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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的介紹通用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2.8W

汪曾祺的介紹通用多篇

汪曾祺經典短篇散文 篇一

先得備料。把立柱、橫樑、小棍,槐木的、柳木的、楊木的、樺木的,按照樹棵大小,分別堆放在旁邊。立柱有湯碗口粗的、飯碗口粗的、茶杯口粗的。一棵大葡萄得用八根、十根,乃至十二根立柱。中等的,六根、四根。

先刨坑,豎柱。然後搭橫樑,用粗鐵絲緊後搭小棍,用細鐵絲縛住。

然後,請葡萄上架。把在土裏趴了一冬的老藤扛起來,得費一點勁。大的,得四五個人一起來。“起!——起!”哎,它起來了。把它放在葡萄架上,把枝條向三面伸開,像五個指頭一樣地伸開,扇面似地伸開。然後,用麻筋在小棍上固定住。葡萄藤舒舒展展,涼涼快快地在上面呆着。

上了架,就施肥。在葡萄根的後面,距主幹一尺,挖一道半月形的溝,把大糞倒在裏面。葡萄上大糞,不用稀釋,就這樣把原汁大糞倒下去。大棵的,得三四桶。小葡萄,一桶也就夠了。四月,澆水。

挖窖挖出的土,堆在四面,築成壟,就成一個池子。池裏放滿了水。葡萄園裏水氣泱泱,沁人心肺。

葡萄喝起水來是驚人的。它真是在喝口哀!葡萄藤的組織跟別的果樹不一樣,它裏面是一根一根細小的導管。這一點,中國的古人早就發現了。《圖經》雲:“根苗中空相通。圃人將貨之,欲得厚利,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故俗呼其苗為木通。”“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是不對的。葡萄成熟了,就不能再澆水了。,再澆,果粒就會漲破。“中空相通”卻是很準確的。澆了水,不大一會,它就從根直吸到梢,簡直是小孩嘬奶似地拼命往上嘬。澆過了水,你再回來看看吧:梢頭切斷過的破口,就嗒嗒地往下滴水了。

是一種什麼力量使葡萄拼命地往上吸水呢?

施了肥,澆了水,葡萄就使勁抽條、長葉子。真快!原來是幾根根枯藤,幾天功夫,就變成青枝綠葉的一大片。五月,澆水,噴藥,打梢,掐須。

葡萄一年不知道要喝多少水,別的果樹都不這樣。別的果樹都是刨一個“樹碗”,往裏澆幾擔水就得了,沒有像它這樣的:“漫灌”,整池子地喝。

噴波爾多液。從抽條長葉,一直到坐果成熟,不知道要噴多少次。噴了波爾多液,太陽一曬,葡萄葉子就都變成藍的了。葡萄抽條,絲毫不知節制,它簡直是瞎長!幾天功夫,就抽出好長的一節的新條。這樣長法還行呀,還結不結果呀?因此,過幾天就得給它打一次條。葡萄打條,也用不着什麼技巧,一個人就能幹,拿起樹剪,劈劈啦啦,把新抽出來的一截都給它鉸了就得了。一鉸,一地的長着新葉的條。

葡萄的卷鬚,在它還是野生的時候是有用的,好攀附在別的什麼樹木上。現在,已經有人給它好好地固定在架上了,就一點用也沒有了。卷鬚這東西最耗養分,——凡是作物,都是優先把養分輸送到頂端,因此,長出來就給它掐了,長出來就給它掐了。

葡萄的卷鬚有一點淡淡的甜味。這東西如果醃成鹹菜,大概不難吃。

五月中下旬,果樹開花了。果園,美極了。梨樹開花了,蘋果樹開花了,葡萄也開花了。

都説梨花像雪,其實蘋果花才像雪。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麼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有人説葡萄不開花,哪能呢!只是葡萄花很小,顏色淡黃微綠,不鑽進葡萄架是看不出的。而且它開花期很短。很快,就結出了綠豆大的葡萄粒。

汪曾祺經典短篇散文:衚衕文化 篇二

北京城像一塊大豆腐,四方四正。城裏有大街,有衚衕。大街、衚衕都是正南正北,正東正西。北京人的方位意識極強。過去拉洋車的,逢轉彎處都高叫一聲“東去!”“西去!”以防碰着行人。老兩口睡覺,老太太嫌老頭子擠着她了,説“你往南邊去一點”。這是外地少有的。街道如是斜的,就特別標明是斜街,如煙袋斜街、楊梅竹斜街。大街、衚衕,把北京切成一個又一個方塊。這種方正不但影響了北京人的生活,也影響了北京人的思想。

衚衕原是蒙古語,據説原意是水井,未知確否。衚衕的取名,有各種來源。有的是計數的,如東單三條、東四十條。有的原是皇家儲存物件的地方,如皮庫衚衕、惜薪司衚衕(存放柴炭的地方),有的是這條衚衕裏曾住過一個有名的人物,如無量大人衚衕、石老孃(老孃是接生婆)衚衕。大雅寶衚衕原名大啞吧衚衕,大概衚衕裏曾住過一個啞吧。王皮衚衕是因為有一個姓王的皮匠。王廣福衚衕原名王寡婦衚衕。有的是某種行業集中的地方。手帕衚衕大概是賣手帕的。羊肉衚衕當初想必是賣羊肉的,有的衚衕是像其形狀的。高義伯衚衕原名狗尾巴衚衕。小羊宜賓衚衕原名羊尾巴衚衕。大概是因為這兩條衚衕的樣子有點像羊尾巴、狗尾巴。有些衚衕則不知道何所取義,如大綠紗帽衚衕。

衚衕有的很寬闊,如東總布衚衕、鐵獅子衚衕。這些衚衕兩邊大都是“宅門”,到現在房屋都還挺整齊。有些衚衕很小,如耳朵眼衚衕。北京到底有多少衚衕?北京人説:有名的衚衕三千六,沒名的衚衕數不清,通常提起“衚衕”,多指的是小衚衕。

衚衕是貫通大街的網絡。它距離鬧市很近,打個醬油,約二斤雞蛋什麼的,很方便,但又似很遠。這裏沒有車水馬龍,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有剃頭挑子的“喚頭”(像一個大鑷子,用鐵棒從當中擦過,便發出噌的一聲)、磨剪子磨刀的“驚閨”(十幾個鐵片穿成一串,搖動作聲)、算命的盲人(現在早沒有了)吹的短笛的聲音。這些聲音不但不顯得喧鬧,倒顯得衚衕裏更加安靜了。

衚衕和四合院是一體。衚衕兩邊是若干四合院連接起來的。衚衕、四合院,是北京市民的居住方式,也是北京市民的文化形態。我們通常説北京的市民文化,就是指的衚衕文化。衚衕文化是北京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即便不是最主要的部分。

衚衕文化是一種封閉的文化。住在衚衕裏的居民大都安土重遷,不大願意搬家。有在一個衚衕裏一住住幾十年的,甚至有住了幾輩子的。衚衕裏的房屋大都很舊了,“地根兒”房子就不太好,舊房檁,斷磚牆。下雨天常是外面大下,屋裏小下。一到下大雨,總可以聽到房塌的聲音,那是衚衕裏的房子。但是他們捨不得“挪窩兒”,——“破家值萬貫”。

四合院是一個盒子。北京人理想的住家是“獨門獨院”。北京人也很講究“處街坊”。“遠親不如近鄰”,“街坊裏道”的,誰家有點事,婚喪嫁娶,都得“隨”一點“份子”,道個喜或道個惱,不這樣就不合“禮數”。但是平常日子,過往不多,除了有的街坊是棋友,“殺”一盤;有的是酒友,到“大酒缸”(過去山西人開的酒鋪,都沒有桌子,在酒缸上放一塊規成圓形的厚板以代酒桌)喝兩“個”(大酒缸二兩一杯,叫做“一個”);或是鳥友,不約而同,各晃着鳥籠,到天壇城根、玉淵潭去“會鳥”(會鳥是把鳥籠掛在一處,既可讓鳥互相學叫,也互相比賽),此外,“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北京人易於滿足,他們對生活的物質要求不高。有窩頭,就知足了。大醃蘿蔔,就不錯。小醬蘿蔔,那還有什麼説的。臭豆腐滴幾滴香油,可以待姑奶奶。蝦米皮熬白菜,嘿!我認識一個在國子監當過差,伺候過陸潤庫、王(土序)等祭酒的老人,他説:“哪兒也比不了北京。北京的熬白菜也比別處好吃,——五味神在北京”。五味神是什麼神?我至今考查不出來。但是北京人的大白菜文化卻是可以理解的。北京人每個人一輩子吃的大白菜摞起來大概有北海白塔那麼高。

北京人愛瞧熱鬧,但是不愛管閒事。他們總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北京是民主運動的策源地,“民國”以來,常有學生運動。北京人管學生運動叫做“鬧學生”。學生示威遊行,叫做“過學生”。與他們無關。

北京胡同文化的精義是“忍”,安分守已、逆來順受。老舍《茶館》裏的王利發説“我當了一輩子的順民”,是大部分北京市民的心態。

我的小説《八月驕陽》裏寫到““””,有這樣一段對話:

“還有個章法沒有?我可是當了一輩子安善良民,從來奉公守法。這會兒,全亂了。我這眼面前就跟‘下黃土’似的,簡直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您多餘操這份兒心。糧店還賣不賣棒子麪?”

“賣!”

“還是的。有棒子麪就行。……”

我們樓裏有個小夥子,為一點事,打了開電梯的小姑娘一個嘴巴。我們都很生氣,怎麼可以打一個女孩子呢!我跟兩個上了歲數的老北京(他們是“搬遷户”,原來是住在衚衕裏的)説,大家應該主持正義,讓小夥子當眾向小姑娘認錯,這二位同志説:“叫他認錯?門兒也沒有!忍着吧!——‘窮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睡不着眯着”這話實在太精彩了!睡不着,別煩躁,別起急,眯着,北京人,真有你的!

北京的衚衕在衰敗,沒落。除了少數“宅門”還在那裏挺着,大部分民居的房屋都已經很殘破,有的地基柱礎甚至已經下沉,只有多半截還露在地面上。有些四合院門外還保存已失原形的拴馬樁、上馬石,記錄着失去的榮華。有打不上水來的井眼、磨圓了稜角的石頭棋盤,供人憑弔。西風殘照,衰草離披,滿目荒涼,毫無生氣。

看看這些衚衕的照片,不禁使人產生懷舊情緒,甚至有些傷感,但是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在商品經濟大潮的席捲之下,衚衕和衚衕文化總有一天會消失的。也許像西安的蝦蟆陵,南京的烏衣巷,還會保留一兩個名目,使人悵望低徊。

再見吧,衚衕。

一九九三年三月十五日

對汪曾祺的評價 篇三

汪曾祺的一生,可謂是極為坎坷,但在這坎坷的人生道路上,汪曾祺並沒有向命運低頭,也沒有向政治俯首,而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堅強的活着。

後世之人評價汪老先生,他的一生走的極為艱難,伴隨着中國的脱胎換骨,汪曾祺也相當於被扒了兩層皮。但無論經歷了多少生活的折磨,精神的痛苦,卻最終沒有將汪曾祺先生打倒,他仍然具有一顆熱愛生活的心,淡泊名利的性,真誠率真的情,不畏強權的魂。汪曾祺先生愛好學問,在文學界內的海洋裏馳騁遨遊,不斷充實着自己的知識,陶冶着自己的情操。經歷過文革的考驗,度過了四人幫折磨後的汪曾祺,反而更加能沉心靜氣的專注於對學問的研究,真乃是令人佩服。

作家賈平凹評價汪曾祺是一隻文狐,而且是一隻修煉成精的老狐狸,可見汪曾祺在文學上的造詣之高超,令人歎為觀止。著名的作家老舍先生也曾經盛讚過汪曾祺,説他是少有的學問界文章寫得好的。沈從文也曾經説汪曾祺就是人太老實了,雖然文章寫得很好,但卻一直沒有刻意的表露過自己的長處,以致於老舍先生很久之後才發現了汪曾祺這顆文學界的金子。

汪曾祺經典短篇散文 篇四

蓮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濁酒一杯天過午,

木香花濕雨沉沉。

寧坤要我給他畫一張畫,要有昆明的特點。我想了一些時候,畫了一幅:右上角畫了一片倒掛着的濃綠的仙人掌,末端開出一朵金黃色的花;左下畫了幾朵青頭菌和牛肝菌。題了這樣幾行字:

昆明人家常於門頭掛仙人掌一片以辟邪,仙人掌懸空倒掛,尚能存活開花。於此可見仙人掌生命之頑強,亦可見昆明雨季空氣之濕潤。雨季則有青頭菌、牛肝菌,味極鮮腴。

我想念昆明的雨。

我以前不知道有所謂雨季。“雨季”,是到昆明以後才有了具體感受的。

我不記得昆明的雨季有多長,從幾月到幾月,好像是相當長的。但是並不使人厭煩。因為是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不是連綿不斷,下起來沒完。而且並不使人氣悶。我覺得昆明雨季氣壓不低,人很舒服。

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豐滿的,使人動情的。城春草木深,孟夏草木長。昆明的雨季,是濃綠的。草木的枝葉裏的水分都到了飽和狀態,顯示出過分的、近於誇張的旺盛。

我的那張畫是寫實的。我確實親眼看見過倒掛着還能開花的仙人掌。舊日昆明人家門頭上用以辟邪的多是這樣一些東西:一面小鏡子,周圍畫着八卦,下面便是一片仙人掌——在仙人掌上扎一個洞,用麻線穿了,掛在釘子上。昆明仙人掌多,且極肥大。有些人家在菜園的周圍種了一圈仙人掌以代替籬笆——種了仙人掌,豬羊便不敢進園吃菜了。仙人掌有刺,豬和羊怕扎。

昆明菌子極多。雨季逛菜市場,隨時可以看到各種菌子。最多,也最便宜的是牛肝菌。牛肝菌下來的時候,家家飯館賣炒牛肝菌,連西南聯大食堂的桌子上都可以有一碗。牛肝菌色如牛肝,滑,嫩,鮮,香,很好吃。炒牛肝菌須多放蒜,否則容易使人暈倒。青頭菌比牛肝菌略貴。這種菌子炒熟了也還是淺綠色的,格調比牛肝菌高。菌中之王是雞,味道鮮濃,無可方比。雞是名貴的山珍,但並不真的貴得驚人。一盤紅燒雞的價錢和一碗黃燜雞不相上下,因為這東西在雲南並不難得。有一個笑話:有人從昆明坐火車到呈貢,在車上看到地上有一棵雞,他跳下去把雞撿了,緊趕兩步,還能爬上火車。這笑話用意在説明昆明到呈貢的火車之慢,但也説明雞隨處可見。有一種菌子,中吃不中看,叫作乾巴菌。乍一看那樣子,真叫人懷疑:這種東西也能吃?!顏色深褐帶綠,有點像一堆半乾的牛糞或一個被踩破了的馬蜂窩。裏頭還有許多草莖、松毛,亂七八糟!可是下點功夫,把草莖、松毛擇淨,撕成蟹腿肉粗細的絲,和青辣椒同炒,入口便會使你張目結舌:這東西這麼好吃?!還有一種菌子,中看不中吃,雞油菌。都是一般大小,有一塊銀圓那樣大,滴溜兒圓,顏色淺黃,恰似雞油一樣。這種菌子只能做菜時配色用,沒甚味道。

汪曾祺經典短篇散文 篇五

我是個不那麼喜歡讀書的。中文系的學生,自然,也就不大喜歡主動去看一些小説、詩歌和文章。但在一次偶然的去圖書館休息的時間裏,隨手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是一本人物傳記類書籍。作者是汪曾祺的三個兒女,書名是《老頭兒汪曾祺》。

從這本書裏,提到了小時候,大概是三四年級左右的年紀,語文課本中有一篇文章叫做“多年父子成兄弟”,那是汪曾祺的作品。是一篇散文。之前雖有聽説汪曾祺是個著名的作家,但並沒有去看過他的一些作品。而此時突然提到這位作家,使我產生了一些想去看看他都寫了什麼東西的想法。於是,在這個初衷下,我閲讀了他的一些散文,小説作品。

他是沈從文的弟子。“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他的散文作品,在我看來,在中國當代文壇上,獨樹一幟,特別具有一番與別人不同的韻味。汪曾祺散文給我印象第一深刻的就是他的語言、文字。他曾不止一次地提到他的語言風格是受到了歸有光的極大影響。後來我瞭解到,歸有光的散文最大特點,就是白描,近乎於通篇的白描寫作。汪曾祺受其影響,語言中,出落的就是大大方方,平平淡淡的白話。有人評價汪曾祺的語言説是“把白話白到了家”。然而,讀汪曾祺的文章又很明顯地可以感受得到他在行文之中所帶有的那種文人雅氣。二者得到了某種平衡和協調之後,顯示出了獨特的藝術魅力。就像在《花園》中,他説“沒當家像一個概念一樣浮現於我的記憶之上,它的顏色是最深沉的”,“當然我嘴裏是含着一根草了。草根的甜味和它的似有若無的水紅色是一種自然的巧合”,整篇文章讀下來,卻使人忍俊不禁,內心平和,恬淡而又不乏感動,如最後他説“有一年夏天,我已經像個大人了,天氣鬱悶,心上另外又有一點小事使我睡不着,半夜到園裏去。一進門,我就停住了。我看見一個火星。咳嗽一聲,招我前去,原來是我的父親。他也正因為睡不着覺在園中徘徊。他讓我抽一支煙(我剛會抽煙),我搬了一張藤椅坐下,我們一直沒有説話。那一次,我感覺我跟父親靠得近極了。”

汪曾祺曾説,他所追求不是深刻,而是和諧。“我非常重視語言,也許我把語言的重要性推到了極致。我認為語言不只是形式,本身便是內容”,他的語言,平淡中出於絢爛,人人看了都能明白,都能看懂。我想。這一點,他跟他的老師沈從文真是像極了。雖然樸素,但那是一種文學修辭,文學語言,不是方言。沒有在語言上的研究的本領,是寫不出那樣的文字的。

第二個特點,則是汪曾祺的散文中,善於從小處寫起,以小見大。他似乎特別擅長於從生活中的瑣碎小事中取材,寓巧於拙,表達真摯的感情,。正如小時候學過的那篇文章《多年父子成兄弟》裏,“父親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是畫家,會刻圖章,畫寫意花卉。圖章初宗浙派,中年後治漢印。他會擺弄各種樂器,彈琵琶,拉胡琴,笙簫管笛,無一不通。”而在“母親”去世後,“父親”“親手給她做了幾箱子冥衣――我們那裏有燒冥衣的風俗。按照母親生前的喜好,選購了各種花素色紙做衣料,單夾皮棉,四時不缺。他做的皮衣能分得出小麥穗、羊羔,灰鼠、狐肷。”於是,“父親”對“母親”的深沉的眷戀,和感情清晰地展露在我們眼前,讓人讀了深深為之感動。而“父親”在一旁給十七歲的“我”瞎出主意寫情書的場景,則更是讓“父親”隨和,温暖的形象深入人心。這些都是一些細瑣的小事,但由汪曾祺這麼一寫出來,便顯得感情真摯,動人。整篇文章中都是從身邊小事寫起。雖然平淡,卻從點點滴滴中流露出對孩子們的親近、理解、包容和友善,從父親願意放低身段,與兒子稱兄道弟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願意讓自己真正地走進孩子的內心,真正的融入到孩子們的世界,並不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孩子們的人。他總是用自己智慧靈巧的雙手和熱切呵護的愛心,為孩子們營造出神異快樂的童話世界,他給孩子們帶來的永遠是水晶一樣靈動明淨的琉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