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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潮·東南形勝原文及翻譯,望海潮·東南形勝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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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海潮·東南形勝原文及翻譯,望海潮·東南形勝賞析

望海潮·東南形勝原文

作者:柳永 〔宋代〕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户盈羅綺,競豪奢。(三吳 一作:江吳)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望海潮·東南形勝創作背景

吳熊和《柳永與孫沔的交遊及柳永卒年新證》考證此詞為柳永在杭州贈資政殿學士、知杭州孫沔作。孫沔向誤作孫何。陳元靚《歲時廣記》卷三十一引楊湜《古今詞話》:柳耆卿與孫相何為布衣交。孫知杭州,門禁甚嚴。耆卿欲見之不得,作《望海潮》詞,往謁名妓楚楚曰:“欲見孫相,恨無門路。若因府會,願借朱脣歌於孫相公之前。若問誰為此詞,但説柳七。”中秋府會,楚楚宛轉歌之,孫即日迎耆卿預坐。由這個故事來看,這首詞是一首干謁詞,目的是請求對方為自己舉薦。

望海潮·東南形勝譯文及註釋

譯文

杭州地處東南方,地理形勢優越,風景優美,是三吳的都會,這裏自古以來就十分繁華。霧氣籠罩着的柳樹、裝飾華美的橋樑,擋風的簾子、青綠色的帳幕,樓閣高高低低,大約有十萬户人家。高聳入雲的樹,環繞着錢塘江沙堤,又高又急的潮頭衝過來,浪花像霜雪在滾動,寬廣的江面一望無涯。市場上陳列着琳琅滿目的珠玉珍寶,家家户户都存滿了綾羅綢緞,爭相比奢華。

裏湖、外湖與重重疊疊的山嶺非常清秀美麗。秋天桂花飄香,夏季十里荷花。晴天歡快地吹奏羌笛,夜晚划船採菱唱歌,釣魚的老翁、採蓮的姑娘都嬉笑顏開。孫何外出時,成羣的馬隊簇擁着高高的牙旗,緩緩而來,聲勢暄赫。在微醺中聽着簫鼓管絃,吟詩作詞,讚賞着美麗的水色山光。他日把這美好的景緻畫出來,回京升官時向人們誇耀。

註釋

三吳:即吳興(今浙江省湖州市)、吳郡(今江蘇省蘇州市)、會稽(今浙江省紹興市)三郡,在這裏泛指今江蘇南部和浙江的部分地區。

錢塘:即今浙江杭州,古時候的吳國的一個郡。

煙柳:霧氣籠罩着的柳樹。

畫橋:裝飾華美的橋。

風簾:擋風用的簾子。

翠幕:青綠色的帷幕。

參差:高低不齊的樣子。

雲樹:高聳入雲的樹。

怒濤卷霜雪:又高又急的潮頭衝過來,浪花像霜雪在滾動。

天塹:天然溝壑,人間險阻。一般指長江,這裏借指錢塘江。

珠璣:珠是珍珠,璣是一種不圓的珠子。這裏泛指珍貴的商品。

重湖:以白堤為界,西湖分為裏湖和外湖,所以也叫重湖。巘(yǎn):大山上之小山。

疊巘:層層疊疊的山巒。此指西湖周圍的山。巘:小山峯。

清嘉:清秀佳麗。

三秋:①秋季,亦指秋季第三月,即農曆九月。王勃《滕王閣序》有“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柳永《望海潮》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②三季,即九月。《詩經·王風·采葛》有“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孔穎達疏“年有四時,時皆三月。三秋謂九月也。設言三春、三夏其義亦同,作者取其韻耳”。亦指三年。李白《江夏行》有“只言期一載,誰謂歷三秋!”

羌管(qiāng):即羌笛,羌族之簧管樂器。這裏泛指樂器。弄:吹奏。

菱歌泛夜:採菱夜歸的船上一片歌聲。菱:菱角。泛:漂流。

高牙:古代行軍有牙旗在前引導,旗很高,故稱“高牙”。

吟賞煙霞:歌詠和觀賞湖光山色。煙霞:此指山水林泉等自然景色。

異日圖將好景:有朝一日把這番景緻描繪出來。異日:他日,指日後。圖:描繪。

鳳池:全稱鳳凰池,原指皇宮禁苑中的池沼。此處指朝廷。

望海潮·東南形勝賞析二

這首詞上片描寫杭州的自然風光和都市的繁華,下片寫西湖,展現杭州人民和平寧靜的生活景象。全詞以點帶面,明暗交叉,鋪敍曉暢,形容得體,一反柳永慣常的風格,以大開大闔、波瀾起伏的筆法,濃墨重彩地鋪敍展現了杭州的繁榮、壯麗景象。此詞慢聲長調和所抒之情起伏相應,音律協調,情致婉轉,是柳永的一首傳世佳作。

此詞一開頭即以鳥瞰式鏡頭攝下杭州全貌。它點出杭州位置的重要、歷史的悠久,揭示出所詠主題。三吳,舊指吳興、吳郡、會稽。錢塘,即杭州。此處稱“三吳都會”,極言其為東南一帶、三吳地區的重要都市,字字鏗鏘有力。其中“形勝”、“繁華”四字,為點睛之筆。自“煙柳”以下,便從各個方面描寫杭州之形勝與繁華。“煙柳畫橋”,寫街巷河橋的美麗:“風簾翠幕”,寫居民住宅的雅緻。“參差十萬人家”一句,轉弱調為強音,表現出整個都市户口的繁庶。“參差”為大約之義。

“雲樹”三句,由市內説到郊外,只見錢塘江堤上,行行樹木,遠遠望去,鬱郁蒼蒼,猶如雲霧一般。一個“繞”字,寫出長堤迤邐曲折的態勢。“怒濤”二句,寫錢塘江水的澎湃與浩蕩。“天塹”,原意為天然的深溝,這裏移來形容錢塘江。錢塘江八月觀潮,歷來稱為盛舉。描寫錢塘江潮是必不可少的一筆。

“市列”三句,只抓住“珠璣”和“羅綺”兩個細節,便把市場的繁榮、市民的殷富反映出來。珠璣、羅綺,又皆婦女服用之物,並暗示杭城聲色之盛。“競豪奢”三個字明寫肆間商品琳琅滿目,暗寫商人比誇爭耀,反映了杭州這個繁華都市窮奢極欲的一面。

下片重點描寫西湖。西湖,蓄潔停沉,圓若寶鏡,至於宋初已十分秀麗。重湖,是指西湖中的白堤將湖面分割成的裏湖和外湖。疊山,是指靈隱山、南屏山、慧日峯等重重疊疊的山嶺。湖山之美,詞人先用“清嘉”二字概括,接下去寫山上的桂子、湖中的荷花。這兩種花也是代表杭州的典型景物。柳永這裏以工整的一聯,描寫了不同季節的兩種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這兩句確實寫得高度凝鍊,它把西湖以至整個杭州最美的特徵概括出來,具有撼動人心的藝術力量。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對仗也很工穩,情韻亦自悠揚。着一“泛”字,表示那是湖中的船上,“嬉嬉釣叟蓮娃”,是説吹羌笛的漁翁,唱菱歌的採蓮姑娘都很快樂。“嬉嬉”二字,則將他們的歡樂神態,作了栩栩如生的描繪,生動地描繪了一幅國泰民安的遊樂圖卷。

接着詞人寫達官貴人此遊樂的場景。成羣的馬隊簇擁着高高的牙旗,緩緩而來,一派暄赫聲勢。筆致灑落,音調雄渾,彷彿令人看到一位威武而又風流的地方長官,飲酒賞樂,嘯傲于山水之間。

“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是這首詞的結束語。鳳池,即鳳凰池,本是皇帝禁苑中的池沼。魏晉時中書省地近宮禁,因以為名。“好景”二字,將如上所寫和不及寫的,盡數包攏。意謂當達官貴人們召還之日,合將好景畫成圖本,獻與朝廷,誇示於同僚,謂世間真存如此一人間仙境。以達官貴人的不思離去,烘托出西湖之美。

《望海潮》詞調始見於《樂章集》,為柳永所創的新聲。這首詞寫的是杭州的富庶與美麗。藝術構思上匠心獨遠,上片寫杭州,下片寫西湖,以點帶面,明暗交叉,鋪敍曉暢,形容得體。其寫景之壯偉、聲調之激越,與東坡亦相去不遠。特別是,由數字組成的詞組,如“三吳都會”、“十萬人家”、“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千騎擁高牙”等詞中的運用,或為實寫,或為虛指,均帶有誇張的語氣,有助於形成柳永式的豪放詞風。

望海潮·東南形勝賞析

《望海潮》是描繪北宋時期杭州景象的。詞的上片描寫杭州的自然風光和都市的繁華。

要談杭州,首先把杭州的情況做個總的、概括的介紹:“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東南形勝”,是從地理條件、自然條件着筆寫的。杭州地處東南,地理位置很重要,風景很優美,故曰“形勝”。“三吳都會”,是從社會條件着筆寫的。它是三吳地區的重要都市,那裏人眾薈萃,財貨聚集,故曰“都會”。

“錢塘自古繁華”,這一句是對前兩句的總結,因為杭州具有這些特殊條件,所以“自古繁華”。但又另有新意。如果説前兩句是從橫的方面來寫,寫杭州的現狀的話,那第三句則是從縱的方面來寫,交代出它“自古繁華”的歷史。三句詞,從縱、橫兩個方面勾畫出杭州的粗略面貌,以橫為主,以縱為賓,實寫杭州的現狀,對其歷史,則是虛寫,一筆帶過,作為陪襯。下面,就對“形勝”、“都會”和“繁華”這三個方面進行鋪敍。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是就“三吳都會”一句進行鋪展的描寫。“十萬”,乃約略之詞,只言人口之多,並不是確切的人口統計。杭州在當時就有“池有湖山美,東南第一州”(宋仁宗詩)的美譽。

宋南渡以後,就有了更大的發展。宋人吳自牧《夢粱錄》雲:“柳永詠錢塘詞曰:‘參差十萬人家’,此元豐(宋神宗年號)前語也。自高廟(宋高宗)車駕自建康幸杭駐蹕,幾近二百餘年,户口蕃息,近百萬餘家。杭城之外城,南西東北,各數十里,人煙生聚,民物阜蕃,市井坊陌,鋪席駢盛,數日經行不盡,各可比外路一州郡,足見杭城繁盛耳。”

(卷十九)“參差”二字,寫出了樓閣房舍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景象;“風簾翠幕”,把“人家”具體化了,家家懸掛風簾,户户張設翠幕,一派寧靜安詳的氣氛;而這大大小小的樓閣、張簾掛幕的人家,錯落在“煙柳畫橋”之中,這就不僅使我們看到了户户人家的具體景象,也看到了整個城市的風貌。

“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是對“東南形勝”一句做鋪展的描寫。這裏只選擇了錢塘江岸和江潮兩種景物來寫。錢塘江岸,綠樹如雲,寫出了鬱鬱葱葱的景象;錢塘江水是“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杭州位於錢塘江畔。錢塘潮的壯觀景象是很有名的。宋人周密的《武林舊事》裏有這樣一段描寫:

浙江(即錢塘江)之潮,天下之偉觀也。自既望(十六日)以至十八日為最盛。方其遠出海門,僅如銀線;既而漸近,則玉城雪嶺,際天而來,大聲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勢極雄豪。楊誠齋(南宋詩人楊萬里)詩云:“海湧銀為郭,江橫玉繫腰”者是也。

“怒濤”,寫江潮來勢之猛,猶如鏖戰的貔虎,不就是“震撼激射”的景象嗎?“卷霜雪”,寫“怒濤”的具體形象,也就是“玉城雪嶺”的景象。“霜雪”,不僅寫出了怒濤如雪的白色,也寫出了江潮帶來的森森寒氣,正如孟浩然《與顏錢塘登障樓望潮作》所云:“驚濤來似雪,一坐凜生寒。”只是柳永在這裏對人的感受沒有明言而已。“天塹無涯”,寫出了江面的寬闊,也暗示出江潮“吞天沃日”的氣勢。

“市列珠璣,户盈羅綺,競豪奢”,則是就“繁華”二字進一步鋪展,寫杭州的繁華。杭州,在宋代就有“銷金鍋兒”之號(見《武林舊事》),這是説,不管有多少金錢,都能在那裏揮霍淨盡。詩人在這裏又深入一步,透過那重重簾幕,描寫了兩個方面:一是商業貿易情況──“市列珠璣”,只用市場上的珍寶,代表了商品的豐富、商業的繁榮;二是衣着情況──“户盈羅綺”,家家披羅着錦。“競豪奢”,又總括杭州的種種繁華景象,一個“競”字,寫出了杭州富民比豪華、鬥闊氣的情景,在詩人的筆下,杭州真是民殷財阜,繁華得不得了。

詞的下片,寫杭州人民和平寧靜的生活景象。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寫杭州西湖的湖山之美。這既是進一步描寫“東南形勝”,同時又是杭州人遊樂的背景。西湖是美的,蘇軾説:“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粧濃抹總相宜。”(《飲湖上初晴後雨》)也是寫了山和水兩個方面。“重湖”,寫湖本身,西湖有裏湖外湖;“疊”,寫湖岸,山峯重疊。西湖水碧山青,秀美異常,所以説“清嘉”。“三秋桂子”照應“疊”二字,寫山中桂花。杭州的桂花自來有名,據説是月中的桂樹種所生。《南部新書》説:“杭州靈隱寺多桂,寺僧曰:‘此月中種也。’至今中秋望夜(十五日夜),往往子墜,寺僧亦嘗拾得。”這種傳説,給杭州桂花蒙上了一層神話色彩,對人們有很大的吸引力。 宋之問《靈隱寺》詩云:“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白居易《憶江南》詞雲:“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杭州山中的桂子是讓人嚮往的。“十里荷花”,照應“重湖”二字,寫水裏荷花。紅花綠葉,蓮芰清香,也是很能體現西湖特點的景物。蘇軾説那裏“無主荷花到處開”(《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樓醉書》),南宋楊萬里説:“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三秋”,從時間着眼;“十里”,從空間着眼。桂為秋季開花,蓮為夏季開花,寫出了西湖不同季節的美景。

西湖不論任何季節、任何時間、任何天氣,都是美的,因而遊人不絕。《武林舊事》曰:“西湖天下景,朝昏晴雨,四序總宜;杭人亦無時而不遊,而春遊特盛焉。”下面便開始描述杭人遊樂的情景。

先寫杭州民的遊樂:“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羌管弄晴”,寫白天,寫笛聲。“弄晴”二字,寫出了吹笛人悠然自得的愉快心情。“菱歌泛夜”,寫夜晚,寫歌聲。“泛夜”二字,寫出了採菱女的歌聲,在寧靜的夜晚,在水面上輕輕飄蕩的情景。“嬉嬉釣叟蓮娃”是就前面二句總而言之,説明這是杭州百姓在遊湖,是民人之樂。

“千騎擁高牙”以下,寫杭州官員的遊樂。“千騎擁高牙”寫出了人物的身份,寫了出遊時隨從的眾多,表現出官員的威勢。下面從兩個方面寫官員的樂趣。“乘醉聽簫鼓”,寫宴酣之樂。統治階級經常攜帶酒宴遊湖。開懷暢飲,酩酊大醉,已經寫出了飲宴的歡樂,醉後還要聽音樂,把飲宴之樂推向了極點。“吟賞煙霞”,寫山水之樂。前面寫了山,寫了水,這裏以“煙霞”二字來表現景物之美,體現出山川靈秀的一面。不僅欣賞湖山之美,情不可遏還要形之吟詠。這既表現出官員的儒雅風流,更襯托出了山水的美麗。詞的最後兩句是對官員的祝願,説日後把杭州美好的景色描畫下來,等到去朝廷任職的時候,就可以向同僚們誇耀一番了。

這首詞歌頌了杭州山水的美麗景色,讚美了杭州人民和平安定的歡樂生活,反映了北宋結束五代分裂割據局面以後,經過真宗、仁宗兩朝的休養生息,所呈現的繁榮太平景象。當然,這種景象還只是生活的表面現象,沒有能像他做杭州附近的定海曉峯鹽場監督官時那樣,揭示出“官租未了私租逼”所造成的廣大鹽民“雖作人形俱菜色”(《煮海歌》)的苦況。這首詞是寫給當時任兩浙轉運使的孫何的(見宋人羅大經《鶴林玉露》卷一),雖為贈獻之作,有一定的奉承成分,卻不能説就是粉飾昇平的歌功頌德的作品,它反映了當時一定的社會現實。

孟元老《東京夢華錄》記載:“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斑白之老,不識干戈。……舉目則青樓畫閣,繡户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金翠耀目,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絃於茶坊酒肆。……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天,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這雖然是記錄都城汴京的景象,但也可以看出當時國內確有“太平氣象”,因而紙醉金迷、競尚豪奢,成為各地統治階級的普遍風氣。

《望海潮》所反映的,正是這樣的現實。據説“此詞流播,金主亮聞歌,欣然有慕於‘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近時謝處厚詩云:‘誰把杭州曲子謳?荷花十里桂三秋。那知卉木無情物,牽動長江萬里愁!’”(《鶴林玉露》)當然,這只是一種傳説,並不正確。誘使金兵入侵,導致北宋滅亡的原因,是由於統治階級“競豪奢”,醉生夢死的腐朽本質所造成的;引起金兵南下,給南宋王朝帶來威脅的,仍然是統治階級“直把杭州作汴州”(林升《題臨安邸》)的腐朽本質造成的,與柳詞本無關係。不過,從這個傳説中卻可以説明,《望海潮》的寫作是很成功的,讀了這首詞,不由得會使人對杭州心嚮往之。

望海潮·東南形勝賞析三

《望海潮》這一詞牌名是柳永創制的,大概取意於杭州是觀潮勝地。

錢塘江畔的杭州自古就是著名的大都市,風景秀麗,人文薈萃,經濟繁榮,生活富足。在這首詞裏,柳永以生動的筆墨,把杭州描繪得富麗非凡。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起筆便大開大闊,直起直落。兩個四字對句,氣勢博大,力量非凡。“東南”,就方向言;“三吳”,就地點言。交代地理位置空間浩瀚、面積廣大,給人以開闊之感,引起人的閲讀期待:是何處如此佔盡天時地利?下句緊接着作了回答:“錢塘自古繁華。”“自古”突出了杭州歷史悠久,繁華富庶。

接下來,詞人如數家珍般一一細數杭州的自然風光、人文景觀。以下三句分別就首句中的“都會”、“形勝”、“繁華”,作出形象的説明。“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遠望去,垂柳含煙,薄霧如紗,虹橋似畫,真是畫中才有的好景緻啊。這一處人煙阜盛,各式建築,各抱地勢,鱗次櫛比,檐牙錯落;走近了看,微風過處,千門萬户簾幕輕擺,顯得怡然安詳,真是一派“都會”景象。“參差”形容樓閣高下不齊,“十萬”指人口眾多,未必是確數。“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視線從城內轉到錢塘江邊,來寫“形勝”。高聳入雲的古樹圍繞着江堤,洶湧的江濤象發了怒一樣奔騰而來,激起如霜如雪的白色浪花,壯闊的錢塘江就象一道天然的壕溝阻擋着北方敵人的進犯。一“繞”字盡顯古樹成行,長堤迤邐之態,一“卷”字又狀狂濤洶湧,波浪滔滔之勢。“市列珠璣,户盈羅綺,競豪奢。”鏡頭移近,來街市上走走看看。珠玉寶石遍陳於市,家家户户綾羅盈櫃,人們的衣飾更是鮮麗豪華,競相鬥豔。“列”、“盈”、“競”把經濟繁榮、生活富庶奢華落到了實處。

杭州之美在西湖,西湖之美在景美,更在人美。“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湖外有湖,山外有山,西湖的錦山秀水實在是清麗可嘉;更美的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堪稱千古麗句。“三秋”意指桂花花期長,馥郁芬芳,長久不散;“十里”是説湖中廣植荷花,逢到花期真可謂“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了。一句牽出了諸多意象,湖、山、秋月、桂花、荷花奔赴而來,令人心曠神怡,遐想萬千。“三秋桂子”就讓人聯想起有關西湖的美麗傳説。傳説西湖靈隱寺和天竺寺,每到中秋,常常有帶露的桂子從天飄落,馨香異常,那是從月宮桂樹上飄落下來的,是寂寞的嫦娥贈與人間有心人的。因此宋之問《靈隱寺》中寫道:“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白居易《憶江南》中也有“山寺月中尋桂子”。美麗的傳説給秀麗的西湖增添了神祕空靈的色彩。“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兩句為互文,即羌管弄晴、泛夜,菱歌泛夜、弄晴。意謂笛聲歌聲晝夜不停,在晴空中飄揚,在月夜下盪漾。“弄”使得吹笛人和採菱女的瀟灑歡快之情陡增;“泛”説明人們是在湖中吹笛演唱,笛聲歌聲似乎隨着湖水盪漾開來,輕盈愉悦之貌全出。“嬉嬉釣叟蓮娃”,湖邊釣魚的老翁怡然自得,湖中採蓮的孩童喧鬧嬉戲。一句話就給我們展開了一幅太平盛世下的百姓安樂圖。

“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權貴出行氣派威風,真有一呼百應之勢。閒暇時,品酒賞音,吟詩作畫,賞玩山水,何等風流瀟灑。“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至此,才彰顯了寫作目的是拜謁孫何。“異日”“歸去鳳池”是對孫何宦途前景的美好祝願,而這“好景”足以向朝廷中人“誇”,又使這祝願歸結到了對壯美秀麗的杭州的讚美上。雖然投贈之詞恭維、誇張在所難免,但西湖的山水人家已經為自己作了明證,不信就請到杭州來眼見為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