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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東南飛》賞析【精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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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東南飛》賞析【精品多篇】

孔雀東南飛賞析 篇一

(1)內容整體把握及層次劃分:

全詩按故事情節發展可分為五部分。第一部分(開頭到會不相從許)寫蘭芝向仲卿傾訴,揭開她與婆婆間的尖鋭矛盾,並表示自己無法忍受下去,願意被遣送回孃家。仲卿向母親求情,被母親堅決回絕,蘭芝離開焦家成定局。

第二部分(從府吏默無聲到二情同依依)寫蘭芝辭別焦家,仲卿送她回去,分別時兩人立下盟誓。

第三部分(從入門上家堂到鬱郁登郡門)寫蘭芝回到孃家後,縣令、太守先後派人來提親,在哥哥的干預下,蘭芝被迫應承了太守家的婚事,太守大事做迎娶的準備。

第四部分(從阿母謂阿女到自掛東南枝)寫成親的那一天,傍晚時,仲卿趕來,蘭芝、仲卿訣別,兩人相約以死抗爭。夜裏,蘭芝投水而死,仲卿上吊自殺。

第五部分(最後一段)寫焦、劉兩家將蘭芝、仲卿合葬在一起,兩人化為鴛鴦。

故事的意義:一對彼此深愛着的年青夫婦,在封建家長的阻撓和高壓下,被活活拆開,最終為了捍衞愛情而雙雙付出生命。這個故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中國古代的四大民間愛情神話和傳説:牛郎和織女、七仙女與董永、白蛇和許仙、梁山伯與祝英台。這些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情投意合,滿心指望能在一起過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外在的強大的破壞力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這些破壞力眼裏有所謂的法理,卻看不到情。《孔雀東南飛》中的焦母更不可理喻,因為看不慣兒媳婦就處心積慮地要把她趕走,兒子的懇求絲毫不能打動她。在她身上,封建家長違反人性的一面暴露無遺。今天讀這首詩,劉蘭芝、焦仲卿忠於愛情,勇敢捍衞純潔愛情的言行仍令人震撼。

(2)人物形象分析:

女主人公劉蘭芝美麗、聰明、勤勞,知書達禮。詩的一開頭,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的鋪排,立即令讀者對她產生這種印象。隨着故事的展開,這種印象不斷得到充實和加強。如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表現了她出眾的美麗,下文裏寫縣令、太守紛紛派人到她家求親也從側面表現了她的美貌遠近皆知。又如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三日斷五匹朝成繡夾裙,晚成單羅衫等,表現了她的勤勞、能幹。她向焦母辭行時,雖然對焦母不無怨言,可最後還是説今日還家去,念母勞家裏,與小姑子告別時,則説勤心養公姥,好自相扶將,温柔的話語裏,見出她的善良、懂禮。

蘭芝忠於愛情,不為榮華所動。仲卿送她回家,兩人告別時,她自比紉如絲的蒲葦,將仲卿比作無轉移的磐石,以此表白她忠於愛情的心意,後來她確實做到了。回到孃家後,縣令、太守兩家先後來求親,都不能令她動心。最後在拒婚不成的情況下,以死捍衞了她與仲卿的愛情。

同時,蘭芝身上還有很可貴的一點,就是不卑不亢,頭腦清醒,行動堅決。詩前小序裏説她為仲卿母所遣,而詩歌的一開頭寫她主動提出離開焦家。當然,她不會無緣無故地讓焦母將她遣回孃家,很可能是焦母長期的百般挑剔,讓她認識到焦母根本不喜歡自己,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不會博得她的歡心,甚或是焦母近來脾氣愈加壞,已經向蘭芝暗示或明説她不願再讓她做兒媳婦。可是,從詩歌一開頭蘭芝向焦仲卿提出請求的話語看來,完全是她不堪忍受焦母的無理指責而主動要求回孃家的口吻。這是長期忍讓、順從後的爆發,她的話裏有委屈、不滿,又堅決有力,毫無偽飾。後來焦母也對仲卿説此婦無禮節,舉動自專由,雖然焦母對蘭芝的評價不免是偏頗之詞,但也透露出蘭芝確實不是低眉順眼、任人擺佈的小媳婦。蘭芝向焦母作別時説,昔作女兒時,生小出野裏。本自無教訓,兼愧貴家子,同樣讓讀者隱隱體會到蘭芝不是一個標準的封建時代兒媳婦的形象。後來面對兄長**嫁,蘭芝更進一步表現出清醒、堅決而不露聲色的性格特徵。從這個角度看,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的女性人物形象長廊裏,劉蘭芝形象是獨特的這一個。

和蘭芝相比,男主人公焦仲卿的性格展現得不是那麼豐富,忠於愛情、敢於為愛情獻身是他性格中最突出的方面。對於母親的威逼、誘哄,他堅決地迴應道:今若遣此婦,終老不復取!他迫於焦母的壓力將蘭芝送回孃家,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按照當時的社會風習,他只能這樣做。今天的讀者難以責怪他軟弱。自縊前他徘徊庭樹下的舉動,符合他特殊的處境──他是家裏的獨子,贍養母親的責任無人可交付。因此,也不能據此認為他性格軟弱,優柔寡斷。

焦母是一個突出的反面形象。她是一個極端蠻橫無理的女性,對於蘭芝的美德,仲卿夫婦的愛情,毫無認識和同情。對仲卿,她一會兒惡語威脅: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一會兒又是好言誘哄:東家有賢女,自名秦羅敷,可憐體無比,阿母為汝求。軟硬兼施,目的是要仲卿遣走蘭芝,除卻眼中釘。

另一個反面形象劉兄性情粗暴,趨炎附勢。他對蘭芝説: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雲?作計何不量!粗暴訓斥,語氣凌人。先嫁得府吏足以榮汝身。沈德潛評論這幾句詩道:小人但慕富貴,不顧禮義,實有此口吻。

(3)文章特色民歌風味:

第一,這首詩以孔雀失偶起興,以鴛鴦雙飛作結,這種以美禽比擬夫婦的手法,是民歌裏常用的。

第二,多處運用鋪陳手法。詩歌開頭蘭芝自陳: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十七為君婦這是一種縱的鋪陳,簡練而有層次,意在強調蘭芝從小聰明能幹、多才多藝,很有教養,暗示了焦母逐走媳婦的無理。蘭芝離開焦家時也有一段細緻的鋪陳:著我繡夾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躡絲履,頭上玳瑁光。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這裏着意寫蘭芝的衣履佩飾,姿態容顏,這是一種橫向的鋪陳,既有助於表現蘭芝剛強鎮定而又留戀不捨的豐富的內心活動,又流露出這首詩的創作者對蘭芝的由衷同情與讚美。後面寫太守家迎親的隊伍:青雀白鵠舫,四角龍子幡,婀娜隨風轉。從人四五百,鬱郁登郡門。此處的鋪陳渲染出太守家煊赫的財勢,也從反面暗示了蘭芝不貪圖榮華富貴、忠於愛情的高潔品格。

第三,善用比喻。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這一席話和上文的誓天不相負,和下文的二情同依依一致而連貫,可以説是臨別的誓言。這話出自蘭芝的口,表示感情深厚,永不變心。但在事情急轉直下的時候,由於誤會,仲卿重提蘭芝的誓言,卻把它改成: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兩個比喻原來的共通點變成分歧點,這對於情節的發展和人物性格的刻畫,有很大的作用。

(4)問題探究:

①蘭芝離開焦家時為什麼精心打扮一番?她為什麼不在焦母面前掉眼淚,而在小姑子面前才淚落連珠子?

蘭芝一大早就起來開始梳粧打扮,揣摩其中原因,一方面她是要把自己最美好的形象展現給仲卿,讓他記住自己,如同他們婚姻生活的一個紀念,一方面她不願意向焦母示弱,精心打扮自己,似乎在向焦母表明她始終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詩裏寫她打扮時事事四五通,多少透露了她內心的雜亂情緒。

蘭芝向焦母辭別時沒有流眼淚,而是不卑不亢地説了一番合乎事實且略帶不滿的話,面對小姑子才淚流漣漣,這表現出她的堅強與理智。

②這首詩的許多地方注意了前後照應,使得故事情節的發展顯得真實自然,整首詩的結構也顯得非常緊湊。哪些地方是前後照應的?

故事一開頭蘭芝向仲卿自陳時説: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七為君婦,她被遣回孃家,劉母大感震驚,説道:十三教汝織,十四能裁衣十七遣汝嫁這樣不避重複地再次用一串鋪排句,既與前面相呼應,表明此前蘭芝所言非虛,也再次強調了蘭芝的無辜與委屈。後來寫蘭芝做嫁衣時,這樣寫道:左手執刀尺,右手執綾羅。朝成繡夾裙,晚成單羅衫。這幾句突出了她心靈手巧,照應了十四學裁衣一句。

故事開頭仲卿向焦母求情時,焦母説:東家有賢女,自名秦羅敷,可憐體無比,阿母為汝求。結尾處仲卿自盡前拜別焦母時,焦母説:東家有賢女,窈窕豔城郭,阿母為汝求,便覆在旦夕。

蘭芝離開焦家時,詩裏不厭其煩且用充滿讚歎的口氣描繪她的裝扮、容顏、體態,這為下文蘭芝回到孃家後,官宦人家紛紛來求親做了鋪墊。

仲卿送蘭芝回家,兩人作別時,蘭芝説:君當作磐石,磐石無轉移。後來仲卿誤以為蘭芝攀高枝時重提誓言,説:磐石方且厚,便作旦夕間。

孔雀東南飛賞析 篇二

《孔雀東南飛》深刻揭露了封建禮教的吃人本質,熱情歌頌了劉蘭芝、焦仲卿夫婦忠於愛情、反抗壓迫的叛逆精神,直接寄託了人民羣眾對愛情婚姻自由的熱烈嚮往。作為古代民間文學偉大的詩篇之一,《孔雀東南飛》以現實主義的表現方法,記錄了一千七百年前人民的真實的感情。它是藝苑的奇葩,也是歷史的鏡子。

從《孔雀東南飛》看所謂封建禮教戕害愛情婚姻之荒謬

《孔雀東南飛》被稱作“在中國封建社會的早期,形象地用劉蘭芝、焦仲卿兩人殉情而死的家庭悲劇,刻揭露了封建禮教的吃人本質,熱情歌頌了劉蘭芝、焦仲卿夫婦忠於愛情、反抗壓迫的叛逆精神,直接寄託了人民羣眾對愛情婚姻自由的熱烈嚮往”的反封建禮教的優秀詩篇。然而,仔細推敲,卻發現此説有誤,造成這次愛情悲劇的,不是封建禮教,而是家族利益,是家族政治利益碾碎了他們的愛情婚姻。

一、劉蘭芝、焦仲卿的家庭背景:

焦仲卿是廬江府小吏,年紀輕輕就是地級官府的公務員,因此他的家庭背景是士大夫,劉蘭芝也一樣,“還家十餘日,縣令遣媒來。”之後更是“直説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結大義,故遣來貴門”。來求婚的地位一個比一個高。因此劉蘭芝也是士族家庭無疑。既是士族家庭,那麼家庭政治利益第一其他必須服務於家庭政治利益是理所當然的了。

二、婚姻存續的時間

只有二三年,在這裏不是泛指,而是用了誇張的手法,來説自己在焦仲卿家呆了很長時間。所以讀者們不要理解錯誤了。

三、從母女對話看古代婚姻禮制的合理性:

劉母對於求婚者的處理方式居然是告訴女兒:“汝可去應之”, 當得知女兒的態度後劉母婉言謝絕了媒人。是啊,這才是古代婚姻禮制的實質,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前提必須是當事人同意,不然父母不能命,媒妁也不能言。古代交通閉塞,官方出於便民或是自己懶,總之沒規定婚姻登記制度,那麼如何證明婚姻的真實有效呢?於是,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規定,父母媒妁只不過是證婚人。古代又沒有DNA技術,如果某人拋妻棄子那怎麼辦呢?婚書就是憑證。

《孔雀東南飛》賞析 篇三

《孔雀東南飛》是一曲基於事實而形於吟詠的悲歌。其中,主人公劉蘭芝、焦仲卿之死,表面上看來,是由於兇悍的焦母和勢利的劉兄逼迫的結果。事實上,焦母、劉兄同樣是封建禮教的受害者。因為焦母、劉兄的本意,並不想害死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妹妹。這從劉、焦死後,“兩家求合葬”這樣後悔不及的舉動可以看出。——儘管這是他們對劉蘭芝、焦仲卿生死不渝愛情的晚到的認可與祝福。他們主觀上的出發點雖有利己的打算,但也有把維護自己親人的終身幸福與自己的利益統一起來的願望。焦母劉兄是要在自己與焦仲卿、劉蘭芝的利益之間找到一塊平衡的綠地而共處。然而,他們沒有成功。這裏,問題的深刻性在於:劉蘭芝、焦仲卿畢竟是直接通過他們的手被害死了。焦母、劉兄同時又成了封建禮教的幫兇。這種不以個別人意志為轉移的社會力量,正是當時封建制度罪惡本質的必然反映。

劉焦之死在當時有必然性。因為他們面臨的抉擇只有兩種可能:或者向焦母劉兄屈服,違背自己的愛情誓約;或者以一死來維護兩人的愛情誓約。劉、焦不可能隨心所欲地選擇第三個可能。因為他們所處的社會條件並不是他們自己選定的,而是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劉、焦之死,固然有外來的壓力,但也有其內在的原因。這原因就是他們自身的思想也不能擺脱當時佔統治地位的封建意識形態。《禮記·本命》中載:“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焦母迫害劉蘭芝用的是第一條。《禮記》中還規定:“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焦母壓制焦仲卿用的就是孝順這一條。劉蘭芝回孃家後,也遭到家長制的威壓。那麼劉蘭芝、焦仲卿是不是從根本上反對這些封建教條呢,沒有。劉、焦兩人所反覆辯解的是他們並沒有違反這些封建規範。他們的認識不能不受時代的侷限。劉蘭芝、焦仲卿與焦母劉兄不同的是:劉焦的愛情理想與這些封建教條)中突,而焦母劉兄則以為堅守這些封建教條才能真正維護自己和親人的幸福。顯然,在當時社會條件下,焦母、劉兄是強者,而劉蘭芝、焦仲卿註定是被吞食的弱者。他們並不是處於打倒孔家店的五四運動時期,而是處於中國地主階級還有着遠大前途,封建制度正處上升時期的東漢末年。劉蘭芝、焦仲卿的抗爭只是一種自身合理的人性要求同違背這些要求的封建禮教之間的一種不自覺而且沒有出路的衝突。因此,他們的死,是歷史的必然要求與這個要求實際上不能實現的產物。他們的死,是對封建禮教罪惡本質的控訴。思想上的侷限,並不能轉移或否定實踐意義上的客觀作用。劉蘭芝、焦仲卿不愧是封建禮教的早期叛逆者,因為他們沒有逆來順受地屈從。死與屈從,都是封建禮教對他們二人的毀滅。但這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毀滅。如果他們屈從了,那麼雖然他們的肉體還活着,但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愛情理想卻不復存在了。而死,卻表現了他倆為堅持愛情理想而作的抗爭,符合歷史發展的必然性,贏得後世人民對他們的同情與尊敬,成為後代粉碎封建枷鎖的精神鼓舞。

所以,劉、焦之死,已衝破個別人、個別家庭的狹小範圍而具有了重大的典型意義,揭出了極其普遍的社會問題。《孔雀東南飛》的重大思想價值在於:它在中國封建社會的早期,就形象地用劉蘭芝、焦仲卿兩人殉情而死的家庭悲劇,深刻揭露了封建禮教的吃人本質,熱情歌頌了劉蘭芝、焦仲卿夫婦忠於愛情、反抗壓迫的叛逆精神,直接寄託了人民羣眾對愛情婚姻自由的熱烈嚮往。

通過有個性的人物對話塑造了鮮明的人物形象,是《孔雀東南飛》最大的藝術成就。在貫穿全篇的對話中,可以看到,劉蘭芝對仲卿、對焦母、對小姑、對自己的哥哥和母親講話時的態度與語氣各不相同,正是在這種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勞、善良、備受壓迫而又富於反抗精神的外柔內剛的個性。同樣的,在焦仲卿各種不同場合的話語中,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忠於愛情、明辨是非但又迫於母親威逼的誠正而軟弱、但又有發展的性格。詩中寫到蘭芝與仲卿死前,蘭芝假意同意再嫁,仲卿見蘭芝後回家與母親訣別,他倆這時的話語,非常切合各自的身份與處境。試想,蘭芝如果直説要死,這個弱女子勢必會遭到暴力的約束,被強迫成婚。而仲卿的情況自然與蘭芝不同,如:“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於此可立見焦母的。蠻橫:“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雲?”由此可見劉兄的勢利。即使次要人物如媒人、府君的簡短對話,也各各符合其人的身份、特點。

詩中,簡潔的人物行動刻畫,有助於形象的鮮明;精煉的抒情性穿插,增強了行文的情韻。“雞鳴外慾曙,新婦起嚴粧。著我繡夾裙,事事四五通”,寫出了劉蘭芝離開焦家時的矛盾心情。欲曙即起,表示她不願在焦家生活的決心,嚴粧辭婆是她對焦母的抗議與示 威。打扮時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對焦仲卿的愛,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卻與小姑別,淚落連珠子”,姑嫂關係不易相處,蘭芝與小姑關係融洽,正表現了她的懂禮儀、易相處。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對照。另外,辭焦母不落淚,而辭小姑落淚,也可見蘭芝的倔強。焦仲卿的形象刻畫也是如此,他送蘭芝到大道口,“下馬入車中,低頭共耳語”,表現了一片真情。聞知蘭芝要成婚,“未至二三裏,摧藏馬悲哀”,詩篇用馬悲渲染襯托他內心的強烈痛苦。臨死前“長歎空房中”、“轉頭向户裏”,對母親還有所顧念,這裏愈見他的誠正與善良。在整篇詩中,類似上述的動作刻畫還有一些,筆墨雖不多,卻極精粹。蘭芝死時,義無反顧,“攬裙脱絲履,舉身赴清池”;仲卿死時,顧念老母,“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這些不同的動作細節,都切合各自的性格與處境。同樣是母親,焦母“捶牀便大怒”的潑辣,劉母見蘭芝回家時驚異而“大拊掌”的温和,對性格的描繪來説寥寥幾筆已極傳神。抒情性穿插較之動作刻畫更少,但也是成功之筆。“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蘭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時,作者情不自禁的感歎,增添了悲劇氣氛。“生人作死別,恨恨那可論”,這畫龍點睛的穿插,更激起了人們對焦、劉遭遇的同情。即使那教訓式的全詩結尾,也帶有濃重的抒情意味,充滿了作者的同情與期望。這些水到渠成、不着痕跡的抒情性穿插,對人物形象的塑造具有錦上添花的妙用,增加了全詩的感情色彩。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詩比興手法和浪漫色彩的運用,對形象的塑造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作者的感情與思想的傾向性通過這種藝術方法鮮明地表現了出來。詩篇開頭,“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是“興”的手法,用以興起劉蘭芝、焦仲卿彼此顧戀之情,佈置了全篇的氣氛。最後一段,在劉、焦合葬的墓地,松柏、梧桐枝枝葉葉覆蓋相交,鴛鴦在其中雙雙日夕和鳴,通宵達旦。這既象徵了劉焦夫婦愛情的不朽,又象徵了他們永恆的悲憤與控告。由現實的雙雙合葬的形象,到象徵永恆的愛情與幸福的松柏、鴛鴦的形象,表現了人民羣眾對未來自由幸福必然到來的信念,這是劉焦形象的浪漫主義發展,閃現出無比燦爛的理想光輝,使全詩起了質的飛躍。

《孔雀東南飛》結構完整、緊湊、細密。其情節的組織,採取雙線交替推進的方式。其中,一條線索由劉蘭芝、焦仲卿夫婦兩入之間的關係構成;另一條線索由劉焦夫婦同焦母劉兄之間的關係構成,在全詩中占主導地位。

詩中的矛盾衝突在劉、焦夫婦同焦母劉兄之間展開。這是一場迫害與反迫害的鬥爭。仲卿求母一段,是第一次衝突,刻畫了焦母的專橫和仲卿的軟弱。蘭芝辭婆一段,是第二次衝突,反映了焦母的無情和蘭芝的鬥爭。蘭芝拒婚,是第三次衝突,在蘭芝與其兄之間展開,突出了蘭芝富貴不能淫的堅貞品格及其兄的卑鄙。仲卿別母一段,寫出了阿母的頑固與仲卿的守約。這四次衝突,一次比一次激烈,直至雙雙殉情。特別是主角蘭芝,她的堅決抗爭,影響與決定了仲卿的態度與鬥爭。

蘭芝與仲卿的感情糾葛是在上述矛盾衝突的基礎上展開的。第一段蘭芝的訴苦,表現了她對仲卿的信賴,也交代了矛盾衝突的背景。仲卿求母失敗,劉、焦之間的話別,反映了仲卿的不捨、蘭芝的温情。第二次衝突蘭芝辭婆後,仲卿的送別,充分抒寫了他們夫婦之間的真摯感情。第三次衝突蘭芝拒婚一段,仲卿的怨懟,蘭芝的表白,他們之間的訣別,淋漓盡致地刻畫了生死不渝的愛情。由此可見,上述兩條線索,有主有從,互為因果,交替發展,完整緊湊地完成了故事的敍述、人物命運的交代。

此詩在結構上的細密還表現在呼應映襯上。詩中在不同場合中兩次出現的蒲葦磐石的比喻,的確加深了讀者對劉焦夫婦愛情堅貞的認識,也加強了閲讀這篇作品時渾然一體的感覺。此外,蘭芝別仲卿時對其兄“性行暴如雷”的擔憂,焦母“東家美女”的引誘,也在詩中有暗伏、有照應,顯示了結構上的精細和詩思的縝密。

《孔雀東南飛》細針密線的結構特色,得力於繁簡得當的剪裁。劉蘭芝、焦仲卿的故事,頭緒紛繁,若不加剪裁,使之集中,就會散漫無所歸統。“兩家聞二人之死,倉皇悲慟、各懷悔恨,必有一番情事。然再寫則沓拖,故直言求合葬,文勢緊峭,乃知通篇之縷縷無一閒語也。前此不寫兩家家勢,不重其家勢也。後此不寫兩家倉皇、不重其倉皇也。最無謂語而可以寫神者,謂之不閒;若不可少,而不關篇中意者,謂之閒。於此可悟裁剪法也。”裁剪中最易引入誤入迷途的就是這些所謂若不可少卻不關篇意的材料。其實,一些表面看來必不可少的材料,並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材料和最需花費筆墨的材料。有些只需略作交代就行了,如詩中兩家家勢、死後家人悲慟後悔等等。這裏,關鍵是抓住“篇中意”對詩材加以選擇,組織,突出主要線索、主要人物、主要情意。

詩中對詳寫部分的處理是極為出色的。仲卿求母失敗,劉焦之間話別,蘭芝辭婆和太守迎親等,都是濃筆重彩的段落。這些段落在整個長詩中都是直接關係到劉焦愛情悲劇的關鍵內容,對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感情的宣泄,對題意的顯示都起着極重要的作用。更妙的是,這樣的濃筆重彩,在全詩自然、樸實、流暢的基本風格中,起到了豐富色彩的作用,使整個描述的節奏疏密有致,快慢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