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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淵明《歸去來兮辭》譯文【新版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1.87W

陶淵明《歸去來兮辭》譯文【新版多篇】

賞析 篇一

這篇文章作於作者辭官之初,敍述了他辭官歸隱後的生活情趣和內心感受,表現了他對官場的認識以及對人生的思索,表達了他潔身自好、不同流合污的精神情操。作品通過描寫具體的景物和活動,創造出一種寧靜恬適、樂天自然的意境,寄託了他的生活理想。語言樸素,辭意暢達,匠心獨運而又通脱自然,感情真摯,意境深遠,有很強的感染力。結構安排嚴謹周密,散體序文重在敍述,韻文辭賦則全力抒情,二者各司其職,成“雙美”之勢。

辭前有序,是一篇優秀的小品文。從“餘家貧”到“故便求之”這上半幅,略述自己因家貧而出仕的曲折經歷。其中“親故多勸餘為長吏,脱然有懷”,及“彭澤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為酒,故便求之”,寫出過去出仕時一度真實有過的欣然嚮往,足見詩人天性之坦誠。從“及少日”到“乙巳歲十一月也”這後半幅,寫出自己決意棄官歸田的原因。“質性自然,非矯厲所得”,是棄官的根本原因。幾經出仕,詩人深知為“口腹自役”而出仕,即是喪失自我,“深愧平生之志”。因此,“飢凍雖切”,也決不願再“違己交病”。語言雖然和婉,意志卻是堅如金石,義無反顧。至於因妹喪而“自免去職”,只是一表面原因。序是對前半生道路的省思。辭則是淵明在脱離官場之際,對新生活的想象和嚮往。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起二句無異對自己的當頭棒喝,正表現人生之大徹大悟。在詩人的深層意識中,田園,是人類生命的根,自由生活的象徵。田園將蕪,意味着根的失落,自由的失落。歸去來兮,是田園的召喚。也是詩人本性的召喚。“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是説自己使心為身所驅役,既然自作自受,那又何必悵惘而獨自悲慼呢。過去的讓它過去就是了。詩人的人生態度是堅實的`。“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過去不可挽回,未來則可把握,出仕已錯,歸隱未晚。這一“悟”、一“知”、一“覺”,顯示着詩人把握了自己,獲得了新生。“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此四句寫詩人想像取道水陸,日夜兼程歸去時的滿心喜悦。舟之輕颺,風之吹衣,見得棄官之如釋重負。晨光熹微,恨不見路,則見出還家之歸心似箭。這是出了樊籠向自由的奔赴呵。連陸行問道於行人,那小事也真實可喜。

“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僕歡迎,稚子候門。”一望見家門,高興得奔跑,四十一歲的詩人,仍是這樣的天真。僮僕歡喜地相迎,那是因為詩人視之為“人子”而“善遇之”(蕭統《陶淵明傳》)。孩兒們迎候於門,那是因為爹爹從此與他們在一起。從這番隆重歡迎的安排中,已隱然可見詩人妻子之形象。“其妻翟氏亦能安勤苦,與其同志”(出處同上)。在歡呼雀躍的孩子們的背後,是她怡靜喜悦的微笑。“三徑就荒,鬆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望見隱居時常踏的小徑已然荒涼,詩人心頭乍然湧上了對誤入仕途的悔意;只是那傲然於荒徑中的鬆菊,又使詩人欣慰於自己本性的猶存。攜幼入室,見得妻子理家撫幼,能幹賢淑。那有酒盈樽,分明是妻子之一片温情。多麼温馨的家庭,這是歸隱的保證。“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飲酒開懷,陋室易安,寫出詩人之知足長樂。斜視庭柯,傲倚南窗,則寫詩人之孤介傲岸。

“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詩人的心靈與生活,已與世俗隔絕,而向自然開放。日日園中散步,其樂無窮。拄杖或遊或息,時時昂首遠望,也只有高天闊地的大自然,才容得下詩人的傲岸呵。“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鬆而盤桓。”此四句之描寫,顯然寄託深遠。宋葉夢得《避暑錄話》評上二句:“此陶淵明出處大節。非胸中實有此境,不能為此言也。”雲“無心”而“出”,鳥“倦飛”“知還”,確乎喻説了詩人由出仕而歸隱的心路歷程。清陶澍集註《靖節先生集》評下二句:“閔晉祚之將終,深知時不可為,思以巖棲谷隱,置身理亂之外,庶得全其後凋之節也。”日光暗淡,日將西沉,是否哀憫晉祚,姑且不論,流連孤鬆則顯然象徵詩人的耿介之志。本辭中言“鬆菊”,言“庭柯”,言“孤鬆”,一篇之中,三致意矣。“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違,復駕言兮焉求。”詩人與世俗既格格不入,還出遊往求什麼呢。“悦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餘以春及,將有事於西疇。”親人之情話,農人談莊稼,是多麼悦耳,多麼真實。什麼“應束帶見”官的討厭話,再也聽不見啦。除了琴書可樂,大自然本來也是一部讀不盡的奇書,何況正逢上充滿希望的春天。“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丘。”

駕車乘舟,深入山水,山道深幽,山路崎嶇,皆使人興致盎然。“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大自然充滿了生機、韻律,令人歡欣鼓舞,亦令人低徊感慨。萬物暢育,正當青春,而自己呢,已近老年。“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乎遑遑兮欲何之。”省察生命之有限,愈覺自由之可貴。生年無多,何不順從心願而行,又何須汲汲外求?“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帝鄉即仙鄉,指道教所説神仙世界,其實亦可兼指佛教所説西方淨土。富貴功名非我心願,彼岸世界也不可信。由此即可透視淵明的人生哲學。他既否定了世俗政治社會,亦摒棄了宗教彼岸世界。在士風熱衷官職、同時佛老盛行的東晉時代,其境界不可謂不高明。他的人生態度是認真的、現世的。他要在自己的生活中,求得人生之意義,實現人生之價值。“懷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此四句是詩人理想人生的集中描寫。天好則出遊,農忙則耕種,登高則長嘯,臨水則賦詩。勞動、自然、人文,構成詩人充實的全幅生命。“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結二句是詩人人生哲學的高度概括。《周易·繫辭》雲:“樂天知命故不憂。”化、天命,皆指自然之道。讓自己的生命始終順應自然之道,即實現了人生的意義,此足可快樂,此即為快樂,還有何疑慮呢!這是超越的境界,同時又是足踏實地的。

《歸去來兮辭》是辭體抒情詩。辭體源頭是《楚辭》,尤其是《離騷》。《楚辭》的境界,是熱心用世的悲劇境界。《歸去來兮辭》的境界,則是隱退避世的超越境界。中國傳統士人受到儒家思想教育,以積極用世為人生理想。在政治極端黑暗的歷史時代,士人理想無從實現,甚至生命亦無保障,這時,棄仕歸隱就有了其真實意義。其意義是拒絕與黑暗勢力合作,提起獨立自由之精神。陶淵明,是以詩歌將這種歸隱意識作了真實、深刻、全面表達的第一人。《歸去來兮辭》在辭史和文學史上的重要意義,即在於此。

在兩宋時代,《歸去來兮辭》被人們所再發現、再認識。歐陽修説:“晉無文章,唯陶淵明《歸去來辭》而已。”宋庠説:“陶公《歸來》是南北文章之絕唱。”評量了此辭在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李格非説:“《歸去來辭》,沛然如肺腑中流出,殊不見有斧鑿痕。”朱熹説:“其詞意夷曠蕭散,雖託楚聲,而無尤怨切蹙之病。”(上引文見陶澍集註本)則指出了此辭真實、自然、沖和的風格特色。宋人這些評論,是符合實際的。

讀《歸去來兮辭》,並不能給人一種輕鬆感,因為在詩人看似逍遙的背後是一種憂愁和無奈。陶淵明本質上不是一個只喜歡遊山玩水而不關心時事的純隱士,雖然他説“性本愛丘山”,但他的骨子裏是想有益於社會的。魯迅先生在談到陶淵明時説:“就是詩,除論客所佩服的‘悠然見南山’之外,也還有‘精衞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之類的‘金剛怒目’式,在證明着他並非整天整夜的飄飄然。”(《題未定草》)透過“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違”這些憤激之語,我們感到了沉重。

《歸去來兮辭》的寫景是實寫還是虛寫?錢鍾書先生説:“《序》稱《辭》作於十一月,尚在仲冬;倘為追述、直錄,豈有‘木欣欣以向榮’,‘善萬物之得時’等物色?亦豈有‘農人告餘以春及,將有事於西疇’、‘或植杖而耘耔’等人事?其為未歸前之想象,不言而可喻矣。”(參見錢鍾書《管錐編》1225~1226,中華書局,1979)如此説來,本文第一大寫作特色就是想象。作者寫的不是眼前之景,而是想象之景,心中之景。那麼,寫心中之景與眼前之景有什麼不同嗎?眼前之景,為目之所見,先有其景後有其文,文景相符,重在寫真;心中之景,為創造之景,隨心之所好,隨情之所至,心到景到,未必有其景,有其景則未必符其實,抒情表意而已。

本文語言十分精美。詩句以六字句為主,間以三字句、四字句、七字句和八字句,朗朗上口,韻律悠揚。句中襯以“之”、“以”、“而”等字,舒緩雅緻。有時用疊音詞,音樂感很強。如“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多用對偶句,或正對,或反對,都恰到好處。描寫和抒情、議論相結合,時而寫景,時而抒情,時而議論,有景,有情,有理,有趣。

語文人生 ·最後説明一點,就是陶淵明雖然歸隱田園,且不論他這種做法是積極還是消極,但他畢竟不同於勞動人民。他寫《歸園田居》也罷,寫《歸去來兮辭》也罷,實際上是那個時代的一種現象,歸隱田園的也並非他一人。然而他的歸隱造就了一個文學家,形成了一種文學風格,在中國文學史上熠熠生輝,光照千秋。歐陽修説:“晉無文章,惟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一篇而已。”此話雖過,但可以見出它在文學史中的地位。

主旨和結構 篇二

這篇文章的寫作經過,序裏已有説明;《宋書·陶潛傳》則特別提到作者辭官的近因:“郡遣督郵至縣,吏白應束帶見之,潛歎曰:‘我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向鄉里小人!’即日解印綬去職,賦《歸去來》。”從序和這段記錄都可以看出,這篇文章作於作者辭官歸田之初,是一篇述志的作品,文中着重表達了作者對黑暗官場的厭惡和鄙棄,讚美了農村的自然景物和勞動生活,也顯示了歸隱的決心。

本文的敍事線索:辭官——歸途——抵家——室內生活——涉園——外出——縱情山水——如何度過餘生

本文的抒情線索:自責自悔——自安自樂——樂天安命

全文可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第1段)表示辭官歸田的決心。含兩層:前一層是自責之詞。詩人想到“田園將蕪”,故應歸家,但心為形體所役使而不能自主,這是何等可悲啊!表明詩人已有歸意。後一層是自恕自我安慰之詞。詩人已知過去求官為非,今日棄官為是,好比是入了迷途不遠,還來得及回到正道上來,因而深感欣慰。這兩層點明瞭全文主旨,表達了詩人鄙棄官場、嚮往田園的感情。

第二部分(第2、3段)寫作者回到田園後的愉快生活。可分三層:第一層寫歸途和初抵家時的情況,含三節:前一節寫乘舟返家途中既輕鬆又渴望抵家的心情;中間一節寫望見家門時欣喜若狂的心情,這跟在官時“惆悵而獨悲”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後一節寫家中景況,有鬆,有菊,有幼兒,有居室,有酒,有樽。第二層寫回家後的日常生活,也含三節:前一節寫飲酒自遣,這是室中之樂;後兩節寫涉園觀景,流連忘返,這是園中之樂。這是真正的隱者之樂,跟遷客們的閒適心情絕不相同。第三層寫詩人在農村的出遊經歷。含四節:第一節重申辭官歸田之志,以“息交以絕遊”進一步表示對當權者和官場生活的鄙棄;第二節寫跟鄉里故人和農民的交往,為下文寫出遊張本;第三節寫出遊方式,“窈窕以尋壑”應上“或棹孤舟”,“崎嶇而經丘”應上“或命巾車”;第四節寫出遊中所見,前兩句寫農村初春生機勃鬱的景象,後兩句觸景生情,為結尾述人生觀張本。

第三部分(第4段)抒發詩人“樂天安命”的情懷。含三層:前一層緊承上文“吾生之行休”而自問,這是一種委婉的表達方式,有振起下文的作用;下面兩層是作者自答,“富貴”兩句從反面作答,重在説“富貴”而以“帝鄉”為陪襯,中間四句從正面作答,用形象化的手段表明自己快然自足於隱居生活,最後上升到哲理的高度,點出“樂天安命”的思想,卒章顯志。

三、淡遠瀟灑的風格

歐陽修對這篇文章推崇備至,嘗言:“兩晉無文章,幸獨有《歸去來兮辭》一篇耳,然其詞義夷曠蕭散,雖託楚聲,而無其尤怨切蹙之病。”大意是,本文雖然採用了楚辭的體式,但作者能自出機杼,不受楚辭中怨憤、悲傷情調的影響,而表現出一種淡遠瀟灑的風格。例如,作者辭官是因為鄙棄官場的黑暗,但文中並無隻言片語涉及官場中的黑暗情形,而只説自己“惆悵而獨悲”的心情;對已往的居官求祿,也只説“不諫”和“昨非”,不作更深的追究;他決定今後不再跟達官貴人來往,也僅用“息交以絕遊”一語輕輕帶過,胸懷何等灑脱,是見役於物的人做不到的。又如文中寫田園生活的樂趣,看起來都是一些極為平常的細節,但又處處顯示出作者“曠而且真”的感情,句句如從肝肺中流出,而不見斧鑿之痕。這種淡遠瀟灑的文風,跟作者安貧樂道、超然物外的處世態度是完全一致的。

應當指出,《五柳先生傳》中的“無懷氏之民”“葛天氏之民”,《桃花源記》中的“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歸去來兮辭》中的“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所有這些語句全都寄託着他的政治理想──他希望出現一個沒有剝削和壓迫、人人能從事和平勞動的社會。

“但淵明究竟不是一個自了漢。他不完全提倡一個消極的躲避的辦法。故桃花源也遂成為積極的理想,社會的模範,像‘烏托邦’(Utopia)、‘共和國’(Republic)、‘新大西洋’(NewAtlantic),那樣的一個‘避’秦之地。避秦之地終於是一個寓言的世界,於是五柳先生遂不得不逃於酒,在醉鄉里,也就是在理想國裏,躲了過去。淵明全部理想幾全可以此釋之。所以他不僅是一位田園詩人,徹頭徹尾的詩人,而且是偉大的政治理想家。”

賓語前置 篇三

(1)復駕言兮焉求(“焉求”即“求焉”,追求什麼)

(2)胡為乎遑遑欲何之(“何之”即“之何”,到哪裏去)

(3)樂夫天命復奚疑(“疑奚”)

詞類活用 篇四

1、名詞作動詞:

樂琴書以消憂(琴,書:名詞用作動詞,彈琴,讀書)

或棹孤舟(棹:槳,這裏用作動詞,用槳劃)

策扶老以流憩(策:名詞作動詞,拄着)

2、名詞作狀語:

園日涉以成趣(日:名詞作狀語,每天)

時矯首而遐觀(時:名詞作狀語,常常)

情在駿奔(駿:名詞作狀語,像駿馬)

當斂裳宵逝(宵:夜晚,這裏用作狀語,在晚上)

3、形容詞作名詞:

倚南窗以寄傲(傲:形容詞用作名詞,傲然自得的情懷)

攜幼入室(幼:形容詞用作名詞,兒童、小孩)

幼稚盈室(幼稚:形容詞用作名詞,兒童、小孩)

4、動詞作名詞:

瓶無儲粟,生生所資(生生:前“生”,維持;後“生”,動詞用作名詞,生活)

審容膝之易安(容膝:動詞用作名詞,僅能容納雙膝的小屋)

5、使動用法:

眄庭柯以怡顏(怡:使動用法,愉快,使愉快)

審容膝之易安(安:使動用法,使……安適)

6、意動用法:

樂琴書以消憂(樂:意動用法,以……為樂)

悦親戚之情話(悦:意動用法,以……為愉快)

7、形容詞作動詞:

善萬物之得時(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