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輝
日落總是令人不安
無論它浮華富麗還是一貧如洗,
但尚且更加令人不安的
是最後那絕望的閃耀
它使原野生鏽
此刻地平線上再也留不下
斜陽的喧囂與自負。
要抓住這緊張而奇異的光是多麼艱難,
那是個幻像,人類對黑暗的一致恐懼
把它強加在空間之上
它突然間停止
在我們覺察到它的虛假之時
就像一個夢破滅
在做夢者得知他正在做夢之時。
拉菲爾·坎西諾斯-阿森斯
那個被投以石頭和憎恨的民族,
他們痛苦中不朽的形像
曾用一種神聖的恐怖
在黑暗的守夜裏將他吸引。
像暢飲美酒一樣他也暢飲
聖經裏的讚美詩和頌歌
並且感到那甘甜屬於他自己
感到那命運屬於他自己。
以色列呼喊着他。在暗中
坎西諾斯聽見她,像那位先知
在祕密的峯頂聽見主的
祕密的聲音從燃燒的黑莓裏傳來。
願他的記憶永遠把我陪伴;
其它的事物會有光榮來講述。
開始學習盎格魯-薩克森語法
在大約五十個世紀之後
(這樣的鴻溝全是時間為我們開鑿的)
在維京人的龍從未到達的
一條大河的彼岸,我返回到
那些粗糙而累人的詞語
它們,通過一張已是塵土的嘴,
我曾在諾森布里亞和墨西亞使用過,
在成為哈斯拉姆或博爾赫斯之前。
上星期我們讀到裘力斯·愷撒
是從羅馬城前來發現不列顛的第一人;
在葡萄再次成熟之前我將聽到
那謎語的夜鴛啼鳴的聲音
和圍繞在國王的墓穴四周的
十二名武士的輓歌。
另外的象徵的象徵,未來的
英語或德語的變奏,由這些詞語向我揭示
它們曾有一度就是圖像
一個人用它們來讚頌大海或一把劍;
明天它們將歸來和復活,
明天fyr將不是fire而是那
馴服而又易變的神的狀況
望着它,沒有人能免於一種古老的恐懼。
要讚頌那無限的
因果之迷宮,它會給我揭開
一面鏡子,在鏡中我看見的將是無人
或另一個人,而在這以前
它已經交給我這純粹的冥想:
冥想一種黎明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