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站首頁 個人文檔 個人總結 工作總結 述職報告 心得體會 演講稿 講話致辭 實用文 教學資源 企業文化 公文 論文

懷念我的父母親的文章(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8.34K

懷念我的父母親的文章(多篇)

懷念我的父母親的文章:懷念父母 篇一

當看到別人用文字留下他們父母的點點滴滴,心裏有種莫名的感傷,因為二十幾年來,不管是在課堂作文,還是在平時的隨筆中都很少提及我的父母,主要原因是自己覺得父母很平凡,生活也平淡無奇,沒有任何傳奇經歷值得記錄和回憶。但是,最近在網上看到幾篇追憶父母的文章,流露出對逝者的懷戀,對當初未能盡孝的愧疚,我猛然發現,相比他們,我是多麼的幸運,因為我的父母還健在,因為我還有報效父母養育之恩的機會。認真想來,正是父母這種平凡的、無私的、悄無聲息的付出養育了我,供我上學,為我牽掛……

其實,生活中很多事情值得我去回憶,只是自己沒有認識到回憶所藴含的意義所在,或許説自己在逃避回憶,逃避責任,掩飾心中的惶恐。今天,我覺得有必要反省自己,鼓起勇氣用文字留下對父母的思念與感恩,也算是這些年來未能盡孝的一些懺悔。

我出生在川北的一個小鄉鎮,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由於工作的關係很少在家,母親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從小父母對我的要求就是讀書、讀書、還是讀書,家裏的農活從不要求我做,讓我“走出”農村是他們最大的希望,因為他們飽嘗了勞作的艱辛,整年的勞累卻換不來多少積蓄,省吃儉用也只夠我的醫、學費和日常開銷(小時候老生病)。從小目睹父母起早貪黑、風裏來雨裏去的艱辛勞作,我從內心也對留在農村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因此對於父母要我努力學習,離開農村的要求,我是贊同的,也努力為這個目標努力。

父親忙於他工作上的事情,家裏的土地就落到了母親的肩上,從我記憶開始,母親生活裏幾乎很少休息,屋檐下堆滿的柴火是她從兩三裏以外的山上背下來的,沒有雜草的莊稼地是她頂着烈日清除的,滿臉的皺紋就是她勞累的真實體現,儘管母親如此勤勞地伺候着莊稼,但每年的收成卻是有限的,多年來,父母幾乎不為自己添置一件新衣服,每年過節都是那件壓箱底的衣服,款式早已落伍,顏色也有些褪去,但父母從未抱怨。

家裏最温馨的事情就是夏天暑假的大雨天,那樣我們一家人就可以留在家裏説説笑笑,共享家庭的幸福時光,母親會坐在屋檐下,一邊聊天一邊做忙着手上的針線活,為家裏人做一雙千層底的布鞋,或者是為我們織一件毛衣,我則坐在她對面一邊為她理線團,一邊聽大人們聊天,不懂的,偶爾還插上兩句嘴,大人們往往會説:“大人的事,你懂啥子哦。”父親的任務往往是推磨,將黃豆磨細,中午來一頓黃姜豆花,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盡享天倫之樂……

很多美好的事情似乎就在昨天,而我離開父母身邊卻已經許久了,先是為了上學,現在是為了工作,人長大了,與父母的話題也無法統一了,無法敞開心扉向他們訴説生活中、工作中的苦與樂。記得有一次回家,短短的一宿,父母和我就坐在電視機旁,對我的工作和生活問長問短,我躺在沙發上聽他們嘮叨,表現出很不耐煩的表情,言辭閃爍地回答他們的問題,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是多麼的任性、無理。儘管如此,勞累了一天的父母還是很高興地陪着我,直到深夜也沒有睡覺的意思,還是我説:“睡覺吧,我困了”。父母才收拾回屋睡覺,現在想來那可是我和父母很少的團聚時間啊,我都沒能好好珍惜。第二天早上,收拾行囊時,母親問我需要帶點什麼,我説“不缺什麼,再説那麼遠的我怎麼帶”。現在想來,其實有一樣東西是買不到的,那就是父母的愛。母親把我送到馬路旁等班車,看見車來了,突然她説要到隔壁鎮大姨家去拿點東西,又送了一程,我知道,拿東西是假,不捨是真,也許這就是對“兒行千里母擔憂”的詮釋。

我記得小時候學過一篇文章,朱自清的《背影》。其中有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自己的未來不能等、孝敬父母更不能等:我以前總是説,等我有錢了,我要大把大把的塞給爸爸媽媽,讓老人家坐在錢堆上隨便花;等我做了老闆有時間了,帶着爸爸媽媽,游完國內,遊國外,讓爸爸媽媽在有生之年瀟灑個痛快!現在想想那是不可能的,等待你把錢掙到手了,爸爸媽媽的牙還能啃得動KFC雞腿嗎?等你有時間了,想帶着爸爸媽媽去周遊世界,他們還能上得去飛機嗎?等你有……爸爸媽媽還……

古人云:“百善孝為先”。父母不求回報地為我付出,而我連最簡單的陪伴父母都沒能做到,心裏充滿了自責和愧疚。今後我要用更多的時光陪伴為我付出一生的父母,在他們的餘生裏盡一個兒子的本分,絕對不允許“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事情出現……

懷念我的父母親的文章:祭雙親 篇二

父親去了,在母親去世後的第七個年頭零二十八天的夜晚。

母親去世後,父親情緒一直很萎靡,一度陷入極悲傷的痛苦中。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後,父親好不容易從喪妻之痛中解脱出來,恢復了正常生活。一方面,他竭力使自已豁達起來,任由自已的心性做事,到街道上走走逛逛,或者到家鄉故里和工作過的地方訪親問友,另一方面,他加緊鍛鍊身體,每天天還麻黑亮他便從牀上早早起來晨跑上一個小時,從不間斷直至患病。他十分擔心自已的身體,偶有不適,便一個勁的尋醫問藥,但卻又很吝嗇藥資,昂貴的藥品從不敢問津。他確實很怕象母親那樣患上肺癌之類的重症。退休之後,對於父親來講,最關心的重要兩件事,除了弟弟的成家之業,就是自已的身體。

父親退休回到家鄉,我與父親一般到春節我回家探親時才能見上一面,平時都是電話聯繫。而父親受幾十年來生活習性的影響,幾乎不用電話。每次我打電話回家,還沒三句話,父親就嘮叨個不停,一邊説着一邊不斷地歎氣,總是二弟已近三十,婚姻大事還沒一撇,工作又不理想,等等一通老話。我隔段時間打電話回去或者春節回家過年,最想了解的是,一家人的身體和生活如何,正題沒説上,父親就把這些老調重彈,免不了和父親話不投機,爭執幾句,弄個不愉快。

二弟的婚事,一直是父親的一塊心病。他費盡心思張羅操勞,今天託這個親戚幫問。明天求這個老友撮合。沒想到,兒子的親事沒着落,他倒經別人介紹在工作過的農場攬上了一個老伴。他一直瞞着我,直到一天,他來看我,住了兩天後,吃飯時見我心情好兒媳又在場,便稍帶羞澀慢騰騰地向我説了這個事情,看我絲毫沒有反對相反卻大為讚許和支持,父親眉開眼笑,欣慰的神色溢於言表。當天下午就要拉着我去見他的老伴-我的繼母。

為弟弟説親幾次都因弟弟的不冷不熱而泡了湯,這回又總算替弟弟張羅了一門親事,為了不發生前幾次的不歡而散,父親乾脆好説歹説把女方接到家中住着,慢慢讓他們加深感情。可是事已願違,住了幾個月,仍不見他們兩人有什麼結果,父親乾着急沒辦法,眼看多少次的湊合都無效,無奈之下,父親只好橫下心來,給兩人買點雞鴨購置些家當,兩手一扔便回到農場和繼母生活,順便就近看看我,他本想可能是因為自已在旁邊礙手礙腳,兩人不便更深地發展關係,自已一走,説不定兩人就熱和了。過了二個月後,儘管在電話裏弟弟一個勁地説兩個人關係越處越深,父親仍然放心不下,回到家裏一看,買的雞鴨和他相中的媳婦早就不見了蹤影,而弟弟卻自已另外好上了一個外鄉的姑娘。雖然他很不鐘意弟弟自找的媳婦,眼見事已至此,也只好依了。

就在去年的五一黃金週,父親為弟弟舉行了婚禮。之後,陪着繼母及繼妹去附近的幾個景點旅遊了一轉,與繼母回了農場。不料卻突然消瘦下來,幾番求醫均告無效,反而言語含糊不清起來,繼母見病情嚴重,忙把我招去。我將父親接到條件稍好的醫院一作核磁共振檢查,竟是癌症!與母親七年前患的病一樣,同是癌症!只是母親患的是肺癌,父親患的是腦轉移瘤,但仍是因肺部轉移到了腦上!

知道父親患上了癌症,我沒有象知道母親患病那樣,表露出極度的悲傷。

內心深處,我確實無法接受我的雙親,均是被這世間的頭號病魔奪去或將要奪去生命,但這種噩運卻偏偏不期而至,重複了一次又一次,禍不單行是一種不幸,但同種的災禍降臨到一個人或一個家庭身上兩次以上,則應是不幸中的不幸。哀痛已經不成為哀痛。

面對痛苦,潸然淚下是一種酣暢淋漓、婉豔悽楚的哀傷,而面對痛苦欲哭無淚,則是一種飽經風霜。超然成熟的心情。

花自飄零水自流。我們無法改變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在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惆悵中,除了珍惜時光,熱愛生命外,太多的悲傷是徒勞的。

作為生者,我無法體驗死亡的滋味。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在忍看朋輩成新鬼的無奈中,感受了命運無常。人生多變的蒼涼,淡化了我對死亡的恐懼。

面對死亡談笑風聲,視死如歸,那是影視劇中的英雄,因為他們可以在作品中重複生死,在現實生活中,誰會將死亡當成一種兒戲呢?人死燈滅,雖然説的輕鬆,但人畢竟不是燈,是有感情有思維能喜怒哀樂的生物,當死亡即將降臨時,誰都無法灑脱。

絕症,使我們放棄了一切積極的努力。因為在母親身上我們竭盡全力地嘗試過,但最終只會是無奈的抗爭,甚至可以説是一種徒勞的掙扎,除了盡一片孝心落個人財兩空外,並無其他意外的結局。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父親臨終的這段時日,陪他一起走過。既便不能為他減輕疾病的折磨,但相信有兒子在側,會使他少些遺憾和寂寞。

這無疑使我在面對父親死亡的痛楚中,增添了一絲殘酷。這使我從父親去世後至今,一閉上眼睛就會浮現這段日子的許多事情,歷歷在目,如同拍岸的海潮時時擊打着我的心扉,使我無法忘卻。

當醫院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在震驚之餘,我盤算着,是否把這個難以接受的結果讓父親知道。

枯瘦的父親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眼光呆滯,長時間的核磁共振檢查使他習慣不了,倦縮成一團,可憐兮兮地看着我,焦急地等着我與他一道回家,免受極不情願的檢查。

這就是我的父親嗎?那個健步如飛。體魄強壯。神采奕奕的父親已經成為往昔的記憶。現在的父親由於遭受病魔的折磨,已經身形憔悴。容顏失色。

他臉上的顴骨突出,臉龐扭曲變形,軀幹如柴,把平時適穿的衣服襯托得寬大之極,而頭顱也因此顯得碩大而不協調,他的這個樣子我似曾在哪兒見過。哦,我突然把一個很不相稱的模樣與他聯繫在一起,電影裏那個E。T外星人就與我父親現在的模樣一致。我可憐的父親已被病魔折騰得不成樣子,悲涼感盈滿我的內心,我咬牙強行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這些年來,我清楚的知道,有朝一日父親會離我而去,但我在潛意識中卻一直不希望它來臨,但它卻倉促而至使我舉手無措。

患上癌症,這是父親極不希望的結果。母親病逝後,他一直髮奮地鍛鍊身體和勤於問病,就是為避免和母親一樣的罹難。可是,天意弄人,造化不公,越不想碰到的事情越讓他碰上了。患病和他努力撮合弟弟的婚事一樣,事以願違地總向他不期望的方向發展。到了晚年,知天命的他,早有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坦然了,但要他心甘情願地接受多年努力的枉費苦心,對不服輸的他來説確實顯得艱難。

向他隱瞞病情嗎?讓他不知不覺地接受死亡的臨近沒有更多的痛苦,以免知道病情被徹底的擊跨麼?凡事須弄個究竟的父親是不會甘心的,帶着人生的最後一個謎團不明不白地離去,九泉之下他定會寢食難安的。

躊躇之後,我告訴了他這個不幸的消息。他楞了半晌,然後露出笑容,很僵硬很僵硬的,説了一句:會有這一天的,我會想得開的,你們也別難過,我今年六十七了,也差不多了。

疾病使他意識和思維忽清晰忽糊塗,是一件好事又是一件壞事。減少了疼痛感卻又使我無法洞悉他臨終時的真實內心世界。在離世前的日子裏,我只能努力地設法和他交流,從他那枯燥而單調的隻言片語中,摸索他內心的軌跡。

還沒出檢查結果前,父親已經失去了書寫能力,這對於平時除了喜歡讀書看報記點筆記外無所嗜好的父親來説,是最無法忍受的。剛接來我這兒的那一天,他説想寫點東西給弟弟,我忙拿來紙筆,可他捏着筆,望着紙張説腦子太亂卻無法下筆,我發覺有異,讓他寫個名字試試,他尤感如登天之難。當我指着保温瓶。碗等物讓他説出名稱時,他幾乎都辯認錯誤,小孩都會的算術題他卻茫然不知所以。疾病如同一台消磁器,把他的腦部基本的技能抹得一乾二淨。

隨着病情的惡化,父親的語言能力也日漸匱乏。每天除了喃喃地説上幾句:怎麼會是這樣?想不到啊!一個勁的掛念弟弟外,就很少言語,一會把我認成兒媳,一會把兒媳認成是我。忽一會在沙發上坐一會,忽一會在自已的牀上躺一會,一副坐立不安憂心忡忡的樣子。

弟弟和親屬們聞訊趕到時,父親已很難將後事完整地交待清楚,我們費盡心力才弄得個大致輪廓。最主要還是放心不下弟弟,希望他能找個穩定的工作,藉着那裏的農村生育政策,生個二胎,也讓家道香火不衰。

儘管我們對父親的病情惡化一籌未展,無力迴天。但在內心都在幻想奇蹟出現,好在有醫保制度保障,昂貴的藥品不致使我們經濟拮据。然而,父親已經難以忍受抽注體液藥劑的化療以及不停地輸液所帶來的痛苦。一個早上,父親躺在病牀上,猛地將輸液管一撥,任保姆和醫生怎麼攔勸都沒辦法,一古腦回到了家裏。那段時間,勸父親回醫院治療成了我每天的功課。勸説無效,只好讓保姆每天隨着他到外邊走走。父親每天總要蹣跚着步子到一個地方,短短的幾天保姆換了兩個,父親依然風雨無阻,以至於一天摔了一跤,臉上留下一個大的疤痕也渾然不知,照鏡子時驚覺起來已是我們為他上了藥水以後。逢上我休閒,陪着他去了幾轉,知道那是個變電站,與他原來的工作環境相近,他是在懷念工作過的地方。

三弟打電話來詢問爸的病情,提起他生了個女兒。我將這一消息告訴父親時。面對當了爺爺這個喜訊,我那可憐父親對此已經絲毫沒有什麼表情,他的智力已經衰退成與嬰兒一般。時時想做爺爺的他,平時聽到鄰里的孩子喊自已爺爺,眼睛都會樂得眯成一條縫,然而當真做了自已孩子的爺爺,卻已惘然不省人事,人生的憾事莫過於此。

一天黃昏,父親又要出去走走,我帶着他來到城郊公路的護攔邊。父親突然摸着我的臉龐,不住地摩挲,還伴着一二聲模糊的歎息,艱難地從嘴角中迸出幾個字:你去吧,我走了。然後象才學步的孩子攀扶着攔杆,向我揮了一下手,緩緩地一步一搖地向前走去,耗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磨蹭出幾米遠,回過頭來見我仍在原處,又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走。慘淡的夕陽殘輝與父親趔趄的身形,極濃重的生離死別氣氛,我忽地扭頭望向遠處,竟忍住了那幾乎墮落的眼淚。

父親病情急劇惡化,尿便失禁。湯水難進。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勸送進了醫院。重進醫院的那天,輸完液後,父親象做完了一項工作般地鬧着要回去,他不知道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的讀秒階段,我和弟弟晝夜守候在他身邊,藥劑的滴液彷彿就象催命的鐘聲“滴答”“滴答”每天敲打着我們的心坎。父親象一隻垂暮的老黃牛躺在病牀上喘着粗氣,眼淚汪汪地望着身旁的每一個人,那種對人世的倦戀流露於臉頰。

從父親最終在醫院卧牀不起到他去世,總共是二十五天,其中有十多天是無法輸進任何生命體能放棄治療後的牀上靜躺,遠超過醫生的判斷和我們的想象。彌留之際,父親再一次地讓我們感受了生命力的旺盛和不朽。

永別了,父親,一路好走。

就在父親去世後七天,妻為我生下一女。

七天,就是父親與他的孫女無法跨越的生死距離。

在父親患病的這段日子,常常想起母親來,尤其是想起母親患病的那段時光。

母親一共姊妹六人,其中三姐早年夭折,母親十多歲時,她的父母就先後離世,幾個姐姐都已外嫁他人,留下母親守着祖上留下的房子,拉扯着兩個妹妹。應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老話,很小的年紀母親就成了生產合作社的社員,每天就和其他社員一道下地勞作,換取工分來養活自已和兩個妹妹。母親到了二十四歲都還沒找到婆家,一則是因為帶了兩個妹妹家庭負擔過重,使得一些男人望而卻步,另外則是因為外祖父將房子指定給母親,是基於家道無子希望她招個女婿進門,好續香火。正好父親也是雙親過早離世,孤身一人,在他人的撮合下,母親與退伍回來的父親結了婚,在懷了我的時候,兩人開始為我隨父姓還是隨母姓爭執不下,父親是孤兒,母親想承接祖業,傳統觀念使他們無法達成共識。最後,負氣的父親南下來到了農場,母親生下我後,迫於與父親兩地分居,給生活帶來了很多困難和不便,最終她做了妥協,把祖房交給小妹代管,抱着在襁褓中的我到農場投奔父親。一去就是二十餘年。這其間,又為父親生下兩子,與父親含辛茹苦地把三個兒子帶大,其中的甘苦豈非一言兩語就能訴説清楚!

當我大學畢業之際,父親和母親痴望我能分回老家,同時也為了卻葉落歸根的宿願,商量之後,最終父親讓三弟隨了母姓,母親便辭了工作與三弟遷回了家鄉,,然而,定向分配沒能使母親圓了讓我畢業分配到家鄉的夢想,我仍回到了父親工作的那個地區,由於家庭分處幾地母親又為此辭了工作,經濟嚴重拮据,母親只好去附近的廠礦拾點礦渣或是擺個小攤弄幾個錢,再靠父親寄過來的微薄的工資收入,供三弟上學讀書。

我工作幾年後,父親也到了退休年齡,正好二弟也因未考取學校待業在家,父親辦了退休手續後與二弟回到家鄉與母親團聚。

就在父親退休後一年,母親患上了癌症。

我是從電話裏得知母親患病的。父親讓弟弟打電話給我,説是兩個月前母親就開始咳嗽,到附近幾個診所看了幾次總不見好,就到鎮衞生院拍片,發現肺部有陰影,到地區醫院確症為肺癌。

我匆匆趕回家裏,這時母親已從地區醫院回到家裏。在地區醫院,母親作了初步的化療,住院十多天,母親因受不了醫院的環境,更重要的是,擔心住院費用高昂,便執意辦了出院手續,回家靜養。

這時的母親已日 漸消瘦,説話中伴着不住的咳嗽。家裏向她瞞着病情,只説是肺炎。聽父親説,母親從醫院回家後,精神倒恢復了許多。全家人都為母親的病情焦急如焚,父親除了在母親面前外,一直緊鎖雙眉,臉上步滿陰雲。他買了大量的醫學書籍翻看,家裏瀰漫着濃重的煎熬中草藥的味道。

母親其實從大家的眼神中已經覺察和預感到了些什麼。只是難卻大家在她患病時的精心呵護,每天定時服着為她煨的藥劑。

醫生預計母親還能支撐半年左右。雖然治癒的希望渺茫,我還是決定帶母親到省城的醫院試一下,多方找親友籌集到點錢後,我帶着母親上到了省城。在省城很有名的一家醫院排了很長的隊,好不容易掛了個專家門診,與母親來到腫瘤科。識字不多的母親儘管對腫瘤二字顯得陌生,但對漢字有邊讀邊的識字規則,已經使她徹底地明白了病情。

醫生看了病史資料,找個理由讓母親迴避後,向我詢問了病情,給了我問診結果。治療主要還是依靠化療,手術的成功與失敗率各佔一半,成功了少則延長數月的生命,多則延長几年的生命,同時,醫生也向我預計了實在無法承受的治療費用。

回到旅館的那一夜,我輾轉反側。母親的咳嗽聲也陣陣敲擊着我的耳膜和心坎。放棄醫院治療,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依母親一生節儉的性格,要讓我們在她無望的病症上繼續糟蹋錢財,弄個債台高築,她無論如何是不會答應的。拂她的意思傾耗所有去賭一場沒把握的治療,她離世了也不會心甘的。

最終,我與母親回到了家裏。

隨後,便是病爭亂投醫的四處問藥尋偏方,奢望奇蹟出現成了我們家每個人的心理。

我現在還珍藏着母親生前的一份錄音和最後一張照片。

那是我在母親患病後第二次回家探望。母親已不能自已下樓了,飲食也遂漸困難起來。咳嗽更加劇烈起來,弄得夜間無法入睡,只得由二弟隔斷時日去醫院開些嗎啡之類的藥來鎮痛安眠。母親費力地從牀上由我們攙扶起,坐在牀邊的草墩上。病魔已將她折磨得弱不禁風,身子骨萎縮枯瘦。見到我來,母親容顏煥發出少有的光澤。我把錄音機的話筒湊近她的嘴邊。母親的思維依然是那麼的清晰,記憶仍特別的好。我的到來給她在痛苦中增添了許多喜悦,但她又一個勁地抱怨我為了她的病左一次又一次的從大老遠地趕來,費錢不説還耽誤工作,她的病就是這個樣子了,再別為她奔波了,這輩子什麼都沒給我們留下,想起來她就很難過,。説着説着,母親卻已淚流滿面。此刻我早已泣不成聲。好久,母親止住悲傷,問起我工作和生活中的事情。她問我那裏木耳買到多少錢了,我作了回答後,她驚訝木耳的價錢怎麼漲得這麼高,她高開農場時才三元錢一公斤,她又記起在農場和同伴勞作,挖菜地時看到一個有鋤頭把粗的大青蛙,別人都不敢捉,是她一手抓了,與同伴熬了一鍋湯。説到這,母親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在母親千叮嚀萬囑咐地讓我別在來看她中,結束了錄音。

這盤錄音帶,一直放在我身邊,每一次重放我都要做一番思想鬥爭,因為,我怕它把我帶進對母親的無盡懷念中。七年之後,當我再一次為患病的父親錄音時,父親已因患病語無倫次,除了他那幾句貧瘠的口頭禪:“有什麼事”“幹什麼”外,什麼都沒錄下。

與母親錄完音後,我們把母親背到庭院外讓她坐在椅子上留照。久違的陽光和煦地照在母親身上,剌得她有些炫目,等她感到適應後,我們讓父親坐在她身旁與她相依,正當我要按動快門的剎那間,我發覺父親蹺起的左腳鞋子前端開了一個大口子,忙對他説,父親很窘地慌忙把左腳放到地面壓住了開口,母親見此會心一笑,父親也順勢把右手搭在母親的肩頭,母親露出羞澀的神態。我抓住時間使這一瞬間成為永恆。

父親與母親在我的印象中幾乎是喋喋不休的爭吵,也許就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婚姻的含義: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如膠似漆固然是理想婚姻的幸福模式,然而,在吵吵嚷嚷中生體貼。憐厭交加中見真情,才是現實婚姻的美滿如意。

母親逝後,葬在了離家不遠高高的一個山頭上,四周翠鬆環繞。

得知母親去世,我趕到時,已經裝殮完畢,母親靜靜躺在棺裏,我已不能目睹她的遺容。香火繚繞,魂幡飄飄。喪樂陣陣,我跪在母親靈前,聽着來作法事的人為她操度所念的經文,肝腸寸斷。淚如雨下。

從陽間走到陰間,母親要度十關。我的思維隨着誦經聲陪着母親的魂魄一道前往。生亦何哀,死亦何求,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人為漉汁。母親生前為了生活飽受煎熬磨難,當把孩子養大還沒坐享兒孫的清福,又被疾病摧殘,為了家庭和孩子她不停地辛苦勞累,受苦受難。她在陽間得到的回報太少太少,但願在陰間,母親能比陽間少遭些罪少受點災。

母親,看過我給你從棺縫裏塞進的祭文了嗎?原諒兒子,你養我一場,送我進上學讀書,我寫給你的祭文卻才只紙數語,我已經沉浸在失去你的悲傷中,巨大的痛苦已使我無法言表我的傷感,只好無語凝噎了。我給這篇祭文澆注了油脂,讓它靜靜躺在你的身邊,宛若兒子陪着你走過以後的春夏秋冬,任憑雨水澆淋。蟻蟲蛀咬,也不褪色,有兒子在旁,相信你不會孤單寂寞的。

母親,你這輩子留給兒子最大的財富,就是面對苦難,平淡而寧靜地生活,勤勞而節儉地持家。你給我的這筆財富,讓我終生受益不盡。

母親,現在你的兒子雖然沒有通達,但平凡而快樂的生活着,想必你會為此感到高興的,相信這已經足可告慰你的再天之靈了。

送母親上山的路,崎嶇蜿蜒,尤如她走過的人生。

由於父親病逝的醫院離家鄉太遠,運送靈柩不方便的緣故,依照單位的慣例,父親的喪事選擇了火葬,骨灰準備到清明帶到母親墳頭合冢。

父親生前一直以精明強悍自詡。沒進過一天學校唸書的他,靠着在部隊幾年的自學,居然能夠讀懂《三國》。《水滸》。《西遊》《紅樓》等古典書籍,這還不算什麼,按他的説法,在部隊裏他是唯一能把數頁軍紀條例一字不漏不誤通篇背誦而受到首長讚許的士兵。深受沒有文化其害的父親,一生中把讀書學習當中最大的快樂。在單位工作時,父親儼然成了同事們眼中的知識分子,誰家有個書信。報告。申請要寫,必然來找父親,每次他都欣然接受。而對於家庭生計的事情他卻顯得極為拙劣,連使個牛犁個地都得另請他人,害得母親每次因此爭吵都直跺腳,罵他老學究,乾脆每天啃啃書過日子算了。

父親健壯的體魄是遠近出名的。很小的時候,父輩們常向我講起,父親初到單位時,雙腳朝天靠雙手支撐地面能走出百米左右。我一直沒見父親走過,但我相信這是真的。父親走起路來兩腳生風,出奇的快這在當地是不爭的事實,四十歲的他與十八九歲的小夥子賭嘴鬥氣,看誰走得快,不遠的一段路後,父親在前面走,幾個小夥在後面氣喘吁吁地小跑着追趕,最後幾位小夥送他了個從書上借用來的外號“神行太保”。雖然他對技能性的活計不是很在行,但他卻很勤勞,幹起活來很賣勁,五十出頭的他挑着百把斤的擔子顯得輕盈嬌健,步態平穩。

然而,無情的病魔卻在頃刻之間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精心構築抵抗防線摧毀,父親尤如泰山訇然崩倒在我的眼前。正如他在病中一直喃喃自語的那樣:怎麼會這樣,想不到啊。

父親,別在刻意弄通這個結了,疾病雖然征服了你,然而人類與疾病的鬥爭將永無止境,不會終結。只要我們保持戰勝疾病的信心和勇氣,我們最終總是贏家。

父親,母親,安息吧!

原諒我,我的寫作水平還沒有達到臻熟純青的火候,無法用華麗的詞藻。美妙的修辭來追悼你們二老,只能象敍流水帳般捕捉記憶中的點點滴滴瑣事,堆成一篇不成樣子的文章來祭奠你們。胡亂地寫出,總比不寫好。不寫,我會無法姑息自已,將終身負上沉重的十字架。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你們的哀思,也藉此減輕內心的痛楚,哪怕,我的文章,你們的故事無人賞閲,沒有一個讀者,只要你們在九泉之下能懂做兒子的拳拳孝心,就已足夠。

我只能用沉痛的心情,謹以此篇,獻給你們二老以及如同你們一樣患病的人們,疾病雖然可以毀滅身體,但無法泯滅人們的意志和世間的真情,祝願普天下的癌症病患者幸福安康。

懷念我的父母親的文章:清明祭——懷念父母 篇三

早就想在清明時寫點東西來祭奠我們的父母,但每每提起筆來,總是思緒翻湧,卻下筆艱難,深恐驚擾了逝去的靈魂,更怕憑我一支禿筆難以記述我對父母的思念和感激。

我們親愛的父親和母親很多年前就已離開了我們。這麼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他們,隨着時間的流逝,那種思念雖已不再是錐心之痛,但只要想起他們,我的眼眶就會濕潤,思念就像扯不斷的絲線纏綿而下,永無盡頭。

小時候,我們姐妹眾多,父親對我們嚴厲中摻着無盡的慈愛,如果誰犯了錯,一定會受到嚴厲的批評。但生活中,他又是慈愛甚至“護短”的父親。由於經濟條件不好,我們平時的零食很少,在外面別人送給父親一隻梨、一牙西瓜、哪怕是一把瓜子,他都會帶回家來,自己從不捨得吃。父親在單位是一個威嚴的領導,但回到家裏卻是我們無比慈祥的父親,雖然姐姐們有點怕他,可我眼中的父親很好,因為我是他最小的女兒。記得我上八年級時患中耳炎發高燒,父親一路把我背到醫院,就連排隊拿藥都沒有把我放下,惹來許多詫異的眼光,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很幸福。

我們的母親是一個偉大的母親。母親一生養育了我們姐妹七個,那時養育七個子女該是何等的艱辛,我們所有的衣服大到棉衣,小到內衣褲都需要母親一針一線親手縫製,鞋子當然也是親手做,那時可不像現在隨處可買,即使有賣,這麼多孩子的衣服鞋子也買不起。母親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集中國婦女的各種優良品格於一身,父親工作很忙母親很早就辭掉了工作在家照顧我們,還要會精打細算地過日子,父親的工資在當時還算是比較高的,但要養我們,還要照顧農村的爺爺奶奶,另外還有我的小叔和農村的親戚,所以每個月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母親是一個幹練、細心的女人,我們從沒有因為姐妹多而缺失母愛穿的破衣爛衫或邋里邋遢。但也就是因為操勞過度再加上生了這麼多孩子,沒有照顧好自己,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現在我已為人妻、為人母,更加理解母親當時的艱辛,也就更加欽佩我的母親。

但最令我們欽佩和感動的,是父母在對我們姐妹幾人受教育問題上的遠見。在我們生長的年代,做為礦工的後代,我們的同齡人受教育的程度都不算高,特別是女孩子,人們的觀點是讓她們上學唸書,會認字能算帳足矣。所以我們的許多同齡的女孩都只上到國小畢業,頂多是國中畢業,而我們的父母卻持不同觀點,特別是我的母親,她常説:我的所有孩子,只要她願意、只要她有能力,她們上到什麼時候,我就供到什麼時候,就是“砸鍋賣鐵”都要讓她們上。這就是我們的母親,我們偉大而又有遠見的母親。在那個經濟困難的年代,家裏有這麼多張嘴吃飯,還要同時供三、四個孩子上學(雖然那時的書學費並不太貴),可想而知,日子過得是多麼的緊巴,可我們姐妹幾個都受到了較高程度的教育,這就是我們慈愛的父母努力的結果。

回想成長過程,往事歷歷在目。但我的父母把我們養大成人後,並沒有享受多少福壽。父親很早就因病遽然離去,父親去得太突然走時才剛剛五十九歲,而母親的去世也給我們太大的打擊,當時我生完孩子才三個多月,母親常説:“養兒才知報母恩”。可我剛剛才體會養兒的辛苦,母親卻沒有等到我好好報答她的養育大恩就匆匆而去了。母親去世後的一段時間,我怎麼都不能接受這一事實,以至於憂鬱成病,差點就撇下襁褓中的兒子隨母親而去……

因為是幺女,小時候父母對我特別寵愛,就是我的小弟,家裏唯一的男孩都得讓着我,所以我十分依戀母親,以至於上學都沒離家太遠。但上學工作後和母親相處的日子很少,直到後來結婚懷孕以及孩子滿月後,為了更好地照顧我,母親把我接回家,那與母親朝夕相處的幾個月是我成年後最幸福的日子。母親年齡大了,可慈愛有增無減,記得夏天的一個夜晚停電了,懷孕的我耐不住熱,母親就坐在我的牀頭為我扇扇子直到天亮。(寫到這裏我淚眼模糊,已不能下筆)。那時的我想着過幾年條件許可一定要把母親接去與我同住,我一定會讓我親愛的母親安享晚年。可誰承想……現在真是應了那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待也”。那年春節第一次聽到陳紅唱【常回家看看】那首歌,“逢佳節倍思親”的我隨即淚流滿面,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聽這首歌。母親,我真的很想你。

又是一年清明至,父親、母親,你們的靈魂是否還因為擔心你們的兒女仍在附近徘徊?放心吧,父親、母親大人,我們姐妹都過得很好,我們平安、健康、團結、恩愛。

安息吧,我們親愛的父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