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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列傳》文言知識點梳理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2.32W

《屈原列傳》文言知識點梳理多篇

原文 篇一

乃作《懷沙》之賦①。

鑑賞 篇二

本文是一篇極為優秀的傳記文學。文章以記敍屈原生平事蹟為主,用記敍和議論相結合的方式熱烈歌頌了屈原的愛國精神、政治才能和高尚品德,嚴厲地譴責了楚懷王的昏庸和上官大夫、令尹子蘭的陰險。本文所記敍的屈原的生平事蹟,特別是政治上的悲慘遭遇,表現了屈原的一生和楚國的興衰存亡息息相關,他確實是竭忠盡智了。屈原留給後人的財富甚豐,他的高尚品德、愛國精神乃至文學成就,至今具有深遠的影響。

註釋 篇三

①之徒:這類人,這班人。②祖:學習,效法。③削:削弱。④吊:悼念。

屈原列傳 篇四

兩漢:司馬遷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為楚懷王左徒。博聞強志,明於治亂,嫻於辭令。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

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屈平屬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平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

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蜕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屈原既絀。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惠王患之。乃令張儀佯去秦,厚幣委質事楚,曰:“秦甚憎齊,齊與楚從親,楚誠能絕齊,秦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楚懷王貪而信張儀,遂絕齊,使使如秦受地。張儀詐之曰:“儀與王約六裏,不聞六百里。”楚使怒去,歸告懷王。懷王怒,大興師伐秦。秦發兵擊之,大破楚師于丹、淅,斬首八萬,虜楚將屈匄,遂取楚之漢中地。懷王乃悉發國中兵,以深入擊秦,戰於藍田。魏聞之,襲楚至鄧。楚兵懼,自秦歸。而齊竟怒,不救楚,楚大困。明年,秦割漢中地與楚以和。楚王曰:“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張儀聞,乃曰:“以一儀而當漢中地,臣請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幣用事者臣靳尚,而設詭辯於懷王之寵姬鄭袖。懷王竟聽鄭袖,復釋去張儀。是時屈原既疏,不復在位,使於齊,顧反,諫懷王曰:“何不殺張儀?”懷王悔,追張儀,不及。

其後,諸侯共擊楚,大破之,殺其將唐眜。時秦昭王與楚婚,欲與懷王會。懷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毋行。”懷王稚子子蘭勸王行:“奈何絕秦歡!”懷王卒行。入武關,秦伏兵絕其後,因留懷王,以求割地。懷王怒,不聽。亡走趙,趙不內。復之秦,竟死於秦而歸葬。

長子頃襄王立,以其弟子蘭為令尹。楚人既咎子蘭以勸懷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雖放流,眷顧楚國,繫心懷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終無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見懷王之終不悟也。

人君無愚智賢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為,舉賢以自佐。然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見者,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懷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於秦,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禍也。《易》曰:“井渫不食,為我心惻,可以汲。王明,並受其福。”王之不明,豈足福哉!令尹子蘭聞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頃襄王。頃襄王怒而遷之。屈原至於江濱,被髮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歟?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皆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皆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懷瑾握瑜,而自令見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常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乃作《懷沙》之賦。於是懷石,遂自投汨羅以死。

屈原既死之後,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辭而以賦見稱。然皆祖屈原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其後楚日以削,數十年竟為秦所滅。自屈原沉汨羅後百有餘年,漢有賈生,為長沙王太傅。過湘水,投書以吊屈原。

太史公曰:“餘讀《離騷》、《天問》、《招魂》、《哀郢》,悲其志。適長沙,過屈原所自沉淵,未嘗不垂涕,想見其為人。及見賈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遊諸侯,何國不容,而自令若是!讀《鵩鳥賦》,同死生,輕去就,又爽然自失矣。”

屈原列傳(節選)對照翻譯: 篇五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為楚懷王左徒。博聞強志,明於治亂,嫻於辭令。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

屈原,名字叫平,是楚王的同姓。做楚懷王的左徒。(他)知識廣博,記憶力很強,明瞭國家治亂的道理,擅長外交辭令。對內,同楚王謀劃商討國家大事,頒發號令;對外,接待賓客,應酬答對各國諸侯。楚王很信任他。

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屈平屬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平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

上官大夫和他職位相等,想爭得楚王對他的寵愛,便心裏嫉妒屈原的賢能。楚懷王派屈原制定國家的法令,屈原編寫的草稿尚未定稿,上官大夫看見了,就想硬要走草稿,屈原不給。上官大夫就讒毀他説:“君王讓屈原制定法令,大家沒人不知道的,每出一道法令,屈原就炫耀自己的功勞,説:‘除了我,沒有人能制定法令了’。”楚王聽了很生氣,因而疏遠了屈原。

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蜕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屈原痛心楚懷王聽信讒言,不能分辨是非,諂媚國君的人遮蔽了楚懷王的明見,邪惡的小人危害公正無私的人,端方正直的人不被昏君讒臣所容,所以憂愁深思,就創作了《離騷》。“離騷”,就是遭遇憂愁的意思。上天,是人的原始;父母,是人的根本。人處境困難時,總是要追念上天和父母(希望給以援助),所以勞累疲倦時,沒有不呼叫上天的;病痛和內心悲傷時,沒有不呼叫父母的。屈原正大光明行為正直,竭盡忠心-本站§ 用盡智慧來侍奉他的國君,卻被小人離間,可以説處境很困難。誠信而被懷疑,盡忠卻被誹謗,能沒有怨憤嗎?屈原作《離騷》,是從怨憤引起的。(他)遠古提到帝嚳,近古提到齊桓公,中古提道商湯、周武王,利用古代帝王這些事用來諷刺當世社會。闡明道德的廣大崇高,治亂的條理,沒有不全表現出來的。他的文章簡約,語言含蓄,他的志趣高潔,行為正直。就其文字來看,不過是尋常事情,但是它的旨趣是極大的,列舉的雖是肯前事物,但是表達意思很深遠。他的志趣高潔,所以作品中多用美人芳草作比喻;他的行為正直,所以至死不容於世。他自動地遠離污泥濁水,象蟬脱殼那樣擺脱污穢環境,以便超脱世俗之外,不沾染塵世的污垢,出於污泥而不染,依舊保持高潔的品德,推究這種志行,即使同日月爭光都可以。

屈平既絀,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惠王患之,乃令張儀佯去秦,厚幣委質事楚,曰:“秦甚憎齊,齊與楚從親,楚誠能絕齊,秦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楚懷王貪而信張儀,遂絕齊,使使如秦受地。張儀詐之曰:“儀與王約六裏,不聞六百里。”楚使怒去,歸告懷王。懷王怒,大興師伐秦。秦發兵擊之,大破楚師于丹、淅,斬首八萬,虜楚將屈匄,遂取楚之漢中地。懷王乃悉發國中兵,以深入擊秦,戰於藍田。魏聞之,襲楚至鄧。楚兵懼,自秦歸。而齊竟怒不救楚,楚大困。

屈原已(被)免官,這以後秦國想進攻齊國,齊國與楚國聯合抗秦。秦惠王以為這是憂患,便派張儀假裝離開秦國,拿着豐厚的禮物送給楚國作為信物,表示願意侍奉楚王,説:“秦國很憎恨齊國,齊國卻同楚國聯合,如果楚國真能同齊國斷絕外交關係,秦國願意獻上商於一帶六百里地方。”楚懷王貪得土地就相信了張儀,於是同齊國絕齊,派使者到秦國,接受秦國所允許割讓的土地。張儀欺騙楚國使者説:“我同楚王約定是六裏的地方,沒聽説給六百里。”楚國的使者生氣地離開,回來報告給楚懷王。懷王很生氣,便大規模調動軍隊去打秦國。秦國派兵迎擊楚國軍隊,在丹水、淅水,把楚軍打得大敗,殺死八萬人,俘虜楚大將屈匄,於是奪取楚國的漢中地區。楚懷王就調動全國軍隊,深入秦地作戰,在藍田開戰。魏國聽説這消息,偷襲楚國鄧地,楚軍害怕了,從秦撤回。但是齊國始終怨恨楚國絕交,不救楚國,楚國處境十分困難。

明年,秦割漢中地與楚以和。楚王曰:“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張儀聞,乃曰:“以一儀而當漢中地,臣請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幣用事者臣靳尚,而設詭辯於懷王之寵姬鄭袖。懷王竟聽鄭袖,復釋去張儀。是時屈平既疏,不復在位,使於齊,顧反,諫懷王曰:“何不殺張儀?”懷王悔,追張儀,不及。

第二年,秦國割還漢中土地來同楚國講和。楚王説:“不願得到土地,希望得到張儀就甘心情願了。”張儀聽説了,就説:“用一個張儀可抵當漢中土地,臣請求前往到楚國。”到楚國後,張儀又憑藉豐厚的禮物賄賂楚國當權的大臣靳尚,還讓他對懷王的寵妃鄭袖編造了一套騙人的假話。懷王終於聽信了鄭袖的話,又放走了張儀。這時屈原已被疏遠,又不在朝廷做官,出使到齊國,回來後,勸諫懷説:“為什麼不殺張儀?”懷王后悔了,派人追趕張儀,沒有追上。

其後諸侯共擊楚,大破之,殺其將唐眜。

在這以後,諸侯聯合進攻楚國,把楚國打得大敗,殺死楚國的大將唐眜。

時秦昭王與楚婚,欲與懷王會。懷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毋行。”懷王稚子子蘭勸王行:“奈何絕秦歡?”懷王卒行。入武關,秦伏兵絕其後,因留懷王以求割地。懷王怒,不聽。亡走趙,趙不內。復之秦,竟死於秦而歸葬。長子頃襄王立,以其第子蘭為令尹。

這時秦昭王和楚國通婚,要同懷王會見。懷王打算去,屈原説:“秦國是虎狼一樣的國家,不可以相信。不如不去。”懷王的小兒子子蘭勸楚王去:“為會麼要斷絕和秦國的友好關係?”懷王終於去了。進入武關後,秦國的伏兵截斷了歸楚的後路。便扣留懷王來求得割讓土地。懷王很生氣,不答應。逃跑到趙國,趙國不敢接納。又回到秦國,終於死在秦國,屍體被運回(楚國)埋葬。懷王的大兒子頃襄王繼位做國君,用他的弟弟子蘭做令尹。

楚人既咎子蘭以勸懷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雖放流,眷顧楚國,繫心懷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終無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見懷王之終不悟也。

楚國人全抱怨子蘭,因為他勸説懷王去秦國卻未回來;屈原也痛恨他,雖然被流放,仍然眷戀楚國,關心懷王,不忘祖國想返回朝中,希望君王能夠一旦覺悟,楚國壞的習俗一旦改變。他關心君王振興國家,想把楚國從衰弱的局勢中挽救過來,在(《離騷》)一篇作品裏再三表達這種意願。然而終於無濟於事,所以不能返回朝中,最後從這些事情看出懷王始終沒有醒悟了。

人君無愚、智、賢、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為,舉賢以自佐;然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見者,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懷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於秦,為天下笑。此不知人禍也。

做君王的無論愚昧的、聰明的、賢良的,不賢良的,沒有不想得到忠臣來幫助自己做好國君,選拔賢良的人輔佐自己;但是亡國破家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而聖明治國的君主好幾代都沒見到過,正是他們所謂忠臣不忠,所謂賢人不賢。懷王因為不明白忠臣應盡的職責本分,所以在內為鄭袖所迷惑,在外被張儀所欺騙,疏遠屈原而相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結果)軍隊被打敗,國土被割削,丟失漢中六個郡的地方,自己遠離故國死在秦國,被天下人所恥笑。這就是不識人的禍害了。

令尹子蘭聞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頃襄王,頃襄王怒而遷之。

令尹子蘭聽説屈原憤恨他的話後,很生氣,馬上派上官大夫在頃襄王面前詆譭屈原,頃襄王聽了很生氣,把屈原放逐出去。

屈原至於江濱,被髮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歟?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混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懷瑾握瑜,而自令見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人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常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乃作《懷沙》之賦,於是懷石,遂自投汩羅以死。

屈原走到江邊,披散着頭髮沿着水邊邊走邊吟唱,臉色憔悴,形體和容貌都象乾枯的樹木一樣。一個漁翁看見就問他説:“您不是三閭大夫嗎?為什麼來到這裏?”屈原説:“全世混濁卻只有我一人清白,大家都醉了卻只有我一人清醒,因此被放逐。”漁翁説:“聰明賢哲的人,不被事物所拘束,而能順隨世俗的變化。全世上都混濁,為什麼不順着潮流推波助瀾?眾人都醉了,為什麼不一同吃那酒糟喝那薄酒?為什麼要保持高尚的節操志向,卻使自己被放逐呢?”屈原説:“我聽説,剛洗過頭的人一定要用手彈去冠上的灰塵,剛洗過澡的人一定抖掉衣服上的塵土。一個人,誰又能用清淨潔白的身體,去受髒物的污染呢?(我)寧願跳入水中,葬身魚腹,又怎能用高尚純結的品德,去蒙受世上的塵垢呢?”於是寫下了《懷沙》賦,便抱着石頭,自己跳到汨羅江死了。

屈原既死之後,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辭而以賦見稱;然皆祖屈原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其後楚日以削,數十年,竟為秦所滅。

屈原死了以後,楚國(還)有宋玉、唐勒、景差一些人,都愛好文學,由於擅長寫賦受到人們稱讚;然而都效法屈原的委婉文辭,始終沒有人敢於直諫。從這以後,楚國一天比一天縮小,幾十年後,終於被秦國所滅亡。

原文: 篇六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1)。為楚懷王左徒(2)。博聞強志,明於治亂,嫻於辭令。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3)。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4),屈平屬草稿未定(5),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平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

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6)。“離騷”者,猶離憂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7)。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8)。《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9)。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10)。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11)。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12)。其志潔,故其稱物芳(13),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蜕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14)。推其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屈原既絀(15)。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惠王患之(16)。乃令張儀詳去秦,厚幣委質事楚(17),曰:“秦甚憎齊,齊與楚從親,楚誠能絕齊,秦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18)。”楚懷王貪而信張儀,遂絕齊,使使如秦受地。張儀詐之曰:“儀與王約六裏,不聞六百里。”楚使怒去,歸告懷王。懷王怒,大興師伐秦。秦發兵擊之,大破楚師于丹、淅,斬首八萬,虜楚將屈匄,遂取楚之漢中地(19)。懷王乃悉發國中兵,以深入擊秦,戰於藍田(20)。魏聞之,襲楚至鄧(21)。楚兵懼,自秦歸。而齊竟怒,不救楚,楚大困。明年,秦割漢中地與楚以和(22)。楚王曰:“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張儀聞,乃曰:“以一儀而當漢中地,臣請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幣用事者臣靳尚(23),而設詭辯於懷王之寵姬鄭袖。懷王竟聽鄭袖,復釋去張儀。是時屈原既疏,不復在位,使於齊,顧反(24),諫懷王曰:“何不殺張儀?”懷王悔,追張儀,不及。

其後,諸侯共擊楚,大破之,殺其將唐昧(25)。時秦昭王與楚婚(26),欲與懷王會。懷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毋行。”懷王稚子子蘭勸王行:“奈何絕秦歡!”懷王卒行。入武關(27),秦伏兵絕其後,因留懷王,以求割地。懷王怒,不聽。亡走趙,趙不內(28)。復之秦,竟死於秦而歸葬。

長子頃襄王立,以其弟子蘭為令尹(29)。楚人既咎子蘭以勸懷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雖放流(30),眷顧楚國,繫心懷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終無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見懷王之終不悟也。

人君無愚智賢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為,舉賢以自佐。然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見者(31),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懷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於秦,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禍也。《易》曰:“井渫不食,為我心惻,可以汲。王明,並受其福(32)。”王之不明,豈足福哉!令尹子蘭聞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頃襄王。頃襄王怒而遷之。劣誚酰環⑿幸髟笈希—33)。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歟(34)?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混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醨(35)?何故懷瑾握瑜,而自令見放為(36)?”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37)?寧赴常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38)?”乃作《懷沙》之賦(39)。於是懷石,遂自投汨羅以死(40)。

屈原既死之後,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辭而以賦見稱(41)。然皆祖屈原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其後楚日以削,數十年竟為秦所滅(42)。自屈原沉汨羅後百有餘年,漢有賈生,為長沙王太傅(43)。過湘水,投書以吊屈原(44)。

太史公曰(45):“餘讀《離騷》、《天問》、《招魂》、《哀郢》,悲其志(4 6)。適長沙,過屈原所自沉淵,未嘗不垂涕,想見其為人。及見賈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遊諸侯,何國不容,而自令若是!讀《服鳥賦》,同死生,輕去就,又爽然自失矣(47)。”

原文 篇七

屈原列傳

出處:《史記》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為楚懷王左徒。博聞強志①,明於治亂,嫻於辭令②。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③。

上官大夫與之同列④,爭寵而心害其能⑤。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屈平屬草稿未定⑥。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平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⑦,(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⑧。

原文: 篇八

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為楚懷王左徒。博聞強志,明於治亂,嫻於辭令。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

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屈平屬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平不與,因讒之曰:“王使屈平為令,眾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

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蜕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屈原既絀。其後秦欲伐齊,齊與楚從親,惠王患之。乃令張儀佯去秦,厚幣委質事楚,曰:“秦甚憎齊,齊與楚從親,楚誠能絕齊,秦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楚懷王貪而信張儀,遂絕齊,使使如秦受地。張儀詐之曰:“儀與王約六裏,不聞六百里。”楚使怒去,歸告懷王。懷王怒,大興師伐秦。秦發兵擊之,大破楚師于丹、淅,斬首八萬,虜楚將屈匄,遂取楚之漢中地。懷王乃悉發國中兵,以深入擊秦,戰於藍田。魏聞之,襲楚至鄧。楚兵懼,自秦歸。而齊竟怒,不救楚,楚大困。明年,秦割漢中地與楚以和。楚王曰:“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張儀聞,乃曰:“以一儀而當漢中地,臣請往如楚。”如楚,又因厚幣用事者臣靳尚,而設詭辯於懷王之寵姬鄭袖。懷王竟聽鄭袖,復釋去張儀。是時屈原既疏,不復在位,使於齊,顧反,諫懷王曰:“何不殺張儀?”懷王悔,追張儀,不及。

其後,諸侯共擊楚,大破之,殺其將唐眜。時秦昭王與楚婚,欲與懷王會。懷王欲行,屈平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毋行。”懷王稚子子蘭勸王行:“奈何絕秦歡!”懷王卒行。入武關,秦伏兵絕其後,因留懷王,以求割地。懷王怒,不聽。亡走趙,趙不內。復之秦,竟死於秦而歸葬。

長子頃襄王立,以其弟子蘭為令尹。楚人既咎子蘭以勸懷王入秦而不反也。屈平既嫉之,雖放流,眷顧楚國,繫心懷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終無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見懷王之終不悟也。

人君無愚智賢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為,舉賢以自佐。然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見者,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懷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於秦,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禍也。《易》曰:“井渫不食,為我心惻,可以汲。王明,並受其福。”王之不明,豈足福哉!令尹子蘭聞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頃襄王。頃襄王怒而遷之。屈原至於江濱,被髮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歟?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皆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皆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懷瑾握瑜,而自令見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常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乃作《懷沙》之賦。於是懷石,遂自投汨羅以死。

屈原既死之後,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辭而以賦見稱。然皆祖屈原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其後楚日以削,數十年竟為秦所滅。自屈原沉汨羅後百有餘年,漢有賈生,為長沙王太傅。過湘水,投書以吊屈原。

太史公曰:“餘讀《離騷》、《天問》、《招魂》、《哀郢》,悲其志。適長沙,過屈原所自沉淵,未嘗不垂涕,想見其為人。及見賈生吊之,又怪屈原以彼其材遊諸侯,何國不容,而自令若是!讀《鵩鳥賦》,同死生,輕去就,又爽然自失矣。”

寫作特色 篇九

和從《史記》中選入中學課本的其它幾篇人物傳記(《廉頗藺相如列傳》、《鴻門宴》、《信陵君竊符求趙》、《毛遂自薦》、《陳涉世家》)相比,本文的特色是:

選材上,《屈原列傳》不具備曲折、生動、完整的故事情節,而是根據文獻記載,粗線條地勾勒人物的生平事蹟;

寫法上,記敍和議論相結合。全文四個部分都有“傳”有“評”,因“傳”而“評”,以“評”點“傳”。議論方式各不相同,第一部分為評介式,第二部分為結語式,第三部分為陳述式,第四部分為比照式。

語言上,本文具有濃厚的抒情色彩,敍中有情、傾向鮮明;議中有情、直抒胸臆。作者運用對偶、對比、排比、反覆、比喻等修辭手法,增強了語言表達效果。

司馬遷推崇屈原有兩個方面:推崇他正確的政治主張和偉大的人格;推崇他在語言藝術上的高深造詣。

司馬遷認為屈原聯齊抗秦的主張是正確的。屈原是楚國的貴族。當時,秦國兵力最強。但是楚國和齊國從親,是可以抵抗強秦的,因為楚國疆土最大,齊國財力最富,而且楚、齊從親,其他山東之國也會跟楚齊一道合縱來共同對付秦國。如果楚王能始終用屈原的外交主張,並且修明內政,那當時的天下還不知鹿死誰手。本傳用了很大的篇幅敍述楚國和齊、秦的關係,從歷史的教訓來證明屈原聯齊抗秦的主張的正確。當楚懷王重用屈原任為左徒的時候,齊、楚從親,秦國不敢侵犯。等到楚懷王聽信了上官大夫的毀謗而疏遠了屈原之後,秦國就令張儀來離間齊楚的關係,破壞兩國的聯盟,以便各個擊破。張儀騙楚王説,楚國如能和齊國絕交,秦願獻商於之地六百里。楚懷王貪圖便宜,便當真和齊國絕交。張儀又説是獻地六裏,不是六百里。楚懷王大怒,就興兵伐秦。楚國沒有了齊國的援助,弄得損兵折將,喪權失地。這才又命屈原出使於齊,和齊國恢復邦交。秦國又説把漢中地還給楚國來講和。楚懷王因為恨透了張儀,説不願得地,願得張儀才甘心。張儀居然來到楚國,收買了楚王的寵臣靳尚和寵姬鄭袖,竟又安然返國。

等到屈原從齊國回來,問楚王為什麼不殺張儀,他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樣,又上了秦國的當。其後,諸侯兵擊楚,楚又大敗。其後,秦又騙楚懷王到秦國去,屈原勸他不要去,可是他聽了他的幼子子蘭的話到秦國去了。果然一到秦國,秦國就不放他回去,要挾他割讓土地,終至客死於秦。他的兒子頃襄王忘卻血海深仇,反而向秦屈膝,重用親秦派子蘭等人,放逐屈原。後來楚竟為秦所滅。

這些事實充分表明了楚國親齊,秦國就不敢侵犯;親秦,就吃秦國的大虧。司馬遷對屈原的政治才能是異常推崇的。本傳説屈原的《離騷》是“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他還慨歎説:“人君無愚智賢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自為,舉賢以自佐。然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見者,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可見司馬遷認為屈原所理想的政治就是唐虞三代那樣的政治,認為屈原主張舉賢授能。從屈原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出屈原這種政治傾向是強烈的。

《離騷》裏説:“皇天無私阿兮,覽民德焉錯輔。夫惟聖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顧後兮,相觀民之計極。夫孰非義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屈原反覆地論述歷代興亡,認為亡是由於殘害忠良,而興是由於舉賢授能。他主張要替人民打算,要選賢與能,這是有民主思想的因素的。因此,司馬遷説他能夠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是正確的。司馬遷不僅贊成他的賢能政治的主張,並且認為屈原就是賢能兼備的人。他説:“懷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於秦,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禍也。”

然而司馬遷對屈原的推崇,最主要的還在於屈原的高尚人格和鬥爭精神。因為楚懷王昏庸貪婪,對外則親齊親秦搖擺不定,對內則寵任奸佞,聽信讒言。屈原雖系貴族,並非近親;雖有遠大的政治眼光和卓越的政治才能,並沒得到長久的重用。《離騷》裏説:“世溷濁而嫉賢兮,好蔽美而稱惡。閨中既以邃遠兮,哲王又不悟。”正深刻地反映了他所處的時代的楚國政治情況。屈原為了堅持自己的理想,挽救楚國的危亡,堅決地起來鬥爭。他憤怒地控訴了貴族當權派的無恥:“眾皆競進以貪婪兮,憑不厭乎求索。”“固時俗之工巧兮,規矩而改錯。背繩墨以追曲兮,競周容以為度。”他痛斥他們弄得黑白不分,是非顛倒。《懷沙》裏説:“玄文幽處兮,蒙謂之不章;離婁微睇兮,瞽以為無明。變白而為黑兮,倒上以為下;鳳皇在兮,雞雉翔舞。”他指斥他們將要把國家弄到瀕於危亡的地步:“惟夫黨人之偷樂兮,路幽昧以險隘。”因此,他宣稱他決不妥協:“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異道而相安?”屈原修德立行,忠心耿耿,原想導君於堯舜之治,可是懷王竟然不識,反而信讒疏遠:“荃不察餘之中情兮,反信讒而怒。”楚國弄到瀕於危亡,懷王是應該負責任的,屈原對他也是不能無怨的。他説:“怨靈脩之浩蕩兮,終不察夫民心。”司馬遷對屈原的為堅持理想而鬥爭的精神是歌頌的,對屈原的心情是深刻了解的。他敍述屈原作《離騷》的原因是這樣的:“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又説《離騷》“自怨生”。説“疾”,説“怨”,可見司馬遷認為《離騷》之作正體現了屈原的鬥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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