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這個詞，與我已經漸行漸遠了。今天之所以提起話題，是因為同學邵、徐夫婦從美國回家鄉蕪湖省親，臨回美國前，電話約我，來我處述述，順道去南京碌口機場。第二日，驅車去蕪湖接送他們。一年不見，彼此都有些滄桑了，但笑容依舊。
記得去年，她們特地從美國回來，與杭州、上海同學共同出資贊助，使全班同學、班主任老師能齊聚西子湖畔三日，共話師生之情，同窗之誼。
隔年再見，話題仍然繞不開校園生活。共同的語言，彷彿回到同學時代，談到的許多往事，就如一汪清澈幽深的潭水，在靈魂深處一閃一閃地蕩着波光，常於不經意中，往年趣事讓我們沉入其中，心魂俱醉，久久不能釋懷。
記得求學階段，我們沒有一絲一毫天之驕子的感覺，沒有享受過一天象牙塔裏的生活。求學是哪麼的單調，宿舍、教室、食堂，操場。晚飯過後，背起書包去圖書館自習。學習成了生活的全部，雖然如此，仍不乏精彩。以至於現在回望時，總能有心靈的震撼。
我們大學，在南國羊城，教學樓雕樑畫棟，古色古香。教室一人一張木質靠椅，隨便入座。老師的教案，都寫在名片一般大小的卡片上，放在上衣的口袋裏。數學公式的推導，化學分子式解讀，老師厚重的學識從薄薄的卡片裏傾窠而出，幾張卡片講滿一堂課，聽得我們如痴如醉。老師拿卡片輕殷的動作，瀟灑的神情，真是舉重若輕，至今記憶猶新。
南國天氣多炎熱，每天必一澡，健康猶其重要。許多要求進步的同學包辦了沖涼房，室內外及廁所的清潔衞生。他們哪髒自潔人的品德，至今歷歷在目。
大學時期，老師授業解惑，同學情同知已，相互感染，相互激勵，他們對我們成長作出的努力，是我此生難以回報的虧欠。
大學生活使我對從事的行業有了紮實的基礎，更重要的是學到了嚴謹的學風，端正的學習態度，更塑造了我樸實的。性格特點。
現在我才發現，我是如此地熱愛大學生活，可是：“同窗求學一起走，這樣的生活不再有---”。哪感覺不知是對大學生活的戀戀不捨，還時時對充實的大學生活感到欣慰，其中此許有遺憾與不足。
驀然回首，方知歲月無情。
於是，母親便來我夢中見我。
有別於我總是沒有情節缺少人物缺少鋪墊的文字，我的夢境充滿了曲折離奇。
我置身於晦暗的曠野。
我從某處出發，要前往某地。沒有確切的地名，似乎熟悉，又很陌生。開的是我的車，但我似乎很緊張。
有人告訴我，天上出現了奇異的景象。恍然間不似在車上，而是在自家老舊的房裏。我俯下身從門縫裏看出去，星星排列出美妙的圖案，鋪滿了整個天空，疏朗，聖潔，寧靜。
之後，我驅車繼續前行。超速，闖紅燈，似乎在N個違章之後，車子在一個下坡處拋了錨。無助的感覺。有清矍的老者走過來説，我坐過這輛車。他的話給了我希望，我覺得他會幫我的。
我下車察看，車頭已浸到了水裏。我打電話給老公，他從天而降，很容易就把我從水裏託了出來。
有人過來了，要罰款，像極了街頭開罰單的警察。我學着電視裏的情景説：借一步説話。她説收據已經開好了。我説開好了我也不繳錢。她説：那我只好斷電了。我説：你牛，我繳。
總是向強權妥協，夢中也一樣。再一次悲哀自己的渺小，小如草芥，如塵土。
我又回到車旁。水不見了，是一條幹涸的深溝。有老人在忙活着，有孩子過來拍打車身，被老人趕走。我不悦，説誰打孩子，我就打他。
媽媽忽然出現了（終於出現了，在這麼長的鋪墊之後），我幾乎沒認出她老人家：灰白的頭髮，清瘦，不是原來胖胖如企鵝的樣子，沒有表情。跟她一同出現的還有之前説坐過我車的老者。
我説：媽你去哪兒了，好幾天都找不見你。
那老者説：你媽一直在這附近的村子裏，哪也沒去。
母親説：我回家，沒看到你，就知道你在這兒。
我忽然心酸，大哭：媽你不在，就沒有平安了啊……
電話鈴聲驟響，原來是南柯一夢。屋子裏已經暗了下來，是晚飯時間了。
我如實地描述着這個夢境，描述那一個個荒誕不經的片斷，囉哩囉嗦。我努力從中捕捉某種信息，獲得某種感應，梳理某種脈絡，尋找某種銘證。於是，天上奇異的景象，那帶着母親來看我的老者，還有那些明明白白的對話，使我一直緊蹙的心慢慢舒展開來，我確信，母親已經抵達她嚮往的地方。
母親在夢裏來見我，已不是一次兩次。總是那樣忽然便出現了，灰白的頭髮，消瘦的面龐，不怒不喜。那表情總是讓我忐忑：母親，瘦了。母親，不喜！
從小到大，從來沒説過：母親我是愛你的。我只給過母親年少時的依戀，成年後的義務，關於愛的給予，除了無言，還有汗顏。
母親，浮生裏所有的不快樂，都忘了吧。下一世一定要找那些孝順你的兒女，找一個温暖的家。還有，母親，下一次來看我，一定要讓我看到你的微笑，讓我聽到那安撫人的靈魂的讚美詩的聲音。
告訴我，您很好。
世上最珍貴的不是財富，而是一份真摯的友情。友情，一個閃耀着情感光環的名詞；友情，一個細心品味就會有温馨升起的符號；友情，是山澗清澈見底的小溪，是林中長青茂盛的樹木，是美妙音符撞擊出來的不朽樂章。.。.。.
——題記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正是夏末秋初，受摯友萍的邀請，我和在省城教書的兩位摯友嵐和虹，相約來到萍的家裏。
萍的家在距城二里的郊區，臨近路邊，是一個小小的菜園子。時令已過，裏面的蔬菜秧大都已經敗落，只在上邊零零星星的綴着些花果，卻似垂暮老人一般精神萎靡。只有韭菜正當時，適逢大雨剛過，晶瑩的水珠正依偎着韭菜，使得韭菜看起來脆嫩欲滴，煞是喜人。她家的房子很大，裝飾華麗，乾淨整潔。門前是一個小花壇，幾顆冬青，幾顆翠竹，和旁邊的月季交相輝映，簡單又悦目！
萍和老公都有不錯的工作，只是喜愛這簡單清新的田園生活，才選擇住在這兒的。每天早上開車去上班，下午回來澆花種菜，自得其樂。
到萍家的時候正是下午。雨後初晴的天空澄明湛藍，落日餘暉斜照在菜園和花圃上，薄薄的水汽氤氲在上空，使它們呈現出一種朦朧清純靚麗的美，空氣中瀰漫着泥土的清香。
這久違的美景刺激着我們的感官神經，大家都想把這一幕保存並分享給朋友，於是顧不得旅途勞頓，紛紛拿出手機相互拍照。雖已是人到中年，但久別重逢的喜悦竟是我們忘乎所以起來，一改往日的矜持，大家嘻嘻哈哈地擺出各種造型留念。這是我們失聯二十年後第一次相聚。這一天，我們衣着亮麗，甜美的笑容，始終掛在每個人的臉上，忘記了年齡，好像回到了青春爛漫的少年時代……
我們是高中同學，同級不同班，她們三個在一班，我則是在高二分科後認識嵐和虹的，我們學文，萍則學了理科。
由於對文學的共同愛好，我們三個很快熟識併成為好朋友。又因為單純善良，多愁善感的性格，更使我們成為無話不談的摯友。我們常常在一起談詩論文，探討書中人物的性格，交流各自的心得，為人物的悲歡離合嬉笑悲慼，而在眾多的人物中，我們最喜愛《紅樓夢》中的林黛玉，為她的絕世才華叫絕，被她的柔美的外貌傾倒，被她與寶玉至純至真的愛所感動，更是為她淒涼的身世而扼腕歎息。我們覺得如果能做黛玉那樣清高多才的女子，也許是對黛玉最好的紀念吧！
由於性格比較孤傲，那個時候，我還並不認識萍。與她的相識是在假期裏她和嵐來我家開始的。
那個時候，人們的升學觀念比較模糊，我們平日裏學習本就沒有太大的壓力，邊學習邊玩耍，到了假期，更如脱韁的野馬一般不受管束，東遊遊西逛逛，足跡幾乎踏遍了方圓十幾裏的每個同學家。雖然家家物質都比較匱乏，但每到一家，家長都會拿出家裏最好的東西招待我們，雖是粗茶淡飯，我們卻吃得津津有味，感覺無比的温馨！
嵐和萍的家裏相隔六七里路，不知她們是如何相約一起來的，只記得她們來的時候正是下午，我正在幫母親幹一些簡單的活計，忘記了當時怎樣説的，我們就告別母親，人手一輛自行車，向萍的家裏飛馳而去……
我的家在鎮上的學校附近，上學放學來去方便，被同學喜稱為“街皮”。他們卻因為離家遠，每週卻須得回家帶兩次乾糧，是為“鄉里人”，交通不便加之缺錢，每到週三週六，不管男生女生，人人一輛加重自行車，奔馳在回家來校的路上，幾年下來，人人練就一雙強健的粗腿和一雙磨滿老繭的有力的雙手。騎行在路上，邊老練的比賽騎術邊嘻嘻哈哈的大呼小叫，騎術了得，輕鬆自如。
與他們相比，我顯得嫩多了，由於不常出遠門，即使出遠門也有家裏的拖拉機。我不大會騎自行車，有時需要使用自行車，我騎在上邊歪歪扭扭的樣子，總是惹得爺爺和父母擔心的大叫“你慢點，不行就別騎了，別摔着。”所以每次去同學家，他們總是阻撓半天，實在拗不過我便只好千叮嚀萬囑咐隨我而去。
嵐和萍知道我的騎車技術太差，建議走小路，小路近，汽車又少。如果我實在騎不動還可以歇歇再走。就這樣，我們一路走走歇歇，本來太陽落山前就能到萍家，卻由於我的拖累，到萍家時，天已黑了。
見到我們這麼晚到家，正在焦急的等待女兒的萍的父母，本想責備我們，看到我們疲憊的樣子，有點不忍心，叮囑我們今後出門應注意的事項就催我們早點休息。
一夜大睡。第二天起牀後，萍的母親已做好早飯，不知是什麼驅使，吃過飯，我們青春的軀體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萍的父母叮囑的話還沒説完，我們答應一聲“知道了”，已經騎出去老遠，奔向下一個目的地——嵐的家……
路上自然又是一番走走停停的折騰，好不容易到了嵐家。稍事休息，嵐的可敬的老祖母便端來香噴噴新鮮的鍋盔，飢累交加的我們毫不客氣地坐下大嚼特嚼起來，卻沒有謙讓在一旁給我們添飯的嵐的爺爺奶奶和母親，至今想起來，心裏還很愧疚。鍋盔香甜的滋味，好像還留在脣齒間，和藹可親的老人卻早已駕鶴西去，那香甜的鍋盔，成為我們對老人唯一的紀念。
在我們四姐妹中，虹的性格最沉靜。她喜歡靜靜地看書，靜靜地思考，不像我們一般瘋玩。記得高中三年，我只去過虹的家裏兩次，她到我們幾個家裏也是短短的幾次，但長長的假期並沒有阻隔我們的友情，反而使我們在開學時顯得更親熱！
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持續兩年後，我的家裏遭遇了一場橫禍，家裏的拖拉機在一次跑運輸中撞傷了人，隨經家人全力營救，最終卻落下了終身殘疾，成為我家一輩子的負擔，父母整日辛勤勞作，無奈高昂的醫藥費，還是把我家拖垮了。從此，我優越的生活一落千丈！
誰知禍不單行，這邊的事情還沒有了結，家裏又接連出了幾件大事，之後爭強好勝、年邁的爺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病不起，與世長辭了。至此，一個幸福温馨的家就這樣垮了，我們負債累累。看到家裏的慘狀，父母親疲憊憔悴的神色，我的心好痛，曾一度想輟學。是我的好姐妹安慰我，接濟我，一路相依相伴，我才走到了今天，並最終過上了幸福無憂的生活。
雖然當初，她們家也很不富裕，但她們卻總是在開學時接濟我幾塊錢，每每有什麼好吃的總是與我分享，使我在那段最難熬的歲月裏，感受到了和風細雨般的温暖和滋潤。
感念着她們的無私幫助，為當面答謝她們的深情厚誼，在我們失聯二十年後，我想法設法聯繫上了她們，並與她們見面後相約去看萍。
太陽落山了，已經盡情釋放一番的四姐妹相約做一頓團圓飯。“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在夜色中剪一把鮮嫩的韭菜和馬齒莧，淘洗之後便開始合力做一頓團團圓圓的韭菜馬齒莧菜合。
我們四個人中，論廚藝，萍是我們的“老大”，當仁不讓的成為主廚，和麪，切菜，單看那架勢就知道是麻利的女強人。她不讓我們插手，於是我們三個坐到沙發上説話，雖然時間過去了二十年，但我們發現，歲月改變了我們的容顏，卻沒有改變我們共同的話題——文學。有時正説別的話，不知怎麼話鋒一轉就轉到了文學上。常常是，我和嵐説一篇文章或者一個人物，虹只是靜靜地聽，但每當我們想不起而卡住時，虹總是能及時補充，令我們大開眼界。
我們説話的功夫，能幹的萍已做好了金黃噴香的菜合，並燒了一個紅綠相間的鮮豔的西紅柿雞蛋湯，擺在桌上，五彩斑斕，宛若一幅精美絕倫的藝術品，使我們不忍下箸。
這一晚，我們喜極而泣，徹夜長談。我們知道，從此，我們將不再分離，再也不用忍受相思之苦，我們的友誼，在經受了時間的考驗和沉澱後，變得更加純真堅固！
在我們四個人中，嵐浪漫又沉穩，虹是傳統又沉靜，我細心又浪漫，萍則是心直口快。我常常想，為什麼我們四個性格各異的人能在失聯二十年後依然親密無間，和諧相處？那是因為我們都有一顆善良重情的心和對友誼的珍惜呵！
短暫的相聚結束了，我們依依不捨地揮手告別，踏上各自的歸程。臨行前，我們約定“相聚的日子不多，從此後年年相聚。”
逝水流年，友情如金。友情是陽光，讓心靈共同生長！友情是春雨，讓微笑競相綻放！友情是風帆，讓美好一路遠航！友情放在心上，是一曲甜蜜的旋律；好朋友記在心上，那是一份温馨的美麗……
腳底的潮熱還未消退，一些絲絲的涼風已穿頸而過，拂起了耳邊的清涼。
起風了，剛剛還露出腦袋的太陽，不知何時竟已經躲藏了起來，連地上剛剛還有的斑駁碎影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一滴兩滴三四滴，前腳還眷念着土地不肯早早離席的雨水，又在此時撒歡着腳步跑來了，跑得這樣地急，我還沒時間撐一把傘，它們就來了。生怕我不知道它們到來似的，連腳步都是這樣地驚天動地，聲聲擲地都有了大地熱烈的迴應。
也許它們還嫌這樣不夠熱鬧吧，調皮地把天上的水晶簾子扯了下來，於是滿地零散的珠子四處亂竄，倒讓我覺得自己多餘了起來，我該把大地洗淨的舞台留給它們，雙腳踩在哪裏都怕把這些剔透玲瓏的珠子一不留神就碎裂了去，於是小心翼翼地走，反倒忘記了這些珠子砸在身體上的疼痛來。
今年的北京，彷彿要把沉積了多年的舊雨在這個季節統統傾倒出來似的，沒完沒了，足足有半個月了。北京從來沒有這樣漫長的雨季，長得我都以為身在了江南，或者成都，或者隨意的一個南方城市。
我是喜歡雨的，就如此時別人都在四處躲閃着暴雨的突然侵襲，而我卻任由雨水瓢潑而來，也不去管那枚小小的雨傘是否能遮蔽我的衣裙，於是，裙子上滴滴答答也就下起了雨。
有些車子疾馳而過了，掀起的雨水有了波浪翻滾的模樣，此時，仿若走在了河流裏。趟水，我竟然在傾盆而來的大雨中趟起水來，忽然為着這片刻的行為找到了做孩子的感覺。
也許生活的樂趣就是這樣一點點累積，如偶爾的一場戲雨。
2008年12月11日，父親在痛苦掙扎中離開了人世。臨終前，沒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語，即便是對於與她同牀共枕了幾十年的母親。或許是要説的話太多，或許是不便於言説。我無法知曉臨終前父親的當時複雜的情感，但我知道，父親是有遺憾的，因為母親還在，因為親人還在，因為愛還在。
1、聰慧的父親
我爺爺一生中生育過六個兒女，三男三女，我父親是長子。父親跟我説，爺爺那時候家境不是很好，一年的辛勤勞作只夠一家人的温飽，供養子女讀書是非常困難的。我父親之所以能讀上師範，完全得益於他是長子的緣故。其實，我大叔二叔人也都非常聰明，也非常好讀書，但是因為家裏條件有限，沒有機會繼續上學。為此二叔非常記恨爺爺，一氣之下私自跑出去當兵，結果因為複檢通不過而沒有當成兵，後來被分配到縣糧食局工作一直到退休。
父親師範畢業以後，被分配在教育系統成了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在一生的從教過程中，父親先後去過很多地方執教，石門、滸灣、何源，陸坊等鄉鎮都有過他的足跡。期間，因為鄉衞生院缺人，父親還被調進鄉衞生院工作，當了五年的醫生。這五年，我不知道父親的醫術如何，但父親退休以後能獨自開診所，説明父親還是一個稱職的醫生，也是一個聰慧的人。
父親是個性情中人，一生中喜好很多，凡事愛動腦筋，愛琢磨事。做木工、畫畫、草藥，都略通一二。大哥結婚的櫃櫥就是父親親手打製並畫的畫，我還記得曾有一鄉照相館的老闆曾叫我父親給畫過照相的背景圖。我父親懂得的草藥很多，什麼治蛇咬的，什麼治毒瘡的，什麼治拉肚子的等等。每每有鄉鄰因病相求，我父親都會熱心地盡心盡力地幫以醫治。父親也曾教我認識許多中草藥，但我卻興致不大，這往往令父親很生氣，説我沒有學習之心，不懂得上進。還記得父親在退休以後，曾拿過他平時看病用心記錄下來的看病心得叫我打印出來，但我卻把這件事徹徹底給記憶了，至今那本帶有父親記憶的筆記本還存放在我的書櫃裏，這是父親的遺憾，也是我的不孝。
2、慈愛的父親
父親是一個慈愛的人。父親性子急、心裏藏不住事，遇事容易發脾氣，但卻是一個非常心善的人。在外面，父親從不得罪任何人，待人和善，人緣分非常好，鄉里鄉親都親熱的叫他“黃醫生”。父親也非常疼愛子女，父親雖然是跟三哥三嫂一起生活，但只要是哪個子女家發生困難，父親就會私下裏在經濟上給予幫助。我和五弟畢業以後在縣城工作，平時很時回鄉下，所以每逢寒暑假或是年關的時候，父親就會早早的地來電話，叫我兒子和我侄子去鄉下生活一些時間。
每年我和五弟一家回鄉下過年的時候，父親總會高興得像個小孩，他會親自從他自己開挖的池塘裏打好魚，從集市裏買好年貨，等待着我們的到來。雖然我現在也是為人父，但因為有父親在，我感覺自己依然還是一個受寵的未長大的小孩。所以每年，不論什麼情況，我和五弟都堅持回鄉過年，回到父母身邊。我喜歡過年時，吃完年夜飯一家人和和美美圍着大火爐家長裏短談話的感覺，喜歡這種真實而淡然的生活。
3、豁達的父親
父親雖説容易發脾氣，但他是那種即發即收的人。父親性格開朗，很少為小事而生氣，遇事想得開。有時候，遇到不順心的事或是受委屈了，也只是吵吵就過去了，不快樂從不往心裏擱。他不像母親，容易生悶氣，凡事都往心裏去，吐不出來。父親是有啥吃啥、有啥穿啥。有時覺得自己沒胃口了，就自個兒跑到隊裏或集市上買些肉呀、魚呀什麼的，換換口。父親在錢方面看得開、也想得通，該花的花，該用的用。母親就不一樣，一個銅板都要放在心窩裏暖了又暖，生怕它一不小心就跑了出去。有時看母親太過省錢，父親就會呵責她，説她死心眼。
4、勤勞的父親
父親是一個勤勞的人，即使是八十多歲的時候，他也堅持下地種菜開塘養魚。父親雖然做了一輩子教書匠，但他身體一直都非常好，就是因為父親一直堅持勞動的結果。父親年輕的時候，每年都要去大山裏採集草藥，每次來回都須一整天。父親還自己開荒種菜，挖塘養魚，每年我和五弟回家過年吃的魚就是父親親自養的。父親還在三哥家後山栽種了很種果樹，有板粟樹、桔子樹、枇杷樹和梨樹。年份好的時候，父親會還帶着他收穫的果實上縣城來，然後分些給我和五弟。父親是個閒不住的人，沒事就愛往菜地裏跑。父親不是農民，但卻有着農民勤勞的秉性。
父親走了，八十三年的光陰，就這樣彈指一揮間。沒有輝煌，只有平凡；沒有轟轟烈烈，但卻有着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有着對朋友，對親人發乎內心的愛。父親的一生是清盈而明諾的一生，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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