

柳永

北宋仁宗時,有位名妓謝玉英,色佳才秀,最愛唱柳永的詞。柳永才高氣傲,惱了仁宗,不得重用,中科舉而只得個餘杭縣宰。途經江州,照例浪流妓家,結識謝玉英,見其書房有一冊“柳七新詞”,都是她用蠅頭小楷抄錄的。因而與她一讀而知心,才情相配。臨別時,柳永寫新詞表示永不變心,謝玉英則發誓從此閉門謝客以待柳郎。 柳永在餘杭任上三年,又結識了許多江浙名妓,但未忘謝玉英。任滿回京,到江州與她相會。不想玉英又接新客,陪人喝酒去了。柳永十分惆悵,在花牆上賦詞一首,述三年前恩愛光景,又表今日失約之不快。最後道:“見説蘭台宋玉,多才多藝善賦,試問朝朝暮暮,行雲何處去?”謝玉英回來見到柳永詞,歎他果然是多情才子,自愧未守前盟,就賣掉傢俬趕往東京尋柳永。幾經周折,謝玉英在東京名妓陳師師家找到了柳永。久別重逢,種種情懷難以訴説,兩人再修前好。謝玉英就在陳師師東院住下,與柳永如夫妻一般生活。

晏殊

有一次,晏殊路過楊州,在城裏走累了,就進大明寺裏休息。晏殊進了廟裏,看見牆上寫了好些題詩。他挺感興趣,就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讓隨從給他念牆上的詩,可不許念出題詩人的名字和身分。晏殊聽了會兒,覺得有一首詩寫得挺不錯,就問:“哪位寫的?”隨從回答説:“寫詩的人叫王琪。”晏殊就叫人去找這個王琪。王琪被找來了,拜見了晏殊。晏殊跟他一聊,挺談得來,就高興地請他吃飯。倆人吃完飯,一塊到後花園去散步。這會兒正是晚春時候,滿地都是落花。一陣小風吹過,花瓣一團團地隨風飄舞,好看極了。晏殊看了,猛地觸動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對王琪説:“王先生,我每想出個好句子,就寫在牆上,再琢磨個下句。可有個句子,我想了好幾年,也沒琢磨出個好下句。”

王琪連忙問:“請大人説説是個什麼句子?”

晏殊就念了一句:“無可奈何花落去;”

王琪聽了,馬上就説:“您幹嗎不對個——‘似曾相識燕歸來?’”

下句的意思是説,天氣轉暖,燕子又從南方飛回來了,這些燕子好像去年見過面。

晏殊一聽,拍手叫好,連聲説:“妙,妙,太妙了!”

王琪的下句對得確實好,跟上句一樣,説的都是春天的景色。拿“燕歸來”對“花落去”,又工整又巧妙。用“似曾相識”對“無可奈何”也恰到好處。這兩句的音調正好平仄相對,念起來非常和諧好聽。

晏殊對這兩句非常喜歡,他寫過一首詞《浣溪沙》,裏邊就用上了這副

歐陽修

歐陽修4歲時,父親去世了。家裏生活極其貧窮,母親供不起歐陽修識字讀書。歐陽修買不起書,就經常到李家(藏書豐富)去借。為了能借到書,他陪李家的小朋友一起裁衣、玩耍。每當借到一本新書,他如獲至寶,如飢似渴地讀起來,常常是通宵達旦。碰到好文章,連抄帶背。就是靠這種精神,歐陽修成了我國古代文學史上的一代名家。

李清照

這天是上元佳節,正好也是趙明誠回家的日子,趙明誠剛在書房中坐定,丫環來報,有一位大學來的青年公子求見。當那公子走進書房,但見他頭戴繡花儒巾,身着湖色棉袍,足登粉底緞靴,眉清目秀,風度翩翩。趙明誠連忙起坐,動問尊姓大名。那書生舉止瀟灑,還了一揖,答道:“小生與兄素有同窗之誼。半月不見,吾兄為何如此健忘?”趙明誠醒過神來,不覺哈哈大笑,一把扯過女扮男裝的妻子。吃過午飯後,男裝的李清照帶着丫環,隨着趙明誠穿街過巷,來到全城的中心大相國寺。遊過了大相國寺,蜇進一家外灶內堂的小吃鋪裏,趙明誠專揀那市井之人慣吃而李清照見也沒有見過的小吃,讓李清照都嘗一點,然後又在流浪藝人的擔子上買了些小泥人之類的玩物。大家閨秀出身的李清照第一次走上街頭,自然是格外新奇,格外快活。這個故事純粹是現在我們一些言情小説作家筆下活生生的情節,看來,古人的浪漫的確甚有其事。

陶淵明 篇四

陶淵明(公元365─427),一名潛,字元亮,東晉時的偉大詩人和文學家。他的詩文在藝術上可稱“自然”,在風格上説得上“真”,是古往今來唯一的一個這樣的詩人。他的散文《桃花源記》是公認的千古名篇;“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詩是人人推崇的極品。他的詩大家都能看出是清淡而純真的,但有的人覺得欠雕琢,稱之為“渾金璞玉”[1],有的人覺得不夠“文”,而北宋大詩人、大文學家蘇軾卻認為他的詩都是寶貝,並且破天荒地開創了“今人與古人和詩”的先例,為陶淵明詩中的109首寫了和詩!不僅如此,他還用陶淵明的詩來給自己醫毛病:身上哪裏不舒服,就拿起來讀一首,還捨不得多讀。他還聲稱,陶淵明以後的詩人中沒有一個比得上陶淵明的[2]。

任何一個詩人的藝術特點和風格,都是他的內心世界對外界客觀事物在某一方面特別敏感的反映:豪放派詩人豪情滿懷,容易對豪壯的舉動產生共鳴,動輒熱血沸騰;婉約派詩人柔情似水,往往看花落淚、對月傷心;當他們通過自己的詩讓有同一類敏感性的讀者產生共鳴時,實際上是讓讀者通過他們的感官和情緒去看待客觀事物,就象給讀者戴上了一付詩人自己喜歡的有色眼鏡。

陶淵明的詩人人都能看出其清淡,但這種清淡已經清到了無色、淡到了無味。他沒有給讀者任何有色眼鏡,而是讓讀者自己去看事物的本色、自己去咀嚼事物的本味。但這對於習慣了戴有色眼鏡的讀者來説就很難適應,因為他們沒有看到自己喜歡的那種顏色。所以陶淵明的有些詩許多人都讀不出味來,極力讚揚甚至崇拜他的絕大部份詩篇的只有少數眼光犀利的高手,而中國文學史上最享盛名的蘇東坡就是其中之一。並且蘇東坡也只是在嚐盡世味、看透人生之後的晚年才真正悟到了陶詩的高妙和陶淵明人格的偉大,因而愛其詩、愛其人到了崇拜甚至反常的程度[2]。可見要讀懂陶淵明的詩不但需要文學素養,更重要的是要有超脱常人的胸懷,因為能把詩寫到如此至清至淡的程度,正是心中了無纖塵、摒絕俗念的表現,而這種超乎常人的心性只有道中人才可能具備。

陶淵明天生好道,本性自然,對塵俗的生活有一種本能的迴避,特別喜歡山林中遠離塵囂的隱居生活[3];他二十七歲詩開始田間耕耘,一生中絕大部份時間都是在田園生活中度過[4],並且一遇農閒之時就喜歡關上柴門,一個人呆在空寂的茅屋中摒絕雜念,獨自養神[5]。他曾在29歲時因為上有老下有小,家庭貧窮而難以養家,去作了個州祭酒的官,但後因不慣官場生活而辭官歸田[4]。他有一個很好的妻子,與他志趣相投,很能吃苦耐勞,經常與他一起在田間勞作[6]。在他35歲時,又迫於生活壓力而去作了個鎮軍參軍的官,六年後到離家不遠的彭澤縣當了縣令,但九月去十一月就請辭回家,時年四十一歲,他那首非常有名的《歸去來兮辭(並序)》即作於此時。從此以後,他便居家不出,直到63歲時去世。

陶淵明一生始終過着非常艱苦的生活。他在一首詩中説,“夏天經常餓着肚子,寒冷的晚上沒有被子,因此剛剛天黑就盼着雞早一點叫,天亮了就好了;自己從不怨天尤人,只是這眼前的日子也得過啊!我也不想身後留什麼名,那些東西對我就象過眼的煙雲一樣;當我心中感概萬千時,就自己唱一首悲傷的歌曲。”[7] 他在《詠貧士》中説,“南面地頭裏沒剩下一點可吃的菜蔬,北邊園子裏滿是枯枝敗葉;把酒壺提起來倒盡了殘餘的幾滴酒,已經是灶無炊煙、沒飯可作了;”[8] 到最艱難的時候,他甚至在飢餓的驅使下向人乞食!蘇東坡讀到他的《乞食》詩時説,“不但我為他感到悲痛,這世上的人誰不為他感到悲痛啊!”[9] 但是在這種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中,他卻總是無怨無悔、安貧守道,不為自己的艱難處境擔憂,而是“憂道不憂貧”[10],為世間大道不行,“真”“偽”顛倒而難受[11],並且回過頭來時時檢點自己的言行是否有違道之處。他一生總共作過十三年官,但就在離家去作官時他就在念念不忘自己的田園,希望能早點回來象自由的飛鳥和游魚一樣地生活[12];在作官的時期,則常以前賢勉勵自己[13],記住守“真”守“道”[14],希望自己的言行合乎一個聖人的標準[7]。而當最後一次棄官歸來時,他簡直覺得自己就是一隻籠中鳥重返了自然的懷抱;回憶起十三年官場生活,無疑是“誤落塵網”[15]。過去的事悔不過來了,以後的事還能好好地作,雖然今天看昨天又覺得錯了,但“迷途未遠”,彌補還來得及;人生短暫,應當委順天命的安排,該去該留,都應當快樂地接受[16]。

説陶淵明一生身在道中,瞭解他的人都能理解;但説他是修煉人,可能有些人就會有疑問,因為在他的生平記載中似乎沒有發現他有過燒香拜佛、打坐參禪,或者安鼎設爐、採藥煉丹之類的修煉活動。這個疑問的產生純粹來自對“修煉”一詞的理解太狹隘和表面化,而這種狹隘和表面化又是受到生活經驗侷限的結果,因為人們在生活中或者見聞中所知道的修煉人一般都是幹這些事的。其實,“修煉”的真正內涵是修煉者基於對某一“大'法”或者“大道”的學習和體悟,不斷地去掉自己心中對世間萬物的執著,一步步地提高自己的心性,最終達到該法門相應的標準。簡而言之,按照任何正法去修心都是修煉。燒香拜佛、打坐參禪和安鼎設爐、採藥煉丹當然也是佛道兩家的一種修煉方法,但那是表面的也是比較初等的方法。“大道無形”,到了高層次上以後這些方法就看不到了,一切都在“修心”這個過程中進行。修煉界還有一個説法叫做“不修道已在道中”,指的是一些根基特別好、有師父在暗中指導點化的修煉人。他們表面上沒有修煉,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修煉,更不知道自己有師父管着,但他們就能在一生中時時把握好自己,一步步地往上修。這種人如果他師父層次高,他往往不會接受任何別的法門的邀請去“進入”修煉,因為他師父不會讓他去。另一方面,由於他實際上是在修煉中,他的心性一直在提高,任何一個正法門裏的高層次修煉人都會知道他是一個修煉者,或者至少知道他是一個心性很高的修煉的“好料子”。用以上所説去檢查一遍陶淵明一生的行跡,特別是看一下我們下面要提到的陶淵明與“白蓮社”的一段瓜葛,就容易明白陶淵明確實是一個修煉人。

在陶淵明五十歲左右的時候,廬山東林寺寺主釋慧遠高僧邀約了123人結成“白蓮社”。這些人都是當時很有影響的人物,特別是“社中十八賢”很讓人注目。當時大詩人謝靈運作着祕書丞的官,自恃才高、負才傲物。但當他見過慧遠後立即改容致敬,並在神殿後挖了兩個池子來種白蓮,要求加入白蓮社。慧遠察其心雜,拒絕了。另一方面,慧遠卻派人專門邀請陶淵明。陶淵明聲稱自己喜喝酒,不方便,慧遠竟然破戒為其準備酒食。結果他酒也喝了,社也不入,只是和慧遠始終保持朋友關係。一次,另一個慧遠很喜歡的人物--道士陸修靜也來訪。他們三人談玄説道,談得投機。慧遠送他們出來時竟然不知不覺中破戒送過了虎溪幾百步,老虎便突然間大叫起來,三人大笑。於是石恪作三笑圖,此圖很得蘇東坡讚賞[17]。

在我們看來,陶淵明不但是個修煉人,而且是個層次較高的修煉人。佛道兩家低層次那些修煉他本來就用不着。拜佛唸經、一念代萬念那些摒除雜念的方法他不需要,因為他自己就能排除雜念、心不染塵;他反覆出仕、修官而能始終守道,他已經不知不覺中心性提得很高了。他是修“真”的,屬於道家的修法。他在自己的詩文中、以及後世詩評家對他詩文的評價中,這個“真”字誰都看到了[18]。特別值得指出的是,他不但預知自己去世的準確時間,而且平靜而安祥地在前一天為自己預先寫好了輓歌詩三首,在詩中描述了自己死時家人的反應[19]。對此,後人盛讚其“視化如歸”[17],真正作到了他自己所説的“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又有讚頌者説,“自祭預挽,超脱人累。默契禪宗,得藴空解證無生忍者[20]。

參考資料

[1] 《諸本序錄》;(書名見最後)

[2] 《東坡詩話》,並見《諸家評陶彙集》,附錄;

[3] 《歸園田居五首(一)》,卷二;

[4] 《飲酒二十首並序》(十九):“疇昔苦長飢,投耒去學仕。”卷三;《陶靖節先生年譜考異(上)(下)》,附錄;

[5] 《歸園田居五首(二)》:“野外罕人事,窮巷寡輪鞅。白日掩荊扉,虛室絕塵想。” 卷二;

[6] 《本傳》:“其妻翟氏,志趣亦同,能安苦節。夫耕於前,妻□於後。”並見《陶靖節先生年譜考異(上)(下)》,附錄;

[7] 《怨詩楚調示龐主簿鄧治中》:“夏日長抱飢,寒夜無被眠。造夕思雞鳴,及晨願鳥遷。在己何怨天,離憂悽目前。吁嗟身後名,於我若浮煙。慷慨獨悲歌,鍾期信為賢。”卷二;

[8] 《詠貧士七首》,卷四;

[9] 《乞食》,附蘇軾讀後語,卷二;

[10]《癸卯歲始春懷古田舍(二)》:“先師有遺訓,憂道不憂貧。”卷三;《示周續之祖企謝景夷三郎》:“道喪向千載”,卷二;

[11]《飲酒二十首並序》(二十):“羲農去我久,舉世少復真”,卷三;《感士不遇賦並序》(序):“自真風告逝,大偽斯興…”,卷五;

[12]《始作鎮軍參軍經曲阿作》,卷三;

[13]《詠貧士七首》(其二):“何以慰吾懷,賴古多此賢。”卷四;《癸卯歲十二月中作與從弟敬遠》:“歷覽千載書,時時見遺烈。高操非所攀,謬得固窮節。”卷三;

[14]《榮木並序》(其二):“貞詭由人,禍福無門。匪道曷依,匪善奚敦!”,卷一;

[15]《歸園田居五首(一)》:“…誤落塵網中,一去十三年。…久在樊籠裏,復得返自然。”卷二;

[16]《歸去來兮辭並序》:“…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寓形宇內復幾時,何不委心任去留…樂乎天命復奚疑。”,卷五;

[17]《陶靖節先生年譜考異(下)》,附錄;

[18]《辛丑歲七月赴假還江陵夜行塗口》:“養真衡茅下,庶以善自名。”卷三;《連雨獨飲》:“天豈去此哉,任真無所先。”卷二;《感士不遇賦並序》:“抱朴守靜,君子之篤素”,卷五;《飲酒二十首並序》(五):“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卷三;《樑昭明太子《陶淵明集》序》:“加以真志不休,安道苦節。”

[19]《輓歌詩三首》,卷四;

[20]《形影神三首》(神釋),王世貞語附於詩後,卷二;

本文所引詩文,可參《陶靖節集》,王雲五主編“國學基本叢書(四百種)”,台灣商務印書館,中華民國五十七年九月台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