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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騷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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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離騷賞析

離騷賞析 (優選10篇) 由本站會員“豬八戒來”整理投稿精心推薦,小編希望對你的學習工作能帶來參考借鑑作用。

【目錄】

篇1:離騷賞析篇2:離騷賞析篇3:離騷賞析篇4:離騷賞析篇5:離騷賞析篇6:離騷賞析篇7:離騷賞析篇8:離騷賞析篇9:離騷賞析篇10:離騷賞析

【正文】

篇1:離騷賞析

《離騷》為我們塑造了一個高大的抒情主人公形象。首先,他有着突出的外部形象的特徵。“高餘冠之岌岌兮,長餘佩之陸離。”“長顑頷亦何傷。”很多屈原的畫像即使不寫上“屈原”二字,人們也能夠一眼認出是屈原,就是因為都依據了詩中這種具有特徵性的描述。其次,他具有鮮明的思想性格。第一,他是一位提高的政治改革家,主張法治(“循繩墨而不頗”),主張舉賢授能。第二,他主張美政,重視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無私阿兮,覽民德焉錯輔”),反對統治者的荒淫暴虐和臣子的追逐私利(陳辭一段可見)。第三,他追求真理,堅強不屈(“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這個形象,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集中體現,兩千多年來給了無數仁人志士以品格與行為的示範,也給了他們以力量。

《離騷》的語言是相當美的。首先,很多運用了比喻象徵的手法。如以採摘香草喻加強自身修養,佩帶香草喻堅持修潔等。但詩人的表現手段卻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如“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餘情其信芳。”第四句中的“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來,是照應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來形容“情”的。所以雖然沒有用“如”、“似”、“若”之類字眼,也未加説明,卻喻意自明。其次,運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稱來象徵性地表現政治的、思想意識方面的比較抽象的概念,不僅僅使作品含蓄,長於韻味,並且從直覺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自屈原以來,“香草美人”就已經成為了高潔人格的象徵。(有柳宗元的“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

再次,全詩以四句為一節,每節中又由兩個用“兮”字連接的若連若斷的上下句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韻,使全詩一向在迴環往復的旋律中進行,具有很強的節奏感。最終,運用了對偶的修辭手法,如“夕歸次於窮石兮,朝濯發乎洧盤”;“蘇糞壤以充幃兮,謂申椒其不芳”;“惟茲佩之可貴兮,委厥美而歷茲”等,將“兮”字去掉,對偶之工與唐宋律詩對仗無異。

篇2:離騷賞析

《楚辭》篇名。屈原的代表作。373句,2400多字,為中國古代最長的政治抒情詩。王逸《楚辭章句》題作《離騷經》,宋代洪興祖在《楚辭補註》中指出:“蓋後世之士祖述其詞,尊之為經耳。”也有人稱之為《離騷賦》,或簡稱《騷》。自漢迄南北朝,《離騷》又常被舉作屈原全部作品的總稱。在文學史上,還常以“風”、“騷”並稱,用“風”來概括《詩經》,用“騷”來概括《楚辭》。《離騷》中詩人用了許多比喻,無情地揭露了統治集團的醜惡,抨擊了他們的奸邪、縱慾、貪婪、淫蕩和強暴。同時,他也塑造了堅持正義、追求真理、不避艱難、不怕迫害、熱愛鄉土和人民的人物形象。

《離騷》是一部具有現實意義的浪漫主義抒情詩,詩中無論是主人公形象的塑造,還是一些事物特徵的描繪,詩人都很多采用誇張的浪漫主義表現手法。神話傳説的充分運用,展開了多彩的幻想的翅膀,更加強了《離騷》的浪漫主義氣韻。比、興手法的運用,在《離騷》中是十分多見的,如他以香草比喻詩人品質的高潔,以男女關係比喻君臣關係,以駕車馬比喻治理國家等。

《離騷》的形式來源於楚國人民的口頭創作,詩人又將之加以改造,構成長篇,使之包含了豐富的資料。它的語言精煉,吸收了楚國的不少方言,造句頗有特色。《楚辭》收集戰國時代楚國屈原、宋玉等人的詩歌,西漢劉向輯,東漢王逸作章句。這些詩歌運用楚地的詩歌形式、方言聲韻,描述楚地風土人情,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故名“楚辭”。

《離騷》是屈原被貶後寫出來的。本詩在中國歷史上有必須地位,所以詩人也稱“騷人”。

篇3:離騷賞析

後面還有多篇離騷賞析!

《離騷》是屈原的代表作,是我國古代最長的一首抒情詩,共三百七十三句,二千四百九十字。這是一首浪漫主義傑作,在這首詩中,詩人的崇高夢想和火熱的感情,迸發出了異常燦爛的光采。

《離騷》的命名,司馬遷解釋為猶離憂也,漢代班固在《離騷贊序》裏也説:離,猶遭也。騷,憂也。明己遭憂作辭也。這是漢代人從文字本義所得出的解釋。詩裏敍述了詩人的所以遭憂和反覆曲折地表達了他的憂心之深,所以在這首抒情詩裏,包含不少敍事的成分。這首詩幾乎能夠看作詩人的自敍傳,它曲折盡情地寫出了詩人大半生的思想和行事。

這首詩可分為八個部分。第一部分敍述他的家世、出生和他自幼的抱負。第二部分寫他在政治上的遭遇。第三部分寫他遭受迫害以後的心境,表示他堅持夢想,至死不屈。第四部分寫女嬃勸他不必博謇好修,他就向傳説中的古帝重華陳辭,正面地説出他的政治夢想。第五部分寫他在心境抑鬱,無可告愬之下,幻想上天入地,尋求瞭解他的人。第六部分寫他的矛盾心境。他問靈氛和巫咸。冀求得到指引,靈氛勸他離開楚國,巫咸勸他留下來再作打算,但環顧楚國政治情形,卻又使他失望。第七部分寫他幻想離開楚國遠遊,但最終依戀不捨。第八部分是亂辭,表示要以死來殉他的夢想。

《離騷》表現了詩人眷念祖國和熱愛人民的胸懷。屈原是一個偉大的愛國詩人,有着宏偉的抱負。他想刷新政治,挽救楚國的危亡:惟黨人之偷樂兮,路幽昧以險隘。豈餘身之憚殃兮,恐皇輿之敗績並且還願意奮身而起,作楚王的先驅: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

他的目的不止在於挽救楚國的危亡,還想讓楚國強大起來,從而實現中國的統一。統一中國,這是當時人民的願望,也是有遠見的人物的共同夢想。屈原在《離騷》裏,時常提到堯、舜、禹、湯、周文王等,就是想讓楚懷王以他們為榜樣。當時的儒家是提出這些人物來加以夢想化,期望統治者要像這些夢想人物一樣來統一中國的。屈原這種思想是當時愛國思想的一種最高的表現,他不僅僅想使他的祖國成為強國,並且要讓他的祖國來完成當時偉大的歷史使命。

《離騷》還表現了詩人堅持夢想、憎惡黑暗、嫉惡如仇的的精神。詩人的夢想在楚國腐朽統治集團的阻力下不能實現,他憤怒地斥責了楚國統治集團。還這樣描述了他自我的情操和耿介之志:

忽馳騖以追逐兮,非餘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將至兮,恐脩名之不立。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餘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

擥木根以結兮。貫薜荔之落蕊。

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雖不周於今之人兮,願作彭咸之遺則。

詩人寫自我早晨飲木蘭花上墜下的露水,晚間食秋菊初開的.花朵。身上佩帶着薜荔、菌桂,胡繩等香花編成的裝飾,用來比喻自我的高潔。和那些統治集團人們的貪婪、嫉妒、馳騖、追逐相比,更襯托出了詩人對於那些醜惡靈魂的鄙視。之後詩人在斥責了統治集團的謠諑和偭規矩而改錯後,又寫他自我的絕不妥協:鷙鳥之不羣兮,自前世而固然。

屈原作品裏的思想光采正是這樣表現的:他十分憎恨腐朽的統治集團,憎恨他們,是為了保護自我完美的思想。正因為這樣,憎恨就愈深。他不只是對於腐朽的統治集團揭露和鞭撻,而在揭露和鞭撻時,還舉出自我完美的夢想,這就更顯出了被揭露者的醜惡,鞭撻也愈重。

這篇作品整個説來都具有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在後半部裏,這種色彩更濃烈。詩人在前面寫他的生平經歷、政治夢想以及對於黑暗政治的揭露等,多系實寫。但其中採用了一些比興手法,它和《詩經》中的起興完全不一樣,也不是單純的比喻,它所用來比喻的形象中,包含了一種幽遠的意境:

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蘺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汩餘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

制芰荷以為衣兮,集美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巳兮,苟餘情其信芳。詩人在作品裏寫他對於種種香草幽花的癖愛,這是用來比喻他的志潔行芳,人們在讀到這些詩句時,不只是感受到花草的色和香,更重要的是覺得被一種深遠的意境所吸引住。江蘺、辟芷、秋蘭、芰荷、芙蓉,這些生長在水國深巖的幽花香草,本來容易把人們的心境引到奇麗的幻想境界。詩人用它們來象徵高潔的品德,披戴着它們,就是象徵他的被服德義。這就寫出了詩人的高潔的動人的形象。[由本站網友投稿]

但《離騷》的浪漫主義最重要的特色還不在此。是重要的特色在於詩人的筆鋒底下,很多驅使神話傳説、歷史人物、日月風雲、山川流沙等,構成了一幅異常雄奇壯麗的完整的圖畫。如詩人寫他的夢想不能實現而又無人能瞭解他,在無可奈何的情緒下,幻想駕着鸞凰、鳳鳥、乘風飛上天空,尋天帝去傾訴:

朝發軔於梧兮,夕餘至乎縣圃,欲少留此靈瑣兮,日忽忽其將暮。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飲餘馬於咸池兮,總餘轡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鸞皇為餘先戒兮,雷師告餘以未具。吾令鳳鳥飛騰兮,繼之以日夜。飄風屯其相離兮,帥雲霓而來御。紛總總其離合兮,斑陸離其上下。

這一段所寫的意境極其開闊宏偉。詩人幻想他早晨離開南方的蒼梧,日落以前就到了西北的崑崙山上。他還叫太陽神緩轡徐行,要趁日落以前去上下求索。他在太陽沐浴的咸池飲馬,在太陽所經的扶桑歇息。跟隨他的有月神、風神、鸞皇,雷師等一大羣的神物。聲勢十分煊赫。

不獨這一段的描述是這樣,還有很多的描述也是這樣。宇宙間一切奇麗的景象,他都能使它奔赴到他的筆端。

《離騷》裏面還有一些地方抒寫詩人的幽獨的情懷,和上頭那些又有不一樣:

朝吾將濟於白水兮,登閬風而緤馬。忽反顧以流涕兮。哀高丘之無女!

勉遠逝而無狐疑兮,孰求美而釋女(汝)?何所獨無芳草兮,爾何懷乎故宇!

這些句子能使人迴腸蕩氣,顯出了作品中的另外一種深婉的感情。

屈原在《離騷》中藉助於神話傳説和宇宙間奇麗景象來抒發他的悲憤,他在現實中失望了,就幻想到神界去漫遊。可是,幻想總不能消除他在現實中的憤懣,所以詩中寫到十分絢爛之處時,緊之後就描述了他失望的心境,如寫他駕着鸞凰、鳳鳥飛向天空,叫天上的帝閽開門,而帝閽卻是倚閶闔而望予,他在日色昏黃中,只好結幽蘭而延佇。又如寫他一路車馬喧闐,轉道崑崙,行過流沙,指向西海時,在光明的天空中忽然看見故鄉而悲傷起來。作品裏面錯綜複雜地寫出了詩人的滿腔悲憤的心境。同時又寫得反覆曲折,有抑揚頓挫之妙。

《離騷》是一首極富有變化的詩篇,它把事實的敍述、幽獨的抒懷和幻想的描述等交織在一齊,波瀾壯闊而又結構完美。全詩每一部分都優美動人,合起來又是一個雄奇壯美的和諧的完滿的整體。僅有具有那樣熱愛祖國堅持夢想的最充沛和最激烈的感情,才能寫出這樣偉大的篇章來。

篇4:離騷賞析

屈原是詩國的一顆巨星,遠在眾星之前,它出此刻我國詩歌史上,成為無數後繼者所仰慕的風範。他的不朽之作──《離騷》,震古爍今,千百年來深深地震撼着人們的心靈,成為我國詩歌史以至世界詩史上,最為激動人心而具有“永久的魅力”的篇章。

偉大、優秀的藝術,自有其永恆的生命力,自是美的無盡藏。歌德説:“優秀的作品無論你怎樣探測它,都是探不到底的。”是的,多少年來人們讀《離騷》,人們認識它,分析它,開掘它,只要是一個態度嚴肅者,真正的渴求者,似乎都不曾空手而返過。它給人以“真”的啟迪,“善”的激勵,“美”的享受。它是那樣完美而豐富,古老而常新,“逸響偉辭,卓絕一世”,“衣被詞人,非一代也。”

“離騷者,猶離憂也”,這是司馬遷對《離騷》題義的解釋。“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這是他對詩篇創作動力的説明,也是對長詩《離騷》感情基調的詮釋。屈原為了振興邦國,實行“美政”,“竭忠盡智,以事其君”,但卻“信而見疑,忠而被謗”,遭讒遠逝。他滿懷“存君興國”之志,卻喚不醒昏庸之主,眼看楚國兵挫地削,危亡無日,自我卻竟被疏失位,救國無門。這對於一位憂國憂民的愛國志士來説,能無怨乎?詩中有云:“餘既不難夫離別兮,傷靈脩之數化”,又云:“曾歔欷餘鬱邑兮,哀朕時之不當;攬茹蕙以掩涕兮,霑餘襟之浪浪”,最終説:“既莫足與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離騷》正是詩人藴藏着滿腔愛國活力,飽含着血淚寫成的一首悲傷怨憤之歌,讀之令人摧肝裂膽,撼人心魄。

《離騷》一詩素稱難讀,這除了南楚的方言、歷史、神話、風物帶來的某些理解上的障礙之外,主要由於全詩感情迴環激盪,反反覆覆,脈絡不易掌握。誠然,《離騷》是一首規模宏偉的長詩,凡二千四百七十七言,三百七十三句(從洪氏説刪去“曰黃昏以為期,恙中道而改路”二句),它既是一首自敍傳性的長篇政治抒情詩,而又帶有某些神話色彩和事件敍寫以及情節因素。所以,對於《離騷》一詩,我們僅有首先從整體上進行把握,才有可能深入到它的思想、藝術深處,發掘出它深邃的思想和偉大的藝術創造。

長詩《離騷》,敍寫了詩人自我的某些生平經歷,從而説它帶有自敍傳的性質,但它又具有很多的超現實的描述,在自我形象中滲入了濃重的神話因素。詩中的構思,具有某些情節性,但也並非是客觀的、真實生活經歷的敍寫,而完全是主觀想像的飛騰。這一切都説明長詩《離騷》是一篇浪漫主義的抒情之作,而不像有人所理解的那樣是一篇自傳體的敍事詩。也就是説我們讀長詩《離騷》,異常應當把握的是它的“情”,是詩人內心世界活動的起伏,以至由此而展開的全部豐富性和貫穿於全詩的藝術特質。

貫穿於《離騷》長詩中的“情”,即司馬遷所説的“怨”情,更確切地説就是一股忠怨之情。詩人身處戰國時期新舊交替的激烈變化時代,他的父母之邦,他所熱愛的祖國,原本是一個強大富庶的國家,在羣雄並峙之中,曾居於盟主地位,有着統一天下的諸多條件。但自楚悼王變法失敗以後,國政受舊貴族的把持,日非一日。至屈原所生活的懷王時期,由於內政不修,外有強秦壓境,已處於岌岌可危的地步。屈原是一位“博聞強志,明於治亂”的政治家,是一位有夢想、有遠見和剛正不阿的愛國志士。他出於對祖國命運的擔憂,滿懷忠貞之志,企圖革新政治,振興楚國。但他的一片赤忠之心,卻得不到理解。最初他曾一度受到楚王的信任,擔任左徒要職,推行新政;誰料正當他忠心耿耿,報效祖國之際,卻因為觸犯了舊貴族的利益,而謠諑蜂起。“眾女嫉餘之蛾眉兮,謠諑謂餘以善淫”。羣小逞技,而楚王不察,竟遭讒見疏。他怨忿楚王之“數化”,“不寤”;怨忿“黨人”之“貪婪”、“工巧”,怨忿“眾芳”之“蕪穢”、變節、墮落。最使他感到哀傷怨忿的,是他目睹祖國的日趨危亡,而自我卻被剝奪了報效祖國的機會,“豈餘身之憚殃兮,恐皇輿之敗績”,“閨中既已邃遠兮,哲王又不寤”。做為一個“忠而被謗”,愛國獲罪,眼看祖國

瀕臨險境而又“救國無門”的人,該是有怎樣的一種激怨之情啊!於是詩人的感情猶如火山爆發,迸射而出,鑄就這篇積忿幽深、摧人肝膽的長篇詩作──《離騷》。

忠怨之情是長詩《離騷》的一條主線,而從全詩結構上看,則能夠分為兩大層次,即從開篇到“豈餘心之可懲”,能夠視為詩篇的前半部分,這一部分主要寫詩人矢志報國,高潔自守所遇到的矛盾和不公正的待遇,充分表現了抒情主人公與楚國黑暗現實的衝突;從女嬃的責難至篇末,則主要寫詩人遭到迫害以後,繼續求索的精神和所引動起來的內心衝突,以至於最終的抉擇。從藝術手法來説,前半部分雖然也有藝術誇張,並運用了許多象徵手法,但基本上是詩人現實生活的經歷,是實寫;而後半部分,則主要把熾烈的感情化為超現實的想像,表現了詩人的心路歷程,表現了一個苦悶的靈魂,上天下地的求索精神,是虛寫。

掌握了長詩《離騷》這一結構層次,我們再來具體分析一下它的內在邏輯,亦即詩篇中抒情主人公的思想感情軌跡,以及起伏於全詩中的細微的心理描述。

長詩《離騷》的開端就是很奇特的。詩人首先以十分莊重而自矜的口吻,自敍了高貴的出身,奇異的生日,以及由於父親對自我莫大期望而賜予的“美名”。前人分析説:“首溯其本及始生之月日而命名命字,鄭重之體也。”(清顧天成《離騷解》)誠然,開篇起始的八句,感情是很肅穆的,含藴是深邃的。他強調自我與楚王同宗共祖(“帝高陽之苗裔”),意在證明自我對楚國的興亡負有義不容辭的職責,同時也為他的至死不能去國埋下了伏線。他自道奇異的生辰,完美的名字,也正是在表現他的尊貴不凡和具有崇高的夢想。“名餘曰正則兮,字餘曰靈均”。正則,正道直行,嚴於律己;靈均,稟賦良善,公平均一。這是親人對他的期望,也是他一生所恪守的信條。總之,這起始的八句,就為他一生的自尊自重自愛(“忽馳騖以追逐兮,非餘心之所急”,“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為此態也”,“民生各有所樂兮,餘獨好修以為常”)定下了基調。之後詩人表白了自我的品德、才能和夢想,並以萬分急迫的心境表達了自我獻身君國的願望。

“汩餘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

這是對自我的。他擔心時光飛逝,自我為國家做不成事業。所以他不滿足於先天的“內美”,還“重之以修能”,朝夕充實、提高自我,以便奉獻於祖國。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這是對楚王(“美人”)。他擔心楚王不能及時奮進,耽誤了楚國的前途。兩個“恐”字,充分表達了詩人對國事的危機感,異常是詩人為祖國的前途而焦慮,為祖國的命運而擔憂的急迫心境。他寄期望於楚王,他勸導楚王“撫壯而棄穢”,願為楚王“導夫先路”,期望日益衰敗的楚國,重新振興,恢復到開國盛世的那種局面:

“豈餘身之憚殃兮,恐皇輿之敗績。忽奔走以先後兮,及前王之踵武。”但詩人的這一片赤忠之心,卻並沒有得到應有的理解和支持。相反的卻因觸犯了守舊貴族的利益,而招來了重重的打擊和迫害。詩篇展現了楚國社會的一片令人窒息,令人憤慨的圖景。楚王昏庸不察,信讒多變(“荃不察餘之中情兮,反信讒而怒”,“初既與餘成言兮,後悔遁而有他”);“羣芳”(培植的人才)隨風轉舵,墮落變質(“雖萎絕其亦何傷兮,哀眾芳之蕪穢”);朝廷羣小“貪婪”、“嫉妒”,蔽美稱惡,無所不為。黑暗的現實構成了“歷史的必然要求”與詩人的愛國夢想“不可能實現”的杯具性的衝突。詩人於是感到苦悶、孤獨、憤懣,以至強烈的失望。但詩人是堅決不屈服的,在詩篇中他反覆申説了對自我的夢想、信念和人格操守至死而不悔的決心:“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為此態也”,“民生各有所樂兮,餘獨好修以為常;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詩人是要誓死堅持自我的夢想和信仰,誓死堅持自我人格的清白的。

但長詩並未就此結束,黑暗的現實,巨大的苦悶,迫使詩人由現實進入幻境。“路曼曼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從而全詩轉入了第二部分。

堅貞的靈魂需要戰勝誘惑。與常人一樣,在失敗的極端痛苦中,詩人的內心矛盾也是激烈的。在自我的夢想不被理解,並且慘遭迫害的情景下,還應不應當堅持自我的原則和永無反悔的態度?在不被自我的祖國所容的情景下,應不應出走遠逝,到他國尋求知音,展示自我的才能抱負?詩人經過女嬃、巫咸、靈氛這些虛構的人物,以及他們的勸説,把自我的內心衝突和抉擇形象化了,從而向我們展示出了一顆經過煉獄的考驗,而更加潔白無疵的偉大的靈魂。

女嬃用“婞直以亡身”的歷史杯具來規勸他,勸他放棄執守,與世浮沉。這與詩人“依前聖以執中”的堅持真理的態度是矛盾的,實際也是對詩人既往鬥爭生活的否定。這一內心衝突是激烈的。這個矛盾怎樣解決呢?他需要歷史的反思,需要公平的仲裁。於是他借“就重華而陳詞”,重温了夏、商、周曆代的興亡史,並以壯烈的心境回顧了前朝那些為正義而鬥爭者的命運。這種再認識不僅僅增強了他原有的信仰和信念,同時更激發起他繼續奮鬥的勇氣和寧死不悔的壯烈胸懷:

“瞻前而顧後兮,相觀民之計極。夫孰非義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餘身而危死兮,覽餘初其猶未悔。不量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戰勝了世俗的誘惑,他的內心世界得到了暫時的平衡。於是他在新的認識的基礎上,滿懷活力地進行了新的“求索”。這樣,詩篇又展現了一個再生的靈魂為實現夢想而頑強追求的動人情境。詩中寫他不顧天高路遠,駕飛龍,歷崑崙,渡白水,登閬風,遊春宮,上叩天門,下求佚女,他在求索什麼呢?他要喚醒楚王,他要挽救國運,他要尋求再次能有獻身於祖國事業的機會。但楚國的現實太黑暗了,他遭到了冷遇,受到了戲弄,結果以困頓、失望而告終:

“世溷濁而嫉賢兮,好蔽美而稱惡。閨中既已邃遠兮,哲王又不寤。”詩人完全陷入到絕望的悲哀之中:“懷朕情而不發兮,餘焉能忍與此終古!”詩人本是把自我的命運完全與祖國貼在一齊的,他赤忠為國,但卻“方正而不容”,那麼他還有什麼出路呢?出路是有的,那就是去國遠逝,去求得自身安全和前途。這無論從當時“楚材晉用”的風習上看,還是從詩人主觀的才能和現實處境上看,似乎都是能夠理解的了。於是出現了第二、第三個誘惑。

“索藑茅以筳兮,命靈氛為餘佔之”。

佔之的結果是告訴他在楚國已無出路可言,勸他離開是非顛倒的楚國,去尋求自我的前途。“思九州之博大兮,豈唯是其有女?曰:勉遠逝而無狐疑兮,孰求美而釋女?何所獨無芳草兮,爾何懷乎故宇”?但做出這樣抉擇對詩人來説畢竟是太重大了,使他“欲從靈氛之吉占兮,心猶豫而狐疑”。於是又出現了巫咸的勸説,巫咸不但同樣勸他出走,並且還以歷史上賢才得遇明主的事例,啟發他趁年華未晚而急於成行:“及年歲之未晏兮,時亦猶其未央。恐鵜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女嬃的忠告,靈氛的勸説,巫咸的敦促,既代表了當時的世俗人情之見,無疑也是詩人在極度彷徨苦悶中內心衝突的外現,也就是堅定或動搖兩種思想鬥爭的形象化。屈原要把自我思想感情考驗得更堅定,就得經過這種種誘惑。於是在詩中詩人假設自我姑且聽從靈氛的勸告,“吾將遠逝以自疏”,決心去國遠遊。可是正當他駕飛龍,乘瑤車,奏《九歌》、舞《韶》舞,在天空翱翔行進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自我的故鄉楚國。也就是看來一切矛盾、衝突行將結束的時候,一切又都重新開始:是就此遠離開這黑暗的已無期望的祖國呢,抑是仍無期望地留下來?詩人深沉的愛國情志再次佔了上風,“僕伕悲餘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詩人最終還是留了下來。他明明白楚

國的現實是那麼黑暗,政治風浪是那麼險惡,實際上他也吃盡了苦頭,但他不能離開他災難深重的祖國,哪怕是出於幻想也不能離開。這樣,詩人又從幻想被逼入現實,杯具性的衝突不可逆轉地引導出杯具性的結局。他熱愛楚國,但楚王誤解他,不能用他,楚國的羣小又兇狠地迫害他;他想離開楚國,這又與他深厚的愛國感情不能相容。最終,只能用死來殉他的夢想了:

“既莫足與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

體現着“歷史的必然要求”的光輝夢想被扼殺了,這是詩人屈原個人的杯具,也是時代的杯具。屈原是在我國文學史上出現的第一個偉大的愛國者,他用自我生命所譜寫的詩篇,如日月經天,光照後世,成為我們民族的偉大精神財富而萬世永存。

我們前面已經説過,偉大的藝術是一個美的無盡藏,長詩《離騷》更確乎如此。我們讀長詩《離騷》是感到那樣的驚心動魄,那樣的仰之彌高,它有着怎樣的美的內含呢?

首先,就是它具有由莊嚴而偉大的思想帶來的無比光輝的崇高美。提高的政治夢想,深厚的愛國主義活力,莊嚴的歷史使命感,以及悲壯的獻身精神,這就構成了詩人無比崇高的美的人格,光輝耀目的美的形象。正如車爾尼雪夫斯基所説:“要是一個人的全部人格,全部生活都奉獻給一種道德追求,要是他擁有這樣的力量,一切其他的人在這方面和這個人相比起來都顯得渺小的時候,那我們在這個人身上就看到崇高的善。”是的,我們在長詩《離騷》中正是能夠看到這種完美而崇高的形象,他的高尚的追求,潔白的人格,堅貞的操守,使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貪婪、偏私、庸俗,以致邪惡的人羣,顯得是那麼渺小而又卑瑣,而詩人的人格和形象卻是峻潔而高大的:

“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雖不周於今之人兮,願依彭咸之遺則。

鷙鳥之不羣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異道而相安。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餘情其信芳!

高餘冠之岌岌兮,長餘佩之陸離。

芳與澤其雜糅兮,惟昭質其猶未虧。”

詩人是孤獨的、甚至是寂寞的。但他是聖潔的、高貴的,也是傲岸的。長詩《離騷》正為我們創造了這樣一個人格美的崇高典型形象。“餘讀《離騷》……悲其志”,“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司馬遷)“不有屈原,豈見《離騷》?驚才風逸,壯志煙高。”(劉勰)“逸響偉辭,卓絕一世”(魯迅),對於屈原《離騷》一詩所具有的崇高美這一特色,古今人正有着不二之詞,同一感受。

其次,慷慨激昂的悲壯之美,是長詩《離騷》的另一鮮明美學特色。屈原的一生是杯具的一生。他既有“存君興國”之志,又有治國理亂之能。他“博聞強志,明於治亂,嫻於辭令”,胸懷“美政”夢想,企圖改善楚國的處境,振國興邦。但卻為黑暗勢力所圍困,從而引發出杯具性的衝突。而最為感人的是,屈原始終是自我杯具命運的自覺承擔者。所謂自覺地承擔,是指他對堅持鬥爭下去的個人後果本有足夠的估計,但他義無反顧,仍去自覺承擔:

“餘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捨也。

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為此態也!

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

明知堅持下去會慘遭不幸,但他為了深刻的原則性,仍然選擇了鬥爭以及把鬥爭堅持到底的道路,從而忍受了極大痛苦,罹得了人生的極大杯具。“杯具是人底偉大的痛苦或偉大人物的滅亡”(車爾尼雪夫斯基)。詩人屈原高標着“美政”的夢想,懷着“九死不悔”的壯烈獻身精神,經受着嚴酷的政治鬥爭和自我鬥爭的磨練。屈原的一生是極其不幸的,他蒙冤受屈,赴告無門,而最終以自沉結束了生命。但洋溢在長詩《離騷》中的整個感情卻不是悲觀,甚至也不單純是悲哀。它表現的是正義壓倒邪惡,莊嚴壓倒恐怖,美壓倒醜;它所表現的是“伏清白以死直”,“九死而不悔”的剛毅不屈精神;是探索,是苦苦地追求。我們讀着《離騷》中那些發自肺腑的昂揚詩句,就會感受到一股不能自已的激越、崇高的感情和悲壯的英雄氣概,這也正是長詩《離騷》的又一鮮明的美學特徵。

與長詩《離騷》上述美學特徵相聯繫的,是它的高超的、獨創性的藝術表現手段。詩人艾青在其《詩論》中説:“一首詩必須具有一種造型美,一首詩是一個心靈的活的雕塑。”長詩《離騷》是經過怎樣的藝術手段來完成其抒情主體的造型美和雕塑出一顆美的心靈的呢?詩人把熾烈的感情與奇麗的超現實想像相結合,把對現實的批判與歷史的反思相結合,熔宇宙大自然、社會現實、人生經歷、神話傳説和歷史故事為一爐,結構出一個無比恢宏壯麗的抒情體系,這是詩人屈原在中國詩史上的奇異貢獻,是對中國古代詩歌園地的偉大開拓。魯迅在《漢文學史綱要》中曾把它與古老的“詩三百篇”相比較,並對於它的特點與貢獻做了這樣的評論:“較之於《詩》,則其言甚長,甚思甚幻,其文甚麗,其旨甚明,憑心而言,不遵矩度……其影響於之後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屈原的創作,異常是長詩《離騷》為我國文學開闢了一個新的傳統,成為我國古代進取浪漫主義文學創作的典範。

這是就長詩《離騷》總的創作方法和宏觀結構而言的。而就其諸多的具體表現手法來看,長詩《離騷》也有着多方面的新穎創造。如他發展了《詩經》以來的“比興之義”,以香花美草作為抒情主人公的情志節操的象徵,令讀者如睹其崇高聖潔之姿,如聞其道德之芳香。長詩《離騷》是一首政治抒情詩,但詩人卻不時借用男女情愛的心理來表達自我的期望與失望,堅貞與被嫉,苦戀與追求。屈原的杯具是政治杯具,但他對君國的忠誠哀怨眷戀之情,用感情來比喻,用感情心理來刻畫,就更為曲折盡致,深微動人。詩人抓住香花異草、佳木美林、男女情愛本身所具有的豐富美學內涵,來美化抒情主體的形象和性格,從而也使全詩的風格更為絢美奇麗,光彩照人了。

篇5:離騷賞析

《離騷》是《楚辭》篇名,屈原的代表作,是中國古代最長的抒情詩。王逸《楚辭章句》題作《離騷經》,宋代洪興祖在《楚辭補註》中指出:“蓋後世之士祖述其詞,尊之為經耳。”也有人稱之為《離騷賦》,或簡稱《騷》。自漢迄南北朝,《離騷》又常被舉作屈原全部作品的總稱。在文學史上,還常以“風”“騷”並稱,用“風”來概括《詩經》,用“騷”來概括《楚辭》。

關於《離騷》篇名的涵義,古今各家説法不一。司馬遷在《史記·屈原列傳》中釋為“離憂”。班固在《離騷贊序》中釋為“遭憂”。王逸在《楚辭章句》中釋為“別愁”。後人多各從其一説。近世學者,則有人據《大招》“伏戲《駕辯》,楚《勞商》只”及王逸注“《駕辯》《勞商》,皆曲名也”,認為“勞商”與“離騷”均系雙聲字,“離騷”即“勞商”之轉音,因而推論《離騷》本為楚國古樂曲名。

關於《離騷》的寫作年代,司馬遷在《史記·太史公自序》中説:“屈原放逐,著《離騷》。”則當作於放逐以後。今人對此説法不一,有説作於懷王世被疏以後,有説作於頃襄王世被放以後,有説作於懷王末頃襄王初,有説始作於懷王時而作成於頃襄王初,迄無定論。

關於《離騷》的創作緣由,司馬遷在《史記·屈原列傳》中引劉安《離騷傳》説:“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又説:“屈原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屈原的“憂愁幽思”和怨憤,是和楚國的政治現實緊密聯繫在一齊的。《離騷》就是他根據楚國的政治現實和自我的不平遭遇,“發憤以抒情”而創作的一首政治抒情詩。由於其中曲折盡情地抒寫了詩人的身世、思想和境遇,所以也有人把它看作是屈原生活歷程的形象記錄,稱它為詩人的自敍傳。

《離騷》作為長篇鉅著,所表現的思想資料是極其豐富的。關於它的資料層次,歷來也有各種各樣的分法。大致説來,詩的前面部分是從自我的世系、品質、修養和抱負寫起,回溯了自我輔佐楚王所進行的改革弊政的鬥爭及受讒被疏的遭遇,證明了自我決不一樣流合污的政治態度與“九死未悔”的堅定信念;中間部分是借女勸告、陳詞重華,總結歷史上興亡盛衰的經驗教訓,闡述了“舉賢授能”的政治主張,並從而引出神遊天地、“上下求索”的幻想境界,表現了對夢想的執著追求;最終部分是在追求不得之後,轉而請靈氛占卜、巫咸降神,詢問出路,從中反映了去國自疏和懷戀故土的思想矛盾,而在升騰遠遊之中,“忽臨睨夫舊鄉”,最終不忍心離開自我的祖國,最終決心以死來殉自我的夢想。前一部分作為對往事的追憶,偏重於敍寫現實;後兩部分作為對未來的探求,偏重於馳騁想象,最終則以回到現實結束全篇。詩中經過這樣的抒寫,塑造了具有崇高品格的抒情主人公形象,反映了詩人實施“美政”、振興楚國的政治夢想和愛國感情,表現了詩人修身潔行的高尚節操和嫉惡如仇的鬥爭精神,並對楚國的腐敗政治和黑暗勢力作了無情的揭露和斥責。

《離騷》是屈原用他的夢想、遭遇、痛苦、熱情以至於整個生命所熔鑄而成的宏偉詩篇,其中閃耀着詩人鮮明的個性光輝,這在中國文學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離騷》的創作,既植根於現實,又富於幻想色彩。詩中很多運用古代神話和傳説,經過極其豐富的想象和聯想,並採取鋪陳描敍的寫法,把現實人物、歷史人物、神話人物交織在一齊,把地上和天國、人間和幻境、過去和此刻交織在一齊構成了瑰麗奇特、絢爛多彩的幻想世界,從而產生了強烈的藝術魅力。詩中又很多運用“香草美人”的比興手法,把抽象的意識品性、複雜的現實關係生動形象地表現出來。

篇6:離騷賞析

《綱要》全詩以敍事為脈絡,分為五大章。就情節結構上來説

第一章(被貶)從家世和出生寫起,詩人回顧了有生以來的奮鬥及其不幸遭遇,

第二章(反思)之後應對自我的失敗,進行了一番深刻的反思,經過反思,堅定了信念,

第三章(再試)又進取地重新求索,然而上下求索後卻沒有結果,

第四章(徘徊)詩人又陷入苦悶與徘徊之中,

第五章(他投)最終雖然在經過審慎思慮後決定西去,但充滿憧憬的西去還是因為“眷顧楚國”而決然中途放棄。結果只能選擇“以死殉國”。

在五大章的基礎上,全詩也能夠分為份量相當的前後兩部分,即第一、二章共91行為前半部分,寫詩人有生以來的不懈追求與奮鬥,以及遭致失敗之後所引發的檢視與思考,第三、四、五章共97行為後半部分,寫詩人矢志不渝地繼續努力,以及努力無果之後所產生的矛盾與苦悶。

宋代著名史學家、詞人宋祁説:“《離騷》為詞賦之祖,後人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圓不能過規。”這就是説,《離騷》不僅僅開闢了一個廣闊的文學領域,並且是中國詩賦方面永遠不可企及的典範。

《離騷》作於楚懷王二十四、五年(前305、前304)屈原被放漢北後的兩三年中。漢北其地即漢水在郢都以東折而東流一段的北面,現今日門、應城、京山、雲夢縣地,即漢北雲夢。懷王十六年屈原因草擬憲令、主張變法和主張聯齊抗秦,被內外反對力量合夥陷害,而去左徒之職。之後楚國接連在丹陽、藍田大敗於秦,才將屈原招回朝廷,任命其出使齊國。至懷王二十四年秦楚合婚,二十五年秦楚盟於黃棘,秦歸還楚國上庸之地,屈原被放漢北。

漢北其地西北距楚故都鄢郢(今宜城)不遠。《離騷》當是屈原到鄢郢拜謁了先王之廟及公卿祠堂後所寫。詩開頭追述楚之遠祖及屈氏太祖,末尾言“臨睨舊鄉”而不忍離去,中間又寫到靈氛占卜、巫咸降神等情節,都和這個特定的創作環境有關。

《離騷》是一首充滿活力的政治抒情詩,是一首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相結合的藝術傑作。詩中的一些片斷情節反映着當時的歷史事實(如“初既與餘成言兮。後悔遁而有他。……傷靈脩之數化”即指懷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對屈原態度上的幾次反覆)。但表現上完全採用了浪漫主義的方法:不僅僅運用了神話、傳説材料,也很多運用了比興手法,以花草、禽鳥寄託情意,“以情為裏,以物為表,抑鬱沉怨”(劉師培《論文雜記》)。而詩人採用的比喻象徵中對喻體的調遣,又基於傳統文化的底藴,因而總給人以言有盡而意無窮之感。

由於詩人無比的憂憤和難以壓抑的活力,全詩如大河之奔流,浩浩蕩蕩,不見端緒。可是,細心玩味,無論詩情意境的設想,還是外部結構,都體現了詩人不凡的藝術匠心。

從構思上説,詩中寫了兩個世界:現實世界和由天界、神靈、往古人物以及人格化了的日、月、風、雷、鸞風、鳥雀所組成的超現實世界。這超現實的虛幻世界是對現實世界表現上的一個補充。在人間見不到君王,到了天界也同樣見不到天帝;在人間是“眾皆競進以貪婪”,找不到同志,到天上求女也同樣一事無成。這同《聊齋志異》中《席方平》篇寫陰間的作用有些相似。只是《席方平》中主人公是經過由人到鬼的變化才到另一個世界,而《離騷》中則是自由來往於天地之間。這種構思更適宜於表現抒情詩瞬息變化的活力。詩人設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傳説中的神山崑崙之上,這是與從原始社會開始構成的一般意識和原型神話相一致的,所以顯得十分自然,比起後世文學作品中經過死、夢、成仙到另一個世界的處理辦法更具有神話的色彩,而沒有宗教迷信的味道。詩人所展現的背景是廣闊的,雄偉的,瑰麗的。其意境之美、之壯、之悲,是前無古人的。異常地,詩人用了龍馬的形象,作為由人間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間的工具。《尚書中候》佚文中説,帝堯繼位,“龍馬銜甲”。中國古代傳説中的動物龍的原型之一即是神化的駿馬。《周禮》中説“馬八尺以上為龍”,《呂氏春秋》説“馬之美者,青龍之匹,遺風之乘”。在人間為馬,一升空即為

龍。本來只是地面與高空之分,而由於神駿變化所起的暗示作用,則高空便成了天界。詩人藉助自我由人間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間的情節變化,構成了這首長詩內部結構上的大開大闔。詩中所寫片斷的情節只是作為情感的載體,用以外化思想的鬥爭與情緒變化。然而這些情節卻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長篇抒情詩易流於空泛的弊病。

從外部結構言之,全詩分三大部分和一個禮辭。第一部分從開頭至“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自敍生平,並回顧了詩人在為現實崇高的政治夢想不斷自我完善、不斷同環境鬥爭的心靈歷程,以及慘遭失敗後的情緒變化。這是他的思想處於最激烈的動盪之時的真實流露。從“女嬃之嬋嬡兮,申申其詈予”至“懷朕情而不發兮,餘焉能忍與此終古”為第二部分。其中寫女嬃對他的指責説明連親人也不理解他,他的孤獨是無與倫比的。由此引發出向重華陳辭的情節。這是由現實社會向幻想世界的一個過渡(重華為已死一千餘年的古聖賢,故向他陳辭便顯得“虛”;但詩人又設想是在其葬處蒼梧之地,故又有些“實”)。然後是巡行天上。入天宮而不能,便上下求女,表現了詩人在政治上的努力掙扎與不斷追求的頑強精神。從“索藑茅以筵篿兮”至“僕伕悲餘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為第三部分,表現了詩人在去留問題上的思想鬥爭,表現了對祖國的深厚感情,讀之令人悲愴!末尾一小節為禮辭。“既莫足以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雖文字不多,但證明詩人的愛國之情是與他的美政夢想聯繫在一齊的。這是全詩到高潮之後的畫龍點睛之筆,用以收束全詩,使詩的主題進一步深化,使詩中表現的如長江大河的奔湧情感,顯示出更為明

確的流向。詩的第一部分用接近於現實主義的手法展現了詩人所處的環境和自我的歷程。而後兩部分則以色彩繽紛、波譎雲詭的描述把讀者帶入一個幻想的境界。常常展現出無比廣闊、無比神奇的場面。如果僅有第一部分,雖然不能不説是一首飽含血淚的傑作,但還不能成為浪漫主義的不朽之作;而如僅有後兩部分而沒有第一部分,那麼詩的政治思想的底藴就會薄一些,其主題之表現也不會像此刻這樣既含蓄,又明確;既朦朧,又深刻。

篇7:離騷賞析

《離騷》是屈原自敍平生的長篇抒情詩。它的名稱有雙重涵義:從音樂方面來説,《離騷》,可能是楚國普遍流行的一種歌曲的名稱。遊國恩曰:“《楚辭·大招》有‘伏羲駕辯,楚勞商只’之文,王逸注云:‘駕辯、勞商,皆曲名也。’‘勞商’與‘離騷’為雙聲字,或即同實而異名。西漢末年,賦家揚雄曾仿屈原的《九章》,自《惜誦》以下至《懷沙》一卷,名曰《畔牢愁》。‘牢’‘愁’為疊韻字,韋昭解為‘牢騷’,後人常説發泄不平之氣為‘發牢騷’,大概是從那裏來的。”(《楚辭論文集》)這一論證是確切的。屈原的創作是從楚國的民間文學汲取豐富的泉源,既然他的作品資料,“書楚語,作楚聲,紀楚地,名楚物”(黃伯思《翼騷序》),那末作品的名稱襲用民間歌曲的舊題,更是完全能夠理解的。當然,這一句詞並非有聲無義。

司馬遷《史記·屈原列傳》引劉安的話,説:“《離騷》者,猶‘離憂’也。”《離騷》就是“離憂”,也就是前面所説的“勞商”“牢愁”和“牢騷”,都是一聲之轉的同義詞,同樣是表示一種抑鬱不平的情感。《史記》本傳説屈原“憂愁幽思而作《離騷》”,足見標題是決定於作品的資料,而標題的音樂意義和作品的資料是統一的。“離憂”“離騷”以及“勞商”“牢愁”“牢騷”,都是雙聲或疊韻字所組成的聯綿詞,只是一個完整的意義。班固《贊騷序》説:“離,遭也;騷,憂也。明己遭憂作辭也。”王逸《楚辭章句》説:“離,別也;騷,愁也。”顯然,他們都是在替司馬遷“‘離騷’者,猶‘離憂’也”這句話做註腳,但卻誤會了司馬遷的原意。又,項安世《項氏家説》説:“‘楚語’:‘德義不行,則邇者騷離。’韋昭曰:‘騷,愁也;離,畔也。’蓋楚人之語,自古如此。屈原《離騷》必是以離畔為愁而賦之。”也是把“離”和“騷”分成兩個字來講。把兩個字義湊成一個詞義,以致理解不一樣,紛歧百出,都是由於不明詞性的緣故。

本篇原名《離騷》,到了東漢王逸的《楚辭章句》卻稱之為《離騷經》。他的解釋是:“離,別也;騷,愁也;經,徑也。言己放逐離別,中心愁思,猶依道徑以風諫君也。”這話的牽強附會,無待辨明。“經”,當然是經典的意思。《離騷》是屈原的代表作,把《離騷》下頭加上一個“經”字,正如洪興祖所説,“古人引《離騷》未有言經者,蓋後世之士祖述其詞,尊之為經耳。”(《楚辭補註》)又,本篇也有人簡稱之為《騷》,如劉勰的《文心雕龍》就以《辨騷》名篇;甚至有人竟把屈原的作品以及之後模仿屈原的作品都稱之為“騷體”。這也是原於王逸,因為他在《楚辭章句》裏,把凡是他認為是屈原的作品概題為《離騷》,凡是模仿屈原的作品概題為《續離騷》。如《九歌》,題作《離騷·九歌》,《九辯》,題作《續離騷·九辯》。這些名稱,雖然相沿已久,但並不合邏輯。複次,本篇也有人稱為《離騷賦》。這起源於漢朝,因為“漢賦”的表現形式是從“楚辭”演化而來,所以漢朝人的眼光裏,屈原的作品無一不屬於“賦”的範疇。司馬遷説屈原“乃作《懷沙》之賦”(本傳),班固《漢書藝文志》著錄屈原的作品二十五篇,則更進一步都稱之為“賦”。其實,“賦”到漢朝才成為文學形式上一種專門體制。稱屈原作品為“賦”,由於

受了漢朝人對“辭”“賦”的概念混淆不清的影響,是不恰當的。

關於本篇的寫作時代,過去和此刻都有許多不一樣的看法。據《史記》本傳記載,是敍述在上官大夫奪稿,“(懷)王怒而疏屈平”之後。但這並不等於説,就是這一年的事;而只是説,《離騷》是屈原政治上失意以後的作品。那裏所指的時間是廣泛的。但《離騷》作於楚懷王的時代,這一點完全能夠肯定。究竟是哪一年呢遠在二千年前的司馬遷已經感到文獻不足徵的困難,而無法作出絕對的論斷。當然,今日更不能加以主觀的臆測。可是,在司馬遷的提示下,如果作進一步的探討,多少還能夠尋找出一點關於這一問題的消息。我以為《離騷》既然是一篇抒情詩,而它的具體資料又屬於自敍傳的性質,則作品本身有關客觀事件的敍述,個人遭遇的因由,情感上所表現的憂憤之深廣,創作上所表現的氣魄之雄偉,這一切,都透露了它自身產生的時期:既不可能是少時的作品,也不會是晚年的創制,最適合的那僅有是四十左右的中年時期。篇中關於年齡的敍述,處處都證實了這點。我們試把篇首“恐美人之遲暮”,篇中“老冉冉其將至兮”,篇末“及年歲之未晏兮,時亦其猶未央”等句綜合起來,互相印證,就不難得出一個整體的理解:假如是三十以下的少年人,無論怎樣多愁善感,也不會説出這樣老聲老氣的話;但要把它作為五十以上的人的語氣也不

妥貼,因為那就談不上“時亦其猶未央”了。屈原四十左右正是楚懷王的末期,當時楚國屢次兵敗地削,懷王主張不定,楚國政府內部親秦派和抗秦派之間的鬥爭十分劇烈。尋繹《離騷》文義和上述的時代背景,是完全吻合的。

本篇是屈原用血淚所凝成的生命輓歌,作品的波瀾壯闊,氣象萬千,正反映了作者豐富而複雜的鬥爭生活,堅貞而熾烈的愛國心境;精神實質的內在聯繫,使得它成為天衣無縫,冠絕千古的名篇。可是後世讀者的欣賞往往停留在音調的鏗鏘,詞藻的瑰麗的上頭。甚至有人認為“古今文章無首尾者惟莊騷兩家”。説它“哀樂之極,笑啼無端;笑啼之極,言語無端。”(陳繼儒語)這種似是而非的十分抽象的模糊概念,其結果必然陷於不可知論。關於本篇的主題思想及其篇章結構除了上頭分段説明(見譯註)外。茲提出下列幾點:

第一,本篇以現實的火熱鬥爭作為通篇的主題思想,它不但説明了屈原和貴族的腐化惡劣勢力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並且反映了他是怎樣在殘酷考驗中戰勝了自我思想裏脆弱的一面,完成了他那種堅強的具有偉大杯具意義的高尚人格。圍繞着這一核心,層層深入。例如女嬃、靈氛、巫咸三大段談話,本身並非事實,只是表現屈原在現實鬥爭中曲折複雜的心理活動過程。他(她)們同樣是同情屈原的;可是他(她)們的身分不一樣,表此刻語氣上的關切程度不一樣,並且論點也是各異的。女嬃單純從愛護屈原、關心屈原出發而説出娓娓動聽的人情話,她只是勸屈原作明哲保身之計。

處於這樣黑暗的政治環境裏,要想明哲保身是不容易的,那就僅有消極逃避之一法;這正貼合於戰國時代盛行於南方的道家思想。靈氛回答屈原問卜之詞,是為屈原的事業前途着想而提出的當時士的階層社會意識的普遍誘惑。巫咸的語言表面僅僅是一篇不切實際的大道理,實質上則是以妥協代替鬥爭,為同流合污、苟合取容的作風和行為自我在思想上先找好一個防空洞。這正反映了屈原在思想上可能動搖的三個方面。對這,屈原都沒有作正面的答覆:聽了女嬃的談話以後,借“就重華以陳詞”從理論上予以否定;回答巫咸的則是從具體情景的分析來粉碎其客觀現實的根據;靈氛的誘惑,雖然引起了他暫時的動搖,可是偉大的愛國熱情最終使得這種誘惑完全破產;而屈原也就在思想鬥爭中最終取得最終的勝利。這樣不但在表現手法上極盡變化之能事,而它主題的突出是如何的明朗而深刻!

第二,本篇在組織形式上一個最基本的特色,那就是現實的敍述和幻想的馳騁的互相交織;而這,又是被它的資料所決定的。詩篇一開始是從現實的敍述着手的,之後他就現實問題加以詳盡的説明和反覆的剖析,可是精神上仍然找不到自我的出路;於是醜惡的憎恨和光明的憧憬,就使得他那迷離恍惚的心境進入一種縹渺空靈的幻想境界。隨着幻想的開展,擴張了作者憂憤的深度和廣度,馳騁着人生的熾熱愛戀與追求。可是這幻想是無法脱離現實的,這就決定了幻想最終的破滅,它最終不得不回到現實而結束全篇。本篇的結構,就是這樣統一齊來而到達完滿的高度。

第三,儘管幻想和現實交織,全篇的線索是分明的。作為本篇的具體資料是屈原的自敍生平;而屈原的生平是和楚國客觀形勢密切聯繫着的。伴隨楚國客觀形勢的不斷變化,屈原所採取的態度是怎樣呢最初他滿懷信心的提出“願俟時乎吾將刈”,可是現實不允許他實現他的夢想,之後就是“延佇乎吾將反”;再次,是“吾將上下而求索”;複次,是“吾將遠逝以自疏”;而這都不可能,最終是“吾將從彭咸之所居”了。這五句所標明的是思想發展變化的五個過程,相互之間的內在關係是緊緊相聯的,基本思想是一致的。這樣就很自然的劃清了文章的層次;更重要的是,引出了貫串全篇的一條主要線索。從這一主要線索派生出來的其他各個方面的敍述亦莫不如此。例如:篇中以男女的愛戀象徵夢想的追求,始則曰,“吾將上下而求索”;繼則曰,“哀高丘之無女”;繼則曰,“相下女之可詒”;繼則曰,“閨中既以邃遠兮”;繼則曰,“豈惟是其有女”;繼則曰,“聊浮游以求女”。又如用芬芳的服飾,比喻自我的好修,遣詞用意,也都是前後一貫,脈絡分明,自成體系的。

篇8:離騷賞析

一、文化背景。

《離騷》的形式來源於楚國人民的口頭創作,詩人又將其加以改造,構成長篇,使之包含了豐富的資料。它的語言精煉,吸收了楚國的不少方言,造句頗有特色。從構思上説,詩中寫了兩個世界:現實世界和由天界、神靈、往古人物以及人格化了的日、月、風、雷、鸞風、鳥雀所組成的超現實世界。這超現實的虛幻世界是對現實世界表現上的一個補充。詩人設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傳説中的神山崑崙之上,這是與從原始社會開始構成的一般意識和原型神話相一致的,所以顯得十分自然,比起後世文學作品中經過死、夢、成仙到另一個世界的處理辦法更具有神話的色彩,而沒有宗教迷信的味道,構成了這首長詩內部結構上的大開大闔。詩中所寫片斷的情節只是作為情感的載體,用以外化思想的鬥爭與情緒變化。然而這些情節卻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長篇抒情詩易流於空泛的弊病。

二、創新價值。

《離騷》是屈原用他的夢想、遭遇、痛苦、熱情,以至於整個生命所熔鑄而成的宏偉詩篇,其中閃耀着詩人鮮明的個性光輝,這在中國文學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離騷》在語言形式上,突破了《詩經》以四字句為主的格局,每句五、六、七、八、九字不等,也有三字句和十字句,句法參差錯落,靈活多變。統篇隔句句尾用“兮”字,句中則往往配以“之”、“於”、“乎”、“夫”、“而”等虛字,用來協調音節,也有全句不用虛字的。這種新的詩歌表現形式,為《詩經》以後興起的騷體文學奠定了基礎。

三、藝術價值。

《離騷》不僅僅是中國文學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學的瑰寶。屈原用他的夢想、遭遇、痛苦,以他全部生命的熱情打上了鮮明的個性烙印。這標誌了中國古典文學創作的一個新時代。他立身處世的方式,也被後世正直的文人引為仿效的榜樣。中國古代文學中講究文采,注意華美的流派,最終都能夠溯源於屈原。在詩歌形式上,屈原打破了《詩經》那種以整齊的四言句為主、簡短樸素的體制,創造出句式可長可短、篇幅宏大、內涵豐富複雜的“騷體詩”,這也具有極重要的意義。

四、韻味之妙。《離騷》依詩取興,引類譬喻,故善鳥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佞,靈脩美人以媲於君,宓妃佚女以譬賢臣。其中的比喻,以物喻人,並不僅僅停留在個別事物的類比上,還體現於整個形象體系的構思中,可謂引喻之妙,因而又包含整體上的象徵意義。詩中的一些片斷情節反映着當時的歷史事實(如“初既與餘成言兮。後悔遁而有他。……傷靈脩之數化”即指懷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對屈原態度上的幾次反覆)。但表現上完全採用了浪漫主義的方法:不僅僅運用了神話、傳説材料,也很多運用了比興手法,以花草、禽鳥寄託情意,“以情為裏,以物為表,抑鬱沉怨”。而詩人採用的比喻象徵中對喻體的調遣,又基於傳統文化的底藴,因而總給人以言有盡而意無窮之感。

篇9:離騷賞析

第一章(被貶)53行:詩人從自我的家世和出生寫起,回顧了自我有生以來的努力、追求、奮鬥以及所遭受的失敗,滿腔悲憤地表述了矢志不渝的精神和九死未悔的態度。

第二章(反思)38行;之後應對自我的失敗,進行了一番深刻的反思。畢竟慘遭失敗是不爭的事實。所以,詩人以“路徑似未看清兮”領起,先以“退身修整服裝”一般地表現自我的反思,但僅如此則缺乏波瀾,且難以深入,所以借“家姐”這個人物從反面來責備、勸説,以逼出“找舜帝評理去”一節,既深化了反思,又強化了情感。連情誼最親密、對自我最關心的“家姐”,也如此責罵、勸説,世上還有誰能理解自我呢一氣之下便“找舜帝評理去”。反思的結果,堅定了自我的夢想和信念。

第三章(再試)38行:又進取地重新求索,然而上下求索後卻沒有結果。詩人寫自我的“仔細尋路”。這是在遭遇誹謗之後的重新努力,但無論叩“天門”還是“求美女”,都以失敗告終。

第四章(徘徊)38行:詩人又陷入苦悶與徘徊之中。辛辛苦苦的求索又遭失敗,究竟何去何從詩人無奈,於是“取瓊茅來卜卦”,請靈氛為他佔算以決疑。靈氛卜卦的結果是必須遠遊離開楚國才有出路。經過一番研究,仍然猶豫不決。於是再請巫師降神求教。之後,又經反覆審慎的思索,最終決定“遠遊自離去”,離開楚國出遊。

第五章(他投)21行;經過審慎思慮後,詩人結束了自我的'徘徊,認可了靈氛的“吉卦”,選擇“吉日”出發。但充滿憧憬的出遊還是因為“眷顧楚國”而中途放棄了:”曲身回首停步“。結果只能選擇以死殉國,“追隨彭咸歸去!”

詩歌通篇是第一人稱敍事的結構,情節分明,脈絡清晰,而它的言志、抒情,則全都融入敍事過程之中,密切結合情節發展的具體階段來進行,從而到達一種悲憤傾訴的強烈效果。

篇10:離騷賞析

宋代著名史學家、詞人宋祁説:“《離騷》為詞賦之祖,後人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圓不能過規。”這就是説,《離騷》不僅僅開闢了一個廣闊的文學領域,並且是中國詩賦方面永遠不可企及的典範。

《離騷》作於楚懷王二十四、五年前305、前304)屈原被放漢北後的兩三年中。漢北其地即漢水在郢都以東折而東流一段的北面,現今日門、應城、京山、雲夢縣地,即漢北雲夢。懷王十六年屈原因草擬憲令、主張變法和主張聯齊抗秦,被內外反對力量合夥陷害,而去左徒之職。之後楚國接連在丹陽、藍田大敗於秦,才將屈原招回朝廷,任命其出使齊國。至懷王二十四年秦楚合婚,二十五年秦楚盟於黃棘,秦歸還楚國上庸之地,屈原被放漢北。

漢北其地西北距楚故都鄢郢今宜城)不遠。《離騷》當是屈原到鄢郢拜謁了先王之廟及公卿祠堂後所寫。詩開頭追述楚之遠祖及屈氏太祖,末尾言“臨睨舊鄉”而不忍離去,中間又寫到靈氛占卜、巫咸降神等情節,都和這個特定的創作環境有關。

《離騷》是一首充滿活力的政治抒情詩,是一首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相結合的藝術傑作。詩中的一些片斷情節反映着當時的歷史事實如“初既與餘成言兮。後悔遁而有他。……傷靈脩之數化”即指懷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對屈原態度上的幾次反覆)。但表現上完全採用了浪漫主義的方法:不僅僅運用了神話、傳説材料,也很多運用了比興手法,以花草、禽鳥寄託情意,“以情為裏,以物為表,抑鬱沉怨”劉師培《論文雜記》)。而詩人採用的比喻象徵中對喻體的調遣,又基於傳統文化的底藴,因而總給人以言有盡而意無窮之感。

由於詩人無比的憂憤和難以壓抑的活力,全詩如大河之奔流,浩浩蕩蕩,不見端緒。可是,細心玩味,無論詩情意境的設想,還是外部結構,都體現了詩人不凡的藝術匠心。

從構思上説,詩中寫了兩個世界:現實世界和由天界、神靈、往古人物以及人格化了的日、月、風、雷、鸞風、鳥雀所組成的超現實世界。這超現實的虛幻世界是對現實世界表現上的一個補充。在人間見不到君王,到了天界也同樣見不到天帝;在人間是“眾皆競進以貪婪”,找不到同志,到天上求女也同樣一事無成。這同《聊齋志異》中《席方平》篇寫陰間的作用有些相似。只是《席方平》中主人公是經過由人到鬼的變化才到另一個世界,而《離騷》中則是自由來往於天地之間。這種構思更適宜於表現抒情詩瞬息變化的活力。詩人設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傳説中的神山崑崙之上,這是與從原始社會開始構成的一般意識和原型神話相一致的,所以顯得十分自然,比起後世文學作品中經過死、夢、成仙到另一個世界的處理辦法更具有神話的色彩,而沒有宗教迷信的味道。詩人所展現的背景是廣闊的,雄偉的,瑰麗的。其意境之美、之壯、之悲,是前無古人的。異常地,詩人用了龍馬的形象,作為由人間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間的工具。《尚書中候》佚文中説,帝堯繼位,“龍馬銜甲”。我國古代傳説中的動物龍的原型之一即是神化的駿馬。《周禮》中説“馬八尺以上為龍”,《呂氏春秋》説“馬之美者,青龍之匹,遺風之乘”。在人間為馬,一升空即為

龍。本來只是地面與高空之分,而由於神駿變化所起的暗示作用,則高空便成了天界。詩人藉助自我由人間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間的情節變化,構成了這首長詩內部結構上的大開大闔。詩中所寫片斷的情節只是作為情感的載體,用以外化思想的鬥爭與情緒變化。然而這些情節卻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長篇抒情詩易流於空泛的弊病。

從外部結構言之,全詩分三大部分和一個禮辭。第一部分從開頭至“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自敍生平,並回顧了詩人在為現實崇高的政治夢想不斷自我完善、不斷同環境鬥爭的心靈歷程,以及慘遭失敗後的情緒變化。這是他的思想處於最激烈的動盪之時的真實流露。從“女嬃之嬋嬡兮,申申其詈予”至“懷朕情而不發兮,餘焉能忍與此終古”為第二部分。其中寫女嬃對他的指責説明連親人也不理解他,他的孤獨是無與倫比的。由此引發出向重華陳辭的情節。這是由現實社會向幻想世界的一個過渡重華為已死一千餘年的古聖賢,故向他陳辭便顯得“虛”;但詩人又設想是在其葬處蒼梧之地,故又有些“實”)。然後是巡行天上。入天宮而不能,便上下求女,表現了詩人在政治上的努力掙扎與不斷追求的頑強精神。從“索藑茅以筵篿兮”至“僕伕悲餘馬懷兮,蜷局顧而不行”為第三部分,表現了詩人在去留問題上的思想鬥爭,表現了對祖國的深厚感情,讀之令人悲愴!末尾一小節為禮辭。“既莫足以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雖文字不多,但證明詩人的愛國之情是與他的美政夢想聯繫在一齊的。這是全詩到高潮之後的畫龍點睛之筆,用以收束全詩,使詩的主題進一步深化,使詩中表現的如長江大河的奔湧情感,顯示出更為明確的

流向。詩的第一部分用接近於現實主義的手法展現了詩人所處的環境和自我的歷程。而後兩部分則以色彩繽紛、波譎雲詭的描述把讀者帶入一個幻想的境界。常常展現出無比廣闊、無比神奇的場面。如果僅有第一部分,雖然不能不説是一首飽含血淚的傑作,但還不能成為像目前這樣的浪漫主義的不朽之作;而如僅有後兩部分而沒有第一部分,那麼詩的政治思想的底藴就會薄一些,其主題之表現也不會像此刻這樣既含蓄,又明確;既朦朧,又深刻。

《離騷》為我們塑造了一個高大的抒情主人公形象。首先,他有着突出的外部形象的特徵。“高餘冠之岌岌兮,長餘佩之陸離。”“長顑頷亦何傷。”很多屈原的畫像即使不寫上“屆原”二字,人們也能夠一眼認出是屈原,就是因為都依據了詩中這種具有特徵性的描述。其次,他具有鮮明的思想性格。第一,他是一位提高的政治改革家,主張法治“循繩墨而不頗”),主張舉賢授能。第二,他主張美政,重視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無私阿兮,覽民德焉錯輔”),反對統治者的荒淫暴虐和臣子的追逐私利陳辭一段可見)。第三,他追求真理,堅強不屈“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這個形象,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集中體現,兩千多年來給了無數仁人志士以品格與行為的示範,也給了他們以力量。

《離騷》的語言是相當美的。首先,很多運用了比喻象徵的手法。如以採摘香草喻加強自身修養,佩帶香草喻堅持修潔等。但詩人的表現手段卻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如“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餘情其信芳。”第四句中的“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來,是照應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來形容“情”的。所以雖然沒有用“如”、“似”、“若”之類字眼,也未加説明,卻喻意自明。其次,運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稱來象徵性地表現政治的、思想意識方面的比較抽象的概念,不僅僅使作品含蓄,長於韻味,並且從直覺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自屈原以來,“香草美人”就已經成為了高潔人格的象徵。(有柳宗元的“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

再次,全詩以四句為一節,每節中又由兩個用“兮”字連接的若連若斷的上下句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韻,使全詩一向在迴環往復的旋律中進行,具有很強的節奏感。最終,運用了對偶的修辭手法,如“夕歸次於窮石兮,朝濯發乎洧盤”;“蘇糞壤以充幃兮,謂申椒其不芳”;“惟茲佩之可貴兮,委厥美而歷茲”等,將“兮”字去掉,對偶之工與唐宋律詩對仗無異。

《離騷》不僅僅是中國文學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學的瑰寶。趙逵夫)

從屈原在當時社會中的身份來説,他是一位政治家,而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詩人”;但以他的巨大的創作成就來説,他又是我國文學史上第一位偉大的詩人。《詩經》中也有許多優美動人的作品,但它基本上是羣眾性團體性的創作,個性的表現甚少。而屈原的創作,卻是用他的夢想、遭遇、痛苦,以他全部生命的熱情打上了鮮明的個性烙印。這標誌了中國古典文學創作的一個新時代。

屈原是一位具有崇高人格的詩人。他關心國家和人民,直到今日仍作為堅定的愛國者受到高度評價。雖然他的愛國和忠君聯繫在一齊,在這一點上,他並不能背離所處時代和社會的基本道德原則,但同時也要看到,屈原又具有較為強烈的自我意識。他並不把自我看作君主的奴僕,而是以君主從而也是國家的引路人自居。他對自我的政治夢想與人生夢想有堅定的信念,為追求自我的夢想不惜與自身所屬社會集團的大多數人對抗,寧死不渝。這就在忠君愛國的公認道德前提下,保存了獨立思考、忠於自身認識的權利。作為夢想的殉難者,後人曾從他身上受到巨大感召;他立身處世的方式,也被後世正直的文人引為仿效的榜樣。

屈原的作品,以縱恣的文筆,表達了強烈而激盪的情感。漢儒曾説,《離騷》與《詩經》中《小雅》同為“忽而不傷”之作,明代詩人袁宏道於《敍小修詩》中駁斥道:《離騷》“忿懟之極”,對“黨人”和楚王都“明示唾罵”,“安在所謂怨而不傷者乎?”並指出:“勁質而多懟,峭急而多露”,正是“楚風”的特點。他的意見顯然是正確的。不僅僅如此,屈原讚美自我的人格,是率性任情,真實袒露;詠唱神靈的戀愛,是熱情洋溢、淋漓盡致;頌揚烈士的犧牲,是激昂慷慨、悲涼豪壯……。總之,較之《詩經》總體上比較剋制、顯得温和藴藉的情感表達,屈原的創作在相當程度上顯示了情感的解放,從而造成了全新的、富於生氣和強大感染力的詩歌風格。由於這種情感表達的需要,屈原不能滿足於平實的寫作手法,而很多借用楚地的神話材料,用奇麗的幻想,使詩歌的境界大為擴展,顯示恢宏瑰麗的特徵。這為中國古典詩歌的創作,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後代個性和情感強烈的詩人如李白、李賀等,都從中受到極大的啟發。

屈原是一位愛美的詩人。他對各種藝術的美,都不以狹隘的功利觀加以否定。《九歌》、《招魂》中,處處渲染音樂歌舞的熱烈場面和引發的感動。“羌聲色之娛人,觀者憺兮忘歸”,在屈原筆下,是完美的景象。同樣,他的詩篇,也喜歡很多鋪陳華美的、色澤豔麗的辭藻。他還發展了《詩經》的比興手法,賦予草木、魚蟲、鳥獸、雲霓等種種自然界的事物以人的意志和生命,以寄託自身的思想感情,又增加了詩歌的美質。大體上能夠説,中國古代文學中講究文采,注意華美的流派,最終都能夠溯源於屈原。

在詩歌形式上,屈原打破了《詩經》那種以整齊的四言句為主、簡短樸素的體制,創造出句式可長可短、篇幅宏大、內涵豐富複雜的“騷體詩”,這也具有極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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