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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史記·孫子吳起列傳》原文_譯文_賞析【精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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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遷《史記·孫子吳起列傳》原文_譯文_賞析【精品多篇】

賞析 篇一

這是中國古代三位著名軍事家的合傳。作者着重寫了孫武“吳宮教戰”,孫臏以兵法“圍魏救趙”、馬陵道與龐涓智鬥,以及吳起在魏、楚兩國一展軍事才能,使之富國強兵的事蹟。全篇以兵法起,以兵法結,中間以兵法作骨貫穿始末。

孫武子兵法十三篇,是傑出的軍事著作,歷來被推崇為“兵經”、“武經”,為後世代代相習,流傳至今,被國內外所重視。本傳雖然只記述了“吳宮教戰”,但他在教習操練中,強調將士的軍紀,號令嚴明,為達目的竟以“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則,斬吳王兩位寵姬示眾,使隊伍達到“唯王所欲用之,雖赴水火猶可也”的效果,仍能窺知孫武用兵之有方。儘管本傳未能正面記述孫子兵法在戰略戰術上的實地應用,但傳末強調了吳王打敗強楚、攻克郢都、威鎮齊晉、名顯諸侯,“孫子與有力焉”。雖然虛此一筆,孫武的軍事才能、其兵法的實用價值,便兀然突現了。

孫臏是孫武的後代子孫,和龐涓一起學習兵法。龐涓做了魏國將軍,認為自己的才能不及孫臏,產生妒嫉之心。暗中召來孫臏,假借罪名,斷其雙足,並在臉上刺了字,想叫他不敢拋頭露面。作者實寫孫臏的不幸遭遇,虛寫他的軍事才能。他的傳記中,繼上文虛線又連續正面記述了他的三個故事:教田忌賽馬取勝的方法;圍魏救趙;馬陵道與龐涓智鬥。這都充分表現了孫臏過人的智謀和卓越的戰略、戰術思想。圍魏救趙,是體現他戰略思想的典範。他準確地把握形勢,認為魏軍的精鋭部隊在外精疲力盡,國內老弱殘兵疲憊不堪。他讓田忌率軍火速挺進大梁,佔據要道,衝其方虛。果然迫使魏軍回師自救。這樣不僅解了趙國之圍,又坐收魏國自行挫敗的效果。毛澤東同志在《游擊戰爭的戰略防禦》一文中,就引用了“圍魏救趙”的打法。馬陵道智鬥,寫得極為精采。這簡直是一場心理戰爭。孫臏緊緊抓住魏軍兇悍勇猛、一向瞧不起被稱為膽小怯弱的齊兵的心理,運用兵法,精心謀劃,巧妙部署,掌握時間,利用地形,設下埋伏,終於迫使龐涓自刎於孫臏的策劃之下。

吳起被任命主將,跟下等兵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伙食,睡覺不鋪墊褥,行軍不騎馬,親自揹負軍糧,為士兵親吮毒瘡,同甘共苦,士卒為之效死。誠如李克所説,帶兵打仗,司馬穰苴也超不過他。他善於用兵,在西河地區抵禦了強秦和韓國。他不僅是傑出的軍事家,還是很有見地的政治家。他規勸魏武侯:政權的穩固,在於給百姓施以恩德而不在乎山川形勢的險要。他在魏、楚都積極革新政治,和官僚貴族作鬥爭,為魏、楚兩國富國強兵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作者把不同時代、不同經歷、不同國度的三位軍事家和許多的人物,紛繁複雜的政治、軍事事件,通過“兵法”連綴一起,戲劇性地刻畫了多種栩栩如生的性格,諸如孫武執法如山不苟言笑,吳起求將殺妻、“齧臂而盟”,龐涓妒嫉……形象鮮明又各具特徵,活脱脱地呈現在讀者面前。

《史記·孫子吳起列傳》原文 篇二

作者:司馬遷

孫子武者,齊人也。以兵法見於吳王闔廬。闔廬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可以小試勒兵乎?”對曰:“可。”闔廬曰:“可試以婦人乎?”曰:“可。”於是許之,出宮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孫子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二人各為隊長,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與左右手背乎?”婦人曰:“知之。”孫子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後,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布,乃設鈇鉞,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復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婦人復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古隊長。吳王從台上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將軍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原勿斬也。”孫子曰:“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遂斬隊長二人以徇。用其次為隊長,於是復鼓之。婦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於是孫子使使報王曰:“兵既整齊,王可試下觀之,唯王所欲用之,雖赴水火猶可也。”吳王曰:“將軍罷休就舍,寡人不原下觀。”孫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於是闔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齊晉,顯名諸侯,孫子與有力焉。

孫武既死,後百餘歲有孫臏。臏生阿鄄之間,臏亦孫武之後世子孫也。孫臏嘗與龐涓俱學兵法。龐涓既事魏,得為惠王將軍,而自以為能不及孫臏,乃陰使召孫臏。臏至,龐涓恐其賢於己,疾之,則以法刑斷其兩足而黥之,欲隱勿見。

齊使者如樑,孫臏以刑徒陰見,説齊使。齊使以為奇,竊載與之齊。齊將田忌善而客待之。忌數與齊諸公子馳逐重射。孫子見其馬足不甚相遠,馬有上、中、下、輩。於是孫子謂田忌曰:“君弟重射,臣能令君勝。”田忌信然之,與王及諸公子逐射千金。及臨質,孫子曰:“今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既馳三輩畢,而田忌一不勝而再勝,卒得王千金。於是忌進孫子於威王。威王問兵法,遂以為師。

其後魏伐趙,趙急,請救於齊。齊威王欲將孫臏,臏辭謝曰:“刑餘之人不可。”於是乃以田忌為將,而孫子為師,居輜車中,坐為計謀。田忌欲引兵之趙,孫子曰:“夫解雜亂紛糾者不控捲,救鬥者不搏撠,批亢搗虛,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今樑趙相攻,輕兵鋭卒必竭於外,老弱罷於內。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據其街路,旻其方虛,彼必釋趙而自救。是我一舉解趙之圍而收弊於魏也。”田忌從之,魏果去邯鄲,與齊戰於桂陵,大破樑軍。

後十三歲,魏與趙攻韓,韓告急於齊。齊使田忌將而往,直走大梁。魏將龐涓聞之,去韓而歸,齊軍既已過而西矣。孫子謂田忌曰:“彼三晉之兵素悍勇而輕齊,齊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趣利者軍半至。使齊軍入魏地為十萬灶,明日為五萬灶,又明日為三萬灶。”龐涓 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齊軍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過半矣。”乃棄其步軍,與其輕鋭倍日並行逐之。孫子度其行,暮當至馬陵。馬陵道陝,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樹白而書之曰“龐涓死於此樹之下”。於是令齊軍善射者萬弩,夾道而伏,期曰“暮見火舉而俱發”。龐涓果夜至斫木下,見白書,乃鑽火燭之。讀其書未畢,齊軍萬弩俱發,魏軍大亂相失。龐涓自知智窮兵敗,乃自剄,曰:“遂成豎子之名!”齊因乘勝盡破其軍,虜魏太子申以歸。孫臏以此名顯天下,世傳其兵法。

吳起者,衞人也,好用兵。嘗學於曾子,事魯君。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吳起取齊女為妻,而魯疑之。吳起於是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卒以為將。將而攻齊,大破之。

魯人或惡吳起曰:“起之為人,猜忍人也。其少時,家累千金,遊仕不遂,遂破其家,鄉黨笑之,吳起殺其謗己者三十餘人,而東出衞郭門。與其母訣,齧臂而盟曰:‘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衞。’遂事曾子。居頃之,其母死,起終不歸。曾子薄之,而與起絕。起乃之魯,學兵法以事魯君。魯君疑之,起殺妻以求將。夫魯小國,而有戰勝之名,則諸侯圖魯矣。且魯衞兄弟之國也,而君用起,則是棄衞。”魯君疑之,謝吳起。

吳起於是聞魏文侯賢,欲事之。文侯問李克曰:“吳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貪而好色,然用兵司馬穰苴不能過也。”於是魏文候以為將,擊秦,拔五城。

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其父戰不旋踵,遂死於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文侯以吳起善用兵,廉平,盡能得士心,乃以為西河守,以拒秦、韓。

魏文侯既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顧而謂吳起曰:“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寶也!”起對曰:“在德不在險。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殷紂之國,左孟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殺之。由此觀之,在德不在險。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盡為敵國也。”武侯曰:“善。”

吳起為西河守,甚有聲名。魏置相,相田文。吳起不悦,謂田文曰:“請與子論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將三軍,使士卒樂死,敵國不敢謀,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親萬民,實府庫,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東鄉,韓趙賓從,子孰與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起默然良久,曰:“屬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吳起乃自知弗如田文。

田文既死,公叔為相,尚魏公主,而害吳起。公叔之僕曰:“起易去也。”公叔曰:“柰何?”其僕曰:“吳起為人節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與武侯言曰:‘夫吳起賢人也,而侯之國小,又與彊秦壤界,臣竊恐起之無留心也。’武侯即曰:‘柰何?’君因謂武侯曰:‘試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則必受之。無留心則必辭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吳起而與歸,即令公主怒而輕君。吳起見公主之賤君也,則必辭。”於是吳起見公主之賤魏相,果辭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吳起懼得罪,遂去,即之楚。

楚悼王素聞起賢,至則相楚。明法審令,捐不急之官,廢公族疏遠者,以撫養戰鬥之士。要在彊兵,破馳説之言從橫者。於是南平百越;北並陳蔡,卻三晉;西伐秦。諸侯患楚之彊。故楚之貴戚盡欲害吳起。及悼王死,宗室大臣作亂而攻吳起,吳起走之王屍而伏之。擊起之徒因射刺吳起,並中悼王。悼王既葬,太子立,乃使令尹盡誅射吳起而並中王屍者。坐射起而夷宗死者七十餘家。

太史公曰:世俗所稱師旅,皆道孫子十三篇,吳起兵法,世多有,故弗論,論其行事所施設者。語曰:“能行之者未必能言,能言之者未必能行。”孫子籌策龐涓明矣,然不能蚤救患於被刑。吳起説武侯以形勢不如德,然行之於楚,以刻暴少恩亡其軀。悲夫!

孫子兵法,一十三篇。美人既斬,良將得焉。其孫臏腳,籌策龐涓。吳起相魏,西河稱賢;慘礉事楚,死後留權。

賞析 篇三

作者善於粗線條地勾勒當時的背景,讓人物在特定環境中充分活動,略貌取神地顯示出人物的個性特徵。

田穰苴就是在齊國遭到晉燕兩國人侵,而齊軍又慘遭失敗的背景下受命出征的。然而,他的地位卑賤,沒有威望,人微權輕,何以服眾,何以治軍,又何以禦敵呢?他深知齊軍所以戰敗是軍隊腐敗,沒有嚴格的紀律,所以他首先要整飭軍隊,建立威信。

殺莊賈就是立威的開始。而穰苴的形象就是通過他具體的言行塑造的。莊賈是景公的寵臣,身為監軍,在國土淪喪、前線緊急的情勢下,視軍紀如兒戲,與親朋好友飲宴,約定“日中會於軍門”,竟日暮才到。

與莊賈相比照,穰苴卻在約定時間提前到達。他立表下漏,以待莊賈,約定時間莊賈未至,就撲表決漏,照原定步驟檢閲軍隊,申明紀律。穰苴殺莊賈前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實乃是對全軍將士的要求。誅殺莊賈就是嚴明軍紀的兑現。監軍尚可殺頭,還有誰敢把軍紀當作兒戲呢?所以,號令三軍、巡行示眾,使全軍為之振慄。

景公的使者本來是持詔赦免莊賈的。只因時間迫在眉睫才“馳入軍中”,穰苴也因他違犯了軍規,給予嚴肅的處理。這就告誡三軍:在軍隊中將領的權力是至高無上的,必須嚴格遵守,不容一絲懈怠。而他本人,身體力行,對戰士關心倍至。他親自過問士兵的飲食,探問疾病,安排醫療,把自己專用的軍需品拿出來款待士兵,並和士兵平分糧食,這在當時官兵懸殊、等級森嚴的情況下,必然受到士兵的愛戴,以致帶病、體弱的戰士也都要求一同奔赴戰場。

這樣,一位身負重任,治軍嚴謹,與戰士同甘苦的將領形象,在與莊賈的比照中,其形象就更顯得鮮明生動了

治軍貴在嚴,領軍須有威;治軍不嚴,將領無威,軍隊就不可能有戰鬥力,而這樣的軍隊是不可能戰勝敵人的。從嚴治軍就是要以法治軍,樹立軍法軍紀的權威。將領就是要通過嚴格執法執紀來樹立威嚴,嚴格執法執紀也是一種守信。司馬穰苴從嚴治軍、以法治軍,殺了不守約定、違反軍法軍紀的監軍莊賈,既樹立了自己的威信,也教育了將士,從而增強了齊軍的戰鬥力,擊退了敵軍,收復了失地。

殺莊賈就是立威的開始。而穰苴的形象就是通過他具體的言行塑造的。莊賈是景公的寵臣,身為監軍,在國土淪喪、前線緊急的情勢下,視軍紀如兒戲,與親朋好友飲宴,約定“日中會於軍門”,竟日暮才到。與莊賈相比照,穰苴卻在約定時間提前到達。他立表下漏,以待莊賈,約定時間莊賈未至,就撲表決漏,照原定步驟檢閲軍隊,申明紀律。穰苴殺莊賈前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實乃是對全軍將士的要求。誅殺莊賈就是嚴明軍紀的兑現。監軍尚可殺頭,還有誰敢把軍紀當作兒戲呢?所以,號令三軍、巡行示眾,使全軍為之振慄。景公的使者本來是持詔赦免莊賈的。只因時間迫在眉睫才“馳入軍中”,穰苴也因他違犯了軍規,給予嚴肅的處理。這就告誡三軍:在軍隊中將領的權力是至高無尚的,必須嚴格遵守,不容一絲懈怠。而他本人,身體力行,對戰士關心倍至。他親自過問士兵的飲食,探問疾病,安排醫療,把自己專用的軍需品拿出來款待士兵,並和士兵平分糧食,這在當時官兵懸殊、等級森嚴的情況下,必然受到士兵的愛戴,以致帶病、體弱的戰士也都要求一同奔赴戰場。

田穰苴就是在齊國遭到晉燕兩國人侵,而齊軍又慘遭失敗的背景下受命出征的。然而,他的地位卑賤,沒有威望,人微權輕,何以服眾,何以治軍,又何以禦敵呢?他深知齊軍所以戰敗是軍隊腐敗,沒有嚴格的紀律,所以他首先要整飭軍隊,建立威信。

殺莊賈就是立威的開始。而穰苴的形象就是通過他具體的言行塑造的。莊賈是景公的寵臣,身為監軍,在國土淪喪、前線緊急的情勢下,視軍紀如兒戲,與親朋好友飲宴,約定“日中會於軍門”,竟日暮才到。

與莊賈相比照,穰苴卻在約定時間提前到達。他立表下漏,以待莊賈,約定時間莊賈未至,就撲表決漏,照原定步驟檢閲軍隊,申明紀律。穰苴殺莊賈前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實乃是對全軍將士的要求。誅殺莊賈就是嚴明軍紀的兑現。監軍尚可殺頭,還有誰敢把軍紀當作兒戲呢?所以,號令三軍、巡行示眾,使全軍為之振慄。

景公的使者本來是持詔赦免莊賈的。只因時間迫在眉睫才“馳入軍中”,穰苴也因他違犯了軍規,給予嚴肅的處理。這就告誡三軍:在軍隊中將領的權力是至高無上的,必須嚴格遵守,不容一絲懈怠。而他本人,身體力行,對戰士關心倍至。他親自過問士兵的飲食,探問疾病,安排醫療,把自己專用的軍需品拿出來款待士兵,並和士兵平分糧食,這在當時官兵懸殊、等級森嚴的情況下,必然受到士兵的愛戴,以致帶病、體弱的戰士也都要求一同奔赴戰場。

這樣,一位身負重任,治軍嚴謹,與戰士同甘苦的將領形象,在與莊賈的比照中,其形象就更顯得鮮明生動了。

《史記·司馬穰苴列傳》原文 篇四

作者:司馬遷

司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齊景公時,晉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景公患之。晏嬰乃薦田穰苴曰:“穰苴雖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眾,武能威敵,原君試之。”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説之,以為將軍,將兵扞燕晉之師。穰苴曰:“臣素卑賤,君擢之閭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微權輕,原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軍,乃可。”於是景公許之,使莊賈往。穰苴既辭,與莊賈約曰:“旦日日中會於軍門。”穰苴先馳至軍,立表下漏待賈。賈素驕貴,以為將己之軍而己為監,不甚急;親戚左右送之,留飲。日中而賈不至。穰苴則僕表決漏,入,行軍勒兵,申明約束。約束既定,夕時,莊賈乃至。穰苴曰:“何後期為?”賈謝曰:“不佞大夫親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之急則忘其身。今敵國深侵,邦內騷動,士卒暴露於境,君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懸於君,何謂相送乎!”召軍正問曰:“軍法期而後至者云何?”對曰:“當斬。”莊賈懼,使人馳報景公,請救。既往,未及反,於是遂斬莊賈以徇三軍。三軍之士皆振慄。久之,景公遣使者持節赦賈,馳入軍中。穰苴曰:“將在軍,君令有所不受。”問軍正曰:“馳三軍法何?”正曰:“當斬。”使者大懼。穰苴曰:“君之使不可殺之。”乃斬其僕,車之左駙,馬之左驂,以徇三軍。遣使者還報,然後行。士卒次舍井灶飲食問疾醫藥,身自拊循之。悉取將軍之資糧享士卒,身與士卒平分糧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後勒兵。病者皆求行,爭奮出為之赴戰。晉師聞之,為罷去。燕師聞之,度水而解。於是追擊之,遂取所亡封內故境而引兵歸。未至國,釋兵旅,解約束,誓盟而後入邑。景公與諸大夫郊迎,勞師成禮,然後反歸寢。既見穰苴,尊為大司馬。田氏日以益尊於齊。

已而大夫鮑氏、高、國之屬害之,譖於景公。景公退穰苴,苴發疾而死。田乞、田豹之徒由此怨高、國等。其後及田常殺簡公,盡滅高子、國子之族。至常曾孫和,因自立為齊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穰苴之法,而諸侯朝齊。

齊威王使大夫追論古者司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號曰司馬穰苴兵法。

太史公曰:餘讀司馬兵法,閎廓深遠,雖三代征伐,未能竟其義,如其文也,亦少襃矣。若夫穰苴,區區為小國行師,何暇及司馬兵法之揖讓乎?世既多司馬兵法,以故不論,著穰苴之列傳焉。

燕侵河上,齊師敗績。嬰薦穰苴,武能威敵。斬賈以徇,三軍驚惕。我卒既彊,彼寇退壁。法行司馬,實賴宗戚。

《史記·外戚世家》原文 篇五

作者:司馬遷

自古受命帝王及繼體守文之君,非獨內德茂也,蓋亦有外戚之助焉。夏之興也以塗山,而桀之放也以末喜。殷之興也以有娀,紂之殺也嬖妲己。周之興也以姜原及大任,而幽王之禽也淫於襃姒。故易基乾坤,詩始關雎,書美釐降,春秋譏不親迎。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禮之用,唯婚姻為兢兢。夫樂調而四時和,陰陽之變,萬物之統也。可不慎與?人能弘道,無如命何。甚哉,妃匹之愛,君不能得之於臣,父不能得之於子,況卑下乎!既驩合矣,或不能成子姓;能成子姓矣,或不能要其終:豈非命也哉?孔子罕稱命,蓋難言之也。非通幽明之變,惡能識乎性命哉?

太史公曰:秦以前尚略矣,其詳靡得而記焉。漢興,呂娥姁為高祖正後,男為太子。及晚節色衰愛弛,而戚夫人有寵,其子如意幾代太子者數矣。及高祖崩,呂后夷戚氏,誅趙王,而高祖後宮唯獨無寵疏遠者得無恙。

呂后長女為宣平侯張敖妻,敖女為孝惠皇后。呂太后以重親故,欲其生子萬方,終無子,詐取後宮人子為子。及孝惠帝崩,天下初定未久,繼嗣不明。於是貴外家,王諸呂以為輔,而以呂祿女為少帝后,欲連固根本牢甚,然無益也。

高後崩,合葬長陵。祿、產等懼誅,謀作亂。大臣徵之,天誘其統,卒滅呂氏。唯獨置孝惠皇后居北宮。迎立代王,是為孝文帝,奉漢宗廟。此豈非天邪?非天命孰能當之?

薄太后,父吳人,姓薄氏,秦時與故魏王宗家女魏媪通,生薄姬,而薄父死山陰,因葬焉。

及諸侯畔秦,魏豹立為魏王,而魏媪內其女於魏宮。媪之許負所相,相薄姬,雲當生天子。是時項羽方與漢王相距滎陽,天下未有所定。豹初與漢擊楚,及聞許負言,心獨喜,因背漢而畔,中立,更與楚連和。漢使曹參等擊虜魏王豹,以其國為郡,而薄姬輸織室。豹已死,漢王入織室,見薄姬有色,詔內後宮,歲餘不得幸。始姬少時,與管夫人、趙子兒相愛,約曰:“先貴無相忘。”已而管夫人、趙子兒先幸漢王。漢王坐河南宮成皋台,此兩美人相與笑薄姬初時約。漢王聞之,問其故,兩人具以實告漢王。漢王心慘然,憐薄姬,是日召而幸之。薄姬曰:“昨暮夜妾夢蒼龍據吾腹。”高帝曰:“此貴徵也,吾為女遂成之。”一幸生男,是為代王。其後薄姬希見高祖。

高祖崩,諸御幸姬戚夫人之屬,呂太后怒,皆幽之,不得出宮。而薄姬以希見故,得出,從子之代,為代王太后。太后弟薄昭從如代。

代王立十七年,高後崩。大臣議立後,疾外家呂氏彊,皆稱薄氏仁善,故迎代王,立為孝文皇帝,而太后改號曰皇太后,弟薄昭封為軹侯。

薄太后母亦前死,葬櫟陽北。於是乃追尊薄父為靈文侯,會稽郡置園邑三百家,長丞已下吏奉守冢,寢廟上食祠如法。而櫟陽北亦置靈文侯夫人園,如靈文侯園儀。薄太后以為母家魏王後,早失父母,其奉薄太后諸魏有力者,於是召復魏氏,賞賜各以親疏受之。薄氏侯者凡一人。

薄太后後文帝二年,以孝景帝前二年崩,葬南陵。以呂后會葬長陵,故特自起陵,近孝文皇帝霸陵。

竇太后,趙之清河觀津人也。呂太后時,竇姬以良家子入宮侍太后。太后出宮人以賜諸王,各五人,竇姬與在行中。竇姬家在清河,欲如趙近家,請其主遣宦者吏:“必置我籍趙之伍中。”宦者忘之,誤置其籍代伍中。籍奏,詔可,當行。竇姬涕泣,怨其宦者,不欲往,相彊,乃肯行。至代,代王獨幸竇姬,生女嫖,後生兩男。而代王王后生四男。先代王未入立為帝而王后卒。及代王立為帝,而王后所生四男更病死。孝文帝立數月,公卿請立太子,而竇姬長男最長,立為太子。立竇姬為皇后,女嫖為長公主。其明年,立少子武為代王,已而又徙樑,是為樑孝王。

竇皇后親蚤卒,葬觀津。於是薄太后乃詔有司,追尊竇後父為安成侯,母曰安成夫人。令清河置園邑二百家,長丞奉守,比靈文園法。

竇皇后兄竇長君,弟曰竇廣國,字少君。少君年四五歲時,家貧,為人所略賣,其家不知其處。傳十餘家,至宜陽,為其主入山作炭,暮卧岸下百餘人,岸崩,盡壓殺卧者,少君獨得脱,不死。自卜數日當為侯,從其家之長安。聞竇皇后新立,家在觀津,姓竇氏。廣國去時雖小,識其縣名及姓,又常與其姊採桑墮,用為符信,上書自陳。竇皇后言之於文帝,召見,問之,具言其故,果是。又復問他何以為驗?對曰:“姊去我西時,與我決於傳舍中,丐沐沐我,請食飯我,乃去。”於是竇後持之而泣,泣涕交橫下。侍御左右皆伏地泣,助皇后悲哀。乃厚賜田宅金錢,封公昆弟,家於長安。

絳侯、灌將軍等曰:“吾屬不死,命乃且縣此兩人。兩人所出微,不可不為擇師傅賓客,又復效呂氏大事也。”於是乃選長者士之有節行者與居。竇長君、少君由此為退讓君子,不敢以尊貴驕人。

竇皇后病,失明。文帝幸邯鄲慎夫人、尹姬,皆毋子。孝文帝崩,孝景帝立,乃封廣國為章武侯。長君前死,封其子彭祖為南皮侯。吳楚反時,竇太后從昆弟子竇嬰,任俠自喜,將兵,以軍功為魏其侯。竇氏凡三人為侯。

竇太后好黃帝、老子言,帝及太子諸竇不得不讀黃帝、老子,尊其術。

竇太后後孝景帝六歲崩,合葬霸陵。遺詔盡以東宮金錢財物賜長公主嫖。

王太后,槐里人,母曰臧兒。臧兒者,故燕王臧荼孫也。臧兒嫁為槐裏王仲妻,生男曰信,與兩女。而仲死,臧兒更嫁長陵田氏,生男蚡、勝。臧兒長女嫁為金王孫婦,生一女矣,而臧兒卜筮之,曰兩女皆當貴。因欲奇兩女,乃奪金氏。金氏怒,不肯予決,乃內之太子宮。太子幸愛之,生三女一男。男方在身時,王美人夢日入其懷。以告太子,太子曰:“此貴徵也。”未生而孝文帝崩,孝景帝即位,王夫人生男。

先是臧兒又入其少女兒姁,兒姁生四男。

景帝為太子時,薄太后以薄氏女為妃。及景帝立,立妃曰薄皇后。皇后毋子,毋寵。薄太后崩,廢薄皇后。

景帝長男榮,其母慄姬。慄姬,齊人也。立榮為太子。長公主嫖有女,欲予為妃。慄姬妒,而景帝諸美人皆因長公主見景帝,得貴幸,皆過慄姬,慄姬日怨怒,謝長公主,不許。長公主欲予王夫人,王夫人許之。長公主怒,而日讒慄姬短於景帝曰:“慄姬與諸貴夫人幸姬會,常使侍者祝唾其背,挾邪媚道。”景帝以故望之。

景帝嘗體不安,心不樂,屬諸子為王者於慄姬,曰:“百歲後,善視之。”慄姬怒,不肯應,言不遜。景帝恚,心嗛之而未發也。

長公主日譽王夫人男之美,景帝亦賢之,又有曩者所夢日符,計未有所定。王夫人知帝望慄姬,因怒未解,陰使人趣大臣立慄姬為皇后。大行奏事畢,曰:“‘子以母貴,母以子貴’,今太子母無號,宜立為皇后。”景帝怒曰:“是而所宜言邪!”遂案誅大行,而廢太子為臨江王。慄姬愈恚恨,不得見,以憂死。卒立王夫人為皇后,其男為太子,封皇后兄信為蓋侯。

景帝崩,太子襲號為皇帝。尊皇太后母臧兒為平原君。封田蚡為武安侯,勝為周陽侯。

景帝十三男,一男為帝,十二男皆為王。而兒姁早卒,其四子皆為王。王太后長女號日平陽公主,次為南宮公主,次為林慮公主。

蓋侯信好酒。田蚡、勝貪,巧於文辭。王仲蚤死,葬槐裏,追尊為共侯,置園邑二百家。及平原君卒,從田氏葬長陵,置園比共侯園。而王太后後孝景帝十六歲,以元朔四年崩,合葬陽陵。王太后家凡三人為侯。

衞皇后字子夫,生微矣。蓋其家號曰衞氏,出平陽侯邑。子夫為平陽主謳者。武帝初即位,數歲無子。平陽主求諸良家子女十餘人,飾置家。武帝祓霸上還,因過平陽主。主見所侍美人。上弗説。既飲,謳者進,上望見,獨説衞子夫。是日,武帝起更衣,子夫侍尚衣軒中,得幸。上還坐,驩甚。賜平陽主金千斤。主因奏子夫奉送入宮。子夫上車,平陽主拊其背曰:“行矣,彊飯,勉之!即貴,無相忘。”入宮歲餘,竟不復幸。武帝擇宮人不中用者,斥出歸之。衞子夫得見,涕泣請出。上憐之,復幸,遂有身,尊寵日隆。召其兄衞長君弟青為侍中。而子夫後大幸,有寵,凡生三女一男。男名據。

初,上為太子時,娶長公主女為妃。立為帝,妃立為皇后,姓陳氏,無子。上之得為嗣,大長公主有力焉,以故陳皇后驕貴。聞衞子夫大幸,恚,幾死者數矣。上愈怒。陳皇后挾婦人媚道,其事頗覺,於是廢陳皇后,而立衞子夫為皇后。

陳皇后母大長公主,景帝姊也,數讓武帝姊平陽公主曰:“帝非我不得立,已而棄捐吾女,壹何不自喜而倍本乎!”平陽公主曰:“用無子故廢耳。”陳皇后求子,與醫錢凡九千萬,然竟無子。

衞子夫已立為皇后,先是衞長君死,乃以衞青為將軍,擊胡有功,封為長平侯。青三子在襁褓中,皆封為列侯。及衞皇后所謂姊衞少兒,少兒生子霍去病,以軍功封冠軍侯,號驃騎將軍。青號大將軍。立衞皇后子據為太子。衞氏枝屬以軍功起家,五人為侯。

及衞後色衰,趙之王夫人幸,有子,為齊王。

王夫人蚤卒。而中山李夫人有寵,有男一人,為昌邑王。

李夫人蚤卒,其兄李延年以音幸,號協律。協律者,故倡也。兄弟皆坐奸,族。是時其長兄廣利為貳師將軍,伐大宛,不及誅,還,而上既夷李氏,後憐其家,乃封為海西侯。

他姬子二人為燕王、廣陵王。其母無寵,以憂死。

及李夫人卒,則有尹婕妤之屬,更有寵。然皆以倡見,非王侯有土之士女,不可以配人主也。

褚先生曰:臣為郎時,問習漢家故事者鍾離生。曰:王太后在民間時所生一女者,父為金王孫。王孫已死,景帝崩後,武帝已立,王太后獨在。而韓王孫名嫣素得幸武帝,承間白言太后有女在長陵也。武帝曰:“何不蚤言!”乃使使往先視之,在其家。武帝乃自往迎取之。蹕道,先驅旄騎出橫城門,乘輿馳至長陵。當小市西入裏,里門閉,暴開門,乘輿直入此裏,通至金氏門外止,使武騎圍其宅,為其亡走,身自往取不得也。即使左右羣臣入呼求之。家人驚恐,女亡匿內中牀下。扶持出門,令拜謁。武帝下車泣曰:“嚄!大姊,何藏之深也!”詔副車載之,回車馳還,而直入長樂宮。行詔門著引籍,通到謁太后。太后曰:“帝倦矣,何從來?”帝曰:“今者至長陵得臣姊,與俱來。”顧曰:“謁太后!”太后曰:“女某邪?”曰:“是也。”太后為下泣,女亦伏地泣。武帝奉酒前為壽,奉錢千萬,奴婢三百人,公田百頃,甲第,以賜姊。太后謝曰:“為帝費焉。”於是召平陽主、南宮主、林慮主三人俱來謁見姊,因號曰脩成君。有子男一人,女一人。男號為脩成子仲,女為諸侯王王后。此二子非劉氏,以故太后憐之。脩成子仲驕恣,陵折吏民,皆患苦之。

衞子夫立為皇后,後弟衞青字仲卿,以大將軍封為長平侯。四子,長子伉為侯世子,侯世子常侍中,貴幸。其三弟皆封為侯,各千三百户,一曰陰安侯,一二曰發乾侯,三曰宜春侯,貴震天下。天下歌之曰:“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衞子夫霸天下!”

是時平陽主寡居,當用列侯尚主。主與左右議長安中列侯可為夫者,皆言大將軍可。主笑曰:“此出吾家,常使令騎從我出入耳,柰何用為夫乎?”左右侍御者曰:“今大將軍姊為皇后,三子為侯,富貴振動天下,主何以易之乎?”於是主乃許之。言之皇后,令白之武帝,乃詔衞將軍尚平陽公主焉。

褚先生曰:丈夫龍變。傳曰:“蛇化為龍,不變其文;家化為國,不變其姓。”丈夫當時富貴,百惡滅除,光耀榮華,貧賤之時何足累之哉!

武帝時,幸夫人尹婕妤。邢夫人號娙娥,眾人謂之“娙何”。娙何秩比中二千石,容華秩比二千石,婕妤秩比列侯。常從婕妤遷為皇后。

尹夫人與邢夫人同時並幸,有詔不得相見。尹夫人自請武帝,原望見邢夫人,帝許之。即令他夫人飾,從御者數十人,為邢夫人來前。尹夫人前見之,曰:“此非邢夫人身也。”帝曰:“何以言之?”對曰:“視其身貌形狀,不足以當人主矣。”於是帝乃詔使邢夫人衣故衣,獨身來前。尹夫人望見之,曰:“此真是也。”於是乃低頭俯而泣,自痛其不如也。諺曰:“美女入室,惡女之仇。”

褚先生曰:浴不必江海,要之去垢;馬不必騏驥,要之善走;士不必賢世,要之知道;女不必貴種,要之貞好。傳曰:“女無美惡,入室見妒;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美女者,惡女之仇。豈不然哉!

鈎弋夫人姓趙氏,河間人也。得幸武帝,生子一人,昭帝是也。武帝年七十,乃生昭帝。昭帝立時,年五歲耳。

衞太子廢後,未復立太子。而燕王旦上書,原歸國入宿衞。武帝怒,立斬其使者於北闕。

上居甘泉宮,召畫工圖畫周公負成王也。於是左右羣臣知武帝意欲立少子也。後數日,帝譴責鈎弋夫人。夫人脱簪珥叩頭。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獄!”夫人還顧,帝曰:“趣行,女不得活!”夫人死雲陽宮。時暴風揚塵,百姓感傷。使者夜持棺往葬之,封識其處。

其後帝閒居,問左右曰:“人言云何?”左右對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帝曰:“然。是非兒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國家所以亂也,由主少母壯也。女主獨居驕蹇,淫亂自恣,莫能禁也。女不聞呂后邪?”故諸為武帝生子者,無男女,其母無不譴死,豈可謂非賢聖哉!昭然遠見,為後世計慮,固非淺聞愚儒之所及也。諡為“武”,豈虛哉!

禮貴夫婦,易敍乾坤。配陽成化,比月居尊。河洲降淑,天曜垂軒。德著任、姒,慶流娀、嫄。逮我炎歷,斯道克存。呂權大寶,竇喜玄言。自茲已降,立嬖以恩。內無常主,後嗣不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