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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古詩原文是什麼(新版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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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古詩原文是什麼(新版多篇)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一

原文: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

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説。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客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

譯文

御園裏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從前那麼嬌豔。還曾記得,花承雨露春風,人蒙浩蕩皇恩,玉樓金閣,富麗宮殿。聲名在後妃中像蘭花一樣芬芳,臉龐如蓮花般紅潤光鮮,常常陪伴在君王身邊。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鼙鼓,宮廷的繁華煙消雲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風飄雲散。這亡國的千古遺恨,叫我向誰訴説?面對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淚斑斑灑滿衣前。被擄北行,驛館中夜晚常被戰亂惡夢驚醒,天剛破曉,又復北行,車輪碾碎月影,顛簸在荒寒的關山。仰望一輪冷月,殷切詢問嫦娥,能否容許我追隨你,超脱塵世與月亮同圓同缺。

註釋

(1)太液芙蓉:唐代長安城東大明宮內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2)渾不似:全不像。

(3)春風雨露:比喻帝王的寵愛。

(4)玉樓金闕:指富麗的皇宮。

(5)蘭馨:本是女子首飾,這裏借喻宮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6)暈潮:指女性臉上泛起紅潤的美麗光彩。

(7)鼙鼓:指戰鼓。

(8)龍虎:比喻南宋的君臣。

(9)風雲:形容國家的威勢。

(10)山河百二:險要之地。

(11)客館:指驛館,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12)宮車: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車子。

(13)從容:舒緩不迫。

賞析一

上片是憶舊。起首兩句描述經過一場巨大變故後,南宋宮廷破損,嬪妃憔悴,完全不是舊時的模樣了。這是對“舊時”的追憶和感慨,然後用“曾記得”三字領起,引起對舊時的回憶。那時在玉樓金闕的皇宮裏,自己容貌出眾美名遠播,承恩受寵。當她還沉浸在豪華旖旎的皇宮風光之中時,忽然傳來了揭天鼙鼓,元軍兵臨城下,驚醒了他們的美夢。當時元兵虎視耽耽,窺視南宋,而南宋朝廷賈似道大權獨攬,一味粉飾太平,對邊防危機與國力衰竭隱匿不報,君臣酣歌深宮,縱情享樂。及至鼙鼓動地,才如夢方醒,然為時已晚。“忽一聲”簡單的三個字,深刻地揭示了這個慘痛的歷史教訓。

下片寫傷今。換頭四句緊承上片點明宋室滅亡,抒發心中無限的悲痛。這千古之恨,無人可與訴説。以下感情更為激憤,面對這二萬之師可以抵擋百萬之旅的險固山河長江天塹,本來有險可憑,卻因朝廷失策,用人不當,以至大好河山淪於敵手,使人尤為痛惜。“驛館”兩句描寫囚旅生活。無論是“夜”或是“曉”,她都是在驚恐萬狀和憂傷愁苦中度過。和從前的“玉樓金闕”形成強烈的對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處境。最後二句,是她在絕望中產生的一縷希望,她問月中嫦娥,是否願意讓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圓缺,表現了她擺脱囚徒生活的願望和對清靜生活的嚮往,這是她的心聲,是她擺脱苦難的渺茫的出路。想象豐富並極富浪漫色彩。

詞的作者是一個深宮女子,但她沒有隻停留在個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國家,投向民族,表現了深沉的家國之痛和民族情感,並且還表現了她敏鋭的政治見識,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宮中的昭儀(女官)。她是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臨安,南宋滅亡。三月,王清惠隨三宮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徑北宋時的都城汴梁夷山驛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國之痛,在驛站牆壁上題了詞《滿江紅》(太液芙蓉)。這首詞後被傳遍中原。文天祥、鄧光薦、汪元量等皆有詞相和。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一聲長長的歎息:皇宮太液池中的荷花,原來嬌豔無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顏色。這裏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卻往日容顏。太液池,指皇宮的池苑,漢唐兩代皇家宮苑內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長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的詩句,唐玄宗時,楊貴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經過安史之亂後,明皇回到長安,景物依舊,但故人不在,令明皇無限感傷。王清惠以劫後餘生的皇宮裏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嬪妃身份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節的志氣。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此時的悽清飄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榮華、歡樂。玉樓金闕,雨露承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春風雨露”,用花承春風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樓金闕”,借環境渲染景象,從皇宮的富麗堂皇,渲染繁華生活。“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從寫花自然過渡到寫人,寫自己在皇宮裏受寵幸的生活。“蓮臉”二字,不僅説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應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總是令人留戀的。對舊日官廷無限眷戀之情,卻反襯出此時的可悲。通過文勢上的跌宕。寫作者感情上的鉅變。

“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鼙鼓,軍中所擊的鼓,藉以指軍事行動。白居易《長恨歌》中説:“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聲鼙鼓驚天動地,元兵洶湧而來,直搗臨安。使住在深宮裏的高貴妃子,猛然發覺,一朝繁華已煙消雲散了。“忽一聲”突如其來:“揭天來”,元兵的洶湧氣勢:“繁華歇”,則高度概括德佑之變。“繁華”二字,既指繁華生活,也指逸樂時代。

“龍虎散,風雲滅”,由江山鉅變,瀉出胸中的亡國之恨。南宋朝廷已經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勢已去。《易經》上有“雲從龍,風從虎”的説法。“龍虎散”,指南宋君臣潰散,“風雲變”,比喻政治上的威勢消失。

“千古恨,憑誰説?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飄絮。這千古遺恨,憑誰訴。“山河百二”《史記·高祖本紀》中講關中險要謂:“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雖“山河百二”,亦不足恃。這是偏安於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個大錯。王清惠一個紅粉佳人,能有詞政治見解,亦屬可貴。

“驛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輾關山月。”詞人從個人的遭遇寫到國家的命運,又回過頭來定個人目前的處境。“驛館”,是古代官辦的交通站的旅館。“塵土夢”,説在旅館裏夜間做夢也是塵土飛揚的一派戰亂場景。這兩句説明作者是羈旅途中。飛揚的塵土意謂戰亂景象。宮妃們飢寒露宿,翻山越嶺,駛向花的關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對王清惠來説,一位“暈潮蓮臉君王側”的皇妃,一朝淪為敵俘。是忍辱求榮?還是保持節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裏嫦娥呀,您容許我追隨你,去過同圓缺,共患難的生活嗎?

古人曾講:“作詩,不可以無我”(見清袁牧《隨園詩話》)。詩乃詩人個性之寫照。詞亦如此。如東坡居士為人灑脱,不拘小節,其詩為豪邁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詩則偏於婉約,寫情尤多。清惠的詞,藝術個性較為突出,將其婉惜、悲痛、驚恐、悽苦複雜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既可信,又維妙維肖。文貴有情,這首詞傳唱良久之原因,蓋由於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詞,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畢竟是一位昔日受寵的嬪妃,一個弱女子,此時捏在敵人的手掌心裏,能做什麼?委身求榮非其所願,出世而去過清靜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種反抗麼?雖然軟弱,但這種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麼?後來王清惠就去當女道士,了結了一生。可見她寫這首詞時,也就是當她“問姮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時,已經打定要脱離塵世。對她而言,這樣做實在唯一可行的辦法。

創作背景

公元1276年春,攻陷了南宋首都臨安(今杭州市)的元軍正押解着太后、昭儀等一批后妃往大都(內蒙古正藍旗東)馳去。一路上官車轔轔,煙塵滾滾。她們經由江、淮到達汴京(今開封市)附近,駐宿於夷山驛中。王昭儀面對昔日蒙受君王寵,今日竟成階下囚的鉅變,百感交集,揮筆寫下了這首《滿江紅·太液芙蓉》,將其題於驛壁之上。

賞析二

這首詞抒寫了國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與感傷。

詞的上闋,一開頭,作者就運用比興手法。暗示自己經受一場巨大的變故後形容憔悴,精神沮喪。“太液”,原本是漢、唐時官苑中的池名,這裏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用以比喻女子佼好的面容。“太液芙蓉”取自白居易《長恨歌》“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詩意以自況。“渾不似”這句是説完全失去了昔日鮮麗的容顏。這個開頭用的是頓入法,顯得突兀奇崛,然而這突兀奇崛卻足從千迴百折中來,詞人落筆之前,即已有無限的痛苦,無限的屈辱,正是所謂“筆未到而氣已吞”。

以下轉入回憶,以“曾記得”二三字領起,就“舊時”二字加以發揮。“春雨露”,比喻君恩;“玉樓金闕”,泛指宮廷。這兩句寫自己曾得到君王的寵幸。下兩句則寫自己所以能承受君恩是因為容貌出眾,美名遠播。前句從側面着筆寫自己貌美驚人,後句從正面寫自己光豔動人的形象。“蘭馨”,蘭花的芳香;“暈潮蓮臉”,是説美如蓮花的面容上泛起了羞紅的光彩。為了烘托“舊時顏色”,作者運了“金”、“玉”、“蘭”、“蓮”、“春風”、“雨露”等字眼,既鮮豔旖旎,又富麗堂皇。

然而歡娛中正醖釀着災難,終於樂極哀來。“忽一聲”兩句急轉直下,寫出南宋王朝在元兵震天的進軍戰鼓聲中結束了自己統治,往日的繁盛隨之消歇。詞人經歷了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歷史鉅變,心靈上、感情上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詞人將這種感受寫得深切真實。它與詞的開頭相映照,揭示出了二者之間的因果關係。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這裏用了一個“忽”字。此字看似平常,實則用得很妙。南宋滅亡前夕,賈似道獨攬朝政,一意粉飾太平,對財政困難和邊防危機一概隱匿不報。國家危在旦夕,而君臣仍“酣歌深宮,嘯傲湖山,玩忽歲月”(汪立信給賈似道信中語)。當元軍長驅直入,兵臨城下時,他們才突然驚醒,然而為時已晚。這個“忽”字藴含了多麼豐富的歷史內容和慘痛的歷史教訓啊!

讀詞的上闋,我們很容易聯想起白居易《長恨歌》“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詩句來,它説明一個王朝的衰微或覆亡無不與“繁華競逐”有關。但詞作者的思想感情是複雜的,我們不排除她對歷史有某種程度的理性批判,但這裏流露的,更多的是對自己失去尊貴榮華的悲歎。當然,這裏訴説的后妃之不幸,也就是國家的不幸,國家的不幸正是造成后妃不幸的原因。

這首詞的下闕寫被俘途中的感慨,可分為兩部分。前半部“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説。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這種淚盈襟血的千古亡國之恨與岳飛的“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極其相似!真可謂震撼千古,擲地有聲。只不過岳飛的仇是緣自北宋亡,而王清惠的恨是因為南宋滅。當然詞的最後“問嫦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與岳飛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讀起來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願恨避塵寰,一個要仇餐虜肉。但是對於一個遭遇國亡家破的古代柔弱女子,又能要求什麼呢?八百年前,要她馳騁沙場、橫戈躍馬都沒有機會;要她裙底藏刃,怒刺伯顏也不太可能。對於一個已淪為女囚的弱女子,能夠不咽淚進舞,噙血委身地侍奉征服者,能夠或投池入繯,或棄塵離俗以保全名節就夠堅貞剛烈的了。現實中,王清惠到達上都後,出家做了女道士,了結了殘生,實現了一個弱女子堅守貞操、雖軟弱卻堅決的反抗。

下闋更多地抒發的是對國家淪亡的痛悼之情。下面“客館”二句一轉,上句説夜宿驛館,常被惡夢驚擾。“塵土夢”。指夢中重現途巾被驅馳的勞苦與屈辱。下句説他們乘坐的車子清晨出發,車輪從灑滿月光的大地上碾過。這兩句是極精妙的對仗,敍事兼寫景,千里驅馳,曉行夜宿,勞頓,驚惶,辛酸,痛苦,全濃縮在這兩句之中了。歇拍又一轉,由眼前轉想未來,由痛苦而生出希望。“問嫦娥”是由上句的“月”引發出來的,詞人問:月兒,月兒,你可願意讓我從容地與你同圓缺度過餘生?這一問表達了作者希求擺脱囚徒地位的願望和對平安清靜生活的嚮往。這個結尾從上下句關係言,轉接自然,從表達內容言,是從極度痛苦中生誕生的一種微茫的希望,從整個詞的悽怨的基調看,也顯得和諧統一。

這首詞的魅力還在於詞人善於把沉鬱的感情熔鑄在悽怨的基調和多變的節奏之中,頓挫中帶流動,直率中不乏含蓄。詞中敍事時間線索分明,但作者並不平鋪直敍,或者今昔交錯,或者自身與國事錯雜,一層一轉,一轉一意,極盡頓挫之妙。有時又由於感情傾瀉而下,略無滯礙(如“曾記得”三句,“龍虎散”四句),造成一種駿馬注坡的藝術效果。從表情方式言,有直抒胸臆處,有婉曲傳情處,二者完滿結合,渾然一體。雖然當時和作甚多,然“無出其右”。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二

原文: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説。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譯文

試問哀怨悽婉的琵琶聲,萬里胡沙外是怎樣的風物情景?最痛苦是一朵名貴的姚黃花,被強移出紮根的仙家宮庭。王母的歡意銷歇盛宴已終場,銅仙鉛淚淌滿的金盤也欹傾。半夜裏行宮外雨淋風鈴腸欲斷,一滴滴一聲聲沒有消停。

美麗的彩雲已消散,宮中的香塵再不見,銅駝荒草亡國恨,待要述説哪堪言!真思慕那慷慨赴國的男子漢,嚼碎鋼牙滿口血斑斑。回想起昭陽殿離別墜落的紅日,最傷心銅雀台迎接新月一彎。細思量妾身不似當今帝王家,眼睜睜讓大好河山淪陷。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等。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平韻,下片十句五平韻。

代王夫人作:王夫人名王清惠,宋末被選入宮為昭儀,宋亡被擄往大都。代作:本意擬作、仿作,詞中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琵(pí)琶(pá):樂器名。漢武帝時烏孫公主遠嫁,令馬上作樂,以慰道路之思。

風色:風光物色。

姚黃:一種名貴的牡丹,為宋代姚掛人家培育出的千葉黃花。詞中喻指王夫人。

移根仙闕(què):指把牡丹從仙官裏移植他處。

王母:古傳説中的仙人西王母。

仙人:即金銅仙人。漢武帝在建章宮前鑄銅人,手捧盛露盤,魏明帝命人把銅人遷往洛陽,在拆遷時,據説銅人流下淚來。

雨淋鈴:雨淋在風鈴上的聲音。唐玄宗在奔蜀途中,聽到夜雨淋鈴,思念貴妃,分外悽愴,採其聲為《雨淋鈴》。

香塵:詞中指宮中的整華。

銅駝(tuó)恨:晉索靖知天下將亂,指着洛陽宮門的銅駝説:“就要看見你埋在荊棘裏”。詞中指亡國之恨。

嚼(jiáo)穿齦血:唐張巡臨戰時對敵大呼,經常把牙咬碎,牙齦流血,噴到臉上,説明憤怒已極。

昭陽:漢時後宮有昭陽殿。詞中代指王夫人居住的宋宮。

銅雀:曹操所建的一所台,詞中借指元宮。

天家:帝王家。

金甌(ōu)缺:比喻山河破碎。

賞析:

上片寫亡國之恨和被擄北行的痛苦。起首二句,以昭君比喻王清惠,她在北行途中,常向琵琶自語歎息:在塞外,除了黃沙還有什麼風光!先寫塞外的荒涼和她心情的悽愴,然後用名貴牡丹姚黃被人從仙宮裏連根挖出,王母娘娘停止瑤池仙宴,漢宮金銅仙人被拆遷而淚滿金盤,和唐玄宗在蜀中聽到夜雨淋鈴而萬分感傷等一系列典故,寫宋室滅亡,皇室人員被驅北行的慘狀。

下片抒寫對敵人的仇恨和自己堅守節操保持清白的決心。先寫國破家亡,繁華銷盡,男兒已為國捐軀,此恨難消的悲痛心情,同時刻畫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民族英雄的形象。再以昭陽殿、銅雀台日落日出的變化,寫改朝易代的慘景。最後表示雖然國土淪喪,無以為家,自己還要堅持操守,保持清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文天祥以民族英雄的胸懷,代王夫人立言,實際上表現了文天祥自己生死不渝的民族氣節和頑強鬥志。光輝奪目,使人激昂奮發。

劉熙載在《藝概》中評價文天祥的詞:“文文山詞,有‘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之意,不知者以為變聲,其實乃正之變也,故詞當合其人之境地以觀之。”

文天祥的詞關注政治,都是有為而發。這首詞,是他應和王夫人詞中的一首。代作,本意擬作、仿作,但這裏主要是翻作的意思。文天祥寓自己的思想於其中翻填新詞,校正王清惠的原作在內容上的不妥之處。

文天祥的代作多引典抒情,卻不隱晦難解,而是用簡潔的語言表達出豐富的意思。漢武帝時,假託王昭君為公主,遠嫁西域烏孫王,令 * 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後來人們用此表達王昭君遠嫁匈奴之事。杜甫《詠懷古蹟》詩:“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文天祥這首詞的開頭借“琵琶”故事總指后妃宮女被擄北去。“姚黃”,牡丹中名貴品種,暗指王夫人。“移根仙闕”,離開宋宮,被驅北行,較之公主遠嫁,處境慘,悲愁深。“王母”句,西王母瑤池美宴的古代傳説,用來指宮中的歡意已消失。

“仙人”句,以銅仙墜淚的故事,感歎國土淪亡的慘痛。唐代天寶年間,唐玄宗避亂入蜀,在馬嵬坡軍士譁變被迫縊死楊玉環,後來,在行宮內聽到雨聲和風吹檐鈴聲相應,引發心事,即《雨霖鈴》曲,“聽行宮”兩句,這裏藉此典表述被迫北去途中的悲苦心境。

文天祥在上闕用沉重的筆調,緊扣“最苦”兩字,反覆陳述了亡國的痛烈心情。“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説。”“彩雲散,香塵滅”比喻美好生活的毀滅;“銅駝恨”指南宋之覆亡;“那堪説”表明其悲痛之極,不能卒言。抗禦元軍、挽救宋室危亡之局的戰場上,無數熱血將士血戰到底。安祿山叛亂時張巡拒守睢陽,抗擊安祿山,“每戰臶裂,嚼齒皆碎”。這種情境是文天祥所親歷親知的,以補充王夫人的“妾在深宮那得知”的事實。”用“想”字領起,意境就更充實。

“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昭陽”、“銅雀”,都是古都城台殿名,這裏用來借指南宋宮殿,落日和秋月將光輝灑在故國宮殿上,寄託一種思念的情感。“回首”、“傷心”,借王夫人口氣,寓其自己的悲感中。“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點明文天祥緣何代王清惠作此詞的緣由。文天祥改變王清惠原作中消極避禍的思想,要潔身自愛,堅守操節,這實際上文天祥借王夫人之口表達的自勉之詞,並與王夫之和眾宮娥共勉。

文天祥的詞“氣衝斗牛,無一毫毒靡之色”,《詞林紀事》,凝聚了他對於生活、情思的感受和他的人格的結晶。讀了他的詞,讓人頓覺忍辱偷生的可恥,和保全氣節的光榮。詞中藴含的熱情和血淚讓讀者生出幾許激情。

《滿江紅》古詩詞鑑賞 篇三

譯文

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還記得快樂的往事,如同水光山色給人以美的享受。你遭到沉重打擊,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事,佳人離你而去。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不要為那些小事而煩惱。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特地,展現眼前的也只是凝貼碧空的暮雲朵朵。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不要愁得頭髮都蒼白了。笑你太多情,連青衫都濕透了。

註釋

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宣城人,紹興進士。曾知贛州:茶商軍進犯贛州、吉安,陳季陵協助辛稼軒將其平定。

倦客:疲憊之遊客。蘇軾《書普慈長老壁》詩:“倦客再遊行老矣,高僧一笑故依然。“

些個:一些,一點兒。如言這些個,那些個。宋代俗語。

賞析/鑑賞

此詞除感情真摯,寫景尤為突出。作者所寫之景,有眼前的蒼茫落日,合碧暮雲,也有記憶中的水光山色,但不論是哪一類景物,都能寫得形象鮮明,情含景中。尤其是對水光山色的描寫,以“眉來眼去”四字狀之。把無生命的山水,寫成有生命有感情的人物,真是奇妙之至,也生動之至。加之作者在敍事時,又使用了抒情手法,有時甚至以議論代替抒情,行文中又略見跌宕起伏,便收到了情景交融的藝術效果。

詞的上片主要是寫別離。開頭兩句寫景: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這些景色,給離宴塗上了一層悽苦色彩,烘托出一派離別氣氛。“還記得”二句回憶往事,寫雙方有道一段相處的美好時光。“眉來眼去,水光山色”,真令人回味不已。這段看似快樂的往事,而今已不能再給人以美的享受,不過是以樂景寫哀,更增加離人的悲哀而已。“倦客”二句寫離別。倦客,當指陳季陵,稱之為倦客,是對罷職者的委婉説法。因其遭到沉重打擊,神志頹喪,已“不知身近遠”了;“佳人已卜歸消息”。也是一種婉轉的説法,其實是恰在此時,佳人離陳季陵而去,使陳季陵痛苦不堪。末二句寫後會無期。在這裏,作者使用了一個假設句,説明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詞的下片主要勸勉與激勵。“些個事”四句,勸陳季陵不要為那些小事而煩惱。是説那些小事兒有誰能事先知道,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二句。是説佳人雖然歸去,楚天還是有情的麼!“暮雲凝碧”四字,再寫暮色,以照應開頭;“日幕碧雲合,佳人殊未來”這裏雖只提到暮雲凝碧,從語境上説也應包含“佳人殊未來”在內,和上片“佳人已卜歸消息”迢相呼應,且重申了“佳人難再得”之意。“過眼”二句即事明理,説明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何必要愁得“今白頭”呢!煞拍借古喻今,從表面上看是笑陳季陵太多情,其實是要激勵陳季陵振作起來,其用心之良苦,可想而知。

在古代,除了愛情之外,親情友情也同樣重要,在古代詩詞中,黃昏懷人的情感不獨出現在情人之間,朋友之間離別的黃昏之思也成為詩歌中的特有內容。如《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清·李漁《窺詞管見》説:“作詞之料,不過情景二字,非對眼前寫景,即據心上説情。説的情出,寫的景明,即是好詞。”此詞寫景尤為突出,開頭“暮色蒼茫”既點明瞭離別的時間,也給離別的宴席塗上了一層悽苦的色彩,烘托出一種悲傷的氣氛。“暮雲凝碧”再次寫到暮色,照應開頭,情含景中,形象鮮明。

《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作於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辛棄疾任江西提點刑獄。江西提點刑獄司設在贛州,即今江西贛州市。

此詞是贈給贛州太守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歷知饒州、襄陽、贛州,並有惠績,未幾罷。陳季陵因何罷職,史無明言,但不會因為在鎮壓茶商軍中有失職行為,因為辛棄疾在上給朝廷的奏章中是把鎮壓茶商軍的成功歸功於陳季陵。辛棄疾在詞中説“些個事,如何得。知有根。休重億。”因為那些小事兒,陳季陵罷職辭行,辛棄疾才在宴席上賦詞慰之。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四

原文:

滿江紅·斗帳高眠

[宋代]佚名

斗帳高眠,寒窗靜、瀟瀟雨意。南樓近,更移三鼓,漏傳一水。點點不離楊柳外,聲聲只在芭蕉裏。也不管、滴破故鄉心,愁人耳。

無似有,遊絲細;聚復散,真珠碎。天應分付與,別離滋味。破我一牀蝴蝶夢,輸他雙枕鴛鴦睡。向此際、別有好思量,人千里。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安卧斗帳中,寒夜寂靜,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户,從夢中驚醒。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人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人滴響,在芭樵葉片人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

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人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此時此刻,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

註釋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後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後闋七八句要對仗;後闋三字四句也用對仗。此調例用入聲韻腳。

斗帳:小帳子,形狀像倒置的鬥,所以叫斗帳。

三鼓:三更。

賞析:

這是一首詠雨詞,歷來受到人們的喜愛。詞把雨滴聲貫穿全篇。作者敏鋭地捕捉住這一聽覺形象,並且別出心裁地聯想出相似的人生感受。

上片寫雨滴聲造境。一頂小帳,形如覆鬥,詞人安卧其中。夜,靜悄悄地,本該睡一夜好覺。不料一陣蕭疏帶涼的雨意,進了窗户,醒了詞人。住處地近城南,此刻聽得城樓上更鼓敲了三響,已是三更天了。室內夜漏滴答、滴答,有節奏地連成一支水滴之聲。

窗外雨點瀟瀟陣陣,從楊柳葉尖上滴響,在芭樵葉片上濺響,奏成一場雨滴的交響樂。樹有遠近,葉有高低,故其聲亦有遠近高下。往遠處普遍地聽,是淅淅瀝瀝,連成一片;往近處仔細地聽,則滴滴答答,點點分明。“不離”、“只在”是強調深夜雨聲唯有植物葉上滴響之商,最為打動人心。這兩句,緊緊銜接上面“漏傳一水”,就把雨滴聲和漏滴場連接起來,在睡意朦朧的詞人聽來,似乎就感到四面八方有無數的漏滴作響。失眠的人,情何以堪?無情的雨滴,一個勁兒地滴,也不管要滴穿這一雙愁人的耳,要滴破這一顆思鄉的心。滴,是全篇之眼。

下片書寫雨滴引起的更多聯想與感傷。雨絲真細,若有若無,飄飛在空中,如縷縷遊絲。雨絲有時也加大而形成雨點,灑在植物葉上匯聚起來,又如顆顆真珠。葉子承受不了而珠落,滴答一響,碎了。詞人説,雨珠的聚而復散,與人生的悲歡離合,是多麼相似呵!真該是天意吧,讓我從雨滴來咀嚼離別的滋味。再説那雨絲吧,若有若無,又與夢思的飄忽斷續多麼相似。可不是嗎?剛才一晌好夢,就讓雨聲繪打破了。夢一醒,不由人不羨慕那些雨夜雙棲的伉儷。夢,做不成了。

可是,在這瀟瀟夜雨中好好想念一番,不也是很美的嗎?詞人説,讓我的精神飛過無邊的雨絲,與千里之外的人相會吧!無可奈何的,也是痴情的。這樣結筆,仍與全篇妙合無跡。

巧妙地溝通各種聯想,是這首詞的特色。通過雨滴聲,聯想到雨滴柳葉、雨打芭蕉的情景。進一步聯想到雨點聚成水珠又滴落濺碎的細節。這些,表現的都是從聽覺形象化出視覺形象的通感。更為出色的是奇特的相似聯想,他把自然現象與生活現象聯想起來。漏聲、雨聲是相似聯想;從雨絲的若有若無聯想到夢思的飄忽斷續,從水珠的聚散想到人生的離合,是更為巧妙的相似聯想。試取温庭筠的《更漏子》一詞下闋比較,在温詞中雨滴只是撩起“不道離情正苦”;而在這首詞中,雨珠更象徵人生,就別具清新韻味。

滿江紅原文,賞析 篇五

原文: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憑“欄”處,一作“闌”)

註釋:

怒髮衝冠:氣得頭髮豎起,以至於將帽子頂起。形容憤怒至極,冠是指帽子而不是頭髮豎起。

瀟瀟:形容雨勢急驟。

長嘯:感情激動時撮口發出清而長的聲音,為古人的一種抒情舉動。

三十功名塵與土:年已三十,建立了一些功名,不過很微不足道。

八千里路雲和月:形容南征北戰、路途遙遠、披星戴月。

等閒:輕易,隨便。

靖康恥: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虜走徽、欽二帝。

賀蘭山:賀蘭山脈位於寧夏回族自治區與內蒙古自治區交界處。

朝天闕:朝見皇帝。天闕:本指宮殿前的樓觀,此指皇帝生活的地方。

譯文:

我憤怒得頭髮豎了起來,帽子被頂飛了。獨自登高憑欄遠眺,驟急的風雨剛剛停歇。抬頭遠望天空,禁不住仰天長嘯,一片報國之心充滿心懷。三十多年來雖已建立一些功名,但如同塵土微不足道,南北轉戰八千里,經過多少風雲人生。好男兒,要抓緊時間為國建功立業,不要空空將青春消磨,等年老時徒自悲切。

靖康之變的恥辱,至今仍然沒有被雪洗。作為國家臣子的憤恨,何時才能泯滅!我要駕着戰車向賀蘭山進攻,連賀蘭山也要踏為平地。我滿懷壯志,打仗餓了就吃敵人的肉,談笑渴了就喝敵人的鮮血。待我重新收復舊日山河,再帶着捷報向國家報告勝利的消息!

作者簡介:

岳飛(1103—1142),字鵬舉,宋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孝悌裏(今河南安陽市湯陰縣程崗村)人,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家、戰略家、民族英雄,位列南宋中興四將之首。岳飛是南宋最傑出的統帥,他重視人民抗金力量,締造了“連結河朔”之謀,主張黃河以北的抗金義軍和宋軍互相配合,夾擊金軍,以收復失地。岳飛的文學才華也是將帥中少有的,他的不朽詞作《滿江紅》,是千古傳誦的愛國名篇。葬於西湖畔棲霞嶺。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六

滿江紅(懷子由作)

朝代:宋代

作者:蘇軾

原文:

清潁東流,愁目斷、孤帆明滅。宦遊處、青山白浪、萬重千疊。孤負當年林下意,對牀夜雨聽蕭瑟。恨此生、長向別離中,添華髮。

一尊酒,黃河側。無限事,從頭説。相看恍如昨,許多年月。衣上舊痕餘苦淚,眉間喜氣添黃色。便與君、池上覓殘春,花如雪。

譯文

清澈的潁水向東流淌,我滿懷愁緒地看着江上若隱若現的孤帆遠去。在這悽清的貶謫之地,青山之下白浪飛翻,你我萬里相隔實難望見。想到就這樣白白辜負當年的歸隱之約,如今卧牀聽雨也是這般蕭瑟。唉!深憾此生總與你匆匆相別,這種無奈的感覺不禁讓我白髮虛增。

我在這黃河岸邊祭下一樽美酒,將你我那無盡的過往從頭細數。你我二人那日相見恍若眼前,但在不知不覺間卻已過去了悠悠歲月。我衣襟上愁苦的淚痕隱約還在,但眉間喜氣卻已暗示你我重逢在即。待到重逢日,我定要和你同遊池上,到如雪落花中尋覓春天的痕跡。

註釋

(01)元祐六年(一〇九一),赴潁州(州治今安徽阜陽)軍事知州時作。子由,蘇轍字,作者胞弟,時在東京(汴京)。《宋史·蘇軾傳》:“(元祐)六年,召為吏部尚書,未至。以弟轍除右丞,改翰林承旨。轍辭右丞,欲與兄同備從官,不聽。軾在翰林數月,復以讒請外,乃以龍圖閣學士出知潁州。”《蘇軾詞編年校注》中冊第六九六頁《滿江紅·懷子由作》:“元祐六年辛未(一〇九一)八月,作於東京赴潁州軍事知州途中。按:細品詞意,此詞為懷念胞弟,追感前約,厭於官場傾軋,企盼退閒之樂而作,與《蘇軾詩集》卷三三《感舊詩》所寫情事相吻,當為同時之作。其《詩》序曰:‘嘉祐中,予與子由舉制策,寓居遠懷驛,時年二十六,而子由二十三耳。一日,秋風起,雨作,中夜翛然,始有感慨離合之意。自爾宦遊四方,不相見者,十嘗七八。每夏秋之交,風雨作,木落草衰,輒悽然有此感,蓋三十年矣。元豐中,謫居黃岡,而子由亦貶筠州,嘗作詩以紀其事。元祐六年,予自杭州召還,寓居子由東府,數月復出領汝陰,時予五十六亦。乃作詩,留別子由而去。’詞中‘辜負’二句,乃指子由所云‘轍幼從子瞻讀書,未嘗一日相舍。既仕,將遊宦四方,讀韋蘇州詩,至‘那知風雨夜,復此對牀眠。’惻然感之,乃相約早退為閒居之樂。’故子瞻始為鳳翔府,留詩為別曰:‘夜雨何時聽蕭瑟。’’詞中‘恨此生’三句,即《詩·序》所言‘不相見者,十嘗七八。’詞中‘一尊酒’二句,指軾與子由‘不見者七年,熙寧十年二月,始復會於澶濮之間’事。兄弟二人於黃河側相會後‘相從來徐,留百餘日’而別。此次‘自杭州召還,寓居子由東府,數月復出領汝陰’,皆兄弟別易會難、令人‘悽然’之事。詞中‘無限事’四句,指‘早退’之約,‘河側’之會,看來‘恍如昨’日,算來已‘許多年月’。詞中‘衣上’句,指‘謫居黃岡,而子由亦貶筠州’的坎坷遭遇。‘便與君’三句,乃想像兄弟相會與退居之樂。蓋《感舊詩》寫於東京,為留別之作;此詞則寫於赴穎途中,為懷舊之作。詞上片‘清潁東流’云云,乃想象子由念我赴穎之景,用《詩經·陟岵》、杜甫《月夜》手法。“辜負”云云,寫我常負‘早退’之約的惆悵;下片寫感舊事之可痛和踐‘林下’之約可待。全篇突出一個‘懷’字,而宦海險惡之意亦隱然可見。《感舊詩》王《案》編於元祐六年八月,此詞亦應編是時。《蘇詩總案》將此編元祐七年,孔《譜》編熙寧十年,應存疑。”

(02)“清潁”,“潁”,潁水,淮河支流潁水。潁州濱臨潁水,在其下游。《嘉慶一統志》卷二五《河南府一·潁水》:“陽城縣陽乾山,潁水所出,東至下蔡入淮。過郡三,行千五百里。”蘇軾《木蘭花令·次歐公西湖韻》:“霜餘已失長淮闊,空聽潺潺清潁咽。”

(03)“目斷”,元本作“來送”。

(04)“孤帆明滅”,元本作“徵鴻去翮(翮,音禾,羽根,此指鳥翼)”。

(05)“宦遊”,元本作“情亂”。

(06)“青山白浪”,盧綸《送元昱尉義興》:“白浪緣江雨,青山繞縣花”。

(07)“萬重千疊”,元本、二妙集、毛本作“萬里千疊”。

(08)“辜”,元本、毛本作“孤”。“意”,元本作“語”,毛本作“憶”。

(09)“對牀夜雨”句,傅本注:“子由幼從子瞻讀書,未嘗一日相舍。既仕,將宦遊四方,子由嘗讀韋蘇州詩,有‘那知風雨夜,復此對牀眠。’惻然感之,乃相約早退,為閒居之樂。”蘇軾始為鳳翔籤判時,與子由別於鄭州西門外,馬上賦詩一首,有‘寒燈相對記疇昔,夜雨何時聽蕭瑟。’之語。“孤負”二句:追念過去兄弟一起生活——對牀而卧,夜聽雨聲的情景,並歎息當時相約退隱之語未能實現。林下,山林家園之中,指退隱之處。

(10)“添”,元本作“雕”。

(11)“昨”,原缺,據毛本、朱本、龍本補。傅本作“夢”。華髮,花白頭髮。

(12)“衣上淚”,劉希夷《搗衣篇》:“莫言衣上有斑斑,只為思君淚相續。”

(13)“添”,元本作“佔”。“眉間喜氣添黃色”,謂面有喜色。《太平御覽》卷三百六十四《人事·額》引《相書佔氣雜要》曰:“黃氣如帶當額橫,卿之相也。有卒喜,皆發於色,額上面中年上,是其候也。黃色最佳。”韓愈《郾城晚飲奉贈副使馬侍郎及馮李二員外》:“城上赤雲呈勝氣,每間黃色見歸期。”蘇軾《浣溪沙·彭門送樑左藏》:“唯見眉間一點黃。”此處預祝蘇軾、蘇轍兩兄弟不久將在家相聚。

(14)“相看”二句,以前兄弟會面情景彷彿還像是昨天的事,但已過去了許多年月。

(15)“花如雪”,落花紛紛如雪也。

淺析

【清潁東流,愁目斷、孤帆明滅】開頭三句寫作者望着清澈的穎水東去,觸景生情,【愁目斷、孤帆明滅】一個“愁”字統領了全詞,為後句“恨此生”做了伏筆。眼裏的孤獨的小船時隱時現寫明瞭浪濤的艱險,進而作者聯想到了自己仕途中的坎坷深有感觸【宦遊處、青山白浪,萬重千疊】“宦遊處”宦途中的風險正如“青山白浪,萬重千疊”起起伏伏,升遷貶謫。【孤負當年林下意,對牀夜雨聽蕭瑟】當時兩人睡在一個屋裏,同時在夜間聽着夜裏下着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如蕭瑟聲。興致勃勃的高談闊論,手足情是何等的親切,回憶起當年和其弟子由,當年兄弟倆風華正茂時的雄心壯志、遠大抱負,而今卻是壯志未酬【恨此生、長向別離中,添華髮。】顯示了作者對弟弟蘇轍的思念。“恨”是“愁”字的派生,“愁”深自然會對某些事的感慨而生“恨”,作者恨的是“恨此生、長向別離中”和子由闊別,自己風華正茂的大好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日月催人老,在不知不覺中華髮增添了白髮。【一尊酒,黃河側】借酒消愁,心緒萬千,就猶如浪濤滾滾的黃河之水,波濤此起彼伏,難以平靜,浮想聯翩,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過去兄弟倆聚在一起的歡樂。那就是【無限事,從頭説。相看恍如昨,許多年月】,這四句正是作者當時的心裏感想的寫照。現在回想起過去的許許多多往事,猶如就像昨天發生的事。【衣上舊痕餘苦淚,眉間喜氣添黃色】一個“餘”表明了對子由的想念和自己心裏感慨的淚水流了許多,那時兄弟倆談笑風生眉間顯現的喜氣,而今化作“添黃色”愁上眉間。【便與君、池上覓殘春,花如雪】"池上覓殘春,花如雪”無奈落花流水春去也。境遇不同,時事的變遷,使得作者心情的感覺也就自然的不同了,借物抒發了作者的愁緒和失意感、對往事的懷念感。

這樣説並不等於説蘇軾人生觀是消極的,只不過是説作者當時對子由的深切思念,境遇不隨心,而產生的一時情感。眾所周知,他是豪放派的著名詞人。即便如此也不能説他沒有失落時所會有的憂愁感的時候。

詞的上片抒發了“恨此生、長向別離中”的深深感慨。下片寫對子由的想念,回憶起從前的相會時的歡樂和離別時的依依不捨清晰的流露在詞的語言中。

參考資料:

佚名。抒心亭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5e809ad60100muxn。html

《滿江紅》古詩詞鑑賞 篇七

《滿江紅·敲碎離愁》

宋朝:辛棄疾

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

《滿江紅·敲碎離愁》古詩簡介

此詞乃豪放詞派代表人物辛棄疾所作。辛棄疾性格豪放,筆力超邁,向來鮮有豔麗之作。但此作一反常態,可謂是辛詞中“清而麗,婉而嫵媚”一類的作品。雖是如此,與秦觀、晏殊等婉約派詞家之作相比,仍是哀而不傷,別具一格。

《滿江紅·敲碎離愁》註釋

又一首閨中念遠詞。上篇因景抒情,此篇以情帶景,熔情、景、事為一爐。“敲碎”,用詞奇警。“滿眼”聯呈現時序之更迭與思緒之流動。換頭承上文“讀”字,“芳草”聯承“滿眼”兩句而來,緣情而景,以景喚情,盼極怨極語。結處遙應“倚樓人獨”,但已是月上黃昏之時,“立盡”二字老辣。

“敲碎”兩句:言風搖翠竹,似敲碎滿懷離愁,攪得人心煩躁不寧。

“人去”兩句:言那人去後,簫聲不復再聞,人惟獨自倚樓。吹簫聲斷:暗用蕭史弄玉事。見前《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注。此指意中人離去。

“滿眼”兩句:言人正不堪暮春,舉眼但見千山濃綠,已是初夏季節。

“但試”兩句:打開對方來信,再細細從頭品讀。

“相思”四句:言徒然滿紙相思,難慰自身相思深情。

“滴羅襟”兩句:滿把淚珠滴濕了衣襟。盈掬:滿捧,滿把,極言淚水之多。

“芳草”兩句:祈遍野芳草不迷他行客歸路,恨縷縷垂柳遮住我望人視線。

“最苦”兩句:言最苦佇立欄干曲處,直立到黃昏時分,明月初升。

《滿江紅·敲碎離愁》賞析/鑑賞

這首詞從語氣看像是出於女性所作,很有可能是作者設想中情人對自己的懷念。上闋“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寫晝長天暖之時,閨房內外,十分寂靜,甚至只有窗前輕風吹動翠竹的聲音,才會驚動閨中的人,中斷她的凝思,敲碎她的離愁。環境的幽美,襯托出主人公的孤寂、愁悶。“敲碎”既體現了靜中之動,又以動襯靜:“離”字點出了詞中之情。

這兩句景情結合,以景為主,雖是開頭,但在全詞中卻寫得最細膩。“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寫出主人公的生活狀況:所愛之人去了,自己孤獨無伴,只好常常倚樓遙望,由於無人欣賞,所以也就無心去吹簫了。“人去”、“人獨”,是“倚樓”、“吹簫”的原因。第一個“人”字是對方,是主人公想念的人;第二個“人”字是主人公本人。“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承“倚樓”句,寫登樓所見的風景,又點出了時令。“千山綠”雖然可愛,但“三月暮”卻又意味着春光消逝、好花凋謝,對於愛惜青春的女性來説,便有“滿眼不堪”之感。這表現了主人公的身份和性格特點。“但試把一紙寄來書,從頭讀”上面寫的,是日常的一般生活;這兩句寫的是一個特殊的細節。主人公不斷地把情人寄來的信,從頭細讀,這進一步表現她的孤獨無聊,也開始深入地揭示了她思念情人的深切感情。這是通過行動來寫情的,是事中之情。

上闋寫景寫事,沒有直接抒情。下闋“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直接抒情:情人寄來的信,滿紙寫着“相思”之字,説明他沒有忘記自己,信中的字,不能安慰、滿足自己的“相思”之意,也包含自己沒有機會向情人傾吐相思、取得補償之意。

思念情人除了空讀來信之外,還設法安慰自己,但仍不免“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小珠般的點點眼淚,輕輕地、不斷地滴在羅衣上,不但染衣,而且幾乎“盈掬”。這兩句再以事寫情,體現了身份、性格特點,最可看出主人公是個女性。“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又接着以景補充抒情。“芳草”句,意本於《楚辭。招隱士》“王孫遊兮不歸,芳草生兮萋萋”而又有發展。對比辛詞《摸魚兒》“春且住,見説道、天涯芳草迷歸路”(或本作“無歸路”,意同),則此説“不迷”者,便有盼望他能夠回來和歸程並不艱難的意思:“垂楊”句,指暮春楊柳長得濃密,卻礙人眼界,使人不能遠望。二句分寫兩邊,而意自關聯。因上句有盼望遊人能歸意,故倚樓望其或即翩然來歸;但“垂楊只礙離人目”,“只”字有怪怨的感情色彩,怪垂楊別的作用不起,“只”起礙人望遠的作用。兩句將樓頭思婦的細微感情,曲曲傳出。

“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最後歸結,仍從事中寫情。第一句從早到晚,第二句呼應上闋的“倚樓”。垂楊遮眼,儘管望不到天涯行人的去處,但是仍然站在樓上闌杆旁邊,直到黃昏月亮出來。因此用“最苦”兩上字來充分地修飾,不僅詳盡地表達了這兩句,而且是詳盡地表達了全詞之情。

《滿江紅·敲碎離愁》作者簡介

辛棄疾(公元1140年-1207年),南宋愛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 辛棄疾藝術風格多樣,以豪放為主,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現存詞600多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公元1207年秋,辛棄疾逝世,年68歲。

滿江紅原文,賞析 篇八

滿江紅·小住京華

清代秋瑾

小住京華,早又是,中秋佳節。為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殘終破楚,八年風味徒思浙。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徒思浙一作:獨思浙,蛾眉一作:娥眉)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俗子一作:俗夫,磨折一作:折磨)

譯文

我在京城小住時日,轉眼間就又到了中秋佳節。籬笆下面的菊花都已盛開,秋色明淨,就像剛剛擦洗過一般。四面的歌聲漸歇,我也終如漢之破楚,突破了家庭的牢籠,如今一個人思量着在浙江時那八年的生活況味。他們苦苦地想讓我做一個貴婦人,其實,我是多麼的不屑啊!

今生我雖然不能身為男子,加入他們的行列。但是我的心,要比男子的心還要剛烈。想想平日,我的一顆心,常為別人而熱。那些俗人,心胸狹窄,怎麼能懂我呢?英雄在無路可走的時候,難免要經受磨難挫折。在這莽莽紅塵之中,哪裏才能覓到知音呢?眼淚打濕了我的衣襟。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唐朝名《上江虹》,後改今名。

小住京華:到京不久。小住,暫時居住。京華,京城的美稱,這裏指北京。

秋容如拭:秋色明淨,就像剛剛擦洗過一般。

四面歌殘終破楚:列強逼近,中國前途危殆。此處用《史記·項羽本紀》“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故事。

八年風味徒思浙:八年來空想着故鄉浙江的風味。八年,作者光緒二十二年(1896)在湖南結婚,到作詞時恰好八年。徒,空,徒然。

苦將儂:苦苦地讓我。

蛾眉:美女的代稱,這裏指女子。

殊未屑:仍然不放在心上。殊,還,仍然。未,不。屑,顧惜,介意。

烈:剛正,不輕易屈服。

因人常熱:為別人而屢屢激動。熱,激動。

末路:路途的終點,比喻失意潦倒或沒有前途的境地。

莽(mǎng):廣大。

青衫濕:失意傷心。用唐白居易《琵琶行》“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詩義。青衫,唐代文官八品、九品服以青,為官職最低的服色。

創作背景

這是秋瑾在1903年中秋節的述懷之作,值八國聯軍入侵後不久,她決心獻身救國事業,而其丈夫無心國事。中秋節,秋瑾與丈夫王廷均發生衝突,離家出走,寓居北京阜城門外泰順客棧。後雖由吳芝瑛出面調解,但秋瑾下決心投身革命。東渡日本留學。這首詞是她在中秋節的述懷之作。

詞的上片寫與王子芳結婚八年,表面上過着富貴人的生活,實際上是“奴僕不如”的生活,如今與其決裂,突破家庭束縛,實現了“求自立”的願望。“苦將儂,強派作蛾眉”進一步説明表面上過着貴婦人的生活,實則奴僕不如的“八年風味”。“殊未屑”表明作者對貴婦人的生活,並不留戀,相反加以蔑視。上片主要表達了作者自己初離家庭時的矛盾心情,別具匠心。

詞的下片寫詞人雖有凌雲壯志,但知音難覓,不覺淚濕衣襟。作者雖是女子,但卻有一顆男子之心,所以能衝破家庭牢籠。平日她雖以肝膽相照,真誠懇切,但不為世俗所瞭解,因此生活中常受折磨。離家以後,在大千世界中,不知去何處去尋找知音。找不到知音,又將會受折磨。想到這一點,作者不覺傷心落淚,也是很自然的。這種擔心和憂慮,真實地反映了一個革命者剛踏上革命征途的思想狀況。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這四句是深入淺出的鑑湖女俠的自我寫照,她運用“身與心、列與烈”兩句四字諧音和意義不同的顯著變化,來表達她的抱負、志向和思想感情的轉變,正是上接“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這兩句進一步的思想發展。緊接着表明她是一個“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的富有感情的人,但不幸偏遇着這麼一個庸夫俗子的丈夫,因她穿着男裝獨自去看了一次戲,竟遭丈夫的辱打,不由她不發出“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這樣的浩歎。

賞析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這四句是深入淺出的鑑湖女俠的自我寫照,一幅巾幗英雄的形象,生動地在我們眼前展開,她運用“身與心、列與烈”兩句四字諧音和意義不同的顯著變化,來表達她的抱負、志向和思想感情的轉變,正是上接“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這兩句進一步的思想發展。緊接着表明她是一個“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的富有感情的人,但不幸偏遇着這麼一個庸夫俗子的丈夫,她為了穿着男裝獨自去看了一次戲,竟遭丈夫的辱打,不由她不發出“俗夫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這樣的浩歎!本來她還想得到丈夫的諒解,志同道合,做一番事業的。但這一打,卻打醒了她的痴夢,她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封建囚籠的生活,於是她下決心於1904年春,離開了共同生活8年的丈夫,把兒女送回紹興她孃家母親照養,她自己隻身獨自東渡日本,在日本她結識了陳天華等進步人士,並參加了同盟會,得到孫中山的器重,後來派她回國策動推翻滿清封建王朝的革命工作。她和安慶徐錫林等人共謀武裝暴動,不幸失敗,慘遭滿清政府的逮捕殺害,死時年僅33歲,她是我國辛亥革命最傑出的一位女革命家。

鑑賞

這首《滿江紅》作者是秋瑾,她在詞中説自己“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這年秋瑾三十歲,有感於民族危機,拋家別子,女扮男裝,東渡日本,去追求另樣的人生,去尋求民族振興的道路。

自從精忠愛國的民族英雄岳飛首創氣壯山河的《滿江紅》一詞以來,已成為千古不朽的絕唱和傑作,歷代文人志士莫不把它當作楷模,仿效學作,但大都是望塵莫及!看過古今許多人寫的《滿江紅》,誰也沒有岳飛那種氣吞牛斗的英雄氣概和愛國熱情。只有鑑湖女俠的一首《滿江紅》詞,頗有一些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顯示着她不甘雌伏的巾幗英雄的本色。

這是她在1903年中秋節的述懷之作,反映了她在封建婚姻家庭和舊禮教的束縛中,走向革命道路前夕的苦悶彷徨和雄心壯志的開闊胸懷。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九

滿江紅·晝日移陰

宋代周邦彥

晝日移陰,攬衣起,香帷睡足。臨寶鑑、綠雲撩亂,未忺粧束。蝶粉蜂黃都褪了,枕痕一線紅生玉。背畫欄、脈脈悄無言,尋棋局。

重會面,猶未卜。無限事,縈心曲。想秦箏依舊,尚鳴金屋。芳草連天迷遠望,寶香薰被成孤宿。最苦是、蝴蝶滿園飛,無心撲。

譯文

紅日高掛,移影入室,我從沉睡中醒來,披上羅衣,撩起簾幕,來到鏡前,只見秀髮零亂,脂粉暗淡,臉上還有一線紅玉般的枕痕,我卻無心梳粧。背依畫欄,默默無語,凝望着昔日與他對奕的地方。

想到與他再見遙遙無期,我的無限心事齊湧心頭,久久難去。屋內秦箏依舊,箏聲猶在耳際,而他已遠在天涯。抬眼遠望,天邊芳草連天,回眼屋內,被香薰過的被褥只剩我一人獨宿。最痛苦的是,蝴蝶滿園飛舞。卻無人與我共同捕捉,觸景傷情,不禁淚落。

註釋

晝日:白天的太陽。移陰:日影移動,指時過已久。

春帷(wéi):春天的帷帳,點明季節與處所。睡足:在牀上躺夠了,指女日子高懶起。

臨寶鑑:面對金鏡。

綠雲撩亂:頭髮紛亂。綠雲,形容女子發多而黑。

未忺(xiān):沒有興趣。

蝶粉蜂黃:唐代宮粧,以粉敷面、胸,以黃塗額間。

紅生玉:一作“紅生肉”,肉、玉均指女子兩腮;生,印出。

脈脈(mò):含情不語貌。

尋棋局:杜牧《子夜歌》:“明燈照空局,悠然未有期(棋)。”意為因無聊而尋找棋盤,以棋諧“期”,期待情人相會。

心曲:內心深處。

秦箏(zhēng):彈撥樂器,傳為秦蒙恬所造。

金屋:華美的房屋。意為女子在居室彈箏,卻無人欣賞。

迷:模糊,看不清。

寶香:貴重的香料。

無人撲:一作“無心撲”。句意為無人與其賞春戲蝶,而獨自傷懷。

賞析

上片寫當時的情事,層次分明:“晝日移陰”三句,寫天已大亮,窗外的日影仍在不停地移動,女主人公披衣起牀,帳中春睡已經睡足。接下來寫起身後的第一件事“臨寶鑑”,對着珠寶鑲嵌的明鏡,只見滿頭如雲的烏黑秀髮散亂蓬鬆,但卻毫無心思去梳洗打扮。“未忺粧束”的“忺”字作高興、適意解。下面忽然插入了“蝶粉蜂黃都褪了,枕痕一線紅生肉”兩句,似乎有些打亂有條不紊的結構,但卻另有作用。前一句借“蝶”、“蜂”、“褪”等在此處帶有特定性象徵意義的詞彙,用曲筆寫男女之間纏綿歡會已成為過去;後一句是寫枕邊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深深不褪似紅線一根生在肉裏;這也許是實寫,然而更重要的卻是以此表示,伊人雖去但刻骨銘心的愛卻已入心生根。此外,這兩句似也點明離別時刻剛過去不久,接下去寫女主人公從户內走到户外,“背畫欄、脈脈悄無言,尋棋局。”寫她背倚着廊前雕飾彩繪的欄干,含情不語,用目光去尋找往日二人對弈為樂的棋盤。“脈脈”點出了她的神態,“尋棋局”則是借遊移的目光落在棋盤上,寫出此時對弈者已去,空留下令人惆悵生情的棋盤,揭示出女主人公心中的空寂,出語含蓄。

下片寫追憶往日相聚的歡樂,更襯托別後的孤單悽苦。闋首從不知再次相聚會在何時,不少歡樂的往事將人纏繞攪得人心碎開始,下面鋪寫了三件生活小事,一步深似一步地刻畫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動,把無形的相思抒寫得淋漓盡致、觸手可及。它們的順序是先寫“秦箏依舊”,再寫“寶香薰被”,最後寫“蝴蝶滿園飛”。前兩件事的寫作技巧,一如上闋中“尋棋局”所示,使用的是今昔相襯比,使悲與歡的感情更加鮮明的手法。“想秦箏依舊,尚鳴金屋。芳草連天迷遠望,寶香薰被成孤宿。”大意是:這昔日男女主人公時時撫弄撥彈的秦箏,如今依然在眼前,那熟悉的悠揚清亮的箏聲也似乎還繞樑不絕,但是伊人已去;放眼望、芳草連天鋪路不見遠行人在何方,這幅用寶香薰過的錦被為什麼失去往日的温暖,也只因伊人離去,如今的女主人是獨眠孤宿。“芳草連天迷遠望”之句夾在敍述事情之中,只是為了更加強遠行人已去,一對情侶天各一方的氣氛。最後一件小事的抒寫精彩無比,以其處在醒目的結尾位置,便起到為全篇增輝的效果。為什麼“蝴蝶滿園飛,無心撲”?為什麼這種愁情“最苦”?這本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通常小事,詞作者把它信手拈來,捕捉入詞,便把女主人公被相思折磨得無情無味,連滿園翩翩花間、上下翻飛的彩蝶,也引逗不起一點樂趣的情景,生動地描繪出來了。

該篇主要寫男女之情,不僅鋪敍物態,更能借物移情,使萬物皆着我之色、皆抒我之情,曲盡其妙。

創作背景

元祐八年(1093年)哲宗親政,革新派既被斥殆盡,保守分子就呼朋引類,紛紛上場,卻又明爭暗鬥。在這種背景下,周邦彥寫了這首《滿江紅》。

詞牌沿革

滿江紅,調名來源説法不一。一説調名詠水草。滿江紅是一種生長在水田或池塘中的小型浮水植物。秋冬時節,它的葉內含有很多花青素,羣體呈現一片紅色,所以叫作滿江紅。一説調名詠江景。唐代詩人白居易《憶江南》詞有“日出江花紅勝火”之句,描繪太陽出來光照江水的美麗景象。一説調名詠曲名。清毛先舒《填詞名解》和清馮金伯《詞苑萃編》等書記載,唐朱慶餘志怪小説《冥音錄》中載有“上江虹”曲名,後轉易“上”“虹”二字得《滿江紅》調名。

《詞譜》卷二十二:“此調有仄韻、平韻兩體。仄韻詞宋人填者最多,其體不一。今以柳詞為正體,其餘各以類列。《樂章集》注仙呂調。元高拭詞注南呂調。平韻詞,只有姜詞一體,宋元人俱如此填。”姜夔平韻《滿江紅》詞序:《滿江紅》舊調用仄韻,多不協律。如末句雲‘無心撲’三字,歌者將‘心’字融入去聲方諧音律。予欲以平韻為之。久不能成。因泛巢湖,聞遠岸簫鼓聲,問之舟師,雲:‘居人為此湖神姥壽也。’予因祝曰:‘得一席風徑至居巢,當以平韻《滿江紅》為迎送神曲。’言訖,風與筆俱駛,頃刻而成。末句雲:‘聞佩環’,則協律矣。書以綠箋,沉於白浪。辛亥正月晦也。是歲六月,復過祠下,因刻之柱間。有客來自居巢雲:‘土人祠姥,輒能歌此詞。’按曹操至潘須口,孫權遺操書曰:‘春水方生,公宜速去。’操曰:‘孫權不欺孤。’乃撤軍還。潘須口與東關相近,江湖水之所出入。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歸功於姥雲。”賀鑄詞名《念良遊》,又名《傷春曲》。王吉昌詞名《滿江紅慢》。陳維崧詞名《悵悵詞》。

此為北宋新聲,柳永詞為創調之作。柳永四詞,兩首俗詞表達市民婦女情感,另兩首為羈旅行役之詞。它們都屬仙呂調,即夷則宮,其基音較高,故有激越之感。此調在南宋至清代都可付諸歌喉。清代《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有幾支《滿江紅》曲。1920年北京大學音樂研究會發現另一古曲,所配之詞是元代薩都剌的,聲情悲壯雄渾。1925年由楊蔭瀏將岳飛詞配此古曲,詞曲契合,藝術效果極佳,自此廣為傳唱。岳飛詞與柳永“暮雨初收”詞格律相同,為宋人通用之正體。此調為換頭曲,後段自第六句始與前段相同。後段第一句之三字句第一字應為平聲,嶽詞作“靖”,偶異。詞中可平可仄之字較多,宋人作者極眾。調中有三個四字句,一個五字句,兩個靈活的八字句,四個可以對偶的七字句,六個三字句。其基本句式為奇句,三字句與七字句的配合,造成奔放與急促的聲情;又由於有三個平聲句腳與仄聲句腳相配,形成拗怒的聲情;四字句、八字句及對偶句的穿插又使此調和婉而多變化。因而此調之表情既豐富又具特色,可表達清新綿邈之情,亦可表達悲壯激越之情。辛棄疾三十三首之中如“點火櫻桃”“家住江南”“敲碎離愁”三詞清新而和婉,如寫春歸的:“點火櫻桃,照一架、荼藤如雪。春正好、見龍孫穿破,紫苔蒼壁。乳燕引雛飛力弱,流鶯喚友嬌聲怯。問春歸、不肯帶愁歸,腸千結。層樓望,春山疊。家何在,煙波隔。把古今遺恨,向他誰説。蝴蝶不傳千里夢,子規叫斷三更月。聽聲聲、枕上勸人歸,歸未得。”宋季宮人王清惠《題驛壁》一詞悲痛憤激而聲韻諧美,詞雲:“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曾記得、春風玉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龍虎散,風雲滅。千古恨,憑誰説。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驛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問恆娥、於我肯從容,同圓缺。”

此調前後段各兩個七字句,可以不對偶,但以對偶為佳,如張先的“過雨小桃紅未透,舞煙新柳青猶弱”,蘇軾的“衣上舊痕餘苦淚,眉間喜氣添黃色”,周邦彥的“芳草連天迷遠望,寶香薰被成孤宿”。後段過變四個三字句是要求對偶的。但有兩對偶的如辛棄疾的“佳麗地,文章伯。金縷唱,紅牙拍”,有一個對偶的如劉辰翁的“記猶是,卿卿惜;空復見,誰誰摘”;也有一、二句對偶,三、四句不對偶的。《詞譜》於此調列十四體,但實際上僅有仄韻與平韻兩體。南宋姜夔創一體,將原調仄韻改為平韻,字數、句式、韻數皆與正體相同。此後詞人趙以夫、吳文英、彭元遜、張炎等少數作品偶用此體,但聲情效果與正體頗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