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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民間鬼故事精品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1.07W

四大民間鬼故事精品多篇

中國民間傳説鬼故事 篇一

潘家有兩個小姐,個個貌美如花。

大姐叫金蓮,生性潑辣,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誰要是惹到她,那就是捅了馬蜂窩,她要不把你鬧個雞犬不寧,決不罷休!

妹妹叫美蓮,很是文靜,説話温聲細語,吃飯細嚼慢嚥,凡是都要禮讓三分,姐妹兩人的性格形成鮮明的對比!

潘家兩姐妹都到了婚嫁的年齡,王老爺準備先給大女兒金蓮選擇佳婿。

其實,潘老爺心中已經有了人選,自己的結拜兄弟,張老哥,有個兒子,叫張生,年方二十,文武雙全,一表人才,是潘老爺擇婿的最佳人選!

況且,自己當時和張老哥當年有過娃娃親的約定,所以,這張生就是自己的女婿無疑了!

讓潘老爺頭疼的是,張生這孩子小的時候來過他家,和二女兒美蓮走的極近,對大女兒金蓮那是敬而遠之,避之不及!

可現在是給大女兒找女婿,通知張生吧,害怕張生來到之後,不同意,以大女兒的脾氣,非得鬧出事來不可!

不通知張生吧,那肯定是不行,自己的女兒結婚,自己的結義兄弟張老哥肯定是到場的!到時他發現自己把女兒都嫁出去了,居然沒給他兒子消息,心理也肯定會不高興的!

思來想去之後,潘老爺還是決定將此事通知張老哥和張生,至於張生以後能娶自己那個女兒,那是年輕人的事,他不想進行干預了!

第二天一大早,潘老爺就打發腿快的小僕人,去通知張老爺!

小僕人慌慌張張的走出了潘老爺的書房,正要往院外跑,就被潑辣的大小姐叫住了,在大小姐金蓮的威逼利誘之下,將事情原原本本的交待了出來。

金蓮一聽此事,頓時樂開了花,張公子他小的時候就見過,一表人才,據説,長大之後,更是文武全才,來日必定能夠金榜題名。

自己要是嫁給這張公子,以後就是狀元夫人了,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金蓮越想越開心,就在她開心之際,猛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張公子對自己的妹妹美蓮有意思,小的時候就和美蓮膩在一起,躲着自己,如果張公子選擇的話,一定會選美蓮,不會選自己!

不行,一定要阻止這件事發生!於是,她先叮囑送信的僕人,讓他不要告訴張老爺和張公子是哪位小姐要擇婿!

之後,金蓮找到了美蓮,對美蓮説道:“妹妹,姐姐就要嫁人了,過幾天你未來的姐夫就會到咱家,這人你也認識,就是小的時候來過咱家的張公子!”

美蓮一聽姐姐説這句話之後,眼淚都轉圈了,小的時候她就和張公子私下有過約定,十年以後一定要來娶自己,自己還把隨身攜帶的荷包給了張公子,作為信物,現在怎麼成為姐夫了!

美蓮越想越傷心,情不自禁的哭了出來!金蓮一看妹妹已經傷心了,自己的目的也就達成了,扭着腰離開了。

這邊的事暫且放下不提,再提一提張公子!

張老爺和張公子在得到消息之時,並不知道潘老爺要給哪個女兒擇婿!為了穩妥起見,張老爺決定,讓兒子攜帶自己的親筆書信一封,先行一步,去潘老爺家裏探查情況!

張生離開家之後,直奔潘老爺家的方向趕去!兩家相去甚遠,騎馬的話,也得走半個月。

張生一邊趕路,一邊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他心中在想着荷包的主人,那個和自己青梅竹馬的美蓮。

一想到美蓮的名字,他腦海裏就出現了一個文靜而美麗的影子,以及那個十年的約定,張生捂緊荷包,在心裏暗喊美蓮的名字。

這天,張生剛上大路,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一個衣着破爛的年輕人躺在了大路中央,像是暈倒了!張生來到這人的身邊,將這人服了起來,餵了幾口水,這人才清醒過來!

清醒之後,對着張生千恩萬謝,張生將其扶起,並將身上的銀子和乾糧分給了那人一部分。

那人見到張生心地如此善良,感激不已,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破面具送給了張生,並對張生説道:“恩人,您對我的恩情,我無以為報,這個面具就送給您吧!”

張生看着手中的面具,又破又髒,也就沒把這面具當回事,放在身邊,準備一會離開的時候,順手就扔掉!

那人似乎知道了張生的想法,對張生説道:“恩人,這個面具,是傳説中的醜鬼皮所做,只要你帶上之後,就會變得奇醜無比,別人無法發現,摘下來之後,就會恢復真身了!是個寶貝!”

張生不知這人説的是真是假,只是道謝過後,轉身離開了!路過一條河邊的時候,張生將面具帶在臉上,往河水中一照,嚇得張生自己差點暈過去。

戴上面具之後的張生,長得嘴斜眼歪,滿頭的瘡疤,滿臉的水泡,看着就讓人噁心!

看到自己的樣子,張生心理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他決定要試試,看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之後,美蓮還會不會嫁給自己!

幾天之後,一個全身髒兮兮、臭烘烘的賴利頭乞丐來到了潘老爺家,自報家門,聲稱自己就是張老爺的兒子,張生。

由於家中變故,出現了火災,將家中的一切都燒成了灰燼,自己也被大夥燒成了這個樣子,故此,特來父親的結拜兄弟潘老爺家裏求援!

潘老爺看完乞丐遞上來的張老爺親筆信,不動聲色的將信函裝進貼身的衣兜裏。讓僕人將兩位小姐請到客廳!

金蓮和美蓮來到客廳之後,看到乞丐都遠遠的躲開,繞着來到了父親的身旁!

“金蓮,美蓮,這就是張老爺的公子張生,前段時間,家中發生不幸,遭受了火災,家中的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張生的容貌也燒成了這個樣子!

但我和張老哥的約定還是要作數的,你們兩個誰願意嫁給張生啊?”潘老爺問道。

“爹,我可不願意嫁給這個醜八怪,又醜又窮,我寧可嫁給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也不嫁給他!”金蓮率先説道。

美蓮看到張生被燒成這副模樣,眼裏就開始往下掉眼淚,他走到張生面前,拉着張生的手説道:“張生哥,我送給你的荷包還在嗎?”

醜乞丐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遞給了美蓮,美蓮一看見這荷包,就破涕為笑,對着乞丐説到:“張生哥,無論你還有沒有錢,無論你醜還是漂亮,只要你你今天能帶着這個荷包,就説明你心裏還想着我!我願意嫁給你!”

聽到美蓮這句話,張生一把就將那個醜鬼皮面具揭了下來,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將美蓮摟在了懷中!

潘老爺此時有拿出了那封信,大聲地念叨:“潘賢弟,今特遣我兒來你府上擇妻,完成你我當年的約定,不日,我將攜帶聘禮,親自迎親!”

幾年之後,張生考中了狀元,帶着妻子美蓮會家探親,美蓮發現自己的姐夫,居然真的就是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

中國民間傳説鬼故事 篇二

何磊今年17歲,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從國小到國中門門功課都不及格。國中畢業後,何磊就輟學了,他沒有選擇去念職業學校或者去打工,而是整日混跡在街頭,成為了一名十足的“街娃”,和他那些同樣不喜歡走正道的兄弟哥們兒們過着“非主流”的生活。

那是一個有些悶熱的夏夜,何磊和幾個兄弟在火車站附近的小吃店一邊吃麻辣燙,一邊大口大口地喝着扎啤,過癮極了。吃過飯後,何磊和幾個兄弟相互扶攙着,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小吃店。此刻他們已經被酒精完全麻痺了神經。變得有些不分南北。現在回家是不可能了,只能先在火車站附近休息一下了。於是這幫小子就來到了空蕩蕩的火車站,準備等酒醒了以後再回家。

此時已經是凌晨1點多鐘了,火車站根本沒有幾個人,何磊就躺在候車廳的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可剛睡了沒多久,何磊就被旁邊的一個兄弟搖醒了。

“你妹的,還讓不讓老子睡覺啊?何磊不高興地罵了一句,揉揉眼睛坐了起來:“叫我啥事?

“大哥,你看,那個小妹兒長得怎麼樣?那個兄弟笑嘻嘻地着,一邊用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孩,那女孩面容姣好,身材苗條,看起來和自己年紀相仿。何磊呆呆地望着那個女孩子,看着她站起身走進不遠處的女衞生間,一個邪惡而無恥的念頭突然從心底冒出。

他何磊一臉獰笑地站起來,對那個兄弟説:“你們先在這兒休息吧,大哥我有正事要做,説完,他快步流星地跟着那個女孩,跑進了女衞生間。

女孩剛打開水龍頭準備洗臉,卻不料從後面伸出了一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女孩大驚失色,她連忙回頭看,只見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子正在朝着自己無恥地笑着,這個男子正是何磊。

“大,大哥,你要幹啥子哦?我身上,可一分錢都沒有啊。女孩有些緊張地説着。

“幺妹兒,沒事,哥哥不要錢,哥哥就想和你玩玩兒。何磊不懷好意地笑着,一邊把右手伸向了他不該伸的地方。

女孩非常害怕,情急之下,她甩手就給了何磊一記響亮的耳光,哆哆嗦嗦地説:“臭流氓,快滾開,滾開!

何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閃懵了,他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敢扇自己耳光。要知道,何磊從小到大都沒捱過打。見女孩敢打自己,何磊非常惱火,他像失控的野獸一般撲向了女孩,把女孩壓倒在地上,他一隻手掐着女孩的脖子,另一隻手則不停地在女孩身上亂摸。

女孩不停地掙扎,反抗,試圖呼救。但脖子卻被何磊掐的喘不上氣兒。漸漸地,女孩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一地那力氣都沒有了,終於,她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覺。

何磊發泄完獸慾之後,繫上褲子滿意地站了起來。他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孩兒,笑道:“幺妹兒,別裝了,起來吧。

女孩躺在地上,睜着雙眼一動不動。何磊又踢了幾下,女孩仍然沒有起來。何磊這才感覺有些不妙,他緩緩地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女孩兒鼻子,發現,女孩竟然一絲氣息都沒了。

何磊大驚失色,自己原本只想玩玩這個女孩,沒想到下手過重,竟然殺死了她。完了,萬一被警察抓到自己,可就不妙了,再過一個月自己就滿18週歲了,強姦殺人罪可是會被判死刑的!

何磊越想越怕,他顧不得管女孩,連忙跑到候車廳,叫醒了幾個兄弟。顫抖着對他們説:“我,我殺人了,怎麼辦呢?

“啥,大哥,你把那女孩殺了?我以為你只是玩玩呢?剛才那個兄弟神色慌張地説:“大哥,你還是趕緊逃命吧,火車站有監控,警察一定會抓到你的,到時候可就慘了。

“我知道了,我準備去外地躲一段時間,等風聲過了再回來,你們自己保重吧!來不及多説,何磊迅速地離開了火車站,他回到家裏。父母已經睡着了,他悄悄地收拾好行李,從客廳的抽屜裏拿了一沓人民幣,留下一張字條,就關上門走了。

第二天,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在女衞生間發現了一名年輕女屍,於是他慌忙報了警。警察經過反覆地勘察現場和調取監控,鎖定了犯罪嫌疑人為本市無業青年何磊。警方立刻趕到何磊的家準備對他實施抓捕,卻不料撲了個空,何磊早就逃之夭夭了。

此刻的何磊已經在千里之外的一個落後小城裏,這裏人煙稀少,而且消息不靈通,警方一時不會兒找不到這裏的。為了生存,何磊辦了一張假的身份證,應聘到一家小工廠當保安,雖然工資低微,但也能勉強生活。畢竟,他是一個揹負着血債的逃犯。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好幾個月,一個寒冷的夜晚,輪到何磊值夜班,何磊坐在四面透風的傳達室裏瑟瑟發抖。馬上就要過冬了,自己卻不能回家與父母見面。都怪自己一時糊塗,才釀成了今天悲慘的後果,可是這又能怪誰呢?何磊歎了口氣,準備起身去衞生間解手。

工廠的衞生間在辦公樓裏,何磊只得用鑰匙把辦公樓大門打開,然後哆哆嗦嗦地走了進去,走廊很黑,於是何磊便打開了手電筒,慢慢地摸到了衞生間。

方便完後,何磊膝上褲子,準備回傳達室,卻突然感覺臉上濕濕涼涼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滴在自己的臉上。他不自覺地摸了一下臉,拿到眼前,用手電筒一照,卻發現,那滴在自己臉上的,竟然是血!

何磊頓時感覺毛骨悚然,他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緩緩抬起頭,用手中的電筒照相了天花板。

“啊!當看到眼前的一幕後,何磊恐懼地大喊了起來,他看見,天花板上浮現出了一張滿是鮮血的女人的臉,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長髮飄飄,臉色煞白,一雙閃着綠光的眼睛正在惡毒地凝視着自己!

何磊突然覺得這張臉有些似曾相識,對了,那是幾個月前。還沒有想完,一縷烏黑的長髮突然從天花板上垂了下來,它迅速的纏住了何磊的脖子,迅速地將他拖上了天花板,何磊臉色變得鐵青,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一句話也説不出來,終於,他斷了氣。

次日,工廠的工人們發現,本場的新保安何磊被吊死在辦公樓的衞生間裏,他的臉上全都是血,屍體在寒風的吹拂下,不斷地搖晃着。

民間農村真實鬼故事 篇三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在大山深處的一個窮山村。

這天,本來不大的村子裏傳出一個爆炸性新聞:王寡婦要“搭配嫁女”。所謂“搭配”,就是不論誰娶她的小女兒,她不但不要禮金,還把自家伺弄得很好的草藥園子當陪嫁,可就是有一條:小女兒出嫁,大女兒也跟過去。

此話一出,立即在村裏引起了軒然大波。人人都説王寡婦是老糊塗了,腦子出了毛病。

其實,王寡婦的腦子沒毛病,倒是身體出了大毛病。前不久,她摔了一跤,腳疼得無法走路,沒辦法,只得去了一趟縣醫院。最後,腳的毛病倒沒什麼,打針消腫就行,可別的地方卻查出了問題——胃癌晚期。一得到消息,王寡婦也顧不上傷心,一心只想着如何安頓好兩個女兒。

這兩個女兒中,王寡婦最擔心的是大女兒。雖是一母所生,兩個女兒卻有天壤之別:大女兒山花是個侏儒,二十三歲的人只有一米三,而且雞胸羅圈腿;小女兒水花卻美麗動人,高挑的個子,皮膚白裏透紅,尤其是那雙會説話的大眼睛,是又黑又亮。

這幾年,眼看着兩個女兒都長大了,可一個美一個醜,上門求親的人一律把目標都對準了水花,沒一個人願意娶山花。如今,王寡婦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情急之下竟想出了個“搭配嫁女”的主意,目的就是想以小女兒的美貌換大女兒後半生的安穩。

但王寡婦這種做法實在欠考慮。村裏人議論紛紛不説,她家裏更是炸開了鍋!小女兒水花萬萬沒想到母親會出這樣的“損招”,把醜八怪姐姐給她當“陪嫁”,這樣一來,她不也成“滯銷貨”了嗎?為了讓母親打消這個念頭,她一會兒要抹脖子,一會兒又要上吊,鬧得家裏是雞犬不寧!

這天,水花又扯着嗓子在家裏哭起來,哭喊着叫爹,説自家親媽偏心眼,把女兒往絕路上逼……被小女兒這麼一鬧,王寡婦只覺得眼前一黑,嗓子眼一陣發甜,頭一伸,眼一閉,“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人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水花一見,也顧不上哭了,手忙腳亂地把王寡婦弄進屋,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後背,急得滿頭是汗。就在這緊要關頭,門外來了一個救命的人。誰?劉半仙!這劉半仙在當地既是巫婆又是土郎中,除了裝神弄鬼,也給人扎個針、配點草藥什麼的,因此大家就管她叫“半仙”。劉半仙家在前面村子,今天之所以不請自到,是因為聽説王寡婦得了絕症,特地趕來看看,想不到來得還真及時,正是救人的當口。

劉半仙畢竟是劉半仙,她一不慌二不忙,從隨身攜帶的藥盒子裏取出幾根銀針,往王寡婦身上一紮,又閉着眼睛嘰裏咕嚕唸了一陣。不一會兒,就見王寡婦長出一口氣,醒了過來。水花見娘沒事了,起身給劉半仙泡茶去了。

劉半仙安慰王寡婦説:“老姐姐呀!你為兩個女兒愁成這副模樣,何必呀?”一聽這話,王寡婦抹起了眼淚:“水花還沒出嫁,山花又沒有着落,我就這樣走了,你叫山花她以後……我就是死了也是雙眼不閉啊!”説到這裏,乾脆大哭起來。

劉半仙説:“你哭啥呀!真是好愁不愁,愁得六月無日頭。我告訴你,在咱這十里八鄉,福氣最好的就是你!小女兒不用説,如花似玉是個‘千金’,可你知道嗎?你大女兒山花卻是個‘萬金’之身呢!你就等着享福吧!”

“唉!你別取笑了。”

“不不不,我絕無半點取笑的意思。真的,你大女兒是寶。你聽我説,説不定會有人下大聘禮來迎娶她,日後,你還要享她的福呢!”

王寡婦聽得雲裏霧裏,不由得問道:“這是為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我可不能説,以後你自會明白的。”劉半仙賣了個關子,連茶也沒喝,站起身走了。

説來也怪,三天後,情況果然發生了變化。上門説媒的人再次多了起來,遠地而來登門拜訪的更可以説是絡繹不絕。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們全把目標對準了山花!有願娶山花為妻的,説山花雖醜,但“醜女旺夫”;還有要收山花做女兒的,説山花為人靠得住。這些人開出的條件更是一個比一個誘人。

正當王寡婦百思不得其解時,她那長年在外做草藥生意的弟弟風風火火地趕回來了。顧不上車馬勞頓,進了門便把王寡婦拽進裏屋,上氣不接下氣地説:“姐,我前幾天剛從東北迴來,還沒進村便聽有人傳得沸沸揚揚,説咱山花是個硃砂骨,一身骨頭起碼值十幾萬,是‘烏金菩薩’哩!”

聽弟弟這麼一説,王寡婦先是驚得目瞪口呆,繼而恍然大悟!難怪自己那眾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醜女兒一夜之間成了“香餑餑”,敢情那些不三不四上門來説媒的人,看中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骨”呀!

當地一直以來都有關於硃砂骨的傳説,小時候,王寡婦也聽説過。傳説硃砂骨是黑色的,可製成起死回生的靈藥,但擁有硃砂骨的人正因為有“千金不換之身”,所以一個個都死得很慘……

想到這裏,王寡婦打了一個冷戰,猛然明白過來了:要是山花真是硃砂骨,那可比長得醜嫁不出去更可悲呀!可王寡婦還是不信:“憑什麼説咱山花是硃砂骨?這東西從古至今都是人們瞎傳的,怎麼就長在了咱山花的身上?”王寡婦的弟弟也急了:“你當我信?我也不信!可別人信呀!這幾天不是……咱水花有危險呀!”

就這樣,王寡婦和弟弟商量了整整一個晚上,最後決定由弟弟把山花帶走,帶到一個遠遠的地方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寡婦的弟弟就走了,他先回家安頓一下,説好三天後來接山花。一心只記掛山花的王寡婦沒有注意到,這時候水花正呆呆地坐在門外的石階上。前一天舅舅和媽媽的談話她全聽到了,她終於明白這些天那些人爭搶山花的真實原因,敢情都是來“尋寶”的呀!

事到如今,她有點後悔當初沒答應媽媽“搭配嫁女”的要求。現在倒好,三天後舅舅就要帶山花走了,那硃砂骨可就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她沮喪極了,心想要是在舅舅回來之前,山花得急病死了才好,那樣的話……

想到“死”字,水花的心不由得狂跳起來,臉上也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姐姐呀!可她轉念一想,山花那樣的醜八怪活在世上本就是多餘的,還不如早點死掉為家裏做點貢獻哩!想到這裏,水花顧不得姐妹情分了,決定鋌而走險。

主意打定,接下來就是怎麼實施計劃了。這對她來説並不難,她從小跟着父親採草藥,自然知道哪些草藥有毒,她有辦法讓山花悄無聲息地去往另一個世界。

她悄悄跑出去挖來一些有毒的樹根,洗淨烤乾再研成粉,之後到鎮上割了肉,買回白麪,不聲不響地把摻了毒粉的肉包子做好,蒸熟後將包子放進小籃子,用手巾一蓋,挎着籃子上山去了。

走了幾個小時,等水花來到山上的草藥園子時,太陽已西斜。她原打算親眼看着山花將包子吞下肚再走,可到山上一看,只見小屋門户緊閉,可能山花又上山採草藥去了。她把籃子往窗台上一放,便逃也似的溜下山了。

當晚,水花早早地躺下了,可怎麼也睡不着。屋外遠遠傳來幾聲夜貓子叫,她聽着就像是山花臨死前的哀號,嚇得她一頭鑽進被窩裏,大氣都不敢喘。就這樣一直折騰到雞叫三遍,總算睡過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敲門:“水花,開門,開門哪!”水花一聽,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因為叫門的是山花!

天吶!想不到死鬼山花這麼快就來討債了!水花嚇得躲在被窩裏直髮抖。這時,有人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她嚇得大叫起來,定睛一看,只見王寡婦和山花並排站在牀前。王寡婦關切地問:“水花,山花敲了這麼長時間的門你沒有聽見?你怎麼滿頭是汗,是病了嗎?”説着,王寡婦急急忙忙去廚房燒薑湯去了。

山花把手中的小籃子放到水花面前説:“妹妹,謝謝你!可這麼大個兒的肉包子我吃了太可惜。正好,今天是你的生日,就算是我給你過生日吧!” 接着,她喜滋滋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交到水花手裏,“妹妹,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水花哆哆嗦嗦接過布包,打開一看,是一條紅格裙子。山花在旁邊説:“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呀!是我這幾天給你做的,你喜歡不喜歡?”見水花點了頭,她高高興興地去廚房找王寡婦了。

水花坐在牀上,手裏捧着禮物,心裏一團亂麻。正在這時,廚房傳來山花的哭聲,只聽山花哭着説:“媽媽,我不走,你現在身體不好,我哪兒也不能去!我要守着你!”

接着是王寡婦的聲音:“聽媽説,自從你爸去世後,我們全家不都是靠舅舅照顧?這次舅舅叫你去無非是幫兩天忙嘛!你怎麼説不去呢?”

只聽山花的哭聲慢慢小了。過了一會兒,水花透過窗子看見山花低着頭走出了門。

看着姐姐遠去的背影,水花的心又翻騰開了。最後,她把裙子放下,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弄死山花。當天下午,她帶了繩子、刀子和筐子,人不知鬼不覺又上了山。見到了山花,她故作興奮地説:“聽劉半仙説,有一種叫‘蛇牡丹’的草藥能治媽媽的病,但這種草藥只有老狼巖上有。為了救媽媽的命,我決定冒一次險!”

聽到“老狼巖”三個字,山花打了一個寒戰。她清楚地記得,父親當年就是在那裏採草藥時摔死的,於是小心地問:“這事媽媽知道嗎?”

水花説:“當然不能讓媽媽知道,否則她還會讓我來嗎?”

山花説:“妹妹,你真勇敢!你説,那‘蛇牡丹’真能治咱媽的病?”

水花説:“還能有假?張村一個老頭,得的和咱媽一樣的病,都病得快死了,吃了這藥,現在都能下地幹活了!”

山花聽了很激動:“那太好了!我收拾一下,和你同去。”

姐妹倆翻過一道山嶺,越過一片叢林,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老狼巖足有幾十丈高,一眼望下去,下面寒氣逼人。水花將繩子的一頭系在大樹上,裝出一副要下去的樣子。這時山花攔住她説:“妹子,我身體輕,又認識那種草藥,還是我下去吧!”説着就手腳麻利地往自己的腰上繫好了繩子。

看着山花一步步朝懸崖走去,水花不知是出於恐懼還是內疚,脱口而出喊了一聲:“姐姐,當心!”

聽了水花一聲呼喊,山花忽然在懸崖邊站住了。她不相信似的問:“你剛才喊我什麼?”水花説:“喊你姐姐呀!”這是水花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叫姐姐,山花很想説:憑這一聲“姐姐”,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心甘。可她説不出來。

水花拿着砍刀一步一步走到懸崖邊,她知道姐姐此時已“命懸一線”,自己一刀下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達到目的。

可不知為啥,今天這把刀子提在手裏是特別的沉,沉得她心跳加快手發抖,手心裏全是汗,連喘氣也不勻了。她咬緊牙揮刀猛地朝繩子砍了下去,誰知又砍在旁邊的石頭上,只聽“咣”的一聲,樹上兩隻烏鴉被驚起,對着她“呱呱”怪叫。水花嚇得一個踉蹌,朝後一仰,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一瞬間,半山崖傳來山花驚慌失措的呼救聲:“快來人吶,救人吶,我家水花掉下去啦!救命啊——”

也許是水花命大,她摔下懸崖時,被懸壁上的野藤擋了一下。更幸運的是,那天有個老漢也在採草藥,他聽到山花的呼救,很快叫來附近的村民,及時救下了這對姐妹。

水花命是保住了,但人已摔得面目全非,她那白淨秀氣的臉上縫了二十七針!嘴巴歪了,眼睛斜了,耳朵也少了半隻,更糟糕的是她的右腿也殘疾了,看來要拄着枴杖過一輩子。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王寡婦痛不欲生。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山花和水花上老狼巖去幹什麼?她問過姐妹倆,但山花的話只會讓她更糊塗,水花則什麼也不肯説,只會哭。

王寡婦的弟弟來了,看着哭得昏死過去的姐姐,急得轉身去請劉半仙。不多時,劉半仙來了,她先是來到水花牀前,細細察看一番,邊看邊搖頭,最後什麼也沒説。

王寡婦一看劉半仙這樣子,心早就涼了半截。“這孩子的傷,難道……真的無藥可救了?”劉半仙手一攤説:“説實話,她這點傷到上海、到北京大醫院去治,腿能治好,臉上的傷嘛,通過整容,説不定比原來還漂亮!可是,那是要花大價錢的呀!沒有十萬八萬談都不要談,可你們家……”説完她歎口氣,準備出門回家。

這時,躺在裏屋的水花大聲地叫住了她,劉半仙只得又折回到水花房中,水花問她説:“大嬸,你剛才説,我的傷能治?”劉半仙急於要走,懶得多説:“能治又怎樣,那是要花大錢的呀!”水花打斷她的話:“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家有!”

水花説得這樣肯定,口氣這樣大,劉半仙倒愣了,她不由地坐下來問道:“你家哪來的錢?”水花説:“大嬸,你不是説過嗎?我家的山花一身硃砂骨,是無價之寶,價值十幾萬嗎?你就幫幫忙……我水花永生永世不會忘記你的恩德!”

劉半仙萬萬沒想到水花打的是這個主意,她拉下臉“騰”地站起身説:“水花姑娘,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什麼時候和你説過這話啦?”水花哭着説:“大嬸!今後,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呀!”

劉半仙不敢再在水花房中待下去了,她一邊説:“好!好!你別急,別急!我回家給你想想辦法,想想辦法。”一邊轉身,逃一樣地奪門而去。哪知她剛走出大門,迎面被山花攔住了。

劉半仙心裏有點發毛,她訕訕地説:“山花姑娘,你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這時山花説話了:“大嬸,你和水花剛才的話,我全都聽見了。你告訴我,我當真是硃砂骨?”

劉半仙害怕了,她語無倫次地説道:“這是從哪兒説起?你們兩姐妹這是怎麼啦?”説完她繞開山花就想走。不想山花“咚”地在她跟前跪下來説:“大嬸,求你救救我的妹妹!你幫幫忙,把我找個主賣了吧!” 劉半仙猛地推開山花的手,逃一樣地出了村子。

山花呆呆地跪在路當中,突然跳起來,從路邊撿了個破臉盆“咣咣咣”地就敲,繞着村子跑開了。她的這一舉動即刻引來了許多人,有人説:“怎麼回事?哪裏着火了嗎?”有人説:“不得了,王寡婦家的山花發瘋了!” 於是跟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山花一直跑到村口的水庫大壩上,她 “咣”地把臉盆扔到一邊,當着眾多鄉親的面跪下下。她的這一舉動,把人們都搞糊塗了,吵吵嚷嚷的人羣霎時安靜了下來。

山花的臉色很蒼白,她一字一句地説道:“爺爺奶奶大伯大叔大嬸們,大家知道,我家遭了難,我妹妹要沒錢治的話,就要變成醜八怪。我知道醜人活在世上的痛苦,我不願讓妹妹也像我這樣苦……今天我只想請大家幫我作個證:聽劉半仙説,我是硃砂骨,這一身骨頭,值十幾萬。為了救妹妹和媽媽,我情願獻出我這身骨頭。我請大家幫我的忙,等會把我撈上來後,叫劉半仙幫忙把我的骨頭賣掉……拜託了!”

説完這一番話,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山花縱身跳進了水庫!只見她掙扎了幾下,就沉了下去。

人們這才反應過來!大壩上就像火燎蜂房炸了窩,一片亂糟糟,有人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有人叫:“誰會水,快下去救人!”還有人在大壩上來**跑,也不知在咋呼什麼,接着就有幾個年輕人跟着往下跳。

可救人並不容易。這是當地最大最深的水庫,山花又是揀最深的地方跳下去的,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十幾個年輕人在水中忙活了半天,一無所獲。直到老村長得到消息趕來,組織十多個人下水找山花,才把山花從水中撈上來,但為時已晚,山花已經停止了呼吸。

老村長用粗糙的大手為山花揩去臉上的水珠,又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為山花蓋上。他長歎一口氣説:“我是看着她長大的。這孩子從小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去傷害,她竟會狠得下心殺死自己?”

他這一問,村裏人便七嘴八舌地告訴了他剛才的情況。老村長非常吃驚:“怎麼會有這回事?硃砂骨?這是從哪兒説起?不對,這裏頭定有緣故,快把劉半仙找來問話!”

剛説到這兒,就有人指着遠處説:“你們看,那是不是劉半仙?”

那確實是劉半仙,她為什麼還在這兒呢?原來,這劉半仙素來愛看熱鬧。剛才她走出不遠就聽見村裏吵吵嚷嚷,因此就站在那兒遠遠地觀望,哪知道不知從哪跳出來幾個後生不由分説把她“請”了過去。

劉半仙被“請”到了山花的屍體旁。老村長把情況一説,劉半仙嚇得臉色都變了,她跺着腳説:“天吶!我是説説玩的呀!她怎麼就當真了呢,這不害我嗎?”老村長火了:“都玩出人命來啦!你看怎麼辦?真奇怪,你怎麼會開這種玩笑?這事不説清不行!”

劉半仙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步田地。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實話實説了。原來,劉半仙的兒子看上了水花,害了相思病,可是王寡婦搞出了“搭配嫁女”的新花樣,這讓劉半仙傷透了腦筋。後來,她偶然間聽人提起了硃砂骨的傳説,茅塞頓開,當即放出話,説山花是硃砂骨,目的是騙得別人娶走山花,自己好設法討水花做兒媳婦,了卻兒子的相思債。如今鬧出人命來,這實在是劉半仙始料未及的呀!

聽了劉半仙一番交代,老村長不禁長長歎了口氣説:“你們這些人呀,為了私慾,真的是什麼都幹得出來!你們眼裏還有別人嗎?你們眼裏還有道德嗎?你們眼裏還有法律嗎?真是天理難容啊!”老村長一陣咳嗽,説不下去了。

劉半仙哭哭啼啼起來:“我好後悔,不過,老村長,你聽我和你説……”老村長手一揮打斷了她的話:“什麼也不用説了,已經出人命了,你到公安局去説吧!”村裏兩個年輕人當即過來大聲地呵斥了一聲:“走!”劉半仙嚇得矮了半截,她低着頭、縮着肩,被兩個年輕人一前一後押着,到她該去的地方去了。

老村長回過身來,輕輕地從地上抱起了山花。山花的臉是那樣平靜和安詳,就像一個熟睡的孩子。老村長突然老淚縱橫:“好孩子,你死得冤吶!就讓我送你回家吧!”他這一説,周圍的女人都哭了,接着哭的人越來越多,一些男人也落了淚。老村長抱着山花朝王寡婦家走去,後面跟着長長的隊伍……

此時,在王寡婦的一再追問下,水花已經道出了全部實情。王寡婦如遭雷擊,她怎麼也不會料到美麗的女兒竟長了一副蛇蠍心腸,她“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正在這時,只聽門口人聲鼎沸,老村長抱着山花進來了。

王寡婦急了:“山花,山花怎麼啦?受傷了嗎?”老村長忍着淚説:“大嫂子,山花她已經死了。”聽到這話,王寡婦的身子猛地搖晃起來,幾個女人連忙上來扶住了她。老村長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她,王寡婦沒聽完便一頭栽到地上,再沒有醒來。

眾人傷心,病牀上的水花更傷心。她覺得劉半仙可惡,自己做的事更見不得人。一場騙局一場夢,自己活下去已沒有意義。於是,她大口地嚥下了自己親手做的肉包子,也死了。

事後,王寡婦的弟弟將母女三個埋在村後的山坡上。媽媽在當中,兩邊是女兒。奇怪的是,此後每到春天,醜女山花的墳上總是綠草茵茵,還長着星星點點的小花;可美女水花的墳上始終光禿禿的,寸草不長,有的地方還有裂縫,遠遠望去,就像一個“癩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