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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季典禮講話800字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2.28W

畢業季典禮講話800字

“鯤鵬振翼,不懼前路漫漫”,“雲帆高掛,且趁浩浩東風”。一條條承載希望的標語隨風招展,一陣陣昂揚激越的旋律耳畔迴盪。6月20日,_屆畢業生畢業典禮隆重舉行,1.5萬學子匯聚梅園操場,告別珞珈青春記憶,開啟新的人生征途。接下來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關於畢業季典禮講話,方便大家閲讀與鑑賞!

畢業季典禮講話1

同學們、家長朋友們、老師們:

在盛夏時節,國發院又迎來了一個豐碩的畢業季。今年國發院的畢業生總數為909人。其中,經濟學博士13人、南南學院國家發展博士17人、經濟學和管理學碩士32人、南南學院公共管理碩士25人、BIMBA高級工商管理碩士(EMBA)66人、工商管理碩士(MBA)110人、PPE經濟學方向35人、經濟學雙學位581人、經濟學輔修30人。在此,我謹代表國發院全體教師和員工,向畢業的同學們以及他們的家人表示最熱烈的祝賀!

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週年。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我們無疑處於一個偉大的時代。中華文明自宋代達到頂峯之後,停滯達千年之久,直到新中國成立,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才得以重新上路。

在未來的三十年裏,我們將為重回世界文明之巔發起最後的衝刺。從1840年算起,以220_年的時間實現現代化,對於中國這樣一個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大國而言,註定將是一項偉大的成就。

然而,歷史進程不是線性的;對於身處其中的當事者來説,體會更多的往往不是“進步”,而是停滯、甚至倒退。

今天我們知道,當亞當·斯密寫作《國富論》的時候,人類開始邁入工業文明時代;而斯密本人卻對此渾然不知,他想做的,不過是為人類的佔有慾找到一個合理的釋放場域,也就是市場。

社會進步之於個體,永遠是一個超慢的變量,以至於我們常常忽略它們。我們能夠感知的,多半是各種各樣的焦慮和日常的瑣碎:升學、找工作、找愛人、找投資、找房子、還貸款,還有各種各樣無休止的柴米油鹽。

在更高的層面,我們還要面對個體在社會和歷史面前的無力感,似乎空有一腔報國志,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

這就引出了我今天要和同學們分享的話題:我們要以什麼樣的人生態度,去戰勝生活的瑣碎和不斷襲來的挫敗感?

我想以大學時代對我影響很大的一本小書《六人》來開始我的分享。這本書藉助六個文學著作中的人物,講述了六種人生態度。作者德魯多爾夫·洛克爾把這六種人生態度比作人生的六個篇章,它們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人生的交響樂。

第一個人物是浮士德。

歌德筆下的浮士德,曾經嘗試各種人生路徑,最終迴歸理性,把探究終極真理作為人生的目標。用浮士德自己的話來説:“我要探究窺伺事物的核心,我想得到關於整個存在的知識。我因此犧牲了我靈魂的幸福,甘願為一個時間極短的理解永受天罰。”何等剋制、何等執着!作為北大人,同學們很容易與浮士德的人生態度產生共鳴;追求真理,是北大人永不磨滅的印記。

然而,人生不止是對真理的追求;親情、友情、愛情,青山好水,人間詞話,都值得我們去追求、去欣賞。書中的第二個人物,唐·璜,把這類感官享受做到了極致。

對他而言,“一切真理只不過壽能的陶醉,而一切陶醉也只是一個夢。”可是,夢總有醒的時候。老將至,唐·璜在鏡子裏發現自己兩鬢飄白,不禁對自己虛浮的一生產生懷疑。人間的享受,最好是當作奮鬥的副產品,而不是追求的目標;所謂“佛性”、所謂“仙風道骨”,要麼是附庸風雅之舉,要麼是自甘平庸的藉口。

在追求真理和享受人生之間,我們經常會有彷徨的時刻。當今的年輕一代,生活無憂,選擇更多,卻更容易犯選擇艱難症,就像哈姆雷特一樣。

To be, or not tobe,是一個大問題。哈姆雷特的選擇是走向虛無。“他覺得人生是十分卑鄙無聊的。任何可能有的生存目標都是瑣碎而無價值的,就像造化的惡作劇那樣毫無意義。”

對他而言,“人生的目的不過是死亡而已,因為,在這世界裏生存的一切都會像塵土一樣被時間的氣息漸漸吹走。就像在沙漠中,足跡一下子就會被吹沒了那樣,時間也會抹掉我們存在的痕跡,彷彿我們的腳就從來沒有踏過大地似的。”

是的,當你對人生產生些許的懷疑的時候,你的腳就已經踏上了滑向虛無的斜坡。

治癒哈姆雷特似的彷徨症的最佳選擇,是做唐·吉訶德。這個中世紀的騎士魯莽、笨拙,往往事與願違,但是,他用行動沖毀任何對人生的懷疑。

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出發去解放人類,把人類從歷代相傳的苦難中解救出來。”人們説他是瘋子,“他那些古怪的行動常常引他們開心,他們拿自己的行為跟這個傻瓜的幻想相比較,更覺得自己的行為合理了。”理想主義者總事獨的,把理想付諸現實,更會激起世人的反抗。

因而,我們常常糾結於宏大敍事和小我之間,就像書中的第五個人物梅達爾都斯和第六個人物阿夫特爾丁根之間的對立那樣:梅達爾都斯對人類深懷慈悲之心,而阿夫特爾丁根總是在萬物之中只看見自我。

六個人的追求,是人生的六個面向。理性和享樂,猶豫和果敢,悲天憫人和自我陶醉,這看似一對對的矛盾,卻無不閃耀着人性的光輝。

在浩渺的宇宙之間,人類的誕生純屬偶然。宇宙有自己的生滅規律,卻讓人擁有了反躬自問的自覺,讓人不得不面對萬物生滅與永恆之間的痛苦,於是,我們就會彷徨,就會在大我與小我之間掙扎。

北大的畢業生,是從來不缺理性的,也不會缺少理想;我擔心的是,同學們走入社會之後,會被社會渾濁的一面所浸淫,變得猶豫,變得不那麼“魯莽”。

文明的重要功能之一是馴服人的動物本性。北大給了同學們充分發揮的空間,而社會卻時刻要把你們納入軌道,變成社會這部精巧機器的零配件。

我不懷疑同學們會心生牴觸,但我擔心同學們會放棄,會像柳永吟頌的那樣,給自己找一個敗退的藉口:“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作淺斟低唱。”

北大的先賢之一梁漱溟先生,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給我們留下一個世紀之問:這個世界會好嗎?在“淺斟低唱”之中,這個世界不會好。

我要説,如果同學們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那就做個唐·吉訶德吧!沒錯,唐·吉訶德顯得魯莽、笨拙,總是被人嘲笑。但是,他樂觀,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他堅韌,像勇士一樣勇往直前;他敢於和大風車交鋒,哪怕下場是頭破血流!

當今的中國,充斥着無腦的快樂和人云亦云的所謂“醒世危言”,獨獨缺少的,是“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的勇士。這恰恰折射出北大的可貴;在這裏,同學們學會了獨立思考,學會了以批判的眼光看世界。希望同學們在邁出校門之後,不忘在北大許下的諾言,做一個社會的批評者,做一個推動中國進步的人。

北大是無可替代的,她與一個國家現代化之間的關係,是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學都無法比擬的。先賢曾經狂歌競夜,我輩續寫青春之歌!

是與同學貌勉!

畢業季典禮講話2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悦。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可是,站在你們面前,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與我的同屋女孩愛得地老天荒。而他們的孩子都該考大學了。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並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説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説點什麼。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牆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着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遊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於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20多年時光,中國到底走了多遠?存放我們青春記憶的“三角地”早已蕩然無存,見證你們少年心緒的“一塔湖圖”正在創造新的歷史。你們這一代人,有着遠比我們當年更優越的條件,更廣博的見識,更成熟的內心,站在更高的起點。

我們想説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廕,更不少歷史文化的薰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盪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於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於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於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

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説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麼高的調子。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於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麼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羣先生所言“精緻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説的,“有的是人才,卻並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説:“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羣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於天地間。這應當就豎人眼裏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麼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聖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歎,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於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倖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説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説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後,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麼樣,中國便怎麼樣;你是什麼,中國便是什麼;你有光明,中國便不會黑暗。

畢業季典禮講話3

各位同學、各位家長、各位老師,你們好!

非常感謝北京大學中文系給我一個難得的機會,在這裏跟你們再説幾句知心話。

今年正好是五四運動100週年。北大被認為是新文化運動的中心,是五四運動的策源地,北大因此有了特殊的地位,你們也有了特殊的身份:北大人。你們的父母親也有了特殊的身份:北大人家長。

國人對北大人有一種理想的期待,他們希望從你們身上看到北大精神。這是一種北大效應。

你們已經被站立在一個特殊的平台,你們不得不有所表現,於是你們有了擔當。

你做好了,人們會説北大人就是不一樣;你做不好,人們會説北大人不過如此;你做錯了,人們沿着你人肉搜索到北大。那你説,我寧願做一個不用擔當的普通人,在母語寫作中,像德國詩人荷爾德林所説的那樣,詩意地棲居。你做不到。北大人的北大精神正在被期待。

什麼是北大精神?自由、包容、民主、科學、獨立、愛國等等,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我所理解的北大精神,是對理性的認同。

這裏的理性是針對愚昧而言。理性讓我們看清真偽,發現真理,不受矇蔽。

理性可以分為智性與悟性。智性更多地偏重邏輯分析,印歐人更擅長智性,他們提出了公理系統,率先建立了科學。悟性更多地偏重整體領悟,漢人更擅長悟性,把詩歌意境理論推向極致。

早期的理性主義把悟性排斥在理性之外,讓理性失去了洞察和領悟的力量。我們中文系的語言文學研究是一種極高的理性活動,包含了智性和悟性。

五四運動以來,科技已經高度發展,微信支付等現代手段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方便。但是這些高科技多數是來自向國外學習,而不是來自我們自己的理性活動。

我們的理性還相當缺失。當前我們的學術不端、學術腐敗固然讓人擔憂,但更讓人擔憂的是產生不良風氣的土壤,這就是理性缺失的土壤。

現代阿Q精神正在這塊土壤上蔓延。有一次我的一位同學給了我一個名片,上面寫着:

某某研究所副所長(相當於正廳級)

如果當年《新青年》主編陳獨秀教授還在,這無異於讓他在名片上寫上:

北京大學文科學長(相當於正處級)

前一段時間網傳一篇論文,作者論證説安陽師範學院已經超過了哈佛大學,因為安陽師範學院的歷史、地盤、專業人數、學生人數、精神面貌等多個指標都超過了哈佛大學。安陽師範學院已經澄清,不是他們學生的碩士論文。

其實安陽現象廣泛存在,我身邊就有人喜歡拿我們的GDP居世界第二來説事兒。好像我們已經遠遠超了歐盟、日本等發達國家,正準備拿下美國。

我們用十多億人的GDP去比美國三億多人的GDP,有理性嗎?我們算過人均GDP是多少嗎?

有人最近統計説,我國SCI國際索引論文發表量僅次於美國、英國和德國,超過了很多發達國家。我們為什麼不去計算真正代表人類智慧的諾貝爾獎、沃爾夫獎?我們不願意去計算,於是有些人開始在別的國家擺闊,隨地吐痰,跳廣場舞。

這幾十年來,我們經濟發展速度確實很快,但我們的理性並沒有得到多少提升,我們在很多方面甚至非常愚昧無知。

我們常常埋怨大環境,其實環境也是人營造的。

由於理性缺失,我們建立了各種評價體系和遊戲規則。根據這些評價體系和遊戲規則,愛因斯坦不配進入普林斯頓大學當教授,因為他的相對論發表時間早已超過了5年;屠呦呦也沒有資格得諾貝爾獎,因為她的發表太少,也沒有留學背景。

由於這些評價體系和遊戲規則,學術不再是分享創新和發現的樂趣,不再是寫出有利於人類的傳世之作,而是疲於發表、檢查、評估和晉升,奔走於各種社會活動以獲得一大堆頭銜。

最讓人擔憂的是,有很多人真正相信這些評價體系和遊戲規則是天經地義的。

一個民族的知識階層中存在這種高層次的愚昧是非常可怕的,我們低估了這種愚昧所帶來的後果的嚴重性。忽悠和被忽悠、欺騙和被欺騙,都是相輔相成的,都是因為存在理性缺失的土壤。

同學們,你們將要到這樣的土壤上去耕耘。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遵守好些遊戲規則,但我們應該明白這些規則並沒有理性基礎,條件成熟必須改變。

來自理性的正能量不是讚揚和歌頌,而是擔心和憂患。我們需要理性地生存。只有理性地去生存,我們才不至於迷茫,不至於被忽悠,不至於成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只有理性地去生存,才知道去擔當什麼。

理性生存的最高境界就是詩意地棲居。從政從商也好,做研究做實業也好,如果沒有境界,跟動物的生存方式沒有區別,甚至不如動物。

朱德熙先生是北大最具理性的學者之一,他曾説,做學術要有一點童心,要有味道。這就是學者的一種詩意的棲居境界。只有理性地去生存,才能夠詩意地棲居。

我曾經在不同的大學學習和工作過,我更喜歡北京大學,更喜歡北大的老師和學生,不是因為北大平台更高,也不是因為這裏淨土更多,而是因為這裏有更多的理性碰撞。在你們聽課時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質疑和困惑,在你們瞬間的微笑中我猜到你們原諒了我非理性的疏漏。課後你們攔截我提問,不讓我吃飯,鑽牛角尖,我看到了你們終極追問的精神,感受到了理性的力量。

你們要離開了,我有幾分難過。老師和學生之間的情誼並不平等,就像父母和子女之間的愛並不平等一樣。

在理性缺失的時期,有子女告發父母,但父母很少告發子女;也有學生揭發老師,但老師很少揭發學生。因為有了老師對學生的這份不平等情誼,當你們有這樣那樣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我會調出你們的相片和學習記錄,回想課堂上的你們。

今天,你們帶着你們所理解的北大精神要離開了,我會思念你們,如果你們所理解的北大精神也包含着對理性的認同和堅守,或許對我的思念之情有一絲安慰。

同學們,我們還會見面的!希望你們理性地生存,詩意地棲居!

畢業季典禮講話4

這一兩個星期裏,各地的大學都有畢業的班次,都有得多的畢業生離開學校去開始他們的成人事業。

學生的生活是一種享有特殊優待的生活,不劣稚一點,不臉吵鬧鬧,社會都能縱容他們,不肯嚴格的要他們負行為的責任。現在他們要撐起自己的肩膀來挑他們自己的擔子了。在這個國難最緊急的年頭,他們的擔子真不輕!我們祝他們的成功,同時也不忍不依據自己的經驗,贈他們幾句送行的贈言,——雖未必是救命毫毛,也許做個防身的錦囊罷!

你們畢業之後,可走的路不出這幾條:絕少數的人還可以在國內或國外的研究院繼續做學術研究;少數的人可以尋着相當的職業;此外還有做官,辦黨,革命三條路;此外就是在家享福或者失業親居了。

走其餘幾條路的人,都不能沒有墮落的危險。墮落的方式很多,總括起來,約有這兩大類:

第一是容易拋棄學生時代求知識的慾望。

你們到了實際社會裏,往往學非所用,往往所學全無用處,往往可認完全用不着學問,而一樣可認胡亂混飯吃,混官吃。在這種環境裏即使向來抱有求知識學問的人,也不免心灰意懶,把求知的慾望漸漸冷淡下去。

況且學問是要有相當的設備的;書籍,實驗室,師友的切磋指導,閒暇的工夫,都不是一個平常要餬口養家的人的能容易辦到的。沒有做學問的環境,又誰能怪我們拋棄學問呢?

第二是容易拋棄學生時代理想的人生的追求。

少年人初次和冷酷的社會接觸,容易感覺理想與事實相去太遠,容易發生悲觀和失望。多年懷抱的人生理想,改造的熱誠,奮鬥的勇氣,到此時候,好像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渺小的個人在那強烈的社會爐火裏,往往經不起長時期的烤煉就熔化了,一點高尚的理想不久就幻滅了。抱着改造社會的夢想而來,往往是棄甲拋兵而走,或者做了惡勢的俘虜。

你在那牢獄裏,回想那少年氣壯時代的種種理想主義,好像都成了自誤誤人的迷夢!從此以後,你就甘心放棄理想人生的追求,甘心做現在社會的順民了。要防禦這兩方面的墮落,一面要保持我們求知識的慾望,一面要保持我們對人生的追求。

有什麼好方法子呢?依我個人的觀察和經驗,有三種防身的藥方是值得一試的。

第一個方子只有一句話:“總得時時尋一兩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問題是知識學問的老祖宗;古往今來一切知識的產生與積聚,都是因為要解答問題,——要解答實用上的困難和理論上的疑難。所謂“為知識而求知識”,其實也只是一種好奇心追求某種問題的解答,不過因為那種問題的性質不必是直接應用的,人們就覺得這是無所謂的求知識了。

我們出學校之後,離開了做學問的環境,如果沒有一二個值得解答的問題在腦子裏盤旋,就很難保持求學問的熱心。

可是,如果你有了一個真有趣的問題逗你去想他,天天引誘你去解決他,天天對你挑釁你無可奈何他,——這時候,你就會同戀愛一個女子發了瘋一樣,坐也坐不下,睡也睡不安,沒工夫也得偷出工夫去陪她,沒錢也得縮衣節食去巴結她。

沒有書,你自會變賣傢俬去買書;沒有儀器,你自會典押衣物去置辦儀器;沒有師友,你自會不遠千里去尋師訪友。你只要有疑難問題來逼你時時用腦子,你自然會保持發展你對學問的興趣,即使在最貧乏的知識中,你也會慢慢的聚起一個小圖書館來,或者設置起一所小試驗室來。

所以我説,第一要尋問題。腦子裏沒有問題之日,就是你知識生活壽終正寢之時!古人説,“待文王而興者,凡民也。若夫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試想伽利略和牛頓有多少藏書?有多少儀器?他們不過是有問題而己。有了問題而後他們自會造出儀器來解決他們的問題。沒有問題的人們,關在圖書館裏也不會用書,鎖在試驗室裏也不會有什麼發現。

第二個方子也只有一句話:“總得多發展一點非職業的興趣。”離開學校之後,大家總是尋個吃飯的職業。可是你尋得的職業未必就是你所學的,未必是你所心喜的,或者是你所學的而和你性情不相近的。在這種情況之下,工作往往成了苦工,就感覺不到興趣了。

為餬口而做那種非“性之所近而力之所能勉”的工作,就很難保持求知的興趣和生活的理想主義。最好的救濟方法只有多多發展職業以外的正當興趣與活動。

一個人應該有他的職業,也應該有他非職業的玩藝兒,可以叫做業餘活動。往往他的業餘活動比他的職業還更重要,因為一個人成就怎樣,往往靠他怎樣利用他的閒暇時間。

他用他的閒暇來打麻將,他就成了個賭徒;你用你的閒暇來做社會服務,你也許成個社會改革者;或者你用你的閒暇去研究歷史,你也許成個史學家。

你的閒暇往往定你的終身。

英國十九世紀的兩個哲人,彌兒()終身做東印度公司的祕書,然而他的業餘工作使他在哲學上,經濟學上,政治思想史上都佔一個很高的位置;斯賓塞(SPENCER)是一個測量工程師,然而他的業餘工作使他成為前世紀晚期世界思想界的一個重鎮。

古來成大學問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不善用他的閒暇時間的。特別在這個組織不健全的中國社會,職業不容易適合我們的性情,我們要想生活不苦痛不墮落,只有多方發展。

有了這種心愛的玩藝,你就做六個鐘頭抹桌子工作也不會感覺煩悶了,因為你知道,抹了六個鐘的桌子之後,你可以回家做你的化學研究,或畫完你的大幅山水,或寫你的小説戲曲,或繼續你的歷史考據,或做你的社會改革事業。你有了這種稱心如意的活動,生活就不枯寂了,精神也就不會煩悶了。

第三個方法也只有一句話:“你得有一點信心。”我們生當這個不幸的時代,眼中所見,耳中所聞,無非是叫我們悲觀失望的。特別是在這個年頭畢業的你們,眼見自己的國家民族沉淪到這步田地,眼看世界只是強權的世界,望極天邊好像看不見一線的光明——在這個年頭不發狂自殺,已算是萬幸了,怎麼還能夠保持一點內心的鎮定和理想的信任呢?

我要對你們説:這時候正是我們要培養我們的信心的時候!只要我們有信心,我們還有救。

古人説:“信心(FAITH)可以移山。”又説:“只要工夫深,生鐵磨成繡花針。”你不信嗎?當拿破崙的征服普魯士,佔據柏林的時候,有一位教授叫做費希特(FICHTE)的,天天在講堂勸他的國人要有信心,要信仰他們的民族是有世界的特殊使命的,是必定要復興的。費希特死的時候,誰也不能預料德意志統一帝國何時可以實現。然而不滿五十年,新的統一的德意志帝國居然實現了。

一個國家的強弱盛衰,都不是偶然的,都不能逃出因果的鐵律的。我們今日所受的苦痛和恥辱,都只數去種種惡因種下的惡果。我們要收穫將來的善果,必須努力種現在新因。

一粒一粒的種,必有滿倉滿屋的收,這是我們今日應有的信心。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失敗,都由於過去的不努力。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努力,必定有將來的大收成。

佛典裏有一句話:“福不唐捐。”唐捐就是白白的丟了。我們也應該説:“功不唐捐!”沒有一點努力是會白白的丟了的。

在我們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在我們看不見的方向,你瞧!你下的種子早已生根發葉開花結果了!

你不信嗎?法國被普魯士打敗之後,割了兩省地,賠了五十萬萬法朗的賠款。這時候有一位刻苦的科學家巴斯德(PASTEUR)終日埋頭在他的化學試驗室裏做他的化學試驗和微菌學研究。他是一個最愛國的人然而他深信只有科學可以救國。他用一生的精力證明了三個科學問題:(1)每一種發酵作用都是由於一種微菌的發展;(2)每一種傳染病都是一種微菌在生物體內的發展;(3)傳染病的微菌,在特殊的培養之下可以減輕毒力,使他們從病菌變成防病的藥苗。

這三個問題在表面上似乎都和救國大事業沒有多大關係。然而從第一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定出做醋釀酒的新法,使全國的酒醋業每年減除極大的損失。從第二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教全國的蠶絲業怎樣選種防病,教全國的畜牧農家怎樣防止牛羊瘟疫,又教全世界怎樣注重消毒以減少外科手術的死亡率。從第三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發明了牲畜的脾熱瘟的療治藥苗,每年替法國農家減除了二千萬法朗的大損失;又發明了瘋狗咬毒的治療法,救濟了無數的生命。

所以英國的科學家赫胥黎在皇家學會裏稱頌巴斯德的功績道:“法國給了德國五十萬萬法朗的賠款,巴斯德先生一個人研究科學的成就足夠還清這一筆賠款了。”巴斯德對於科學有絕大的信心,所以他在國家蒙奇辱大難的時候,終不肯拋棄他的顯微鏡與試驗室。他絕不想他有顯微鏡底下能償還五十萬萬法朗的賠款,然而在他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他已收穫了科學救國的奇蹟了。

朋友們,在你最悲觀失望的時候,那正是你必須鼓起堅強的信心的時候。你要深信:天下沒有白費的努力。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畢業季典禮講話5

敬愛的同事,尊敬的各位親友,親愛的同學們:

首先,請允許我代表光華管理學院的全體教職員工,衷心祝賀20_屆一千五百餘位各個項目的畢業生。你們多年的辛勤努力使得你們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祝賀你們!還有在現場見證這一激動人心時刻的家人們、朋友們,正是你們長年累月的支持,畢業同學能走到今天。感謝你們!

數載燕園,一生燕緣,大家身上已經留下了深深的北大印記,種下了“因思想,而光華”的基因。畢業只是暫時的告別。不要忘記你們在學校學會的不唯上、不唯書、注重實證證據的科學思辨方法;相信專業精神、創造力和智慧能夠幫助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

我們的教育旨在賦予大家“定義美好”的能力和“建設美好”的願力。在大家再度啟程,在那些經過審視或是未經審視的生活奔湧而至的時候,這兩種力量會讓你們少些疑慮,多些信心。

我們正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們正處於一個變化莫測的VUCA時代。波動性(volatility),不確定性(uncertainty),複雜性(complexity)和模糊性(ambiguity)正在不斷挑戰我們賴以生存的理性和智慧。

急劇變化之下,我們對事物內在邏輯的認知遭到破壞,傳統的秩序和規則受到衝擊,我們變得慌張、焦慮、憤世嫉俗,開始對那些穿越舊時煙雨、歲月山河具有普適性的規律,甚至對科學理性精神本身產生了懷疑。

在波詭雲譎的大時代,我們應該如何安置自己?我們如何在變化之中找到那些樸素的不變,隨身攜帶,以個體的無足輕重真正擁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引用大衞·鮑伊曾經唱過一句歌詞,“穿上紅舞鞋,跳出憂傷的舞步(Puton your red shoes and dance the blues)”。

穿上紅舞鞋,我們怎樣才能跳出那些屬於自己的卓爾不凡的舞步?在大家開啟人生新的旅程之際,其實都會希望增多一些確定性,能夠知道這些問題哪怕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答案。很遺憾,我只能告訴大家,答案其實不在任何一條路上,只有行走本身才是答案。

我希望大家擁有行走的一生,永遠在路上。

作家勞倫斯·布洛克曾用感性的筆觸描述孩子們怎樣學會行走,“沒有人灰心喪氣,沒有人提早放棄,每個人都在按步學習;而且,沒有獎勵的誘惑,也沒有懲罰的威脅;沒有對天堂的憧憬,也沒有對地獄的恐懼;沒有帖,也沒有棍棒。摔倒,起來,摔倒,起來,摔倒,起來,然後開始走路。”

學會行走,是人類進化歷程中最神奇的飛躍,是人類精神中最淳樸,也是最高貴的部分。

再平凡的人生,只要不停下,我們都有可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到達自己沒有期冀能夠去的地方。

我們這個時代從不缺乏居高臨下的評論者,言辭空洞的高談闊論者,或是躲在背後的批評者。然而,事實是隻有不斷行走才有帶來改變的可能。

行走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它能夠對抗制約命運的律條和神祕法則,重新塑造時間的形式。一個人的行走決定一個人的存在,而一羣人的行走可能決定一個時代的存在。

怎樣才能定義出屬於自己的偉大人生行走呢?我希望大家找到正確的行走方向。

人生行走,必須有明確的自我進化的方向。

追求財富成功,將人生故事寫成一個個財富故事,是一種方向;聆聽內心,遵從生命的召喚,扎硬寨,打呆戰,執着於自己真正熱愛的事情,是一種方向;批判性地參與,創造性應對各種挑戰,尋求幸福的同時不忘責任,將推動自我進化的力量和推動更大的一個羣體進步的力量結合起來,也是一種方向……

萬物生長,各自高貴。

為生命的成長,人生的行走確定方向,我們必須給自己時間和空間去做深度的思考,我們必須拒絕時代大潮的裹挾,在生命的磅礴和時代的宏大面前保持謙卑,在具有普適性的規律面前保持敬畏;

我們必須以開放的心態、包容的精神去深入理解事物背後的本質,建立對本源和普遍性的理解;

我們必須對人們習慣接受的現實提出疑問,甚至學習帶着破碎的心,丟棄美麗的風景,去做一個更困難而非更容易的選擇,在磕磕絆絆中強大自己,讓自己擁有精神的力量。

我希望大家有行走的決心和堅持的勇氣。人生行走,穿越長川大河,峻嶺山丘,路上不都是草地與鮮花,會有塵土甚至泥濘。

行走意味着太陽下的炙烤,黑暗中的摸索,甚至孑然一身的獨行;意味着經歷考驗,飽受風霜,去偽存真。

行走中,我們必須看清並不得不經常面對的真實處境是——“膽怯者從未出發,弱者死於路上,剩下我們繼續前行”(Philip Knight)。

去展現行走的決心和堅持的勇氣吧!找到適合自己的速度和節奏,像布洛克所説的那樣,“保持正確的方向,不斷地讓一隻腳在另一隻腳前面……這個過程中我們可能會迷路,會走錯路,沒有關係,回到走錯的地方,從另一頭接着來,讓一隻腳在另一隻腳前面……”

堅持在路上,不停下,我們才能在行走中感受到時代的憧憬和共鳴,展現出人類精神的各種可能性,為我們的社會帶來迫切需要的改變。

堅持一生行走。用思想、聲音和行動去做出改變。我們選擇的方向,我們行走的方式,我們前行時留下的身影,將構成全部的我們,它的意義超出了那些對人生目的史詩般的追問,超出了記載傳説的河流和厚厚的史籍,超出了答案本身。

請記住,我們的行走決定我們的存在,它的重要猶如思想的影子,茫茫水域中,它是唯一的陸地。

20_屆的畢業生們,祝願你們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行走。穿上紅舞鞋,選擇行走的方向,然後走在路上。

再次祝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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