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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野菜經典散文(經典多篇)

欄目: 實用文精選 / 發佈於: / 人氣:3.11W

故鄉的野菜經典散文(經典多篇)

故鄉的野菜散文 篇一

雨水過後是驚蟄。春風吹過,綠了依依楊柳,跟着就是萬木競秀、千卉爭妍了。此時,小麥應該正在分櫱拔節,田間隴上各類野菜也應破土萌芽了。靜坐書桌前,蹙一蹙額鼻,我彷彿又聞到了故鄉田野裏那野菜的的清香。

春天,最早的野菜當屬薺菜。早春二月,乍暖還寒,在田間地頭、路旁溝畔,不經意間,會驚喜的看到薺菜已綠葉葳蕤了。以薺菜包餃子,蒸包子,那清香,妙不可言。吃薺菜,要趁早,一旦開花,就不可食用了,但賞薺菜花,也別有情趣。薺菜花,小碎白花,普通質樸,羞羞怯怯,雖然在羣芳譜中籍籍無名,但是別忘了“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薺菜花,也有春天,她在春風裏明媚、清新。

品罷薺菜,接着就該嘗麪條菜、水蘿蔔棵和灰灰菜了。在田中的麥苗長得還掩不住喜鵲前,採擇此等野菜最好,因為此時它們最翠嫩。若晚了,一起莛,一開花就老了。麪條菜,顧名思義,其葉形如麪條,顏色深綠。水蘿蔔棵,葉形似鋸齒,顏色鮮綠。灰灰菜——雅稱藜,在古詩文中常與豆葉“藿”連用,稱作“藜藿”,顏色灰綠,其名字也可謂名副其實了。它們共同的特點是味甜,其中尤以水蘿蔔棵甜度最高。鮮嫩的麪條菜、水蘿蔔棵、灰灰菜,經沸鍋焯水,做涼拌菜,清新爽口;拌麪粉做蒸菜,就蒜汁蘸辣醬,風味別具。最使我難忘的還是用這些野菜與麪條、玉米麪、黃豆一起煮的糊塗麪條,既有五穀的馨香,又有野菜的清鮮,那滋味,美!如果再加上些芝麻鹽,那就更美了。

吃罷甜的,再品嚐苦的。這苦的野菜就是曲曲菜和刺芽菜。曲曲菜,又名苦菜、苣蕒菜,莖葉清苦,其根尤苦。刺芽菜,雅稱小薊,葉有小刺,稍微帶點兒苦味。將鮮嫩的曲曲菜和刺芽菜經過焯水、侵泡,然後用醋和蒜汁伴食,氣清口爽,敗火去燥,清心明目。

苦辣酸甜,人生本味。馬齒菜正可滿足食酸的需要。辣椒炒馬齒菜,酸辣滑溜;馬齒菜焙小鏊饃,酸香兼具;馬齒菜伴野莧菜、掃帚苗烙菜饃,蘸蒜汁或辣椒,最是美味。

地下野菜美,樹上菜也好。春風吹,柳絲飄,柳穗嫩黃,正是吃柳絮菜的好時光。將嫩柳穗和柳葉先焯水,再浸泡,拌做涼菜,青鮮中透出淡淡的苦味,特別清爽。吃過柳絮菜吃榆錢和榆葉。榆錢串串黃,榆葉枝上青。榆錢榆葉做菜,濡滑清香。要論香,還是吃香椿。香椿分紅香椿和青香椿,二者相較,紅香椿香氣更濃。香椿以頭茬最好,因為經過一冬的養料儲備,品質最好,最嫩最香。至於二茬香椿,不僅口感發柴,香味也差多了。香椿做菜,一般有醃香椿和香椿炒雞蛋。春意老,夏天到。春末夏初,洋槐花一嘟嚕,一串串的滿樹流。摘一串嘗一嘗,滿口流蜜。槐花蒸菜,清甜適口……天地無言,至德廣被,謝謝大自然的恩賜!

“咬得菜根,百事可做。”野菜是極普通的,不被人重視,但它們又是最堅韌的,從不選擇環境,荒野瘠地,一樣蓬勃生長。細想來,野菜之對於人類,恩惠至大。千百年來,多少災荒年,不知有多少人曾靠其果腹充飢,保全了生命。百姓如此,聖賢不免。唐堯因食“藜藿之羹”,而彰其與民同甘共苦之大德;孔子厄陳蔡,雖無粒米,而因其有藜藿可食,方能七日絃歌不絕;伯夷、叔齊因采薇而成就其不食周粟的節操與高名。“采薇采薇”,遠古先民的風雅;“一杯藜粥茅亭上,卧看南山飛白雲”,曠懷詩人的野逸。野菜,天地之華!採野菜,沐春風、觀白雲、踏青歌、嗅野芳,樂在其中。食野菜,可以強身健體、祛欲養德,散抱抒懷,陶性怡情。

故鄉的野菜,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的夢;綠影眼前搖,清香齒間繞。

故鄉的野菜散文 篇二

深秋的一個週日上午,我和妻子回老家看望父母親。妻子臨時提議説:山坡上的野菜好吃,天氣也放晴了,不如我們去剜一些野菜帶到學校去吃,好嗎?我説好啊,反正也無事,出去轉轉挺好的,就權當一次秋遊好了。

於是,妻子和我,還有老母親做嚮導,我們一起去了山坡。我揹着挎籃在前面走,婆媳倆跟隨在我身後,有説有笑的。

久雨初霽的故鄉,天空格外的藍。山坡上顯得很空曠,沒有了夏天的碧綠與濃蔭。秋風吹過,落葉紛紛飄飛,如蝶似鳥,似乎在忙着傳遞秋的信息。漫山遍野的山菊花盛開了,這兒一叢,那兒一簇,競相媲美,綻放一朵朵甜美的笑臉。

此時,天高氣爽,陽光朗照,我的心情也很爽快,很陽光。我回頭徵詢,問妻子道:我們要剜什麼野菜啊?她説:只要苦麻菜和油菜。我學韓國人説話,笑着用温順的語氣説:是。為夫遵命。

對於這兩種野菜,以前也多有食用。也記得曾百度過,比較瞭解它們。苦麻菜,又名苦麥菜、山苦蕒,為菊科植物,生於山地及荒野,每年春秋兩季都可採摘。其味辛、苦,微寒,清熱解毒,含有鐵、鉀、鈣、鎂、鋅、銅等多種元素,營養豐富。雖然有點苦,但經過加工處理,食用則別有風味。鮮嫩的苦麻菜,去根洗淨,放在鍋裏燒開水浸泡一下,然後用香油、大蒜泥、涼菜調料涼拌,即可食用,無不促進食慾。以它入藥,可治療多種疾病。《神農本草經》説,苦寒,主治五臟邪氣,厭谷胃痺,久服安心、益氣、輕身、耐老。據説還可把它晾乾,炒製成茶葉泡水喝,或炒肉吃。油菜,是往年曾種植過油菜的地裏自然散落的種子而零零星星生長出來的菜,也深受人們喜愛。雖然它的醫藥價值也許沒有苦麻菜高,但是將它製成酸菜炒着食用,的確比起苦麻菜好吃得多。可以炒菜吃,也可以用它來攪苞谷糊湯吃。這種野生油菜有一個特點,就是種過一次之後就不用種植,年年生長,滿山遍嶺。一般生長在熟地或二荒地裏。民間傳説昭君姑娘出塞前,曾採藥,種下菜籽,並囑連發連發連年發,所以野生油菜才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管怎麼説,它們可都是農家飯桌上的一道獨具特色的綠色食品,鄉村的美味佳餚,具有很好的保健功效。

故鄉的野菜很多,遠不止這兩種。説起採摘野菜,就讓我油然想起上個世界七十年代鬧春荒的情景。那時候,我大概在上中學,家裏有八口人,姊妹六個,僅靠父母在生產隊裏掙工分。自然人多糧少,就不得不忍飢挨餓了。每到春天,就會鬧饑荒,揭不開鍋。此時,母親就引我們姊妹幾個上坡採野菜或挖山藥蛋、挖黃姜、挖洋姜充飢。記得我們曾採過茵陳蒿、蕨菜、馬齒莧、水芹菜、刺芽菜、指甲菜、野蒜苗、蒲公英、山蘑菇、韭菜等野菜,或做菜,或攪野菜糊湯,或做成餅。有時秋天下過連陰雨後,也四處採集地皮子(或稱地衣、地木耳)回來炒着吃。當然,今日之剜野菜與往年大不相同。往年實在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為之,而今日是為了改換口味、調節生活、保健身體,更是為了居安思危、憶苦思甜不忘本。

我們三人並排搜索式向山上找野菜,從山腳下一直尋找到半山腰,可是所見的野菜並不多。母親説不久前被人尋過了,我們就又去了另一面山坡。換了個地方,果真野菜多了。我們剜野菜的興致隨之提高,不到一個小時,我的挎籃就被野菜塞得滿滿的啦,背在身上感覺沉甸甸的。再看看母親和妻子,她們帶的塑料袋子也裝得很滿了。走到她們跟前,我説:已經剜得不少了,打道回府吧。我們就此收兵回家。

回到家裏,泡杯茶喝。稍事休息之後,母親説她開始做午飯,飯後再燒開水燙野菜。我和太太就趕緊下河去洗野菜,因為下午我們還要趕回單位去上班呢。

故鄉的小河嘩嘩嘩地流淌着,依然唱着歡快的山歌,似乎在歡迎我們這兩位遠方歸來的遊子。河水還是那樣清亮迷人,一尾尾小魚紛紛來到我們身邊,不停地與我們打招呼,做着種種親暱的舉動。

故鄉的野菜散文 篇三

在他鄉的日子裏,我的心上長滿了思念,寫下故鄉的點滴,以此祭奠消失的故鄉……

——題記

一、故鄉的野菜

如今野菜竟然開始種植了,而且是種在塑料大棚裏,邏輯有些逆轉。看着一棚又一棚的薺薺菜,我心裏五味雜陳,這是時光倒流,還是懷舊?鬱鬱葱葱的薺薺菜,在這個出口氣冒白煙的冬日裏,如一縷春色,映照着那時的歲月……

故鄉丹江連年漲水,日子過得薄涼,父老鄉親們多以野菜裹腹。我這一生只要還有記憶,能想到的就是那些數之不盡的野菜了。

剛剛能挎動籃子的時候,我就跟在母親或者村裏大嬸大娘的身後,看着她們用鐮刀割掉一棵一棵的野菜,就像課堂上的老師指着黑板一個字一個字的教。

“牤牛疙瘩”這是一種野菜名稱,村子前邊的寨坡上很多,它們生長都是一大片一大片,不會單獨生長,一簇一簇的,和薺薺菜大小差不多,就是葉子有分別,葉子小而圓。這種野菜的根是黑色的,所以挖這種野菜很費事。

挖出來後,要一棵一棵地把根給徹底削平了,要是帶有一點根,也得用指甲把根上邊的黑色給扣掉,直到全部是白色為止。這種野菜很好吃,葉子光滑,在大鍋裏煮熟,放進大缸裏斡酸後,和紅薯葉的味有點相似。

由於“牤牛疙瘩”好吃,所以每年春天待它抽枝發芽時,寨坡上便蹲滿了挎着籃子的女人,她們像是不約而同,也像是在趕赴一場約會,為了家裏的煙囱能冒煙兒,你爭我搶,在山坡上忙碌着。

還有一種野菜叫“紅蘿蔔英”。這種野菜不挑環境,溝溝坎坎都能生長,和家種的紅蘿蔔英十分相似,唯一不同是野生的有韌性,入口不夠柔和,所以為了入口不扎嘴,野生的紅蘿蔔英我們都是蒸着吃。野菜洗乾淨後,放在篦子上蒸,菜上邊撒上一層苞谷面,待聞到一股蒿子的味道冒出鍋沿,便可以掀開鍋蓋,用筷子拌蒸熟的紅蘿蔔英,直到把包穀面融合在一起,然後澆上提前用石臼搉好的蒜汁,滴上兩滴香油,那香香的味道,沁入心脾,回味綿長。

“麪條菜”,生長在小麥廓裏。長得很肥實,葉子粗扁,捏着在手裏瓷實,挖起來有一種踏實感。我一直認為,在歲月的長河裏,故鄉的人缺少的便是這種踏實感,因為我們知道遲早有一天這個故鄉是會消失的,所以在丹江邊生活我們就像一片片無根的浮萍。

“麪條菜”長得像麪條,卻沒有面條的味道,咬一口滿嘴綠汁。這種野菜鄉親並不愛吃,那種綠汁讓人想到牲口吃草時嘴角流下的哈喇子。

有時候,大家寧願吃帶刺的“刺芥芽”,也不願意吃“麪條菜”,那滿嘴的綠汁讓人不敢恭維。

“刺芥芽”,提起這種野菜,感覺嗓子都是刺,從來沒有一種野菜能像它那樣,無所顧忌地生長,滿坡滿地都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儘管不是説它,但是這刺芥芽也是對得起這首古詩的。

要吃“刺芥芽”,必須儘早下手,從它冒頭露出地面開始,我更喜歡露出半截腦袋的它,這個時候的刺芥芽,淺黃,嬌嫩,葉子邊沿的刺就像毛絨絨,也只有這時候的刺芥芽最鮮了。

鐮刀挖進泥土,連根挖出來,其實,這會它是沒有根的,挖出來的都是嫩白的葉子。實在沒有菜吃的時候,即便它開花了,鄉親們也照樣吃,一隻手捏着刺芥芽的花骨朵,一隻手從上往下捋,捋下去,一把葉子便攥在了手心裏。一筐筐一簍簍拿回家,放在尺八大鍋裏煮熟,撈出來丟進齊腰的大水缸裏,壓上一塊大清石,兩天過去後,一缸酸菜就出爐了。

最神奇的是,這“刺芥芽”還有止血功效,誰的手不小心被鐮刀割傷流血了,掐一把刺芥芽放在手心,兩隻手捂着揉,揉成一團,然後把那軟軟的帶着液汁的刺芥芽放在傷口處。真是神奇,不一會兒,流血就止住了。

“鈎鈎秧”,學名很多,雖然那些名字看起來很有雅趣,但是我更喜歡“鈎鈎秧”。這種野菜陪伴了我整整二十年。不是割回家人吃,而是當草餵豬、喂牛、餵羊,雞鴨也喜歡吃。

“鈎鈎秧”葉子光滑,像小型的紅薯葉子,拿在手裏都是柔潤。也爬秧,像是小型的爬山虎。花兒像喇叭,粉色的,白色的,很美麗。在鄉村“鈎鈎秧”是最多的野菜,它給鄉親們帶來了無盡的希望,因為有了它,人和牲口都有吃食了。那日子,那歲月,便有了盼頭。

“水萵苣”長在水裏,村前的小河裏很多,我們經常脱了鞋子彎腰在水裏,鐮刀在水裏割着,“嘩啦、嘩啦”聲音很大,聽着這個聲音,在這空寂的天地裏莫名就有了一種落魄感。我想,如果肚子不很餓的話,誰也不願意揮起手裏的鐮刀來割它的。

“黃黃苗苦連根,啥子沒有姊妹親。”二孃挖“黃黃苗”的時候,老愛説這句話。生活告訴了我,除了父母,姊妹便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何為手足,姊妹便是。

苦闋子、馬食菜、野生的薄荷、土莧菜、紫藤……故鄉的野菜,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説一天一夜也説不完。

結果,一片汪洋,把它們全都給淹沒了,我該怎樣再去尋找它們的蹤影……

二、故鄉的炊煙

炊煙的根在鄉村,鄉村的魂在炊煙,炊煙是鄉村生活的特有標誌,有炊煙的地方就定會有一枚或大或小的鄉村,靜靜地卧在那裏,我的故鄉也就是其中的一小枚,它曾經靜靜地卧在丹江的`岸邊。

那時候,屋頂的煙囱冒出的是黑乎乎的煙。如果不是故鄉已經被連根拔起,我定會回去拍一張煙囱的照片,讓遷徙他鄉的故鄉人看一看光陰的變遷。

故鄉,儘管是土坯房子,但是規劃整齊,這是“後靠”的功勞。我認為,每一次搬遷,都是一種進化,至少是從無序到有序。

中國人建房子講究風水,一般都坐北朝南,村莊也不例外。有趣的是,我們那裏的人修鍋台也講究風水,基本都選在東間。所謂“民以食為天”,食在先,東為大,所以鍋台都修在正房。

鍋台,家家基本壘三個鍋灶,一個大的放尺八鍋,一箇中型的放尺六鍋。大鍋在內,中型靠邊,兩個鍋挨在一起,在尺八鍋的後邊位置,還有一個小鍋,這個小鍋的作用是熱水,也算是一個擺設,在小鍋的後邊便是煙囱了。

早期的煙囱是土坯壘的,土坯塊頭大,煙囱呈四方形的,從下朝上壘,得在屋頂扒個洞壘、揭幾塊瓦。煙囱的頂端的四方口,還要橫着放一塊,把一個四方口子一分為二。

小時候貪玩,和村裏的夥伴滿村亂竄,根本就沒有時間觀念,辨別是不是快晌午了,就根據煙囱是否冒煙兒來判斷。玩到一定時候,肚子會餓了,小夥伴們會提醒:“哎呀,你家的煙囱冒煙了,你媽一會兒就要喊你吃飯了!”哪個孩子是不是該回家了,煙囱就是時鐘,抬頭瞅一瞅屋頂的那根煙囱,它會準確地告訴你的。

玩得起興的時候,大人們準會説:“你瞅瞅,你瞅瞅,你家的煙囱在冒煙了,快麻利回家去吧,不然你媽找不着,要着急了!”煙囱就是媽喊孩子回家的的信號,肯定百發百中。看到這個信號,便撒開了腳丫子飛奔回家,氣喘吁吁地站在熱氣騰騰的鍋台邊,等着媽盛一碗飯抵到手裏,然後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嚥吃起來。

誰家吃好的,煙囱也會證明,煙囱冒出滾滾黑煙,那煙霧一股腦的往上衝,飛上高空和雲合攏,説明這家在蒸大饃,鍋灶裏一定是架了樹杈,這是硬柴才有的效果。

誰家的煙囱一直冒煙,必定是來客了,不論咋説,也得炒上倆菜,哪怕是野菜也好。再窮,也不能怠慢了客人。

誰家的煙囱冒白煙,那定是麥秸燒的,屋內肯定會很嗆,因為煙都跑在了屋內,煙囱也就不拉煙了。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麼就得搭梯子上房頂疏通煙囱了。

男人用一根繩子綁在一個青磚中間,然後繫着繩子的磚頭丟進煙囱裏,磚頭瞬間便重重地砸了下去,再給提上來,如此連續幾次後,喊家裏的再燒一把柴試一試,這時的煙囱肯定會冒出黑煙,屋內保準不會嗆了。

過日子就是讀一本教科書,它教會了鄉親們很多實用的常識。

我經常盯着家裏的煙囱,如果看到煙囱一直在冒煙,就快跑回家,趴在門框上朝屋裏瞄一眼。要是看到父親正和不認識的客人説話,便順着一邊門框悄無聲息溜了進去,再一溜煙鑽進了廚房,自覺地坐在灶火邊幫母親燒火,母親很是疼愛我,會從鍋里正在翻個的油饃上掐下一小塊遞給我,我吃得津津有味的,吃完後一抹嘴,便主動替母親拉起風箱來。

油饃太香了,還有黃津津的殼兒,咬一口,滿嘴葱香,我至今也無法忘記那油饃的味道。

那一年,吃完最後一個饃,家裏就沒白麪了,父親便出去借。我和弟弟都餓了,就把母親沒有洗的蒸饃篦子拿了出來,那上邊還粘着一點饃皮。弟弟用小手指甲給扣了下來,和我分着吃了,覺得好香好香。

煙囱定時冒足煙,説明家裏還有吃的,真到煙囱不冒煙兒,那就是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

因為糧食少,晚上的一餐飯很多家是不吃的,所以我們在寨坡上放牛的時候眼睛便不時地盯着村子,如果誰家的煙囱冒煙了,便歡呼雀躍起來,知道能吃上一頓飽飯了;如果誰家的煙囱悄無聲息,就知道肯定吃不上飯了,便從河邊的泉眼裏捧起水咕嚕咕嚕喝上幾大口,再從路邊的地裏扒出一個生紅薯,用泉眼裏的水匆匆地洗了一下,就大口大口吃起來,也算是填飽了飢腸轆轆的肚子。

艱辛酸楚的生活,讓我對那一縷縷的炊煙產生了一種無比的渴望……

故鄉的炊煙裏有着濃濃的親情,有着説不盡道不完的故事。

故鄉的炊煙,是最牽人的,那是母親一聲聲深情的呼喚;故鄉的炊煙,是最温馨的,那是一縷縷飯菜的香甜……

無論我走多遠,故鄉的炊煙,都是我生命中最美的風景,都是我心中最温暖的記憶。

裊裊炊煙,因家而生;炊煙裊裊,因愛而生。它是故鄉人家的靈魂,是母愛深深的象徵。它就像一根銀色的絲帶,一頭飄搖在故鄉的上空,一頭系在走出了故鄉的兒女的心上……

那繚繞的炊煙,從丹江岸邊的屋頂氤氲升起,它象徵着那一個艱苦的時代,它維繫着我兒時的快樂和幸福。多年後回望故鄉,丹江還是丹江,只是家已經沒有了,被淹沒在了水下。搬遷到移民新村後,家家都住上了樓房,誰也不願意在樓房裏修鍋灶了,生怕黑煙燻黑了潔白的牆壁。

煙囱沒有了,液化氣灶、電磁爐代替了那冉冉升起的炊煙。消失的村子,成了我精神的負擔,我無法訴説,也不知道該向誰訴説。煙囱是夢裏的家,我想只要夢還在,煙囱也一直會在……

故鄉的野菜散文 篇四

野菜,在我的詞庫裏,是一個蒼涼和憂傷的名詞,因為它和我的童年有關,和我的故鄉有關,還和我的娘有關每次想起野菜這個名詞,酸甜苦辣就會湧上心頭。

我的故鄉叫樹棲柯,那是個長野菜的好地方。

嫩綠柔香遠更農,春來無處不茸茸。立春一過,地米菜、白花菜、鴨腳板、香春芽、紅旱菜、水芹菜、蕨菜就陸續從泥土裏、枯草中鑽了出來,在房前屋後和坡前坳後,搖頭擺腦,初綻芳菲。在春天的舞台上,最先登場亮相的野菜是地米菜,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薺菜即地米菜,春天的腳步剛來到鄉村,它就迫不及待地鑽出地面。此時,迎春花的枝條還在沉睡中,連苞兒都還沒有鼓出來,而地米菜已經開花了,在春風中折射着墨綠油亮的光澤,搖曳着裊娜多姿的身段了。完全可以説,地米菜才是報春的使者。正是由於地米菜的登場,我的營養補品才開始豐富起來。

我是吃野菜長大的,因此對野菜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野菜是造物主對鄉下人特有的恩賜。立春後,還沒有到春耕大忙的時候,因此生產隊收工比較早,大概在下午3點種左右。而這時正鬧饑荒,家家户户揭不開鍋,為了充飢,或者為了活命,大人、小孩都到山裏挖野菜。這樣,娘每天收工後,就領着我到楊家河、剪刀溪、大巖板、黑草坪等地方去挖野菜。天黑前,可以挖一揹簍。回家後,娘將野菜洗乾淨,切細。然後從坑架上取下一塊臘肉,在燒紅的鍋子裏抹一圈,又將臘肉放回坑架,這就是説這塊臘肉不是吃的,而是用來做油的。之後,娘就將辣子、野菜倒進鍋裏,撒點鹽,打幾個滾就成了下飯的還菜。不過,野菜更多的時候和米一起煮稀飯,用現在的話來説就是菜糊糊,在當時是一種難得的佳餚。娘做的菜糊糊很香,我就是吃這種菜糊糊長大的。還有,就是用野菜做草粑粑。清明前,白花菜出來了,娘就領着我挖回一些,將白花菜和糯米粉用水合成漿狀,用手捏出一個個圓坨坨,白綠相間。然後放多鍋子裏煮,煮數後,由於草多米少,顏色和形狀和狗屎都一樣,鄉下人就叫狗屎坨坨,名字雖然很俗,但卻是那時一種難得的美味。

蕨菜是故鄉的山裏最見的一種野菜,也是我童年時吃得最多的菜,至今記憶猶新。冬天,人們為了做草木肥,就放火燒便坡上的芭茅、土牆條和其它小灌木。到了春天,被火燒過的地方就長出蕨菜來,又肥又大,有鉛筆那麼粗。那時,娘經常領我去偏坡一帶扯蕨菜,一扯就是一麻袋。有一次,娘領我到燕子坨扯蕨菜,天黑前已扯了一麻袋。回家後,娘就燒開水,撩蕨菜;撩好後,又將蕨菜撕開,攤在篩籃裏。娘做這些的時候,我就坐在旁邊看,有時也給娘幫一點小忙。等娘做完這些後,雞已叫頭遍了,娘才將我抱上牀蕨菜扯得多了,一時吃不完,娘就做幹,留到秋冬相交之際吃,那時春夏種的蔬菜已經過季了,山裏的野菜也不見了蹤影,幹蕨菜就成了這時的主打菜。我記得那年秋冬之際,我家吃了足足半個月的幹蕨菜,不過孃的手藝高,做出來的菜花樣百出。再就是背到供銷社賣,換幾個油鹽錢。那時正是大割資本主義尾巴的年代,不許社員養雞鴨,養牲豬,根本不存在什麼養雞為油鹽,養豬為過年的説話。有一次,娘背了一麻袋幹蕨菜到供銷社賣,3分錢1斤,娘賣得3塊多錢,除買了油鹽外,還剩一些,娘就扯了1米白卡嘰布,給我逢了一件白襯衣;還給我稱了半斤水顆糖,我足足吃了半個月,惹得同年的小夥伴饞涎欲滴,回家哭着要娘去扯蕨菜賣。

野菜當中,味道最好的要數樅菌。樅菌到底算不算野菜?我不敢下這個定義。農曆九月後,樅菌出來了,可這時正是農忙季節,打穀子、曬穀子、摘油茶、撿桐籽大人根本沒有時間到山裏撿樅菌,這個任務就落到了小孩子的頭上。於是,娘到山裏打穀子時就把我帶上,娘和其他社員到田裏打穀子,我就到田邊的樹林裏撿樅菌。當娘打完穀子後,我也撿了半提籃樅菌,收穫不小。回家後,娘就是再苦再累,也要給我弄吃的,娘離開我後才明白,娘疼兒疼在肉裏。於是,娘把樅菌洗乾淨,從碗櫃裏取出上場到供銷社肉食站稱的肉,砍一寸長的那麼一截,割成薄片,和樅菌一起煮。吃飯的時候,娘只泡了一點湯吃,而肉和樅菌都讓給我吃了。不過,我撿來的樅菌是不能全吃的,得賣錢,因為樅菌是一種山珍,城裏人最愛吃,出手後可以換點零用錢;於是,乘趕場的機會,娘就將樅菌托熟人偷偷地賣到飯店裏,那時是不能公開做買賣的,被抓到了就是投機倒把,要開羣眾批判大會進行鬥爭。每次樅菌出手後,娘就高興地抱起我,親了又親,誇我是個乖孩子。

還有胡葱。胡葱的生長期與其它野菜多少有點區別,胡葱冬天就有了,不過比較細,葱頭埋在泥土裏,一扯就斷了,因此冬天的胡葱很少有人扯。到了春天,經風雨一滋潤,胡葱竟長的有筷子那麼粗了,一尺都高,像地裏的大蒜或火葱。這時,已到春耕時節了,大人開始忙了起來,為了讓我挖更多的胡葱,娘叫鐵匠專門給我打了一把小挖鋤。於是,每天我就跟在孃的後面,娘在田裏忙着,我就在田坎邊蹲下來挖胡葱,胡葱遍地都是,一鋤頭挖下去就能挖出一大把,將葱頭上的泥巴抖掉,放進提籃裏。收工回家後,娘將我挖的胡葱擇好、洗淨、曬乾,然後灌進壇裏做酸,以備往後沒菜時,打湯泡飯吃。有一次,家裏沒有蔬菜了,幹蕨菜也吃得嘈心了,由於營養不良,我已餓的面黃肌瘦,娘就從壇裏摳了一碗胡葱酸,打湯讓我吃,我竟然一口氣吃了三大碗胡葱湯泡的菜糊糊,三碗菜糊糊下肚後,臉上也就有了血色。

故鄉的野菜很多,遠不止我上面説的那幾種。

有人説,野菜是上蒼賜給我們的天然美味。可是,在我童年的時候,野菜卻是充飢的糧食,用故鄉的話來説,就是野菜半年糧,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野菜是鄉親們的主打糧食。有一次,大隊放動畫片《小號手》,紅米飯,南瓜湯;挖野菜,也當糧裏面的這首歌一下子在村裏傳唱開來,每次吃飯的時候,不僅大人唱,小孩子也唱,至今我都沒有忘記這幾句歌詞,有時到山裏挖野菜,不知不覺地就哼了起來。故鄉的野菜養育了我,我只所以能長大成人,野菜是功不可沒的,可以説沒有野菜就沒有我,至今我肚裏的野菜屎還沒有屙完,讓我始終不會忘記生活的苦,也讓我更加懂得和珍惜生活的甜。

如今,好多年過去了,為了換換口味,嚐嚐味道,有時我也到山裏挖點野菜,儘管油鹽很足,佐料也很足,可總是吃不出童年的那種味道了。不過,跟娘挖野菜的情景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每次吃野菜的時候,我就想起了娘,好像娘就坐在我的對面,默默地注視着我

我常想,只要故鄉的野菜還在生長,娘就永遠不會離我而去!

故鄉的野菜散文 篇五

記得我小時候跟媽媽去地裏幹活,總是愛搗亂,跑這跑那的,一刻也不停,媽怕我耽誤她幹活,便教我識野菜,説晚上回家給我做。不過講真的,這招還很靈,我還真的乖乖的不亂跑了。那會兒,媽做飯很好吃,每頓飯説什麼也得吃兩碗,尤其是媽做的野菜。故鄉的六月,晴空和煦,萬里無雲,是四季中最舒適的,山上的野菜在這時也是正值豐盛的時節,就在田地的周邊,一片片的,很多很多,其中最招人喜歡的是一種長得像鹿角的菜,叫鹿蕨菜。它的觸角是蜷縮着的,沒有葉子,只有枝莖,是一株比較高的植物,它不開花,隨着枝幹的長高,最先長出的那一段就會老化,食用的只是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最上方有觸角的那一段,把它涼拌食用別有風味。

還有一種野菜也是我特別喜歡吃的,它不像蕨菜只長在山坡上,需要充足的熱量,它生命力比較頑強,每到春天,田間,地頭,溝壑,到處都是那嫩綠的苦菜芽。它不會選擇土壤的肥沃與貧瘠,也不需要任何的照料,就那樣自由自在茂盛地生長着。它的生命力極強,鏟過一茬,過幾天又會長出一茬,生生不息。到六七月份,苦菜還會開出藍茵茵的碎花,特別的好看。苦苦菜不僅涼拌很好吃,苦中帶着淡淡的純香,而且還可放入疙瘩湯裏食用。

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野菜,叫地皮菜。它軟軟的,是茶褐色的,有點像木耳一樣的,小小的,滑滑的、亮亮的,蜷縮成一團或一小片的藻類。生長於腐爛的草根陰暗處,因貼地生長,故稱地皮或地軟。它的生存環境比較特殊,耐乾旱,幹至手搓即碎,得水又能生長;耐寒冷,在非常低的温度下仍能生存。每當六七月雨後時分,你總能看到在故鄉的小山坡上有許多人趴在那兒,專注地找地皮菜。它的吃法頗多,可炒、燴、燉,亦可做餡,地皮菜燉湯、做包子,地皮菜炒雞蛋,都是一絕哦!

故鄉的野菜遠不止這些,這種天然的野味是任何蔬菜都無法替代的,那種味道是特別親切温暖的,是令人沉醉的,彌久生香的。在家鄉的小吃中,除了上述的野菜外,還有一道菜也是非吃不可,隨處可見的。萱餅餅也叫“背口袋",是一種用萱麻草製作的家鄉特色小吃。它是將萱麻熬成稀糊後塗於烙熟的青稞面薄餅上卷着吃的麪食。在每年四季農閒和深秋喜獲豐收之時,在農民家中總能瞧見背口袋。

故鄉的野菜中有一種是家家户户一年四季都有的。薄荷,又叫銀丹草,每年農時隨手扎一把,一年都夠用,這種野菜不是用來吃的,在家鄉一般都會用來它煮熬茶。因薄荷具有散風解熱的藥用功效,常用於防治傷風感冒、咽喉疼痛等,所以很多人家早上都會煮熬茶,尤其是在冬天的早上。

隨着人們養生觀念的增強,許多現在的城裏人,每到春天也會買野菜或到鄉村去挖野菜,品嚐來自大自然原始又純粹的美味。不僅本地人喜歡,而且它還深得外鄉客的喜愛。每到遊旺季,許多飯店都推出了農家小吃,包括野菜之類的。每年假期回家,媽媽總會做一兩道小時候常做的小菜給我解饞,只是小時候挖野菜的時候卻再也回不去了。

故鄉的野菜還在,只是人依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