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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小雅·甫田之什(新版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3.98K

《詩經》小雅·甫田之什(新版多篇)

詩經小雅鴻雁之什註釋翻譯和全文賞析 篇一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鸞聲將將。

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君子至止,鸞聲噦噦。

夜如何其?夜鄉晨,庭燎有輝。君子至止,言觀其紜

白話譯文

現在夜色啥時光?夜色還早天未亮。庭中火燭放光芒,諸侯大臣快來到,好像車鈴叮噹響。

現在夜色啥時光?夜色還早無晨光。庭中火燭明晃晃,諸侯大臣快來到,好像車鈴響叮噹。

現在夜色啥時光?夜色將盡露晨光。庭中火燭仍明亮,諸侯大臣快來到,看見旌旗在飄揚。

創作背景

關於《小雅·庭燎》》的背景及主題,《毛詩序》説:“美宣王也。因以箴之。”齊詩、魯詩也都以為是周宣王中年怠政,姜後脱簪以諫,宣王改過而勤於政,因有此詩。《鄭箋》雲:“諸侯將朝,宣王以夜未央之時問夜早晚。美者,美其能自勤以政事;因以箴者,王有雞人之官,凡國事為期,則告之以時。”但作者是什麼人,各家之説不一。方玉潤《詩經原始》以為“王者自警急於視朝”,為宣王所自作。然而方氏未列出充分的理由。

此詩應為宣王所作,理由有三條:第一,詩凡三章,從時間説由深夜漸向天明,而三章中俱言“庭燎之光”,則應是居於朝廷者所作;如系大臣、諸侯所作,則就應按由家赴朝路途景象以時間先後為序加以描寫。第二,詩中三言“君子至止”,也是以朝廷為立足點言之。第三,“夜如何其”為王問雞人(掌報曉的人)之語,“夜未央”為由雞人所告知道的結果,與《周禮·春官·雞人》所載禮制一致。所以,以此詩為周宣王所作較近詩情。

作品鑑賞

此詩描寫宮廷早朝的景象,表現君王勤於政事。詩共三章。第一章寫夜半之時不安於寢,急於視朝,看到外邊已有亮光,知已燃起庭燎;又聽到鸞聲叮噹,知諸侯已有入朝者。説明宣王中興,政治穩定,百官、內侍皆不敢怠於事,諸侯公卿也謹於君臣大禮,嚴肅畏敬,及早入朝以待朝會;而宣王勤於政事、體貼臣下、重視朝儀的心情,也無形中見於言外。第二章時間稍後,但黑夜尚未盡,庭燎之光一片通明,鑾鈴之聲不斷,諸侯正陸續來到。朱熹説:“噦噦,近而聞其徐行聲有節也。”(《詩集傳》)第三章寫晨曦已見,天漸嚮明,庭燎已不顯其明亮。按《説文》:“煇,光也。”段玉裁注:“析言之,則煇、光有別:朝旦為煇,日中為光。”又《禮記·玉藻》:“揖私朝,煇如也;登車則有光。”説清早由家別大夫之時天尚不太亮,至登車時已大亮。則“有煇”指不太亮的光。這一則可與《莊子·逍遙遊》中所説“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相證,二則可知火炬即將燃盡,故光不如前之明亮。此時來朝諸侯和天子俱抬頭看旂。鄭玄箋雲:“上二章聞鸞聲爾。今夜嚮明,我見其旂,是朝之時也。朝禮別色始入。”觀旂而識別其封爵官位。

昧爽視朝,本為定例,但昏庸之君往往有名無實。宣王勤於朝政,綱紀嚴肅,上下振作,造成中興氣象,由此詩即可看出。詩中雖未用比興,也無多形容,但其白描的手法既捕捉到最具特點的情景,也細微地反映出詩人的心理活動和當時心情,實近於天籟。

此詩為唐代賈至《早朝大明宮呈兩省僚友》及杜甫、王維、岑參的和詩所效法。但賈至等人之作主要渲染宮廷的莊嚴華麗,朝儀的肅穆壯觀,君王的尊嚴神聖及大臣的雍容閒雅,稍嫌鋪張堆砌。此詩則着重表現了君王急於早朝的心情和對朝儀、諸侯的關切。“君子至止,言觀其旂”,寫人寫景結合在一起,頗能傳神。兩類詩都作於亂後新君剛剛即位之時,但就表現而言,《小雅·庭燎》較之唐詩更為真摯而簡練,讓人讀後深覺言有盡而意無窮。

名家點評

漢代鄭玄《毛詩傳箋》:“此宣王以諸侯將朝,夜起曰‘夜如何其?’問早晚之辭。”

宋代朱熹《詩集傳》:“賦也。王將起視朝,不安於寢,而問夜之早晚,曰:夜何如哉?夜雖未央,而庭燎光矣,朝者至而聞其聲矣。”

清初王夫之《詩繹》:“庭燎有煇,鄉(向)晨之景莫妙於此。晨色漸明,赤光雜言而靉靆,但以‘有煇’二字寫之。”

清代方玉潤《詩經原始》:“起得超妙。

詩經小雅鴻雁之什註釋翻譯和全文賞析 篇二

沔彼流水,朝宗於海。彼飛隼,載飛載止。嗟我兄弟,邦人諸友。莫肯念亂,誰無父母。

沔彼流水,其流湯湯。彼飛隼,載飛載揚。念彼不,載起載行。心之憂矣,不可弭忘。

彼飛隼,率彼中陵。民之訛言,寧莫之懲。我友敬矣,讒言其興。

白話譯文

條條河流水瀰漫,傾注大海去不休。空中游隼迅捷飛,時而飛翔時停留。可歎可悲我兄弟,還有鄉親與朋友。沒人想到止喪亂,誰無父母任懷憂?

條條河流水瀰漫,水勢浩蕩奔騰急。空中游隼迅捷飛,高高翱翔可任意。想到有人不循法,坐立不安獨悲悽。心中愁苦無處訴,久久難忘積胸臆。

空中游隼迅捷飛,沿着山陵飛來回。流言蜚語四處傳,無人制止和反對。告誡朋友應警惕,種種謠言正如沸。

作品鑑賞

全詩共分三章,第一章寫詩人對當權者不制止禍亂深為歎息,指出禍亂髮生,有父母的人會更加憂傷。第二章寫詩人看到那些不法之徒為非作歹,便坐立不安,憂傷不止。第三章寫無人止讒息亂,詩人心中憤慨不平,勸告友人應自警自持,防止為讒言所傷。一方面由於環境險惡,另一方面這是一首抒情詩,所以詩中對禍亂沒有加以具體敍述,而只是反映了一種不安和憂慮的心情。忽而寫喪亂不止憂及父母,忽而寫憂喪畏讒,忽而勸朋友警戒。透過詩句使讀者看到了詩人的形象。他生當亂世,卻不隨波逐流,具有強烈的憂患意識,關心國事,對喪亂憂心忡忡。動盪的社會讓他不得安寧,與“不肯念亂”的當權者形成強烈的對比。他愛憎分明,既擔心喪亂殃及父母,也擔心兄弟朋友遭讒受害,對作亂之徒充滿了憎恨。

另外,比興的表現手法在這首詩中也用得很有特點。每章開頭四句(末章似脱兩句)連用兩組比興句,這在《詩經》中很少見。首章以流水朝宗於海,飛鳥有所止息暗喻詩人的處境不如水和鳥。次章以流水浩蕩、鳥飛不止寫詩人憂心忡忡而坐立不安。末章以飛鳥沿丘陵高下飛翔寫詩人不如飛鳥自由。詩中比興的運用雖然大同小異,但決非簡單的重複,而是各自有所側重。不僅暗示了詩人所要表達的內容,有較明確的引發思路的作用,而且讓人感到新鮮貼切,增加了詩的藝術表現力。

從這首詩中可以感受到作者憂亂畏讒的感歎和沉痛的呼喊,而這正是對“分明亂世多讒,賢臣遭禍景象”(方玉潤《詩經原始》)的高度藝術概括。

名家點評

宋人朱熹《詩集傳》:“興也。此憂亂之詩。言流水猶朝宗於海,飛隼猶或有所止,而我之兄弟諸友,乃無肯念亂者,誰獨無父母乎?亂則憂或及之,是豈可以不念哉?”

近人吳闓生《詩義會通》:“暮鼓晨鐘,發人深省。”

近人程俊英《詩經注析》:“寺院鐘鼓聲,悠遠深長,莊嚴肅穆,但同時又是周而復始,單調劃一,在情調上同這首詩實在相去甚遠,不知何以會有此比喻。此詩三章,初因亂不止而憂父母,繼以國事不安而憂不止,終以憂讒畏譏而告諸友,筆端跳躍不停,無跡可尋,反映了作者因禍亂而心緒不寧的心理狀態。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它,還是《樂記》所謂‘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來得恰當。”

詩經小雅鴻雁之什註釋翻譯和全文賞析 篇三

鴻雁于飛,肅肅其羽。之子於徵,劬勞於野。爰及矜人,哀此鰥寡。

鴻雁于飛,集於中澤。之子於垣,百堵皆作。雖則劬勞,其究安宅。

鴻雁于飛,哀鳴嗷嗷。維此哲人,謂我劬勞。維彼愚人,謂我宣驕。

譯文

鴻雁翩翩空中飛,扇動雙翅嗖嗖響。那人離家出遠門,野外奔波苦盡嘗。可憐都是窮苦人,鰥寡孤獨心悲傷。

鴻雁翩翩空中飛,聚在沼澤的中央。那人築牆服苦役,先後築起百堵牆。雖然辛苦又勞累,不知安身在何方。

鴻雁翩翩空中飛,陣陣哀鳴聲嗷嗷。惟有那些明白人,知我作歌唱辛勞。惟有那些糊塗蟲,説我閒暇發牢騷。

註釋

⑴鴻雁:水鳥名,即大雁;或謂大者叫鴻,小者叫雁。

⑵肅肅:鳥飛時扇動翅膀的聲音。

⑶之子:那人,指服勞役的人。徵:遠行。

⑷劬(qú)勞:勤勞辛苦。

⑸爰:語助詞。矜人:窮苦的人。

⑹鰥(guān):老而無妻者。寡:老而無夫者。

⑺於垣:築牆。

⑻堵:長、高各一丈的牆叫一堵。作:築起。

⑼究:終。宅:居住。

⑽嗷嗷:鴻雁的哀鳴聲。

⑾哲人:通情達理的人。

⑿宣驕:驕奢。

鑑賞

《鴻雁》一詩的主題,歷來看法不一。《毛詩序》雲:“美宣王也。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來還定安集之,至於矜寡,無不得其所焉。”朱熹《詩集傳》雲:“流民以鴻雁哀鳴自比而作此歌也。”方玉潤《詩經原始》雲:“使者承命安集流民”,“費盡辛苦,民不能知,頗有煩言,感而作此。”細究詩意,朱熹之説近於詩情。《毛詩序》以為是讚美宣王能安置流民,是因為同《車攻》、《吉日》、《庭燎》等詩排在一起。

這是一首“飢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的現實主義詩作。具有國風民歌的特點。全詩三章,每章均以“鴻雁”起興,並藉以自喻。首章寫流民被迫到野外去服勞役,連鰥寡之人也不能倖免,反映了受害者的廣泛,揭露了統治者的殘酷無情。振翅高飛的`大雁勾起了流民顛沛流離無處安身的感歎,感歎中包含着對繁重徭役的深深哀怨。次章承接上章,具體描寫流民服勞役築牆的情景。鴻雁聚集澤中,象徵着流民在工地上集體勞作,協同築起很多堵高牆,然而自己卻無安身之地。“雖則劬勞,其究安宅”的發問,道出了流民心中的不平和憤慨。末章寫流民悲哀作歌,訴説悲慘的命運,反而遭到那些貴族富人的嘲弄和譏笑。大雁一聲聲的哀叫引起了流民悽苦的共鳴,他們就情不自禁地唱出了這首歌,表達了心中的怨憤。

這首詩感情深沉,語言質樸,韻調諧暢,雖是一首抒情詩,但又兼有敍事、議論的成份。然而此詩最大的特點是比興手法的運用,每章開頭都以鴻雁起興,不僅可以引起豐富的聯想,而且兼有比義。鴻雁是一種候鳥,秋來南去,春來北遷,這與流民被迫在野外服勞役,四方奔走,居無定處的境況十分相似。鴻雁長途旅行中的鳴叫,聲音淒厲,聽起來十分悲苦,使人觸景生情,平添愁緒。所以以之起興,是再貼切不過的了。全詩三章根據所述內容的不同,或是興而比,或是比而興。一章以鴻雁振羽高飛興流民遠行的劬勞,二章以鴻雁集於澤中,興流民聚集一處築牆。這兩章都是興中有比,具有象徵意味。第三章以鴻雁哀鳴自比而作此歌,是比中含興。比興意藴的交融滲透,增強了詩歌的形象性和藝術表現力。由於此詩貼切的喻意,以後“哀鴻”、“鴻雁”即成了苦難流民的代名詞。

另外,此詩每章所寫的具體內容雖各不相同,但卻有內在的邏輯聯繫。首章寫出行野外,次章寫工地築牆,末章表述哀怨,內容逐層展開,主題得到了昇華。再加上“鴻雁”、“劬勞”等詞在詩中反覆出現,形成了重章疊唱的特點,有一唱三歎的韻味。

詩經小雅鴻雁之什註釋翻譯和全文賞析 篇四

黃鳥黃鳥,無集於谷,無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歸,復我邦族。

黃鳥黃鳥,無集於桑,無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與明。言旋言歸,復我諸兄。

黃鳥黃鳥,無集於栩,無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與處。言旋言歸,復我諸父。

作品譯文

交交黃鳥鳴聲哀,棗樹枝上停下來。是誰殉葬從穆公?子車奄息命運乖。誰不讚許好奄息,百夫之中一俊才。眾人悼殉臨墓穴,膽戰心驚痛活埋。蒼天在上請開眼,坑殺好人該不該!如若可贖代他死,百人甘願赴泉台。

交交黃鳥鳴聲哀,桑樹枝上歇下來。是誰殉葬伴穆公?子車仲行遭禍災。誰不稱美好仲行,百夫之中一干才。眾人悼殉臨墓穴,膽戰心驚痛活埋。蒼天在上請開眼,坑殺好人該不該!如若可贖代他死,百人甘願化塵埃。

交交黃鳥鳴聲哀,荊樹枝上落下來。是誰殉葬陪穆公?子車針虎遭殘害。誰不誇獎好針虎,百夫之中輔弼才。眾人悼殉臨墓穴,膽戰心驚痛活埋。蒼天在上請開眼,坑殺好人該不該!如若可贖代他死,百人甘願葬蒿萊。

創作背景

秦穆公死前就想讓羣臣和他一道同赴黃泉,一次與羣臣飲酒,趁大家喝得暈頭糊腦時説:“咱們君臣,生時同樂,死後也要同哀呀。”而奄息、仲行、針虎三個大臣當場表態,願隨他共死。至公元前621年,秦穆公任好死,殉葬者多達一百七十七人。其中奄息、仲行、針虎三兄弟也允諾隨之殉葬而死,這三兄弟是秦國的賢者,人們哀悼他們,於是創作了這首輓歌,詩中表達了對極度殘忍的活人殉葬制的控訴,以及秦人對於三良的惋惜,也見出秦人對於暴君的憎恨。

作品鑑賞

詩分三章。第一章悼惜奄息,分為三層來寫。首二句用“交交黃鳥,止於棘”起興,以黃鳥的悲鳴興起子車奄息被殉之事。據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的解釋,“棘”之言“急”,是語音相諧的雙關語,給此詩渲染出一種緊迫、悲哀、悽苦的氛圍,為全詩的主旨定下了哀傷的基調。中間四句,點明要以子車奄息殉葬穆公之事,並指出當權者所殉的是一位才智超羣的“百夫之特”,從而表現秦人對奄息遭殉的無比悼惜。

詩的後六句為第三層,寫秦人為奄息臨穴送殉的悲慘惶恐的情狀。“惴惴其慄”一語,就充分描寫了秦人目睹活埋慘象的惶恐情景。這慘絕人寰的景象,滅絕人性的行為,使目睹者發出憤怒的呼號,質問蒼天為什麼要“殲我良人”。這是對當權者的譴責,也是對時代的質詢。“如果可以贖回奄息的性命,即使用百人相代也是甘心情願的啊!”由此可見,秦人對“百夫之特”的奄息的悼惜之情了。第二章悼惜仲行,第三章悼惜針虎,重章疊句,結構與首章一樣,只是更改數字而已。

秦穆公用殉177人,而作者只痛悼“三良”,那174個奴隸之死卻隻字未提,則此詩作者的身分地位不言而喻。殉葬的惡習,春秋時代各國都有,相沿成習,不以為非。《墨子·節葬》篇即雲:“天子殺殉,眾者數百,寡者數十;將軍大夫殺殉,眾者數十,寡者數人。”不過到了秦穆公的時代,人們已清醒地認識到人殉制度是一種極不人道的殘暴行為,《黃鳥》一詩,就是一個證據。儘管此詩作者僅為“三良”遭遇大鳴不平,但仍然是歷史的一大進步。

詩經小雅鴻雁之什註釋翻譯和全文賞析 篇五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鬆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無相猶矣。

似續妣祖,築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處,爰笑爰語。

約之閣閣,椓之橐橐。風雨攸除,鳥鼠攸去,君子攸芋。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鳥斯革,如翬斯飛,君子攸躋。

殖殖其庭,有覺其楹。噲噲其正,噦噦其冥。君子攸寧。

下莞上簟,乃安斯寢。乃寢乃興,乃佔我夢。吉夢維何?維熊維羆,維虺維蛇。

大人佔之:維熊維羆,男子之祥;維虺維蛇,女子之祥。

乃生男子,載寢之牀。載衣之裳,載弄之璋。其泣喤々,朱芾斯皇,室家君王。

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詒罹。

白話譯文

前有潺潺小溪水歡快流過,後有幽幽終南山沉靜座落。山水之間有翠竹搖曳生姿,也有茂密松林在風中緘默。寬厚的兄長和知禮的賢弟,彼此情深義長親密無間隔,沒有我算計你來你算計我。

為了弘揚先祖前輩的基業,準備營造規制宏偉的建築,在宮室西南方位大開門户。一家人住在一起和睦相處,每天歡聲笑語讓世人羨慕!

粗繩索把築版勒得閣閣響,笨石杵把圍牆夯得響咚咚。堅固的大屋風不進雨不侵,尖嘴燕雀賊老鼠也鑽不動。這就是咱君主安居的王宮!

宮殿宏大莊嚴如人之高竦,規制嚴整如急矢向上直衝,飛檐造型如大鳥振翅翱翔,色彩斑斕遠看如錦雞飛騰。這就是咱君主聽政的王宮!

宮殿門庭是那樣寬廣平正,庭前廊柱是那樣穩穩高擎,只見正殿是那樣寬敞明亮,連偏殿也是那樣富麗堂皇。這就是咱君主休憩地王宮!

鋪好蒲席再把竹涼蓆鋪上,然後君王進入甜美的夢鄉。從沉深的睡夢中悠悠醒來,反覆回憶修補夢遊的情狀。你猜君王在夢裏夢到什麼?夢到了黑熊羆是那樣粗壯,夢到了花虺蛇是那樣細長。

請來占夢官為君王説端詳:你在夢裏遇見粗壯的熊罷,這是你要生公子的好運氣;你在夢裏遇見花蛇細又長,這是生女的吉兆落你頭上!

啊!若是寶貝公子生下來,讓他睡到檀木雕的大牀上,讓他撿樣地穿那漂亮衣裳,淘來精美的玉圭給他玩耍,你看他的哭聲是多麼嘹亮,將來定會大紅蔽膝穿身上,成為我周室的君主或侯王!

啊!若是千金女兒生下來,讓她睡到宮殿屋腳地上邊,給她小小的襁褓往身上穿,找來陶製的紡綞讓她把玩,但願她不招是惹非不邪僻,每天圍着鍋台轉安排酒飯,知理知法不給父母添麻煩!

創作背景

這是大型建築羣落成的祝頌歌辭,氣氛近似現代慶祝典禮或開業剪綵。卜築者誰,説者有宣王、武王、成王之異。《毛詩序》説:“《斯干》,宣王考室也。”《鄭箋》説:“考,成也。……宣王於是築宮室羣寢,既成而釁之,歌《斯干》之詩以落之,此之謂之成室。”清人陳奐《詩毛氏傳疏》説得更清楚。他説:“厲王奔彘,周室大壞,宣王即位,復承文武之業,故云考室焉。”似乎通過歌頌宮室的落成,也歌頌了周宣王的中興。但是,宮室是否是周宣王時所建,此詩是否是歌頌周宣王,歷來的解詩家又有不同的意見。有謂是周武王營鎬,有謂是周成王營洛。更有不確指何時者,宋人朱熹《詩集傳》就説:“此築室既成,而燕飲以落之,因歌其事。”清人方玉潤《詩經原始》也批駁了周武王、周成王、周宣王諸説,而僅説:“《斯干》,公族考室也。”

此詩是“釁之”之辭,還是“落之”之歌,或“燕飲”時所唱,各家又爭論不休。釁,《説文》雲:“血祭也。”就是《鄭箋》所説的“宗廟成則又祭先祖”,是以牲血塗抹宮室而祭祀祖先的一種儀式;“落之”,唐人孔穎達的《毛詩正義》又作“樂之”。落是落成,樂是歡慶,看來是一首慶祝宮室落成典禮時所奏的歌曲的歌辭。當然,舉行落成典禮,內有祭祖、血祀的儀軌也是可能的。因此,説這是一首西周奴隸主貴族在舉行宮室落成典禮時所唱的歌辭,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作品鑑賞

《小雅·斯干》全詩九章,一、六、八、九四章七句,二、三、四、五、七五章五句,句式參差錯落,自然活脱,使人沒有板滯、臃腫之感,在雅頌篇章中是頗具特色的。

就詩的內容來看,全詩可分兩大部分。一至五章,主要就宮室本身加以描繪和讚美;六至九章,則主要是對宮室主人的祝願和歌頌。

第一章先寫宮室之形勝和主人兄弟之間的和睦友愛。它面山臨水,松竹環抱,形勢幽雅,位置優越,再加兄弟們和睦友愛,更是好上加好了。其中,“如竹苞矣,如鬆茂矣”二句,既讚美了環境的優美,又暗喻了主人的品格高潔,語意雙關,內涵深厚,可見作者的藝術用心。接着第二章説明,主人建築宮室,是由於“似續妣祖”,亦即繼承祖先的功業,因而家人居住此處,就會更加快樂無間。言下之意,他們的創舉,也會造福於子孫後代。這是理解此詩旨意的關鍵和綱領,此後各章的詩意,也是基於這種思想意識而生髮出來的。以下三章,皆就建築宮室一事本身描述,或遠寫,或近寫,皆極狀宮室之壯美。三章“約之閣閣,椓之橐橐”,既寫建築宮室時艱苦而熱鬧的勞動場面,又寫宮室建築得是那麼堅固、嚴密。捆紮築板時,繩索“閣閣”發響;夯實房基時,木杵“橐橐”作聲,可謂繪形繪聲,生動形象。正因為宮室建築得堅固而緊密,所以“風雨攸除,鳥鼠攸去”,主人“居、處”自然也就安樂了。四章連用四比喻,極寫宮室氣勢的宏大和形勢的壯美,可説是博喻賦形,對宮室外形進行了精雕細刻的描繪,表現了作者的豐富想像力。如果説,四章僅寫宮室外形,那麼第五章就具體描繪宮室本身的情狀了。“殖殖其庭”,室前的庭院那麼平整;“有覺其楹”,前廈下的楹柱又那麼聳直;“噲噲其正”,正廳是寬敞明亮的;“噦噦其冥”,後室也是光明的。這樣的宮室,主人居住其中自然十分舒適安寧。

由此可見,作者在描繪宮室本身時,是由大略至具體、由遠視到近觀、由室外到室內,一層深似一層、逐步推進展現的。它先寫環境.再寫建築因由,再寫建築情景,再寫宮室外形,再寫宮室本身,猶如攝影機一樣,隨着觀察點和鏡頭焦距的推移,而把客觀景象有層次、有重點地攝入,使讀者對這座宮室有了一個完整而具體的認識。更突出的是,每章都是由物到人,更顯示出它人物互映的藝術表現力。

此詩後四章是對宮室主人的讚美和祝願。六章先説主人入居此室之後將會寢安夢美。所夢“維熊維羆,維虺維蛇”,既為此章祝禱的中心辭語,又為以下四章鋪墊、張本。七章先總寫“大人”所佔美夢的吉兆,即預示將有貴男賢女降生。八章專説喜得貴男,九章專説幸有賢女,層次井然有序。當然,這些祝辭未免有些阿諛、有些俗氣,但對宮室主人説些恭維的吉利話,也是情理中事。

從第八、九章所述來看,作者男尊女卑的思想是很嚴重的。生男,“載寢之牀,載衣之裳,載弄之璋”,而且預祝他將來為“室家君王”;生女,“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而且只祝願她將來“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詒罹”。男尊女卑,對待方式不同,對他們的期望也不一樣。這應該是時代風尚和時代意識的反映,對後人也有認識價值。

這首“考室”祝頌詩,把現在的室成,過去的卜築,將來的希望鉅細不遺地寫,本是“雅”詩的風神,慶典的需要。因是落成大典,故詳室之壯美,而略卜築之始;因是喜慶性質,所以於“未來”不惜筆墨,而幻衍出後半四章。室為人之所居,故章章人室並現,首章與末之七、八、九章,寫人而室美自見。二、三章人、室雙雙夾寫。四、五章為“考室”中心,故鋪寫室,居者映帶輕輕一點。因為祝室成,即祝室之所居者,居室之慶,又莫過於子孫之繁衍,故以此頌禱之語以終之。就其內容,於今日看無甚重大,當初則極為莊重,所以全詩熱烈而嚴正,猶如所頌之室華彩而軒翔。

總觀全詩,以描述宮室建築為中心,把敍事、寫景、抒情交織在一起,都能做到具體生動,層次分明,雖然其思想價值不大,但在雅頌諸篇中,它還是比較優秀的作品。

詩經小雅鴻雁之什註釋翻譯和全文賞析 篇六

誰謂爾無羊?三百維羣。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爾羊來思,其角濈々。爾牛來思,其耳濕濕。

或降於阿,或飲於池,或寢或訛。爾牧來思,何蓑何笠,或負其餱。三十維物,爾牲則具。

爾牧來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爾羊來思,矜矜兢兢,不騫不崩。麾之以肱,畢來既升。

牧人乃夢,眾維魚矣,旐維旟矣,大人佔之;眾維魚矣,實維豐年;旐維旟矣,室家溱溱。

白話譯文

誰説你們沒有羊?一羣就有三百隻。誰説你們沒有牛?七尺高的有九十。你的羊羣到來時,只見羊角齊簇集。你的牛羣到來時,只見牛耳擺動急。

有的奔跑下高丘,有的池邊把水喝,有的睡着有的醒。你到這裏來放牧,披戴蓑衣與斗笠,有時揹着乾糧餅。牛羊毛色三十種,犧牲足夠祀神靈。

你到這裏來放牧,邊伐細柴與粗薪,邊獵雌雄天上禽。你的羊羣到來時,羊兒小心緊隨行,不走失也不散羣。只要輕輕一揮手,全都躍登滿坡頂。

牧人悠悠做個夢,夢裏蝗蟲化作魚,旗畫龜蛇變為鷹。請來太卜佔此夢:蝗蟲化魚是吉兆,預示來年豐收慶;龜蛇變鷹是佳徵,預示家庭添人丁。

創作背景

這是一首歌詠牛羊蕃盛的詩,舊説似無異議。《毛詩序》曰:“《無羊》,宣王考牧也。”《鄭箋》雲:“厲王之時,牧人之職廢。宣王始興而復之,至此而成,謂復先王牛羊之數。”今人多認為,這是牧人之歌。詩之作者大抵為熟悉放牧生活的文士,詩中的“爾”,則是為貴族放牧牛羊的勞動者。

作品鑑賞

第一章描述所牧牛羊之眾多,開章劈空兩問,問得突兀。前人常指“爾”為“牛羊的所有者”,不妥:“所有者”既有牛羊,竟還會有“誰”疑其“無羊”,那是怪事。倘指為奴隸主放牧的奴隸,則問得不僅合理,還帶有了詼諧的調侃意味。奴隸只管放牧,牛羊原本就不屬於他。但詩人一眼看到那麼多牛羊,就情不自禁高興地與牧人扯趣:“誰説你沒有羊哪?看看,這一羣就是三百!”極為自然。劈空兩問,問得突兀,卻又詼諧有情,將詩人乍一見到眾多牛羊的驚奇、讚賞之情,表現得極為傳神。許許多多牛羊集聚在一起,場景很壯觀。倘若運用“羊來如雲”“牛聚如潮”來比擬,當也算得形象了。但此詩作者不滿足於此類平庸的比喻,他巧妙地選擇了牛羊身上最富特徵的耳、角,以“濈濈”“濕濕”稍一勾勒,那(羊)眾角簇立、(牛)羣耳聳動的奇妙景象,便逼真地展現在了讀者眼前。這樣一種全不借助比興,而能夠“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梅堯臣語)的直賦筆墨,確是很高超的。

第二、三章集中描摹放牧中牛羊的動靜之態和牧人的嫻熟技藝,堪稱全詩寫得最精工的篇章。“或降”四句寫散佈四近的牛羊何其自得:有的在山坡緩緩“散步”,有的下水澗俯首飲水,有的躺卧草間似乎睡着了,但那耳朵的陡然聳動、嘴角的細咀慢嚼,説明它們正醒着。此刻的牧人正肩披蓑衣、頭頂斗笠,或砍伐着柴薪,或獵取着飛禽。一時間藍天、青樹、綠草、白雲,山上、池邊、羊牛、牧人,織成了一幅無比清麗的放牧圖景。圖景是色彩繽紛的,詩中用的卻純是白描,而且運筆變化無端:先分寫牛羊、牧人,節奏舒徐,輕筆點染,表現着一種悠長的抒情韻味。方玉潤《詩經原始》歎其“人物並處,兩相習自不覺兩相忘”,正真切領略了詩境之幽靜和諧。待到“麾之以肱,畢來既升”兩句,筆走墨移間,披蓑戴笠的牧人和悠然在野的牛羊,霎時匯合在了一起。畫面由靜變動,節奏由緩而驟,牧人的臂肘一揮,滿野滿坡的牛羊,便全都爭先恐後奔聚身邊,緊隨着牧人升登高處。真是物隨人慾、揮斥自如,放牧者那嫻熟的牧技和畜羣的訓習有素,只以“麾之”二語盡收筆底。

全詩至此,已將放牧中的詩情畫意寫盡,收尾就很難。若還是從牛羊身上落筆,則不見好處。此詩收尾之奇,正在於全然撇開牛羊,而為放牧者安排了一個出人意外的“夢”境:在眾多牛羊的“哞”“哶(即咩)”之中,牧人忽然夢見,數不清的蝗子,恍惚間全化作了歡蹦亂跳的魚羣;而飄揚於遠處城頭的畫有“龜蛇”之“旐”旗,又轉眼間變成了“鳥隼”飛舞的“旟”旗——詩人寫夢,筆下正是這樣迷離恍惚,令人讀去,果真是個飄忽、斷續的“夢”。接着的“大人佔之”幾句,讀者無妨將它讀作畫外音:“眾維魚矣,實維豐年;旐維旟矣,室家溱溱!”隨着占夢者欣喜的解説,充塞畫面的魚羣和旟旗,即又幻化成漫山遍野的牛羊(這正是放牧者的“豐收”年景);村村落落,到處傳來嬰兒降生的呱呱喜訊(這正是“室家”添丁的興旺氣象)。詩境由實變虛、由近而遠,終於在占夢之語中淡出、定格,只留下牧人夢卧時仰對的空闊藍天,而引發讀者的無限遐想。這由實化虛的夢境收束,又正有梅堯臣所説“含不盡之意於言外”之妙。

綜觀全詩,可以看出:作詩不借比興而全用賦法,只要體物入微、逼真傳神,一樣能創造高妙的詩境。此詩不僅描摹精妙,而且筆底藴情,在展現放牧牛羊的動人景象時,又強烈地透露着詩人的驚異、讚美之情,表現着美好的展望和祈願。一位美學家説:“使情趣與意象融合到恰到好處,便是達到最高理想的藝術。”不必説《小雅·無羊》就一定達到了這種“理想”境界,但也已與此境界相去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