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站首頁 個人文檔 個人總結 工作總結 述職報告 心得體會 演講稿 講話致辭 實用文 教學資源 企業文化 公文 論文

校園鬼故事短篇超嚇人【新版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1.48W

校園鬼故事短篇超嚇人【新版多篇】

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1:學校詭事 篇一

民間傳説,凡陰曆閏八的年份,陰氣甚囂,多詭異事。

那一年,閏八月。

地點是廣州河南某高校,因古木參天,環境深幽,近來已成為許多靈異作品的背景。

當時我還是在校學生。踏入這一年,已是鬼話連篇。一同學説半夜起來上廁所,見一女子端坐陽台上,以為是旁宿舍留宿異性,一笑置之。

然而第二天早晨見一貓同樣姿勢坐在同一位置。遍問旁邊宿舍昨夜也無人留宿,方覺不妥。

當年自殺和兇殺案例也好象特別多。

一男生,聽説是新生,在東湖投湖自盡;游泳池內也淹死過人,聽聞是晚上關門後進去游泳淹死的。

赤崗一中學生綁架同學勒索並在校園內撕票和肢解,其狀慘不忍睹。然而令人無限唏噓的是本學院的一位師妹的自殺。

該同學平日活潑好動,成績優秀,某日卻服毒自殺了,傳是由於感情問題,因為發現得早,送往醫院搶救過來,在醫院裏又割腕,又被救,最後趁家人不注意,在他們面前跳樓自盡!

傳其自殺前曾在宿舍玩碟仙。其求死勇氣如此之大,卻不能面對生活問題。真讓人扼腕長歎!

但是最令人毛骨聳然的下面這一件,發生在東21宿舍301房。

暑假回來後,該宿舍同學打開門後發現宿舍裏竟然有一具屍體!這個人是上吊死的,而上吊的地方竟然是高低牀架,高低牀架顯然不及他的高度,也就是説,他可能是縮着腳直到吊死。更奇怪的是他不是該宿舍的學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門鎖也沒有橇過的痕跡!此後301也被丟空一段時間

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2:學校裏的鬼故事 篇二

我們的學校非常小,鬼故事也不多,但是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鬼的存在。

比如,花園中的兩棟舊洋樓,其中一棟還是張愛鈴住過的,以前有看風水的人説那兩棟樓的造型根本就是南方的椅子墳;還有小花園中間細長的卵石路,據説以前曾有人死在那裏,在去年沒破土改建前,整個小花園的色調是極陰暗的、到處是錯雜的林木、枯死的老樹、大大小小的水缸。

關於教學樓的鬼故事有三個版本:

一是三樓308畫室,一年級時曾是我們的畫室,“”當年從308窗口跳下去的教授學生最多。某年一個男生在畫室裏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孩,於是以她為模特進行創作,不料畫被老師看見後驚訝地指出這個女孩早就死於“”。我以前在晚上也常去308,但並沒有看見異事,現在已改做導演系的排練室。

二是一樓廁所,某夜一表演系女孩排練完在一樓女廁所見到一面目很熟的老太,忽然想起正是數月前病死的老師。

三是一樓最左的教室。去年小劇場節其間,導大專一男生從圖書館出來,夜裏11多點,抄圖書館和紅樓間的小道,一張慘白的臉貼在教室窗玻璃上凝視他。

實驗劇院前的廣場曾死過人,死人常出來做祟,於是將老校長熊佛西先生立像在那裏鎮壓。

圖書館前的草地,一株小樹下,每年清明都有人放花。據説是紀念99年慘死的女學生會主席。

傳説她非常美麗和優秀,不知那晚怎麼回事,不聽別人勸告非要出去,結果被車壓死。我們班主任的妻子是佛學會的人,她見過那女孩,説她那晚是被鬼招出去的。學生會長死後關於鬼魂出沒在水房、宿舍樓廁所和垃圾箱附近。一個打水的女孩親眼看見“她”從同伴身上穿過去。

學校對面的圓明講堂曾有高人指點,説學校風水不好,於是學校下定決心將花園、宿舍樓重建了一番。

現在的宿舍樓有18層高,但又有人説像墓碑,18也不見得是個吉利的數字。

校園恐怖鬼故事1:夜裏的求救 篇三

名揚是高中三年級的學生,眼看着就要大學聯考了,在這最後一年的時間裏,名揚想努力拼搏一次,爭取考個好大學,報答養育他這麼多年的父母。可是這一切,都因為一個高一年級的學妹發生了變化。

新來的高一屆的學生中,有個叫芭比的國小妹很受歡迎,芭比不僅人長得可愛,而且學習成績好,是全年級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這所重點高中的。芭比進校的第一天,遇見了名揚,她知道這就是全國奧賽冠軍,化學競賽一等獎的得主,高三第一名名揚。從那以後這個國小妹就不離左右的跟着名揚,名揚很反感,不是因為國小沒不好,而是他要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學習上,所以一直對國小妹很冷淡。

一天晚上名揚正在家複習英語,因為第二天有模擬考試,這時候手機來信息了,是個陌生的號碼,説自己遇到危險了,讓名揚去救救她,名揚知道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不僅有自己的電話號碼,還知道自己的名字。於是出門趕緊向信息的地點趕去,到了那裏,正緊張兮兮的尋找,忽然看見芭比一臉壞笑的站在自己面前。名揚知道自己上當了。頭也不回的往回走,任憑國小妹,在後邊追喊,理也不理。這種情況後來又發生了兩次,名揚每次都怕是真的出事情,而趕到所説的地方,直到三次以後,名揚再也不相信芭比了。

一天夜裏十二點多,名揚剛睡下,手機又來信息了,還是芭比,説自己這次真的遇上麻煩了,有人跟蹤她,就在學校附近,名揚看完之後,沒理她接着睡了。

第二天來到學校,看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一同學跟名揚説,喜歡明陽的國小妹芭比,昨天在學校附近被壞人跟蹤,被殘忍殺害了,名揚當時就愣住了,掏出手機昨晚的那條信息還在,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晚上名揚呆呆的坐在書桌前,十二點整,手機又來信息了,上面寫着你昨天為什麼不來救我,我就這麼死了名揚呆住了,瘋了一樣的回撥那個電話,傳來的卻是:你所撥打的手機是空號的聲音。

以後每天半夜十二點名揚都會收到這手機號碼來的信息,去營業廳查,號碼已被註銷,名揚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校園恐怖鬼故事2:午夜千萬別向上看 篇四

寒假時的學校我認為是城市中最寂靜的地方了吧,老師學生都已經回家過節了,而我這個學校的小小保安,竟然還要呆在這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叫張林,自幼父母雙亡,也沒啥親人,是一所職業高中的保安,這個學校的位置並不是很偏,只是在一個小山丘上,周圍沒大有民居。

其實寒假前還有一個老保安李智勇和我一起,晚上等到學校熄燈,我還可以和他打一會撲克,那一段時間過得還是不錯的~

不過放寒假之前他走了。呃……我這裏走的意思不是他不幹了,是他死了。

記得那天是個週六,因為週六學生放假所以也沒有學生在學校,但到了凌晨十二點之後還是需要去查一下班級的門都關緊了沒,如果有小偷進去就麻煩了。所以我們決定去查一下,這時我又有了一個壞點子,因為我實在懶得動彈,決定想個辦法讓__勇一個人去。

__勇已經拿好了手電,他剛準備叫我,我就馬上裝出了一副肚子痛的表情説:“老李啊,我肚子好痛,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下次替你好吧”

李智勇扶了一下自己的老花鏡,在保安室昏暗的燈光下,他那擦得鋥亮的鏡片有些反光,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冷笑了一下:“行~那你下次替我,不過你要記住在走廊裏千萬別向上看。”説完他就轉身走出了保安室,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校園的黑暗中。

我當時並沒有對這句話有什麼疑惑,因為這個老頭自從我到學校就給我叨叨寫詭異的事,他曾經和我説過這個學校的一個故事,建校時這裏就是一片墓地,但因為都是些無名墳頭,所以當時建築工地的負責人將墓地移除就蓋了這學校。

但據説有一個墳頭並沒有移走,因為移除這些墳墓也需要錢的,資金不足,於是直接就把這棟教學樓蓋在了那個墳上,好像那個墳中的人變成了厲鬼,一直在這個學校晚上專門報復學校的工作人員。

聽説學校的儲物箱到了沒人的夜晚都會突然打卡,窗也會慢慢打開,聽説以前還有人發現過牆壁中伸出一隻沾滿血的人手。不過我和老李去證實過,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次我依舊沒有在意,我直接脱掉上衣倒頭就睡着了,老李檢查完自然會回來,我也無需管他。

一直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我艱難的爬起了牀,一看手機都已經7點了。咦!老李竟然沒叫我,我氣憤的看了一眼老李的鋪,和沒睡一樣整齊。我有些奇怪,可能是出去晨練了吧,我這樣安慰自己。

我拿起洗漱的工具向學校裏面走去,教學樓內封閉的設計使得陽光幾乎進不來,這讓本來就陳舊的牆面更加顯得年代久遠,好像碰一下就會脱落一樣。走在走廊裏,大理石的地板泛着白光,我踩在上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整棟樓安靜的出奇。

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開始加快一些步伐,不是想早到洗手間,我只是想搞出點腳步聲,讓自己安穩點,可是不管我怎麼用力走路,就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正當我感覺很詫異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的前方躺着一個人。

校園恐怖鬼故事3:夜半講課聲 篇五

你的眼裏還有我這個班主任還有這個語文老師嗎?不樂意上課,就給我滾出教室。一向平易近人的葉蕭在辦公室裏大發雷霆。他感覺到了那些女同事驚異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

恐怖的校園鬼故事大全精選3:凌晨三點半 篇六

沉重的墨色天際壓抑地籠罩在他頭上,林子間樹與樹的影子像一道道黑色的手爪按在他臉上。也許是心存着另一種恐懼,在踏入迷失林裏他顯得如此毫不猶豫。

夜。無風。女人的長髮卻在絲絲顫抖,血紅色的緊身長裙將原本詭異的林子渲染得更加詭異。

身後響起了陌生而熟悉的腳步聲,蒼白的臉上盪漾起微笑。然後她感覺到有熾熱的黏稠液在頭上、髮絲間潺潺流動……不,她來不及感覺到。

尖鋭的血紅色像勝利大逃亡那樣從她身後彌散開去……

他從懷裏抽出一把刻刀,似乎嫻熟地深深淺淺划着,最後把裂碎的屍塊裝進一隻黑皮袋裏,它們將被他長埋於那棵貪婪地吮吸過她血液的古樹下。

一切在瞬間歸結於平靜。四隻恐懼的眼睛目送他的離去,接着兩雙眼長久對視,如此相像的眼睛,顫抖着歇斯底里的驚怵……

喬念姒有點衝撞地推開豪華得奢侈的喬家大門,喬爸爸和喬媽媽抬頭看了她一眼問:“怎麼樣,通知書收到了,哪所學校?”

“哥呢?”念姒放下揹包,眼睛四處搜索。

“問你話就回答!”喬爸爸放下報紙道。

念姒撇撇嘴,打開書包拿通知書,動作勉強得跟拉彈簧似的。突然,門又被推開了,時髦的裝扮,配上那張好看的臉。恍惚中是另一個國度裏的天使,只因為邪邪的壞笑被逐出天境。

“哥!”念姒把通知書遞到他手上。

喬念劬小心地撕開袋子口,然後略帶興奮地道“S大,我們又成校友咯!”

喬爸爸臉上始終緊繃着神經鬆了下來,他伸手道:“拿來,我看看!”

念劬順從地遞過去,兄妹在喬爸爸身邊的沙發坐了下來。

暴風雪總來得那麼突兀,誰也沒反應過,喬爸爸已經一巴掌打在念姒臉上。

喬媽媽叫着去拉他,念劬護着念姒問道:“怎麼了嘛,爸!”

“美術系?!……我不讓你報了中文麼?……美術?!”

“美術怎麼了。為什麼哥喜歡聲樂他就可以去……”

“別説了。”念劬一邊搶過被撕成兩半的通知書,一面推念姒上樓。

念姒坐在牀上,一手翻着念劬樂隊演出的照片一手按着敷在被打腫的臉上的冰毛巾抽泣。

念劬補完通知書後坐到她身邊,指着照片中那個和自己一樣動作的可愛小夥子道:“白天。怎麼樣,還不錯吧!”

“你説為什麼爸總對我那樣啊,我不是他孩子麼,還是我就矮人一截啊。憑什麼嘛!”

“哪有呢,沒這事!不過你今天居然回他話哦。我都沒這膽了。”

“我知道,他不就説我有神經病嘛!”念姒沒理會念劬,“那醫生怎麼説沒有啊,學校體檢怎麼就查不出來呢!”

“……好了,我都知道。不要去想了啊。大學還是要讀的。大不了學費我出了,再説媽也會讓你去的,不許再哭了啊!”

九月一日。早8:05。

喬念姒提着大包大包的行李衝到教室門口,他斷斷續續地解釋遲到的理由,女教授沒等她説完就問“你叫什麼?”

“喬念姒!”

“……2號是吧。好的。你先找個位置坐下。”

這時全班有了一陣的躁動,念姒聽到幾個女生的對話,意思是説原來傳説中的S大校草喬念劬念劬的妹妹在自己班級,要認識可有機會了。

喬念姒坐到一個瘦弱的女生身邊,她有一頭筆直的垂腰青絲,臉色誇張的蒼白。她一直底着眼睛,直到教授點了“馮若歌”時輕輕地站了起來。

當“景揚“這兩個字被迴應後,教室又是一陣不安的躁動,順着很有質感的“到”字,念姒看到一個乾淨的男生,很乖的樣子,讓她想起口口筆下的口口。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念劬是最好看的男生,雖然景揚和他比不出什麼高低,但念姒也是一度震驚。

班裏女生佔了約有四分之三,花痴又佔了女生的百分之九十。一下課那羣女生幾乎是排山倒海地圍住景揚,兩個和他一起走的男生也逃不出人羣。念姒被擠在人堆中,有點心悸地看着他們又有點焦急地等待念劬。

念劬和白天走到三號樓的三樓走廊,突然念劬加快腳步追上一個穿大紅短袖襯衫的女生,剛開口卻發生不是喬念姒。

“背影真和我妹很像哦!”他有點不要意思地對白天道。

這時候念姒發現了他們,便叫了念劬的名字,但自己還沒過去,那羣圍着景揚的女生又一鬨地圍住了念劬和白天。

念姒和景揚在對視時很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她指着其中一個人道:“我記得你叫扎西索蒙。少數民族的啊?”

“是啊!”他笑着説,“口族的。”話語間透着一股傻氣。念姒覺得一見他就特有親切感。

“你叫……”她又指着景揚後面的男生,想了半天沒想出名字。

“苻馥。”景揚搶先道,“叫他小狒狒就好了!”

狒狒打了他一拳,略點憂鬱的臉上浮現出一點微笑:“你真是喬念劬的親妹妹?那兩個哪個是他?”

“帥一點的那頭,呆會介紹給你們!”説着顯露出自豪的樣子,像是急着炫耀好東西的小孩子。

九月二日。晚11:30。

念姒的宿舍在頂樓的最後一間703房,裏面有各種專業的學生。念姒睡在馮若歌上鋪旁邊是舞蹈系的夏染,夏染對面是學播音主持的馳騁,她下面是學醫科的,至於名字念姒記不住了,這宿舍有八個牀位,但有三個是放空的,聽馳騁説都是怕鬼而般出去的。

於是這個“鬼”的話題就像獲得生命的種子,在他們中間生長起來。

“其實我也只是聽説的!”馳騁操着標準的普通話道,“在很早之前這間宿舍吊死過一個聲樂專業的學生,從此每個夜晚都會聽到他唱歌的聲音。最後都紛紛般離了,剩下的也都瘋了。”

“真假的!”夏染一邊把自己的指甲塗成各種顏色一邊道,“我就不信邪。大不了我給她伴舞!”

念姒笑了笑道:“我也聽白天提過,可好像是説有長頭髮女鬼跳舞,我也不知道啦。我哥好像不願意他説的樣子。呵呵,搞不好那女的是追不到我哥然後傷心……卡卡~~~“

“別胡説了好不。”馳騁叫道,“還以為你哥真那麼那個啊。那女的要是還活着做你媽的大了!”她頓了一下又道,“還有個不明白,為什麼很多女鬼都是考藝術的啊,鄙視我們啊!”

三個人笑成一片。

宿舍門被推開“醫科”站在門口,夏染隱約看到她身後有個人影便叫了一聲,“醫科”猛一回頭又是一聲尖鋭的呼喊,等她定睛又看了一眼,才舒了口氣道:

“馮若歌啊,你幹嘛在我身後一動不動啊,嚇我!”

馮若歌沒回答,走到自己的牀下托出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出宿舍。

其他人似乎對她的冷淡而有些反感了,念姒道:

“我覺得她挺怪的,我從來沒見她開口説過話。而且今天早上的雕塑課,我見她刻的頭像很像我爸就在起鬨,結果她給火了,就把刻刀往石膏像上插。好傢伙,刀一反彈差點就中我臉上了。她問也沒問,直徑跑出教室,一下午都沒來。鬱悶死了!”

話剛落音,燈突然熄滅了,幾個女生尖叫着躲進被窩。

時間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舞蹈室突然亮出了一絲光芒……

九月二十九日。凌晨3:30。

整所學校的燈光全被埋沒在無月的夜裏,只有一束微弱的黃光從電梯死命地掙扎出來。喬念姒走了進去,門將再一次關上,突然一隻塗着大紅色指甲的手伸了進來,電梯門狠狠地夾住她的手。念姒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門被打開了,進來的這個人似乎是被紅色主宰的,只有一頭黑色的長髮一廂情願地垂在腰間。她衝念姒輕輕的微笑,然後按了一樓。

電梯瞬間瘋狂地往下墜,念姒急忙扶住電梯壁。她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這個面孔熟悉的女人,終於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她想起她就是失蹤了將近一個月的馮若歌。

若歌閃出電梯,念姒也固執地跟上去。在斷斷續續的跟蹤後,她來到了3號教學樓的三樓鐵門前,而馮若歌又不見蹤影。

念姒向走廊盡頭望了望,末間的陳列室彷彿搖晃得厲害,她隱約感到有點不對勁。當念姒想轉身回宿舍時身後緊鎖的鐵門突然開了,而開門的人正是馮若歌。她有意地走在念姒前面,一步步將她引到陳列室。

從陳列室裏傳來的拍門聲越來越響,念姒推開若歌跑了過去,透過窗户她看到的是索蒙無助而絕望的眼神。他雙手用力地拍打窗户,求救聲被淹沒在蕭瑟的秋風中。

他身後也站着一個馮若歌,她手裏握着的刻刀在鮮血的浸染下滲出誘人的紅。念姒撕聲力竭地喊:馮若歌住手。聲音尖鋭得像被扭曲的金屬,但索蒙還是活生生地在她眼前裂碎、裂碎……

又是一聲尖叫,念姒從夢中驚醒,整個夢在她腦海中閃現的只剩“馮若歌”這三個字,馮若歌。

念姒,夏染,念劬,白天,景揚,索蒙和狒狒吃完早餐各自到自己的教室去。幾十天下來,他們已經很習慣一起出沒在S大的任何一個角落。

“索蒙,你記得馮若歌麼?”念姒在夏染,念劬和白天走後唐突地問道。

他們三人彷彿開始艱難地搜索着這個概念,半天才問道:“是有一次差點用刀砸到你的那個女的?”

“是啊!”

“聽説她總是夜裏到處亂逛被開除了!”狒狒跑到她和景揚中間道,“而且你和她很像哦!”

話未落音,念姒猛舉起手裏的書追着他滿校園地跑,有一股你死我活的架勢。

正午的陽光慵懶地瀉在這羣嬉鬧着的學生身上,湧動的人羣中,今日的索蒙顯得格外安靜。

喬念姒走到他身邊道:“怎麼了?幹嘛悶悶不樂。有事就説吧!”

“……沒呀……”他頓了頓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不太開心——就是很壓抑,可找不到為什麼這樣,所以很壓抑……聽得懂麼?”

“大概可以。你會不會還沒從大學聯考的陰影中走出來啊?看你説的有點低血糖的樣子!”

索蒙笑笑,一會道:“等我找到原因就告訴你吧!”

説話間不知不覺地放慢了腳步,兩人被落下了一大截。正要去追他們時,狒狒跑過來,他扯着索蒙很誇張地大聲喊道:“你故意氣景揚的吧,這麼……”然後看了喬念姒一眼,三人馬上同時發出詭異的壞笑。

九月三十日。凌晨3:30。

JAY的《夜的第七章》突兀地打破了死沉的夜,快要睡去的念姒惶惶然地醒來,來不及看請來電就接了,幽怨的曲調戛然而止。703宿舍僅留下來的其他三個女生一陣心有餘悸地埋怨。

電話是索蒙打來的。他説在三號巷子的夜半茶館見。念姒起牀穿好外衣時馳騁央求她陪自己去廁所,念姒歎了口氣,拽過她快速地朝衞生間走去。

到衞生間門口,念姒習慣性地對面的舞蹈室瞥了一眼,那裏還是不合實際地亮着燭光,忽暗忽亮中似乎還有一個翩翩起舞的紅影。念姒哆嗦了一下,見馳騁已進去後便衝裏面喊道:“我不等你了,再見!”原以為她會在裏面亂叫,結果除了自己來回激盪的迴音並沒有別的,念姒又停了一會兒便獨自走進電梯。

習慣以黑暗的雙眼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迷了起來,迷糊中電梯裏似乎還站着一個人。過時的紅色長裙緊緊地裹着身子,完美的曲線一覽無餘。念姒轉身想逃,但門已經嚴嚴實實地關上了。電梯開始緩緩下降。

念≮≯姒終於看清眼前的人是馳騁,她鬆了口氣:“你怎麼這快!?”馳騁沒回答,她飄似的走到念姒面前不停地按着1樓的按鈕。

“我按過了!”

念姒剛説完,馳騁猛然回頭。她看見眼前綻放着猙獰笑容的臉變成了馮若歌。她斬釘截鐵地將一把刻刀刺想喬念姒,念姒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電梯門又一次被打開了,幾秒的靜立後念姒睜開雙眼,電梯裏除了自己並沒有別人。她使勁地搖搖頭,跑出電梯。

到了夜半茶館時,裏面出了索蒙已經沒有別的客人了,他坐在離窗較遠的位置,而那個位置一般茶友是不會去的。

念姒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我終於知道原因了。”索蒙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滄桑,他始終低着頭道,“上了S大以來我一直很不安心,直到昨天你問我是不是認識馮若歌我才想起來,已經三十天了,這三十天我都夢見同一個夢,就是馮若歌她在殺我……”

“索蒙!”念姒握住他顫抖的手道,“其實昨天我也夢到了。”

索蒙抬頭看着念姒,眼淚漫上了眼底,越積越高,他又低下頭開始抽泣:“我有預感就是今晚,可是……我不想離開你們,不想……但是……”

“你不要這樣好麼,索蒙!念姒坐到他身邊道,“你不會有事的好麼,今晚我們都不睡,過了就沒事了好不好!”

索蒙點了點頭,然後又用力地搖頭。

念姒聽到手機又響了,她拿出來看了看屏幕,居然沒顯示來電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信號很不好,裏面傳來只有斷斷續續的車輛聲,她很自然地走到窗前去接電話,一片死寂後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女人的哭聲,那樣犀利,哭聲裏是難以言狀的哀怨,念姒頓時一陣毛骨悚然。然後無意中從窗户的倒影看到索夢默默走離茶館,她按掉了電話追了出去,但已經看不到他了,只剩下霓虹燈光空虛地俯視着冷清的街道。

念姒一邊喊着索蒙的名字,一邊撥他的手機,但連打了兩次都無人接聽。她又打了念劬的手機,最後終於打通了白天的。

“快救我!”念姒蹲在狹小的巷子裏哭了起來,“白天,我哥……索蒙不見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我哥也打不通……”聲音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他們終於在夜半茶館旁的巷子裏找到了念姒,她已不再像剛才那麼激動了。念劬讓大家都保持手機的信號暢通,然後安排景揚和狒狒一組,白天和念姒一組,自己帶着夏染兵分三路尋找,並約定一小時後無論什麼結果都回原地集中。

巷子深處念姒突然甩開被白天緊握的左手道:“快通知他們別找了,我也許知道他在哪裏!”

白天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然後安靜地聽完她和索蒙那個相同的夢……

看門的老頭極不請願地個他們七人來到三號教學樓,他慢吞吞地掏出一大串鑰匙,一隻一隻地核對着。

在念劬不耐煩地催促聲中念姒又一次失聲尖叫:“紅……那個馮若歌……他穿紅衣服走了!快開門啊!”

“甭瞎説。”老頭衝她喊道,“你們年輕吃飽撐着哪。”

“可是,我也看見了……”景揚語氣裏帶着掩飾不了的恐慌。

所有人的心全提了上去,想半空中搖晃着的小小屍體。

門終於開了,他們直徑跑到陳列室,裏面一團漆黑,陳列在裏面的雕像呈現出各種各樣頑固的姿態,電砸被拉下來,他們只好用手機發出的光照明。

當光線掃過右面牆時,他們被一具不同顏色的陳列品吸引住了。所有的光集中到了它臉上……可以用血肉模糊形容的索蒙突然到了下來,陳列室頓時一片胡亂……

劉攬將整理好的S大命案的卷宗交給孫飛揚道:“這是七名報案學生和那個在常保安的口述,他們都提到現場曾出現過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據喬念姒説很可能是馮若歌。我順遍去查了這個人,結果發現真正叫馮若歌的人在高三暑假剛開始就失蹤了,而他們描述的這個人估計是冒名的。可是這個假馮若歌也在開學的第二天不見了。”

“知道了,那現場……”

“現場很明顯是被人清理過的,而且兇手手段殘忍。”他頓了頓道,“屍體是被人肢解後再草草縫合上的。死者後腦有鋭器敲打的痕跡,是致命的傷口。死亡時間約是九月三十日的凌晨3:00到3:30。

我還調查了扎西索蒙的相關信息,他是口族的,家境一般,這孩子為人忠厚,沒什麼仇家。他和苻馥、景揚是高中同學,關係一直很好。”

“就這些了?”飛揚隨手翻着厚厚的卷宗道,“謝了。還有,學校希望這件事要祕密調查,以免外泄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劉攬點了點頭,正要轉身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我還取了當晚他們的通話紀錄,發現凌晨3:16時索蒙打過電話給喬念姒,通話時間只有30秒。接着是喬念姒在3:53時打了索蒙兩次,3:57打了喬念劬,但他關機了。接着是3:58打通了白天的。然後白天又找了苻馥和景揚,喬念姒也找了夏染。

最後我還去了夜半茶館,老闆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説昨天生意不是太好,只有一個十多歲左又的女學生到過那裏,我估計他説的是喬念姒。我還問他是否還有人和她一起去,他們説了什麼時老闆就轉身走了,似乎不太願意多説。”

十月一日。夜。S大國慶晚會。

晚會開演前導演發現支持人馳騁不見了,他們班同學説是一天沒見到她了。好在學校人才還是不少的,就臨時找了個人頂替。

念姒、景揚和狒狒也在這籌光交錯的晚會中放下了悲傷。中場,念劬和白天的搖滾將晚會推向了高潮,直到連為他們伴舞的演員都下台了,掌聲和尖叫聲依舊如雷貫耳。

“念劬,你跟念姒説一下,我先回宿舍了。”夏染疲憊地道。

“臉色不太好哦!”念劬難得關心別人,“我送你過去好了。”

“不用……”

“走吧!”念劬理了理華麗的外衣,沒理會夏染的推遲。

六個人溜出學校又狂歡了一夜,似乎有意用放肆的轟烈來掩飾什麼。

後半夜的天紅得像被撕去皮膚的臉,斑駁着妖嬈的紅。S大已經一片寂靜了他們才意識到時間的無情。

到了女生宿舍樓前,狒狒突然道,“念姒,要不景揚送你上去吧!”

念姒沒説話,帶着喬家特色的壞笑看着景揚,景揚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見他挪動步子,幾個人就這麼僵持了一小會。

“拜託,你們……”白天苦笑着,裝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道,“我送你,我送你!”他走到念姒身邊,向念劬做了個鬼臉。

“我真的不敢在乘電梯了,太恐怖了!”

“不過是幻覺嘛,再説有我呢!”

“就你~~~~”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樓梯流轉,他們走得很慢很慢,彼此的手指輕輕地勾在一起。

“白天,你老實告訴我,我哥是不是常在你面前説我壞話?”

“沒吧,不太常。不過我老聽你説他壞話。”説完嘿嘿地傻笑着。

腳下的路摻着一點點毛茸茸的幸福感向下走去。七樓的走廊毫不吝嗇地展現在他們眼前。

念姒輕輕地歎了口氣:“好快哦。到了……我自己進去吧,免得她們……”

白天點了點頭:“BYE”

轉身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又被緊緊地扣住,一會兒白天那很有質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念姒……”

喬念姒飛快地轉過身,看着白天。

白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氣才道:“能……吻你麼?”

念姒甜甜地笑了一下就靠着牆壁閉上了雙眼。

寂寥無聲的走廊盡頭,他們聽見了彼此青澀而洶湧的呼吸聲。

夏染翻了個身,她不知道夢裏聞到的那股異味就是從面前的屍體發出的。她微微睜開眼睛,念劬送的熒光表上顯示着“十月二日3:30”青翠的綠色温柔地撫摸着這間寢室,以及蓬勃出血腥氣味的身體。

慢慢清醒的夏染終於看清楚猙獰在眼前的臉,馳騁原本清秀的臉塗滿了鮮紅色,血液已經凝固了,硬斑斑地撕扯着皮膚。四肢凌亂地縫合在一起,手指痛苦般的扭曲成匪夷所思的姿勢。脖子上拇指粗的麻繩倔強地勒在她頸上。夏染只感到自己的血液在瞬間澎湃起來,她瞪大眼睛看着這副夢魘般的景象……

手電筒的光像射手的發出的箭一樣殘忍地刺穿了年輕男女安靜親吻的畫面。

“這麼晚還在這做什麼?!”看樓的阿姨吼着。又把手電筒找到白天臉上,“這是女生宿舍,你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回去!”

白天尷尬地衝念姒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便要轉身離開。

這時,從703宿舍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整個世界塌陷一般的倉皇。

“你問這些什麼意思!”念劬使勁地拍響劉攬的辦公桌,“什麼叫反常舉動,你不會想公司我我妹妹有妄想症,她在發病時把人都殺了。她可一直和白天在一起……”

“冷靜點喬先生。”劉攬道,“在處理索蒙這起案件時我曾經去過貴宅,令尊很明確地説過她有精神方面的障礙,只是為了不讓她有更多的心理壓力才又另擬一份。因為喬念姒想警方提供了很多線索,但有的她自己也説不清楚。在接受我們的鑑定後證實,她確實有中度的精神問題。所以我想她提供的一些事也許是她以前曾經見到的,我們必須把這些和案件區分開來。希望你能理解。”

念劬冷冷地笑了一聲,坐下來道:“那是我爸,我看他才有病!他重男輕女,他冷落她……”

他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好一會才道:“其實在知道馳騁和索蒙的死法時我的確也想過念姒,因為她也曾經在被我爸爸訓後剪壞許多玩具,或者在半夜裏大哭、大叫。但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説夜班茶館我們常常去,和那裏的老闆性格古怪和誰都不太和得來,搞不好他也只是胡説!”

“你剛剛説她的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的?”

“挺早了,四五年前總有了,有段時間挺平凡的才帶她去看了醫生。後來她的房間換到了二樓就漸漸少了很多,可能是想到我在旁邊吧。再後來我上了大學也沒聽我媽再説她還會發病了。”

夏染倚在藤椅上,表情有點茫然地看着孫飛揚。

“我就是不能接受,他們都是我挺好的朋友,我有什麼理由害她呢?”

“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案子沒還結誰都有嫌疑,每個人我都會問同樣的問題的。”

“好吧,對不起。“

“沒事的。那你能回憶起最後見馳騁是什麼時候。”

“我醒來……哦,不是!我想起來了”夏染忽然情不自禁地顫慄了一下,“是前幾天……九月三十……不,那時排練就找不到她了。那就是九月二十九吧——念姒去見索蒙前陪她去廁所,很久都沒動靜,大概有十五分鐘吧她一個人走了進來。我問她念姒怎麼沒陪她回來,但她一直一言不發,最後躺上牀我也沒再追問。大概4點多時候我接到念劬的電話,説念姒和索蒙出事了,他現在在樓下等我,讓我馬上下去。現在想起來,我那時往馳騁牀上瞥了一眼沒太注意,但那時那裏是空的。”

“那你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去的麼?”

“不知道,最近排練很累。所以睡得比較死。”

十月四日。早晨8:00。

703宿舍已被兩條雪白的封條貼住了,念姒和夏染般進了念劬為他們租來的兩室一廳的套房。離學校不遠,但夏染還是遲到了。

跑進排練室時念劬、白天和其他舞蹈演員都開始排練了,他們身後站着舞蹈老師,她一臉正色地警告夏染再遲到將取消十月七日那場重要演出的領舞資格。

幾個小時在音樂中被磨得粉碎,念劬邊喝水邊道:“求您了我的姑奶奶,別再跳錯了,我們可靠嗓子吃飯的啊!”

“就是!”白天也湊過來,“你們一弄錯重新跳,但我們要又唱又跳。你想害死我們啊。大不了我請你吃飯,你就別……”

夏染白了他一眼:“得了,別老説請別人吃飯,沒一次是真的。錢太多啊,直接送我啊,搞得別人都像幾輩子沒吃似的!”

“不聽説你跳挺好的麼!”念劬道,“上次也沒見你怎麼錯,這兩天你怎麼了。”

夏染想了想道:“告訴你們吧,這幾天我壓根沒睡好。我啊,發現念姒……好像……好像不太正常!”

原以為他們會跳起來,結果兩人都只是瞪着眼睛看她。夏染嚥了口口水道:“我在隔壁間,門也關着,起先是沒注意到,是前天半夜起來時聽到念姒在裏面哭得那一個慘啊,我剛想敲門就聽她説話,但不太清楚,好像有喊報仇……是説,‘我就算再死一次也要報仇’來着。兩天了,我都聽到。”

念劬的嘴角動了一下,剛要開口又開始排練了,話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十月七日。夜11:50。

他們的節目還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夏染和念姒躺在沙發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SUMMER,什麼時候成了哥的女朋友也不告訴一聲,怎麼讓我哥投降的呀?”説着學着狒狒樣樣子提高嗓音喊,“説,大膽地説;老實地説!“

“幹嘛要你知道啊,你和白天不也沒告訴我麼。還有你不一直都挺喜歡景揚的,怎麼……”

“其實最先景揚和白天我也不清楚喜歡誰多一點,只是在索蒙走時見到白天的眼淚,真的被他感動了,而且那天他先表白了,所以就……”

“索蒙、馳騁,接下來會是我麼?”

“鬼話!”

“糟了!”夏染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我舞鞋、衣服和錢包都落會場了。我去拿一下!”

“我陪你去好了!”

夏染用很奇怪的目光看了喬念姒一眼道:“不用了,我叫念劬就可以了。”説着跑出門去。

*的明月被黑雲蠶食了一塊又一塊,風晃晃悠悠地吹過來。夏染提着落在禮堂的東西向排練室走去,遠遠的就聽見裏面傳出跳着三四拍交際舞的高跟鞋的聲音。她柄住呼吸走近舞蹈室。月光蒼白了裏面一切的顏色,只有正中央那一身紅色長裙的女子背影猶為注目,她懷裏抱着一具模特翩翩起舞。

“念姒……”夏染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想,“好像不是,對了,念姒去燙了捲髮,而她……難道她就是傳説中的馮若歌……”

馮若歌停下舞步,回頭看了窗外的夏染一眼,然後從容地把模特放回原位,若無其事地繞過夏染離開了。

夏染以為她還會像殺他們一樣把自己也交給了死神,她全身都麻木了,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目光也不敢偏移……

狒狒從廁所出來後很習慣地向樓下看了一眼,正好見到馮若歌向學校後門走去,恍惚中錯覺她是飄着走了。狒狒沒多想,連外衣都沒披上就衝下樓跟着她。

馮若歌的速度不可理喻的飛快,狒狒一路狂奔般地追在後面,穿越了個性迷亂的鬧市和無數條僻靜的巷子,最後馮若歌終於在一片林子深處停了下來。狒狒躲在一棵古樹後面困難地呼吸着。馮若歌向前走了幾步,仰望着一房黑黝黝的茅草屋道:“進去吧!”狒狒心裏一驚,果是被她發現了,只見馮若歌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狒狒看了一眼那雙盯着自己的眼睛,從心底蔓延出濃郁的酸楚。他沒説話,跟着她進去了……

像穿越無數時間和空間,夏染猛地睜開眼,病房裏的燈光在她眼裏反射着疼痛的光芒,她看了身邊的念劬和白天許久才確定回到了現實,自己也還活着。

“你怎麼回事嘛!”念劬有點生氣地道,“大晚上的一個人亂跑也不叫上我。好在念姒等你太久沒回去才打電話告訴我,你怎麼會暈倒在舞蹈室呢?”

“念姒?!……”夏染看了看念劬默默唸着這個名字。

“景揚説要接她來,等會就到了吧!”白天口氣裏明顯着不滿。

“景揚!”夏染喊了起來,心裏填滿了束手無策的空虛感。她使勁地搖晃着念劬道,“快把他叫回來,出事了!”説着勉強撐起身子要下牀,但馬上又癱下去。

十月八日。凌晨3:30。

景揚在門敲了好久的門屋裏才有動靜,門被打開了,喬念姒穿着一件大紅色的長風衣,頭髮蓬亂地披在越發蒼白的臉上。景揚結結實實地被嚇了一跳:“你幹嘛?大熱天弄成這樣。”

念姒看了看他,又低頭看着手中的免提電話道:“媽媽説在凌晨3:30按響13個0就能通向地獄。”説完走回屋裏跪坐在沙發前邊,她右手握着一把刻刀,食指在電話鍵盤上按來按去。一會兒裏面傳出了“您播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詢後再播”的聲音。念姒把聽筒貼近耳朵道:“媽媽。我好怕。哥哥和姐姐都不要我了。”

然後她把電話換到另一邊,裝出陰深的腔調道:“搶回來,報仇!”

“媽媽。可是他(她)是我好朋友,不要他們死……”

“沒有朋友,什麼愛。用血去交換,粉碎的姿態最美麗。”

……

她周而復使地換電話,景揚站在她身後難過地哽咽起來。他俯身道:“你在説什麼啊,喬念姒。醒一醒好麼!”

念姒突然扔出電話,把刻刀劈頭蓋臉地揮向他的臉,血一下子洶湧出來,他叫了一聲站起來退後了好幾步,念姒逼過去,又是一刀,景揚用手擋了一下,鮮血又從他手臂上和肩上流了下來。他奪門而出,順着樓梯往上跑,上了幾個台階就後悔了,其實自己更應該向樓下跑。想回頭已來不及了,念姒緊緊地追了上來。

警察和念劬、白天還有夏染到了房門口時裏面一片狼籍,順着地上的血跡他們來到天台。

景揚被一個手握血泠泠刻刀的紅衣女子逼到了天台邊上,半個身子已經懸空。

景揚抓着她雙手,奮力不讓刀再次割到自己。他看着她,眼神很複雜,最後他似乎放棄了,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念劬一下子認出了那女人的背影:“真是念姒?!”

“馮若歌!”白天沒有聽到念劬的話一樣,還大聲喊道,“別再殺人了!給我住手!否則開槍了!”

景揚剛想閉上的雙眼又一次睜開道:“不要開槍,她是念姒……”

話未落音刀先落,像執着地選擇了滅亡的尾音,在斷裂時候發出了最後一鳴清脆的響聲。美麗的鮮血再一次像勝利的大逃亡那樣,從他頸上爭先恐後地狂奔出來。

尖叫聲,呼喊聲,警告聲,槍聲以及血潺潺流動的動聽的聲音一時間扭曲在一起。

喬念姒感到背後一陣糾結的痛,突然像是坐在一列疾馳的時光列車裏,走過的歲月一幕幕與自己擦身而過。她徹底地清醒過來。

刀摔在地上,犀利的金屬聲在空中劃出了詭異了軌跡,她轉過身又看到了白天臉那張流着倔強的淚的臉。夏染被念劬扶着也失聲痛哭。念劬旁邊的警察她認出了兩個,他們曾經詢問過自己……最後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馮若歌,穿着一身和自己一樣像血一樣的長裙,手裏一把烏黑髮亮的槍。她看着馮若歌臉上和自己相似的那雙眼,淚從眼角滑落。

又是兩聲槍響從馮若歌手上的槍筒裏響起。喬念姒退了幾步,一腳踩空,從空中狠狠地墜下。“對不起了……”她想着,大地接住了她的屍體,紅色又一次洋洋灑灑地糜爛,像一朵固執的血蓮。

“我知道你們一直查不到我是誰和這些事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先跟我到一個地方,那裏有你們想要的答案。”馮若歌走到喬念劬面前,雙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話語間的平靜使他倒吸了口氣。

孫飛揚讓幾個小警察收拾現場,自己驅車帶着劉攬、念劬、白天、夏染和馮若歌按她指定的方向開去。

“這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喬念劬的父母而起的。”她注視着前排念劬的背影,所有的事情猶如黑白電影開始一幕幕放映着,“我媽和我爸,也是喬念劬的爸爸從小青梅竹馬。後來他娶了卻是一位大富豪的千金念竺。

起先我爸還一直對我媽很好,只是兩年後的一天,知道我媽懷孕後便企圖要殺人滅口,我媽察覺後逃到了一個很偏遠的山村,並嫁給了當地的一個巫師。然後生下我和念姒。

念姒天生麗質,巫師很喜歡她,在她剛斷奶時就把他練成的一大堆他自稱靈丹妙藥的東西全餵給她。不出三年,念姒眼看熬不過去了,我媽個他吵了好幾回,最後一氣之下毒死了他。當夜媽媽帶着我和念姒逃進了迷失林。我們在那裏繞了好久好久,原以為要葬身於此了,但我媽卻意外地解除了那裏的地形,成為唯一一個能自由出入那裏的人。

走出去後,念姒已經窒息了,我媽就將她放在了喬家門口,最初只是想警告父親,但卻發現念姒被念竺救活了,還認了她做女兒。我媽開始憤怒,她計劃着要報復他。可我爸事業一直很成功,也常常不在家,她一直找不到機會。直到我八歲那年,自然災害嚴重,森林裏什麼也沒有,我們半夜偷偷潛喬家找吃的。念姒看到我們失聲尖叫,但等其他人過來時候我們早就離開了。除了我爸,誰也不相信她。

幾天後喬念劬生日,他們全家四口去郊遊,我爸順便約了我媽半夜在迷失林見。那天我媽就像我現在的裝扮,她其實很開心的,她甚至想認回念姒,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我爸從背後將她打倒,還肢解了她。這一切全被我和偷偷跟蹤他的念姒看在眼裏。

我爸走後,我將我媽的屍體挖出來,草草地縫合,我對念姒説,一切還會重演的。她那會嚇得不行,她選擇了遺忘。但咒語還是改變不了的,她開始神經質,在每天晚上的3:30都會產生幻覺,還會夢遊,那時她的房間在底層,我會爬進她房間嚇她,我最恨的是她和爸爸,他們對我太不公平了。

我爸看到被念姒剪碎的娃娃可能察覺到了什麼,於是他冷淡她,甚至想弄她走,但都沒成功,念姒反而更頻繁發病。

再後來,念姒的房間換到了2樓,加上念劬漸漸懂得去愛護她,念姒才奇蹟般考上S大。

有一天我正好在迷失林裏遇見迷路的馮若歌和她幾個同學,我得到她的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後並沒有帶她們出去,現在大概也都死了吧!

念姒雖然認不得我,但潛意識還是知道的。開學的一個月,我用偷偷配來的教室鑰匙,將念姒引到舞蹈室……慢慢地,我可以完全控制住她的心志。

那晚索蒙心情不好,約了喬念姒,但他約得不是時候,馳騁上的洗手間也不是時候。所以就像我詛咒的那樣,一切開始重演。念姒在明我在暗,誰也破不了這案。”

車停在迷失林裏,幾個人跟着“馮若歌”步行了好久,直到一間黑黝黝的茅草屋呈現在眼前。

他們走了進去,月光從房頂上的縫隙擠進來,冰冷地撫摩着空曠的大地,以及牆角落異常冰冷的身體。

“狒……狒狒……”夏染脱口而出。

所有人的神經一下子崩潰了般,他們一齊湧上去,誰也沒注意到“馮若歌”臉上浮起的笑容和悄然退去的身影……

後記

寫完《凌晨三點半》後,我看了一眼電腦菜單欄上的時間。正好顯示着3:30。我不由得毛了一下,其實寫到最後我也不知道真兇是誰。一切猶如發生在一個霧藹深沉的國度裏,每個情節都讓我迷茫,讓我始料未及。

隨着電腦屏幕的黑下來,房間完全被黑暗吞噬了。只是我房門口徐徐前進的紅色影子,鬼魅地來到我跟前。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從她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味我斷定她不是我家人,而像我劇中唯一一個我看不清的人——馮若歌。

“遊戲才剛剛開始。”她冷冷地説完瞬間飛速離去。

她的聲音四處迴盪,是一個邪惡的咒語,我有預感,真正的噩夢才剛剛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