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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渭理學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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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渭理學思想

李渭理學思想

李渭是明代著名理學家,陽明心學的繼承發展者。據《思南府志·縣誌》記載:“舊志:嘉隆以來,儒教大興。郡人李渭,倡理學,重躬修,教孝弟,行四禮,返樸還淳,士駸駸,慕孔孟,排釋老,習俗一歸於正。”(《思南府志·縣誌》第108頁)。本文通過事例分析,在前人李渭理學思想研究的基礎上,歸納概括出李渭理學思想主要由“毋意”、“先行”、“為仁”和“中和”思想組成,從而進一步豐富李渭理學思想觀點。李渭的理學思想主要由“毋意”、“先行”、“為仁”和“中和”思想組成。

1.毋意

在李渭的理學思想中,首先可貴的是他的“毋意”論,這是一種注重實踐的實踐論。他的這一思想的形成,經歷一個不斷實踐的過程,是他在躬行中,在帶着“問號”的求索中,在儒學與易學融合研究中,總結出來的可貴思想。

李渭的《毋意篇》著述,集中地反映了他的這一思想。然而這一思想的形成經歷了一個不斷實踐的過程。據明貴州巡撫郭子章(江西人)《李渭傳》載:“李渭,字湜之,思南府人。公生有異質,十五病肺,屏居小樓。溽暑,散發箕踞。父中憲公富,以‘毋不敬’飭之,即奉而書諸牖,目在以資檢束。第覺妄念叢起,中憲又以‘思無邪’飭之,又奉而書諸牖。久之,妄念漸除,恍惚似有得(《思南府·縣誌》第353頁)”;明兵部侍郎耿定力在《李同野先生墓誌銘》中道:“公之學,自卻妄念以至謹,一介取予去拘,士豈遠哉!道林先生破其拘攣,餘伯兄謂之有恥,仲兄直本心,近溪先生喝其起滅,卒契毋意之宗。”。(《思南府志·縣誌》第373頁)。可見,李渭從最初的“妄念叢起”到“自卻妄念”,再到“毋意”,經歷了庭訓、師友訓導、自悟等過程。這其間的思想淵源,除了儒學外,更重要的是易學。李渭作為一名易學學者,不僅從小就具備易學天賦,以《易》中舉,而且晚年還堅持在家鄉的“點易洞”講易學。李渭的“毋意”觀應源於《周易·無妄》之“不生妄念”思想,同時也體現了他從“心”轉向“行”的認識過程。

李渭的“毋意、先行”方法論,不僅體現在他的《毋意篇》、《先行錄》等著作中,以及“中和”題字上,而且還體現在相關人物的論述中。比如:清朝思南府知縣俞汝本在《王文成公生日祝田記》中道:“且李同野先生獨非此邦人士乎?其學以毋意為主,其功以先行為歸。” (《思南府志·縣誌》第410頁);思南知府在《仲夏為仁堂即事》中道:“巡皋晨愛出東岡,來坐先生舊講堂。……西南正學原毋意,仰止何須在句頭。”(《思南府志·縣誌》第438頁)。

李渭的“毋意”論,是一種“實踐論”,這種重實踐的思想,為他的“先行”論奠定了基礎。

2.先行

李渭生活在“王門心學”興盛時代,“王門心學”主張“知行合一”,將“知”排在“行”的前面。對此,具有“毋意”思想的李渭,更重視“行”,主張“行在知先”、“先行踐履”、“篤實踐行”、“行知合一”。李渭在《世侯安紹南榮受封典序》中雲:“履官初即鋭意便民” (《思南府·縣誌》第374頁)。鄒元標在《先行錄序》中也寫道:“予昔與友談學,友箴予曰:‘學豈在嘵嘵為哉?躬行足矣!’”。李渭對鄒元標説,學習(讀書)哪能只是爭辯,躬行就夠了。鄒元標最初對李渭的“先行”觀持有異議,他説“未與子躬行為是”、“學之不講,徒日躬行”,並以“到燕地去”為例,説明必須先了解道路情況,才能夠順利到達燕地。對此,李渭反駁到:應“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即先實踐自己的話再去推廣,當一個人在瞭解燕地道路情況時,其實他已經在踐行其言了。李渭還説“先行其言”是孔子在教育子貢時説的話。通過李渭的解釋,鄒元標最終接受了“先行”觀點,並表示“今以先生躬行為正,蓋各有攸當未可以膜説為也。”(《黔詩紀略》卷三)。其實,筆者認為,作為“嗜易成癖”的李渭,其“先行”思想不僅源於孔子的“先行其言”,源於自己的實踐,還源於易經之《坤》、《履》。坤為地,強調腳踏實地;履為踩,強調踐履、踐行。事實也是如此,再好的想法和思想,如果不去踐行,也只能是“紙上談兵”,正所謂“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李渭的“先行”思想,認為學孔為仁,貴在先行。如果知而不行,不是真知,先行其語,才是真行。他反對學習孔學一味地停留在書本上和口頭上,強調行動,強調先行。這與王陽明的“知行合一”論,既有共通處,也有不同處。王陽明的“知行合一”強調“先知後行、格行致知”,而李渭的“先行”論強調“行在知先、以行達知”,這在哲學上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對此,李渭專門著有《先行錄》,雖已失傳,但可以從鄒元標的《先行錄序》中窺探李渭的觀點。鄒元標在《先行錄序》中道:“予昔與友談學,友箴予曰:‘學豈在嘵嘵為哉?躬行足矣!’”,這説明李渭重客觀,重行動,重落實,重執行,反對只説不做或言多行少。至此,筆者認為李渭發展了王門心學,創建了自己的行學。

有學者認為,李渭受王門心學思想影響較大,屬於王學再傳弟子。但筆者通過研究,未發現李渭在其著述和詩賦中運用心學理論,未發現李渭將“心”放在突出位置。相反,他還針對王門心學的“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等,提出自己的“先行論”、“躬行論”,將“行”放在突出位置。李渭之所以有自己的這一創新思想,筆者認為,主要得益於小時候的庭教。明代貴州巡撫郭子章在《李渭傳》中記載,李渭小時候就接受其父“毋不敬”、“思無邪”等正統儒學教育。“毋不敬”語出《禮記》,“思無邪”語出《論語·為政第二》。儘管李渭小時候一段時間曾“執求本心”,並“自問曰‘如何是本心’”、“本心是如何”,但後來通過廣泛拜謁、求教、論道於蔣信、湛甘泉、耿定向、耿定理、耿定力、羅近溪、孫應鰲、馬廷錫、鄒元標等王學弟子和傳人,並通過自己的參悟和講學實踐,最終還是形成了有別於王門心學的獨特的儒學、理學思想和理論體系。王門是心學,李渭是行學;王學“致良知”,李學重“躬行”;王學“知行合一”,李學“行知合一”;王學“格物致知”,李學“先行踐履”。對此,明代貴州巡撫郭子章在其著作《黔記》之《鄉賢傳》中稱李渭是貴州“理學三先生”之一。

綜上,李渭的“先行”論,是一種“方法論”,體現了一種哲學方法論思想。

3.為仁

李渭“為仁”思想的產生,既有正統儒學的背景,更有易學的背景。李渭的“為仁”思想是在正統儒學與易學的相關論題的討論和實踐中來闡發的,以“仁”和“天地”為重要的認識對象和本體。正統儒學倡導“仁、義、禮、智、信”五德,尤其重“仁”德,重“仁愛“。易學倡導“天地人合一”,重“天地人”的“和合”與“和諧”。事實上,儒學思想源於《易經》,“仁”字源於易經之“三爻”。“仁”字左邊為“人”,右邊為“二”,體現了“人立天地之間”,體現了易經天、地、人“三才”之道。

在“仁、義、禮、智、信”中,李渭特別推崇“仁”。他在《修思南府學碑記》中道:“孔子學,學仁也,堯、舜、禹、周,莫不以此生人……果為仁,即日展袠,日逐墨,日日學孔,也否?否。……孔子之仁,即樹根柢也。……以孔子遺書比偶為文辭,是枝葉耳。” (《思南府志·縣誌》第375頁) 李渭認為孔子創立的學問就是要學會仁愛的至理。古代聖賢堯、舜、禹、周文王,沒有一個不是憑藉此之道使人們得以生生不息。學習孔子之仁,不能只停留在書本上、口頭上,應落實在行動中。此外,李渭還認為孔子之“仁”是“樹根”,孔子之書是“枝葉”, “仁”就是“德”,即“仁德”,學貴在於進德、修仁,不能看華麗的外表。

可見,李渭之“為仁”包括“學仁”、“為仁”兩層含義,其中尤其重“為仁”。在對待“仁”的“學與為”、“學與做”的問題上,李渭更注重“為”和“做”。“為”、“做”是目的,“學”只是手段和方法而已。李渭的“學仁”、“為仁”,既強調“學”,又強調“為”;既強調學習、認識,又強調作為、實踐。

在“學仁”問題上,李渭主張通過“學仁”,通過道德修養,來成就人的高尚人格。李渭在《重修思南府儒學碑記》中雲:“孔子學,學仁也。”李渭認為,孔子創立的學問,主要在於學會仁愛的的至理。對此,他畢生重“仁”,畢生主張“仁”,倡導“仁”,講授“仁”,並在家鄉思南創建“為仁堂”(後改為“為仁書院”),題寫“為仁”二字。

李渭主張以“毋意”作為“求仁”的方法。他認為“仁”是道的本體,它常青常明,不增不減,所以學者無需着力在生滅上下功夫,無需刻意安排,毋意為功即可。對此他著有《毋意篇》。他認為:“孔子毋意,孟子不學不慮,程子不著纖毫人力,皆是不安排。知無意脈路,即日夜千思萬索,亦是無意;知無纖毫人力脈路,即人一己百,人十己千。如此用力實無纖毫人力。學是學,此不學,慮是慮,此不慮,知得不學、不慮脈路,任人只管學、只管慮,都是不學、不慮。浮雲人間作雨,天上常清常明,狂風江中作浪,流水不增不減,知得常清常明、不增不減者,可與言學矣。”(莫友芝:《參政李同野先生渭傳》,《黔詩紀略》卷三)。李渭的“毋意”求仁方法,相似於王陽明、蔣信的“默坐澄心、體認天理”方法,相似於孔子的學易“玩索而有得”方法,也相似於“不立文字,教外勿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禪修”方法。這些方法均強調不刻意,順其自然,才是通往“本體”的真途。比如:釋迦牟尼佛偈曰:“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成法?”;牛頭法融曰:“無心恰恰用,用心恰恰無。今説無心處,不與有心殊。”;明·浮峯普恩偈曰:“返本還源便到家,亦無玄妙可稱誇;湛然一片真如性,迷失皆因一念差。”

王陽明“心學”主張“知行合一”、“格物致知”,而李渭主張“毋意為功”、“毋意致知”。在“學仁”上,他反對一味地“用心”、“問心”,在主觀上糾纏,主張“毋意”而學,“毋意”致“仁”。李渭的“毋意”思想,得到了孫應鰲的高度稱讚。孫應鰲在《晤李同野》一詩中道:“南雲媚歸轡,春日曉風遒。如聞一妙語,為破半生愁。”

在“為仁”問題上,李渭主張“學仁”是為了“為仁”。這首先表現在他對孔子“先行其言”的理解上。對孔子“先行其言”的理解,雖然對儒學者來説,眾説紛紜,各有所見。但李渭作為一位儒、易兼學者,對其理解尤為深刻。對此,他在與鄒元標論道中雲:“學豈在嘵嘵為哉?躬行足矣!”。寥寥數語,恰好體現了李渭“行學”的軌跡。即強調“行”的客觀本體地位,認定“行”才是“學仁”之至,“行”才是至“仁”的功夫。同時,李渭還在《重修思南府儒學碑記》中,針對當是教學中存在的教條主義、本本主義問題,強調“學仁”不能停留在口頭上,更應去“為”,應重實踐、重行為。

郡人鄭人惠在《為仁堂即事》一詩中道:“繚繞朱幡下講堂,薰風披拂大文章。千秋道脈淵源合,二字心傳物我忘。豈倚龍場(貴陽修文,王陽明悟道處,筆者注)爭謦欬,更從淮海(孫應鰲,字淮海,筆者注)示羹牆。祗今得副圜橋望,默聆惺惺一瓣香。”(《思南府志·縣誌》第440頁);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思南知府泰和周在《思南府續志》序中道:“餘履任未久,訪知城東北,舊有鄉先生李同野為仁堂頹廢已久,急出俸重修堂構,為諸生肄業所。”(《思南府志·縣誌》第77頁)。

綜上,李渭不僅重視“學仁”,更強調“為仁”。

4.中和

有學者認為李渭之“中和”即儒家之“中庸”,對此,筆者有不同看法。無論從李渭的知識結構看,還是從李渭本人的著述看,李渭之“中和”都不是單一的“中庸”方法論,而更多體現的是易學的變化觀、和諧觀。

李渭不單是一位儒者,更是一位“嗜易成癖”、有着厚實易學修養的易學者。他在思南府城中央的一座小山的巖石上題寫了“中和”二字,對此,他沒有對此做出任何的解釋,以至後人難以管窺其“中和”的本義。然而,筆者作為一名易學研究者,在對李渭的一首詩(《中和山》)進行研究後,猛然發現“中和”二字藴藏的並非單一的儒家“中庸”之道,而是洋溢着“變化”、“天人合一”氣息的易學之道。先來看這首詩的內容:“霜洲木落意踟躕,蘭紉秋風滿客裾。共道吳門如白練,可能赤水拾元珠。袖中明月人何似,曲裏青山調自殊。寒暑空悲雙鬢去,乾坤還借一身扶。”這首詩記述了李渭晚年於秋季登中和山的情景,他在詩中深深地感悟到了萬物的變化,從季節的“寒來暑往”,草木的盛凋,到人的衰老,這一切無不在變化之中。特別是當他悟到人如袖中明月難以保留時,更是感歎易經“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之道,以及“人蔘天地”、“道法自然”之理。特別是“乾坤還借一身扶”一句,同時涉及到“天(乾)、地(坤)、人”三才,體現了“天人合一”、“天地人合一”的理念。

從這首詩可以看出,李渭之“中和”實際是指“天、地、人”三才之和,它源於易經的三爻。李渭的“中和”是一種廣義上的“天地人”大和諧、宇宙大和諧。他在倡導“上爻”之“天和”,“下爻”之“地和”時,更強調“中爻”之“人和”,強調天地中間的人要自覺遵守自然規律,參和到天地中,與時偕行,與天、地保持和諧,不違天道、地道和人道,以達到自然和諧、身心和諧和社會和諧的“大和諧”境界。

與李渭同時代的貴州清平(今凱里)人孫應鰲,也主張“中和”、“中道”、“中庸”,但他更多的是從儒家性情、德性方面而言。他認為,中道即是聖賢之道。他説:“聖道只是一‘中’字盡之。師過商不及,已便見‘中’之所在。子貢不知,而以過為愈矣。故夫子又告以‘過猶不及’,則‘中’之所在,蓋可知矣。……知行合一,無‘過’、‘不及’,便是‘中’也。此千古對學的正脈。”(《四書近語》卷五,《孫應鰲文集》第245頁)。孫應鰲還認為,中道即是心道,他説:“見孔子之心,即帝王之心。帝王之治本於道,帝王之道本於心。……心何在?中是也。” (《四書近語》卷五,《孫應鰲文集》第295頁)。在這裏,孫應鰲的中道觀,離不開儒學、心學,離不開“中庸”內涵,並視“心”為本體。

李渭之“中和”、“中道”觀,不同於孫應鰲之“中和”、“中道”觀。李渭“中和”、“中道”觀,是一種“融合”的宇宙觀,而非“執中”的思維方法論。“中和”之“中”,並非簡單的“站在中間”,而是“天人合一”視角下的“融入其中”。這種宇宙觀建立在儒學、易學之上,而非單一的儒學;這種宇宙觀視“自然”為本體,重視客觀,而非主觀;這種宇宙觀視宇宙為一有機整體,人只是其組成要素;這種宇宙觀強調天、地、人“大和諧”,而非在對立的兩方之間找到一個維持平衡的關節點;這種宇宙觀不是強調掌握哲學上的“度”,而是強調易學上的“合”。

可見,李渭之“中和”,中有“乾坤”,體現了一種易學變化觀,體現了一種“天人合一”的思想,體現了一種宇宙、自然“大和諧”的理念。

綜上所述,李渭理學思想主要有以下特點:一是李渭的理學思想源自正統儒學與易學;二是李渭重儒學正學,尤其重“仁”;三是李渭發展了王門心學,並創建了有別於“心學”的“行學”;四是李渭提出了創新的“毋意”、“先行”方法論;五是李渭提出了以“天地人大和諧”為核心內容的“中和”思想;六是李渭的“中和”思想,是“毋意”、“先行”、“為仁”思想的集中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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