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韓梅是在國貿購物廣場附近的一個公交站台上,當時韓梅正拎着大包小包擠公交車。誰知在踩上踏板的那一刻,她竟一腳踩空,拎着的東西撒了一地。我彎腰幫她撿東西,關心地問:“買這麼多東西,怎麼不打車?”
韓梅吃驚地望着我:“打車的錢夠我買好幾雙絲襪了!我恨不得走着回去呢,可惜東西太多。”這女孩兒倒也大方,順理成章地把我當成了搬運工:“你要是紳士一點兒,不妨幫我拎回家。不遠,就兩站路。”我心想:“反正是下班時間,去就去吧,權當一回豔遇。”
不過十分鐘,韓梅住的地方就到了。她停下腳步,接過我手中的幾個大包後轉身便走。我正失落時,韓梅突然折回來問:“還沒請教你的大名呢,在哪裏高就?”
我連忙回答:“本人鄭斌,在大華投資公司工作。”韓梅一聽,兩眼放光:“巧了,我就在你們公司樓下的金鼎廣告公司,姓韓名梅,有空聚聚。”説罷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此後,韓梅便賴上了我,一有空就來找我玩兒。韓梅愛逛街在他們公司是出了名的,逛到後來幾個女同事都不跟她去了,她便把目標轉向了我。
韓梅的理由很充分:“最近治安不好,我怕打劫,你陪陪我吧。”見我猶豫,她把娥眉一挑:“怕我找你借錢嗎?放心,本小姐的薪水還是夠花的,不過就是讓你幫我拎點兒東西罷了。”
儘管心裏老大不願意,但我還是去了。到了商場,我一般不進去,就在外面等着。每次韓梅出來,我問她花了多少錢,她隨口答道:“衣服上不是有吊牌嘛,自己看唄。”我翻出吊牌,天哪,每件衣服都是四五百!這麼算來,韓梅每次購物大概都要花掉兩千多元,她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三千多一點兒,買完東西后她吃什麼?
更讓我難以忍受的是,韓梅時不時會在回家途中折回去,説衣服哪裏有毛病,非換不可。見我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她一努嘴兒:“前面有家書店,你就在那裏看書等我吧。”
韓梅一去一兩個鐘頭,找到我時她一臉得意:“總算淘到幾件好衣服了。”我一看,她手中居然又多了花花綠綠的一堆。
這哪兒是在淘便宜?分明就是一個購物狂嘛!我試探着問:“像你這樣花錢,有哪個男人敢娶你?”韓梅樂了:“當然不是你,有大款做後盾啊,怕什麼!”
她不怕,我怕了。有一次逛商場,韓梅把包裏的錢花得一分不剩。回家途中經過一家路邊攤兒時,她執意要吃麻辣燙,我默許了。結果韓梅一番海點,吃得我直翻白眼。那次雖説花錢不多,但韓梅的“豪氣”仍讓我後怕不已。要是把一串串土豆片海帶片換成魷魚大蝦,我無疑要去搶銀行了。
韓梅抿着嘴笑:“幾十塊錢就讓我們吃飽了,多划算呀!要是進餐館,還不得花你個百兒八十的?你要是不願意請客,算我借你的,過幾天就還你。”
可接下來,韓梅開始對我“大開殺戒”,一次次地借錢,三五百不等。起先我還煞有介事地記在一張紙片上,到最後也懶得記了,反正我發了工資,大部分都被韓梅以各種理由“借”去了。
有一回我問她:“你借我的錢什麼時候還啊?”韓梅一臉壞笑地説:“拿我作抵押,給你當女朋友吧!如果我不當你女朋友了,就把錢還你,怎麼樣?”
我被她弄了個措手不及。平心而論,韓梅的長相、身材絕對讓人心動,可她的消費觀念,恐怕沒幾個人接受得了。我有些猶豫:“反正我上了賊船,就按你説的辦吧。”
韓梅豎起食指:“這可是你説的。沒有後悔藥可吃哦!”
不久我到北京出差,事先也沒告訴韓梅。臨上車前,她拎了一包我愛吃的東西飛奔而來。見到我的那一刻,她兇巴巴地問:“你出差,怎麼不跟我説一聲?”情急之中,我胡亂編了個理由:“我不是忘了嗎?”韓梅猛一跺腳:“我生氣了,你必須接受懲罰。”
見她真的生氣了,我無奈地一攤手:“那就罰吧。”韓梅卻緊咬嘴脣遲疑着,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飛快向前,湊上嘴脣在我臉上一陣狂吻,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只那麼一小會兒,我有一種感覺:“韓梅真的是愛上我了。”
從北京回來後,我得了一筆獎金,可還沒焐熱就又被韓梅借去了。現在她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幾天後,韓梅興奮地來找我:“你猜我把那筆獎金花在哪兒了?我買了幾套漂亮的衣服!”雖然知道韓梅購物有癮,但我還是忍不住發了火:“你去找大款吧,我一個打工仔養活不了你!”
韓梅愣了,氣呼呼地説:“不就是錢嗎?我就是每天吃方便麪也會還你的……”説着她捂着臉跑開了。我賭氣點了一根煙猛抽,心想:“散夥就散夥,你這個購物狂我可養不起。”
韓梅真的開始吃方便麪,一箱一箱往家扛。我後悔刺激了一個女孩子,人家不過是向自己借了一點兒錢嗎,説話何必那麼重?
可沒多久,家裏來電話説姐姐患了急性出血熱。我驚得六神無主,我能有今天,全靠姐姐長年打工支持我,現在姐姐有難我能不幫嗎?可我所有的積蓄全被韓梅那個購物狂借去花了!我只得私下裏找同事借,每借一筆我都恨恨地想:“你個購物狂,把我害慘了!”
在醫院裏守了兩天,姐姐因欠費被迫中止了治療。我正一籌莫展時,手機響了,是韓梅。我沒好氣地問:“怎麼,還想借錢嗎?”韓梅的聲音裏帶着嘶啞:“你彆着急,我現在正準備去醫院,見面再説。”
韓梅竟帶來了四萬多元錢,我問錢是從哪兒來的,韓梅説:“這都是我們平時積攢起來的啊,我不過是想把它用在刀刃上。”我糊塗了:“錢不是都被你花光了嗎?”
韓梅點着我的額頭説:“你呀,真是個榆木腦袋瓜!逛街是女孩子的天性,我買的那些東西全是反季節的便宜貨。你忘了嗎,有時我還嫌貴,又殺回去跟人家換。要不,怎麼能在短時間內攢下這麼多錢?更何況我還在淘寶網上開了一家店,把那些東西再賣出去,我還能小賺一筆哦!”
我還是不解:“那你不斷地找我借錢,難道是為了考驗我?”韓梅一本正經地回答:“正是。找你借錢是看你是否小氣,同時也想測試一下我的理財能力。我本想給你一個驚喜,誰知你這麼不經逗!再説,找你借錢是……你怎麼不見我找別人借錢啊?”
原來如此!我一時説不出話來,我緊緊擁着這個古怪精靈的女孩兒,再也不願鬆開。
地震來之前,他正在洗澡。地震來時,他趕緊叫他的未婚妻拿來衣服,準備穿上就帶着她往外逃。浴室門打開了,她拿衣服的手已經伸進了浴室,可就在這時,房子垮了,倆人被埋在了地下。
片刻的驚慌後,倆人互相呼喊着對方的名字。那時,沒有哭泣、沒有絕望,只有一句又一句互相鼓勵的話。
過了約20分鐘,她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於是就大喊外面的人來救她的老公
她的喊聲吸引了救援人員的注意,但他們發現,她埋得淺一些,他卻埋得較深而且左手被石樑壓得很死。
救援人員選擇先救她,但她不同意,她讓救援人員先救她的老公。她哭了,聲音撕心裂肺,卻沒能“打動”救援人員。
兩小時後,她被成功救出,卻拒絕到安全的地方。從被救出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跪在他被埋的地方,跟他説話、鼓勵他。直到29小時後他被成功救出。
她想給他找點吃的,左顧右盼,才發現身邊根本沒有吃的,身上也根本沒有錢。武警官兵把身上帶的方便麪,給了她。但沒有水,就那樣幹吞了下去。
13日凌晨3時多,天下起了雨,他説他快要窒息了。原來,他一直都聞到相當濃的煤氣味,她趕緊和旁邊的人努力為他“現造”了一條生命通道——一條通向地面的縫隙。也就是這條愛的縫隙,讓他有了足夠的氧氣。
他清醒些了,但他也更加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手被死死地壓住,即使活着出來也很可能殘疾,他把自己的擔心小聲地説了出來,她立即鼓勵他,讓他好好地活着出來,即使手腳殘了,她都會照顧他一輩子!
他眼裏泛着淚光,更加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心。
13日晚19時許,他被成功救出!她高興得又哭又笑,旁邊的人也鼓起了掌。他被抬出了廢墟,並迅速送到救護車趕往省醫院。
她不知道他被送到了哪裏,連夜在汶川的每個醫療點尋找。那個夜晚,天好黑,路好爛,她孤獨地走在路上,她很擔心心愛的人。她沒有停下腳步,直到把汶川該找的地方都找完了。最後,有個好心人跟她説,可能去了青白江,她立即步行到車站。
此時的她右腳大拇指骨折處已經開始潰爛、腫大,鞋子完全穿不進去了,她脱掉了鞋子。好心的司機知道她是為了找人,連車費也沒有收,一位同車的大姐遞給她一百元。
一路上,她連水都沒有喝一口。但她又意識到,如果她垮了,他就沒有人照顧了,於是她買了東西強行嚥下。
到了青白江,她到每一個接收地震傷病人的醫院,從急診科找到住院處,全靠着一雙傷痛的腳,留下一路傷口流出的膿水!可青白江的醫院還是沒有。這一次,她再次遇到了好心人,他們給了她一個號碼,剛好是省醫院入院處的電話。
坐車來到成都,坐在省醫院第一住院大樓門口的台階上,她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她希望老天爺開開眼,讓她快些找到他。想到口袋裏還揣着一個電話號碼,她懷着最後的一線希望撥了過去,工作人員告訴她有這個人,還告訴了她牀位號。此時,已經是16日下午4時!與心愛的人失散已經整整69個小時!
她飛奔到第一住院大樓9樓普外科,小心翼翼地走進一個病房,她看到他正躺在病牀上,腫脹得發白的雙腳那樣地令人心痛,空空的左手袖筒讓她猛地意識到愛人的左手已經沒有了。她跑過去,上下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正是救下自己一命的他的未婚妻,更不知道她為了找他吃了多少苦,只是用正在輸液的右手輕輕地擦去她臉上淌過的淚水。
兩人忙着問對方情況,任憑眼淚四濺。雖然他倆從認識到地震只有半年時間,但因為感情很好,倆人已經訂了婚。
這場災難見證了我們的愛情,我想在病好後就娶你。他的聲音有點激動,有點顫抖。
在隔壁輸液的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身體很虛弱。兩人互相斜視了一下,淚水再一次打濕了他們的枕巾。
而她的心裏,一個意念早已萌發:老公,這輩子,我就是你的左手。
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女人
5月12日,她走出了自己的單身公寓,早晨的辦公室,和往常一樣的安靜。辦公室裏,依然傳來的,是滴答滴答敲擊鍵盤的聲音。
“寶貝,我很想你,我們結婚吧。”看着QQ對話框彈出來的這一行熱辣的文字,她的心酸酸的。她怎麼會忘記他們曾經的約定,只是兩地分居,現實的殘酷,她很無奈。
午飯後,她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小眯了一會。這幾天單位的事情特別的多,她已經累得暈了。她得趕快抓緊休息一會,下午還要出去一趟,給一個客户談點事情呢!
回到單位的時候,已經是15:20了,她習慣性地坐在桌子前,右手動了以下鼠標,QQ中男友的頭像在不斷地閃動。她不假思索地點了一下。
“寶貝,寶貝,這邊……邊……震了……你自己要保重哈,我會想你的。”這是她男友QQ裏的留言。而這天,正好是205月12日。誰知,這就是她在黑龍江收到的男友的最後一條短信,發送時間是14:28。是時,四川汶川大地震剛剛發生1分鐘,而男友就在汶川。
看到這樣的信息,她發了瘋一樣,刷地一下站起來,但不知自己要做什麼。就這麼一瞬間,她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限。她慌亂地從包裏拿出手機,打過去,忙音,無人接聽,對方不在服務區內。
她一下癱坐在了地上,渾身發抖,打電話給他當地的朋友,還是無人接聽。
很快,她知道了,四川地震了,是大震。她快速地衝下了樓梯,毫無目的地想四處張望着,望着自己身邊安然無恙的樓房,以及來去匆匆的單位人員,她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以最快的速度衝上樓去,但QQ信息框已經彈出了地震的事實。
無望的她又一次地癱坐在了地板上,整個人傻傻地,沒有哽咽,沒有哀嚎,只有斷了線似的淚珠,一顆顆地從她的臉龐滾落。
“大龍,你可要好好地,一定要等着我回來哈,我要做你一輩子的新娘。”坐在地板上的她,自言自語着。此時,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全身沒有了一點的力氣。
晚上,她一步不離地在屏幕前關注着四川傳來的每個信息。成堆的狼籍,撕心裂肺的呼喊,大家緊張的腳步……望着這一幕幕恐怖的場面,她覺得自己很無助,在那些廢墟的下面,有他的影子嗎?
她堅信他一定是最勇敢的那一個,他一定會活下來,向她求婚……無論如何,你都要堅強地活下來,親愛的,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女人,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還是你的女人。
第二天,眼睛浮腫的她,沒有怎麼考慮,簡單地向領導請了假,踏上了南下的火車。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在她的心裏,只有一個信念:馬上趕到他的身旁。此時的她,多想讓自己有一雙會飛的翅膀,快點飛到他的身邊。
愛在歷練中重生
年5月12日,都江堰的早晨,很清爽,很寧靜。
他早晨沒有起牀,也沒有課,不妨多睡一會兒,下午好有精神,他又翻過了身子。今天是他女朋友的生日,他要和一些朋友為她去慶祝。
午飯後,他躺在牀上回味昨天晚上一幕幕的時候,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今天的天氣特別的好,他隨手拿起電話,約了她,出去一起吃午飯。然而,他們怎麼會知道,一場滅頂之災正在向他們逼近。
中午的都江堰,如悶熱的蒸籠,他和她呆在那家新開的飯館裏,在涼爽空調的包圍下,會意地望着對方,談笑自如,一切洋溢在愛的氛圍之中。
中午吃飯的人慢慢地散去,最後偌大的飯館,只剩下他和她還在那裏互相打趣,打情罵俏。
突然,飯館中的桌子晃動了起來,他還在和她説着話,沒有注意到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桌子搖晃的更厲害了,還不快點跑,飯店的領班急切地喊道。這時,他和她才發現不對勁,再向窗外的街道望去,起初還不是人多的街道,一瞬間,雜沓的腳步聲、哭喊聲、狂叫聲混雜在一起,像海潮一般洶湧撲來。
他呆坐在凳子上,半晌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猛地拉起她就往門外衝。所有的人都衝出了房間,在狹窄的樓道里,大家推擠着,呼喊着,泛黃的地板在他的腳下搖晃着,好像整棟樓都搖搖欲墜。
飯館門口擠了不知道多少人,躥動的人羣還在不斷地湧動。他和她夾雜在人羣中間,被人擠得旋轉,立在了馬路的中間。馬路的兩邊,高樓林立,根本就沒辦法跑,而街邊上到處都是人,霎那間一片悽慘的景象。
他拉着她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但是洶湧的人流,瞬時將他倆衝散,兩邊的樓不斷地倒塌下來,漫天的塵土,更加模糊了他的視線。阿均,我在這裏!他聞見聲音跑了過去。前面又有一棟樓倒塌了。
阿均,你快走,不要過來了,這裏的樓馬上就要垮塌,她兩眼發紅,眼裏有種他從未見過的痛楚與絕望。
突然,他撲上去,手臂從卡住她的柵欄的間隙裏伸過去,用力環住了她。她驚呆了,隔着柵欄,隔着生死他們緊緊相擁。這一夜她才明白,原來愛情,就是不僅願意和那個深愛的人一起生,也願意和他一起死。
阿硳陀佛,老天保佑,那樓沒有塌。
他和她成了地震的幸運者,在死亡來臨的那一瞬間,上蒼手下留情了,看見了這樣眷戀的一對戀人,他們倖存了下來。
望着他擦傷的胳膊,她疼惜地輕輕地為他包紮好了。望着他痛的抽搐的臉龐,她的淚水溢滿了臉龐,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最幸福的。
那夜,在學校的大操場上,他一直用力地摟住她,他的手指箍痛了她的背,而她緊緊地伏在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
劫後餘生,經過這次生與死,愛與痛的歷練,她知道,他就是那個她所要的樹,她所期盼的花。
孫子的早戀
最近在電視裏看到,據統計蘇州市孩子早戀平均年齡是12歲。電視報道的意思顯然是説12歲就早戀太早了。在這兒我要説我們的孫子,他直到這個月才年滿10週歲。然而,要説孫子早戀,其實還不太確切,因為他已經……
第一次聽説令我震驚的消息還是在孫子5歲即他還在幼兒園讀大班時,發佈消息者説:“你們孫子有老婆了!”這可不是早戀而分明是屬於早婚了。“嘟嘟啊,你所謂的老婆是誰啊?”孫子不假思索説:“是我們班的J玉。”聽到這裏,他奶奶哈哈哈笑得合不攏嘴。我説:“笑什麼笑!嘟嘟你跟我來。”
把孫子叫到書房,我出示了我的結婚證書説:“結婚要按照國家《婚姻法》達到法定年齡後,正式登記註冊領取了結婚證,那才是國家認可的合法關係!像你們這樣,無非就是過家家的遊戲而已。”
孫子的眼神很純很純,他問:“法定年齡是什麼意思?”我回答:“這麼跟你説吧,讀幼兒園乃至國小、中學、大學,都不要談戀愛,更不要急着結婚;待大學畢業以後再考慮談戀愛、結婚的事情,這就是法定年齡的意思,懂了吧?”“嗯!”孫子似乎聽進去了。
去年10月,也就是孫子四年級上學期,我和他的奶奶提前趕往浙江湖州去等待參加親戚家的婚禮。等候期間,有孫子的長輩告訴我們説:“嘟嘟現在有女生給他寫紙條了!具體情況不詳,要不請你這個當爺爺的關心一下!?”
等到婚禮正日的前一天,是個休息天,與我無話不説的孫子在他父母帶領下也來到湖州。“嘟嘟啊,聽説有女生給你寫紙條了,有這事嗎?”孫子對我毫不隱瞞説:“不是寫紙條,而是求愛信!”
“求愛信?”我愣神了:“是誰寫的?都寫啥了?”“是X可涵!寫得很簡單也很清楚,就是‘從今天起你王江辰堯就是我的老公了!’”孫子直言不諱。“那你同意了還是……”我確實是要問個明白。孫子用毋容置疑的口氣説:“還要什麼同意不同意的,我倆都結婚了!”我更驚奇:“都結婚了?這咋説呢?!”孫子爽快地回答:“喜糖都發過了!”
“都發過喜糖了?”難道是我out了?我再問:“誰買的喜糖?啥時候發的?”“是X可涵買的,”嘟嘟説:“前幾天秋遊時也是她向全班同學發放的!”“你們這麼做,同學們會有什麼反應啊?”我進一步探問。“有啥好反應的,”嘟嘟直接了當説:“全班四十幾位同學中,差不多三十來個都已經結婚了!”他的理直氣壯讓我沉思良久。
“這種情況你們老師知道不?”我只好迂迴包抄。“老師應該知曉的。”孫子很有把握。“爺爺曾經給你看過結婚證,還向你介紹過《婚姻法》規定的關於法定年齡等情況你還記得不?”我善意提示。
“嗯,不記得了。”孫子不像是説謊,在我再次提醒後他接着説:“想起來了,好像、好像有……”他的表情似乎有點變化,變得很難用文字準確描述,但他堅決表示説:“爺爺,不是我找的她,是她趁別人不注意就把那封信丟在我課桌上的,而後就是現在的結果。”
孫子在班級裏基本每學期都是三好生的,這樣的早婚會不會影響成績呢?爺爺、奶奶以及外婆都去探詢過了,X可涵可是學霸級的好學生啊!原本他們學校規定每次期末考試每生最多隻能獲得免考一門的待遇,但自從出現了成績優異的X可涵,就由她開創了一人免考兩門的先河。小姑娘挺優秀的,儘管她的相貌一般,也是應了人不可貌相那句成語了。
想當年我在學校擔任領導時,是許多班主任認可的早戀問題教育專家。那時我校面對的學生中技、中專的十六歲至十八歲,大專生二十來歲。是班主任李豔老師首先來請我的,而後各個班的班主任都陸續依次來請我,因為老師們誰也不甘落空麼。
現在我面對的孫子還處在情感發展的幼稚、天真階段,他的路漫漫其修遠兮;我的教育引導也是吾將上下而求索。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當男人成為強姦嫌疑犯鋃鐺入獄時,老父是這樣告誡她的,並且説:“和他離婚,回家去吧!”
女人一臉淚痕,她感覺她的天塌了,茫然地看着老父搖搖頭説:“不!我不能離開他。”
“啪”老父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你傻吧!他可是因為強姦入獄的,你還和他一起,別人會怎麼看你?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女人低下頭,喃喃地説:“爸!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
老父搖搖頭歎着氣道:“哎!孩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女人還是搖頭,她不信自己的男人會是強姦犯,打死她也不相信。
老父又繼續勸了好久,軟磨硬泡的嘴都説幹了。最後撂下話來説:“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了覺得我説得對,明天收拾東西回孃家去,要是你依舊執迷不悟,那麼從此我們父女恩斷意絕。”説完老父蹣跚而去。
第二天女人沒有回孃家,而是來到了監獄,她要看看自己的男人。
男人被帶出來時一直低着頭,顯然是沒臉見她,支支吾吾想要解釋,女人卻含着眼淚説:“老公你瘦了。”
男人再也忍不住哭了,哽咽地説:“你不該來看我,不該來……”
女人卻笑了,眼淚順着微笑的臉滴落在地上,顯得楚楚動人。
她笑着説:“我為什麼不該來,我是你的妻子,我應該來看你的。”
男人抬頭激動地説:“可是……”
女人止住他要説的話,深情地説:“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和女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們的眼中充滿着淚水。
男人最終被無罪釋放了,法律是不會冤枉好人的。
男人出獄那天,女人沒去接男人。因為她在家包男人愛吃的餃子……
陰天,房間很暗,她看着他躺牀上睡着,臉上很疲憊的樣子。
她走向廚房倒了一杯水,然後放在桌上,靜靜看着他,等他睡到自然醒。
不知道多久,他才睜開眼,看見她在面前看着他。
他温和的語氣“你來了。”
她點點頭。
他看着桌上的水杯,每次睡醒他習慣喝水,她知道。
她“昨晚,你又去哪裏玩了?”
他“你倒是很空閒的感覺,別老管我好不好。”
她只好苦笑。
他“我提醒一下我們分手了,你現在不是我女朋友了,把我家鑰匙還給我吧。”
她從口袋拿出鑰匙,放在桌上。
他沒有説話。
她站起來,然後無意中看到客廳那一束美麗的百合。
她走過去想看。
他大聲説“別去碰它,你該走了,我真的很累,不想説第二遍。”
她“你的屋子有新的女主人了吧,百合是她喜歡的花吧。”
他沉默的穿上外套。
她“猜對了吧,但是我不該知道。”
他的手機響了“對,現在我醒了,你在哪,我們一起吃飯……”
掛了手機,他“你也聽到了,我現在要去跟她吃飯,你可以走了。”
她“我已經懷孕了。”
他一愣,然後奇怪的感覺。
她“你是不是想問,是不是你的?”
他突然壓抑的坐在沙發上。
她“你現在過得不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明天我就離開這座城市。”
他沒有説話,但是心裏很亂。
她“過去,你沒有喜歡過我,是寂寞罷了。”
他聽着她的話,其實根本毫不影響他的想法。
她走向門口,對他説“再見。”
他走過去拉着她的手“孩子是我的吧,我知道你從來不欺騙我的。”
她低着頭。
他“我沒有喜歡任何人,如果你能留着來生下我的孩子,我會好好對你的。”
她“那電話裏那個女孩呢?”
他“分手。”
她“你根本不懂感情,我有點害怕你。”
他“我喜歡過你,説實話,你或許不懂,我的喜歡就是我的需要罷了。”
她“你好殘酷。”
他“你現在知道了,生不生由你。”
時鐘慢慢的走着。
他“我現在不喜歡你,其實從未喜歡過你。”
她“你都是自私的男人。”
他“我的確是啊,你以後跟着註定苦的。”
她“沒關係,我喜歡你,我就願意承受,無論你留不留我,我都會生下孩子的。”
這一個月,他一直陪着她。
可是那個手機裏的女人來他的家找他。
他剛剛不在。
可是她卻在。
女人看見她“你是誰?”
她“我啊,我也不知道怎麼説?”
女人覺得很奇怪,看着她“你是她朋友,還是?”
她“你要等他回來。”
女人看着她的樣子“是啊,我等他回來,你是不是他説的保姆。”
她“那你坐吧,我給你泡杯咖啡。”
女人無聊的喝着咖啡“哎,最近他都不理我了。”
她“你喜歡他?”
女人“他對我好,而且我覺得他很特別。”
她“那他現在對你不好了,你怎麼辦?”
女人“改變他,不行的話,順着他,反正我賴着他一輩子。”
很晚他還是沒來,她們一起吃飯。
她“很晚了,你留下來還是走。”
女人“留下來,我喜歡等他,我以前一直等他,他很忙。”
11點,他回來了。
他看着她們二個。
女人跑過去,抱着他“你回來了啊,我好想你啊,你的保姆一直陪我。”
他“她不是保姆。”
女人“什麼?”
他“我要娶她,她懷孕,我的孩子。”
女人感覺受了刺激般,看着她。
他“是,很多事我瞞了你,説謊了,你可以恨我,最好不要,因為我不配你報復。”
女人抱着他撒嬌“我也可以為你生孩子,你不要離開我。”
他“不需要太多,她就足夠了。”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然後跑過去用力的打她。
他連忙攔着她。
女人“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喜歡你,你這麼對我。”
他“我一直這樣的,現在立刻我不是很好?”
女人氣憤的離開屋子。
她看着他,心疼的説“我報復你了,我根本沒有懷孕。”
他沒有想到“你也在説謊。”
她“是啊,不可以?”
他“你好狠,不過沒事,我們以後會有的。”
她看着他,實在很意外。
他“其實你很好,不哭不鬧,讓我就覺得你可以隱忍我很多。”
她“我不漂亮,我沒有錢,你喜歡漂亮的,你喜歡家室好的女子。”
他“是啊,你很懂我。”
她“我要的愛情,你根本不會給我。”
他“留下來吧,我最後説一遍,我突然很想我們以後在一起。”
她思考了一下“在一起不是有我們説了算,你以後要什麼我尊重你,。一輩子很長,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會離開你,或許我沒有喜歡你,因為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誰的愛情,你只是孤獨,你需要的人陪你。”
他心裏根本不想聽,或許事實上她不懂他。
他的內心是一個冰冷的世界。
遇到她的時候,她是個特別的女子。
她“我給你做宵夜。”
他“好。”
開始吃飯,然後睡了。
他叫她睡在他旁邊。
她點點頭,然後他抱着她。
輕輕在他額頭親吻了一下“可以不可不要想太多,今晚別失眠好不好?”
他沒有説話。
夜很深,手機響了。
那個女人在馬路上喝醉了,還是放不下他,不停打他手機。
她裝作沒有聽見。
他拿起手機關了。
她“你還是應該去關心她一下吧。”
他從牀上爬起來“謝謝你,我出去一下。”
她“沒關係,我在這裏等你。”
他換了一件衣服。“你好好睡吧,我會回來的。”
她“你是我的就是我的,無論未來怎麼樣,我只願意温柔對你。”
舊時光
看了部好電影,1980年代的愛情。
拍的很緩,是我喜歡的節奏。片子敍事純粹,將悲情藴在時光的緩緩中,給人內斂穩重,又不失青澀感,使我想起了舊時光。
出生在八十年代,對那時的記憶是人情味,也有少不更事的天真。那個時代於感情真是如此,男女間碰下手都不敢,一句表白承諾不容易説出口,因為看的鄭重,不比現在的肆無忌憚,滿口愛情。
個人很喜歡這種鄭重的喜歡,相互關心,欲言又止。可大時代操控下的命運,由不得自己來選,麗雯愛着雨波,然而她是自卑的。雨波是熾熱的,如果時間能讓他們再處久些,也許麗雯會跟他走,也許吧。
因為愛,所以隱忍,也因為隱忍,所以錯過。
在美麗的鏡頭中,緩緩地藴着這樣的無奈與感傷,這樣的錯過與難忘。
離開了的雨波沒了追求的方向,所以他買醉,他墮落。那個時代,是信仰墜落的時代,家國大義已經不允許參與,能追求的大約也便是愛情了。
商業大潮挾來的物慾,終究解決不了內心的荒蕪。而愛情,成了那個時代的信仰。
如今,連愛情也被物慾同化了,只剩荒涼。
極喜歡片子後面的簡略幾筆交代,麗雯死後,雨波看到麗雯保存的他寫給她那封唯一的情書,失聲痛哭,看得真是百味雜陳。是的,這才是中國式的愛情。
深情,隱忍,剋制,又那麼的細水長流,在心底難以忘懷,磨滅。
像是對舊時光戀戀不捨的思念與咀嚼,大約,自己也愛極這種表述感情的方式吧。
又想起,前些時候看的另一個片子,對風説愛你。味道很相似,那種舊式的愛慕與隱忍,在時代洪流裏被裹挾着向前,身不由己,根本沒得選下的愴然,總能夠輕易將我擊中。
麗雯坐在溪邊,聽着收音機,響起的那支歌,永隔一江水,真好聽。
被埋廢墟下:“親愛的快來救我”
賀晨曦是四川省綿陽市人,今年26歲,在農業發展銀行北川縣支行營業部任出納員,她相戀兩年多的男友鄭廣明在成都市工作。每到週末,鄭廣明就從成都來北川看望賀晨曦。
5月12 日是星期一,吃過午飯之後,鄭廣明就該返回成都了。可當賀晨曦把他送到車站後,鄭廣明仍依依不捨,又返身將賀晨曦送回單位。賀晨曦正故作生氣,剛好被來上班的同事張麗看到,鄭廣明這才靦腆地揮手告別。
賀晨曦的辦公室在二樓,有兩重防盜門。她與張麗走進辦公室後,牢牢鎖上了門,和另一個男同事尹洪像往常一樣忙起了手裏的工作。
14點28分,辦公室忽然劇烈搖晃起來,三人驚訝地互相張望。“地震!”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三個人就立即衝向門口。可是,兩扇厚厚的防盜門還沒來得及打開,巨大的天花板就掉落下來,賀晨曦下意識地抱着腦袋趴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賀晨曦醒過來。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她感到身上像壓着千斤重擔一樣。一陣鑽心的疼痛使她完全清醒,她意識到自己被埋在了廢墟里,還活着。賀晨曦吃力地摸索,摸到了尹洪和張麗,他倆倒在她的身上,護住了她,才讓她躲過一劫。賀晨曦搖了搖尹洪,良久他才有了反應。張麗也漸漸甦醒過來。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試圖找到一條出路。然而,兩扇重重的防盜門壓在三人的上面,既為他們擋住了巨大的混凝土板塊,也將所有的出路堵死。三人擠在不足半平方米的狹小空間裏,動彈不得。拼命努力了一陣,他們都感覺呼吸困難了,是空間太小氧氣不足的原因。張麗用力蹬着腳下的碎石,蹬出了一點兒縫隙,立刻有空氣進來。這一點點帶着粉塵味兒的空氣,對三人來説都是珍貴的,喘息之後,他們齊聲吶喊,希望外面的人能聽到。
他們哪裏知道,此刻的北川縣城到處都是淒厲的呼救吶喊聲,所有的人都在奔跑,都在哭喊,不斷有房子轟然倒塌,上面的人很難聽到他們的呼救聲。喊累之後,三人都沉默了。賀晨曦想着男友,一遍又一遍在心裏説:“親愛的,我在廢墟下,我在等你來救我!你可千萬別受傷啊!”
鄭廣明確實沒受傷,送女友上班後,他步行走向汽車站,就在半路上,地震發生了。四處山崩地裂,鄭廣明趕緊撲到地上,等他回過神兒來,站起身就向賀晨曦工作的地點跑去。當他看到原來的四層樓變成了一片廢墟時,心都碎了。他拼命刨着瓦礫,撕心裂肺地喊着賀晨曦的名字。
然而,廢墟下的賀晨曦一點兒也沒聽到,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忽然,張麗的手機鬧鐘響了,賀晨曦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6點半。在廢墟里迎來一個黑漆漆的早晨,三個人百感交集地互相問候。黑暗、恐懼、死亡威脅着他們,賀晨曦説起她和鄭廣明之間的小故事,張麗説起了她的媽媽,尹洪則吃力地憧憬着坐在辦公室裏工作的幸福……就這樣堅持到15 日的早上,距離地震發生已經過去60多個小時了。這天早上,尹洪沒有問候大家。賀晨曦難過地告訴張麗,尹洪已經離開,誰知張麗也虛弱地説:“我不能陪你説話了,你要堅持下去。”接着,她輕輕説了一句“媽媽,我對不起你”,就再也沒有聲息了。兩個同事先後離去,讓賀晨曦大受刺激。她努力給自己打氣:“活下去,活下去!廣明還在等着我!”
廢墟上談愛:“説説咱們的婚禮”
儘管一直沒有賀晨曦的迴音,但鄭廣明不願放棄,他相信賀晨曦還活着,一定要把她找到。鄭廣明一個個辨認那些從廢墟里逃出來的倖存者,聽説救援人員已經搭建了帳篷讓受災羣眾避難,鄭廣明便跑去一個一個帳篷尋找。整整找了兩天,也沒有看到賀晨曦。“難道她還在廢墟下?”鄭廣明又向廢墟跑去。他在廢墟上不停地呼喊,累了就坐在瓦礫上打個盹兒,餓了就啃一包方便麪。每次啃方便麪時,想到女友正被壓在廢墟下,沒吃沒喝的,鄭廣明就難過得咽不下去。
5月15日晚上,地震過去80 個小時了,已經過了搜救的黃金時間,但鄭廣明仍不肯放棄,還在廢墟上一遍遍呼喊賀晨曦的名字。廢墟下,虛弱的賀晨曦隱約聽見外面傳來聲音。再一細聽,是男友鄭廣明在呼喚自己的乳名。剎那間,賀晨曦淚流滿面。她用盡力氣呼喊着:“我在這裏!”可是,她的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聽不見。賀晨曦不肯放棄,用盡全力拿起一塊石頭砸向那扇防盜門。
鄭廣明終於聽到廢墟下傳來“砰”、“砰”的聲音,他趕緊趴在瓦礫上,欣喜若狂地喊到:“曦曦,是你嗎?”賀晨曦再次敲擊了一下鐵門表示回答。大概是太激動了,已經4天不吃不喝的賀晨曦再次昏迷過去。鄭廣明試圖搬開瓦礫,可那全是巨大的預製板,根本撬不動。鄭廣明趕緊跑去找救援人員。
救援人員來到後,什麼聲音也沒聽見。鄭廣明焦急地呼喊,還是悄無聲息。救援隊查看了環境,銀行一共四層樓,賀晨曦在二樓,此刻被埋在幾米深的地方,壓在上面的全是巨大的預製板,沒有大型救援機器根本無法施救。而此刻,由於道路堵塞,大型救援機器無法運到。剛剛燃起希望的鄭廣明聽到這消息,差點兒崩潰。一個救援人員安慰他:“鼓勵她,只要堅持住,很快就會有機器到來的。”鄭廣明含淚坐在廢墟上,漸漸形成一條清晰的信念:我不能垮掉,我要給她信心和力量,讓她活着出來!自此,他開始了不竭的呼喚。
5月16日凌晨4點,賀晨曦再次甦醒過來,她又聽到鄭廣明的呼喚了,意識模糊的賀晨曦感覺男友的呼喚是那麼親近,又那麼遙遠。她在心裏對自己吶喊:你要堅持!想到疼痛能讓人清醒,賀晨曦用受傷的手去撞擊硬邦邦的防盜門,終於,一陣刺痛讓她清醒過來。賀晨曦竭盡全力喊道:“我在這裏!”鄭廣明欣喜地對廢墟下的賀晨曦説:“曦曦,救援人員馬上到了,你要堅持啊!”
6點30分,大型救援設備終於到了,無錫消防總隊的近30 名地震救援隊員,立即展開了對賀晨曦的救援。一個小時後,整個兒廢墟忽然搖晃起來。是餘震!救援人員拉上鄭廣明立刻撤離現場。幾分鐘後,餘震過去,鄭廣明馬上衝回廢墟,繼續大聲呼喊。而這時,在餘震的衝擊下,賀晨曦又一次失去知覺。
鄭廣明聽不到賀晨曦的迴音,焦急地一聲接一聲呼喊着,救援官兵也在爭分奪秒地切割預製板。當一塊預製板被成功截斷、搬走之後,賀晨曦又甦醒過來,外面的聲音也聽得更真切一些了。她聽出男友的嗓子都喊啞了,心疼地説:“你別那麼大聲喊,嗓子都喊壞了。”鄭廣明立即乖乖地壓低了嗓門。
為了分散女友的注意力,不讓她因救援進展緩慢而感到焦躁,鄭廣明特意找賀晨曦喜歡的話題:“曦曦,出來以後咱們去哪裏旅遊啊?”見賀晨曦不説話,他又説:“去大連吧,我喜歡大海。”“我喜歡雪花。”廢墟下傳來賀晨曦微弱的話語聲,她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鄭廣明一陣激動。過去,賀晨曦常批評內向的鄭廣明不會説甜言蜜語,這回當着救援人員,鄭廣明跪在廢墟上,深情地對女友説:“親愛的,那就聽你的,咱們一起去看雪。”
救援工作已經進行了5個多小時,在又搬開一塊水泥板後,一陣惡臭散發出來,終於找到賀晨曦的位置了。那臭味兒,是已經開始腐爛的兩位同事的遺體散發出來的。看到女友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還頑強地與死神抗爭着,鄭廣明差點兒哭出聲來。已經堅持到極限的賀晨曦用微弱的聲音説:“廣明,我想睡一覺了。”
鄭廣明趕緊説:“不!你不能睡覺!曦曦,出來以後我們就結婚好嗎?來説説我們的婚禮吧!”賀晨曦聽到男友談婚禮,苦笑着説:“我還能出去嗎?我怕殘廢了你不要我了。”“別瞎説!我一生一世都愛你!”鄭廣明滿懷憧憬地説,“你喜歡西式婚禮還是中式婚禮?選西式婚禮吧,你穿婚紗一定漂亮!”“不,我喜歡中式的。”鄭廣明動情的話語感染着賀晨曦,她也忍不住憧憬起做新娘的幸福來。
12時,救援隊員用電動切割機終於切出了一個狹小的通道,一名個子最小的戰士鑽進去進行清理。14時,消防戰士終於看到了一隻胳膊,是張麗的遺體。然而防盜門擋住了救援的道路,旁邊還有鋼筋阻擋。17時,一位救援隊員爬上廢墟,從一條縫隙鑽下去為賀晨曦送去了牛奶及葡萄糖液。
此時,賀晨曦已經在廢墟下堅持了99個小時。廢墟上,也堅持了99個小時沒有休息的鄭廣明依然在跟女友進行着深情的對話。“結婚的時候我們要請誰啊?你列個名單給我。”賀晨曦喝了葡萄糖液後,身上漸漸有了一點兒力氣,她努力回想着身邊的好朋友,一個一個報着他們的名字。她希望他們都還活着,都能來參加她的婚禮。鄭廣明欣慰地聽着,當賀晨曦報完之後,他笑眯眯地補充説:“這些救你的官兵也要請啊。”賀晨曦樂了:“當然要請。”
這對兒堅強樂觀的情侶在廢墟上談論着他們的婚禮。這美好的話題讓他們不再懼怕那些猙獰的預製板,不再害怕經常發生的餘震。兩個人都堅信,這場婚禮一定會舉行,而且還會十分隆重。
廢墟上,超越災難的浪漫愛情在進行着,超越死亡的救援也在進行着。救援隊員輪流進入廢墟掏瓦礫,足足扒了約6米深,於晚上10 點12 分救出了被埋在地下104 個小時的賀晨曦。鄭廣明看着臉色蒼白的賀晨曦被擔架抬了出來,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抱緊她。然而,理智剋制了感情,他知道必須儘快將賀晨曦送到醫院搶救,他脱下上衣蓋在賀晨曦身上,跟着擔架飛跑向醫院。
終見天日:“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躺在擔架上的賀晨曦重新呼吸到清新的空氣後,迫不及待地張開雙眼,想要看一看這久違的世界。當她看到一輪皓月掛在當空時,不禁感歎道:“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這感人的一幕,正好被一直跟蹤報道的中央電視台記者李小萌錄了下來,並通過直播,讓全國人民都看到了。人們為賀晨曦歷盡死亡劫難後發出的那聲慨歎潸然落淚。面對鏡頭,鄭廣明恢復了往日的靦腆,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告訴李小萌,這件事對他們最大的意義是:走好一生一世。
李小萌也被這個生命的奇蹟所感動,她哽咽着説:“在男友的鼓勵和陪伴下,她在被埋104 個小時之後獲救了。這是一個生命的奇蹟,也是愛的奇蹟。我們看到了一個渴望生命的女孩兒,看到了一個對她永不放棄的男友。”
而在中央電視台演播室裏,一向以“理性面孔”出現的白巖鬆也被這個愛的故事所感動。他動情地評價:“沒有什麼是比愛更好的救援力量了。在我看來,這兩天的經歷是他們最好的婚禮。”
獲救後,賀晨曦立刻被送到臨時搭建的成都軍區野戰醫院帳篷裏進行搶救,鄭廣明一直陪在她身邊,一邊説着幽默風趣的話逗女友開心,一邊用紙板給她扇風。他怕天氣太熱,賀晨曦的傷口會潰爛。
5月18日晚,賀晨曦被轉到西南醫院骨科病房,西南醫院院長李景波親自組織專家對其進行會診。經檢查,賀晨曦右腳小腳趾骨折需切除,另有全身多處擠壓綜合徵,身體極度虛弱,急需系統治療,不過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一夜之間忽然成了新聞焦點,鄭廣明很難為情。他悄悄對賀晨曦説:“別讓人誤會了,是解放軍救的你,不是我救的你。我不過是陪你説話而已,分內的事嘛。”
愛情是什麼?是生死不離,是永不放棄!鄭廣明,這個善良痴情的小夥子,用自己的行動再一次闡述了愛的真諦。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當男人成為嫌疑犯鋃鐺入獄時,老父是這樣告誡她的,並且説:“和他離婚,回家去吧!”
女人一臉淚痕,她感覺她的天塌了,茫然地看着老父搖搖頭説:“不!我不能離開他。”
“啪”老父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喊道:“你傻吧!他可是因為入獄的,你還和他一起,別人會怎麼看你?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女人低下頭,喃喃地説:“爸!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
老父搖搖頭歎着氣道:“哎!孩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女人還是搖頭,她不信自己的男人會是犯,打死她也不相信。
老父又繼續勸了好久,軟磨硬泡的嘴都説幹了。最後撂下話來説:“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了覺得我説得對,明天收拾東西回孃家去,要是你依舊執迷不悟,那麼從此我們父女恩斷意絕。”説完老父蹣跚而去。
第二天女人沒有回孃家,而是來到了監獄,她要看看自己的男人。
男人被帶出來時一直低着頭,顯然是沒臉見她,支支吾吾想要解釋,女人卻含着眼淚説:“老公你瘦了。”
男人再也忍不住哭了,哽咽地説:“你不該來看我,不該來……”
女人卻笑了,眼淚順着微笑的臉滴落在地上,顯得楚楚動人。
她笑着説:“我為什麼不該來,我是你的妻子,我應該來看你的。”
男人抬頭激動地説:“可是……”
女人止住他要説的話,深情地説:“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和女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們的眼中充滿着淚水。
男人最終被無罪釋放了,法律是不會冤枉好人的。
男人出獄那天,女人沒去接男人。因為她在家包男人愛吃的餃子……
情書
有時候,覺得這是再好不過的表達了。
不需要藏藏匿匿的,把真心話説出來,甚至署上姓名,好叫你記住。
在我寫下你的名字的剎那,好像在呼喚你一樣,呼喚出一個虛擬的你,做我的旁聽者,聽我絮絮叨叨的把這些個宂長的故事説完。
我只和虛擬的你,我腦海裏的你有了連接,但真實的你,一無所知。
我的一顰一笑都是為了虛幻的那個你。
因為他笑的特別温柔,是我最好的聽眾。
大概就是如此吧,兜兜轉轉,原來都是一廂情願,對話自我。
畢業,為什麼有勇氣?因為畢業給了你離別的藉口,如果哪一天我也有了離別的藉口,我想把一封封滿滿的信寄給你,然後讓你一刻鐘就明白我數個月或者數年來的想法,自私又任性。
你會不會覺得我無趣?會不會瞧不起這樣的感情?
或者,你會嘲笑我嗎?
以後再見會很尷尬吧,不,離別了,我就該忘了你才對,因為把信給了你,我便把這麼滿的心騰空出來,因為它小,所以我需要寫信,藉着文字去忘記那些過往,後來,我説過的話,想過的你都會變得十分模糊,最後隨風而逝。
不是相望江湖,是相忘於文字,在文字的世界裏,記錄就是記憶。
而我,心甘情願地交出了記憶!
就算世間不存在完整傳達一樣,我的記憶也不能一點不剩的交出去,靠着那零碎的,片面的記憶,我會記住曾有一個人在這裏住過,只是後來失去了音訊。
再見。
遇見你,已是終年。
可我不願意至此……
願彼此都能夠找到自己的救贖,雖然很難,雖然不一定,但人總是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